週六姍姍而來,我照常去趙家上課,本以爲趙子峰應該會在家,結果還沒看到他的人,倒是先看到了到了躺在客廳沙發裡呼呼大睡的趙琛。
我指着沙發裡的人好奇的問劉芳:“他怎麼睡在這裡?是不是又惹惱了趙先生,罰他不許回房睡覺了?”
劉芳搖搖頭,臉色有點難看:“那倒不是,趙先生已經出門好幾天了。”
“那他幹嘛睡在這?而且,我好像聞到一股酒味,他昨晚該不是喝酒了吧?”我看了一眼茶几上,收拾的很乾淨,並沒有酒瓶酒杯之類的東西。
“嗯,喝醉了不肯回房,我也拿他沒辦法。”劉芳嘆了口氣,從她的話來看,應該是她把已經把現場收拾好了,否則怎麼可能會這麼整潔呢?
“發生什麼事了嗎?”好端端的怎麼會喝的爛醉如泥?我想肯定是發生大事了,難道是這周的模擬考試成績不理想麼?不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把成績放在心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昨天他放學回來之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估計是學校裡發生什麼事了吧。”劉芳也是夠天真的,學校哪能有什麼事影響到趙琛啊?
他現在這樣,就算叫醒了也沒法上課,我便跟劉芳一起把他連拖帶拽的送回他的房間去了,然後我顧自去了他的書房。
也不知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又喝到了什麼時候,總之我們把他扔牀上的時候,他毫無反應,睡得就跟一頭死豬似得。
過了一個小時,我不見他來書房,猜他還沒醒,便起身悄悄去打開了他的房門,想看看裡面的情況,結果還沒看清楚裡面,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酸臭味。
這小子,不知何時吐了一地的酒水,使得房間裡難聞的很,我連忙打開門通風散散味道,好一會兒之後才走進去看了一下里面的具體情況。
也算他還有點良心,沒有吐在牀上弄髒被子牀單,而且現在還睡得風生水起,發出清淺的呼吸聲,和上次他生病的時候倒是有幾分相似。
不過上次我是受人之託不得不照顧他,今天有劉芳在家,自然也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很快就下樓去通知了劉芳,她聞言立刻就放下手中的活奔上樓去了。
我有些猶豫,不知道現在該回學校還是繼續在這裡等趙琛醒來,從他熟睡的程度來說,我是覺得他醉的太厲害,沒有這麼快醒來,我再留下去可有等着吃閒飯的嫌疑了。
但最後我還是沒有馬上離去,而是上樓去幫劉芳的忙了,反正我現在回學校也沒什麼事,還是看看情況再說吧,萬一趙琛醒來要上課我卻不在,那就不好了。
就算今天真的上不了課,我也不用這麼急着離開,只要趕在吃午飯前走就行,說實在的,比起涼颼颼的宿舍,我還是喜歡呆在有空調的趙家,舒服啊。
跟劉芳一起打掃房間的時候,我低聲問她:“劉阿姨,要不要給他弄點醒酒湯之類的,也好讓他早點醒來上課?”
劉芳搖搖頭,心疼的看着趙琛嘆息道:“暫時先不要吧,他昨晚一夜都沒睡,直到今早才窩在沙發裡眯了會兒,還是讓他先睡會兒。”
一夜沒睡?昨天到底發生什麼天大的事?難道是他的母親出事了?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也應該去看看她,而不是躲在家裡喝悶酒吧?我想不通。
“那要不我現在就先回去,等下午再來給他上課吧。”看這情況上午應該是沒辦法上課的了。
“莫老師學校還有事?”劉芳疑惑的問道。
“沒有啊。”大週末我的能有什麼事,我週末最大的事不就是給趙琛上課麼?
“既然沒事的話,那就留下來吃午飯吧,也免得跑來跑去,這麼冷的天出門不太方便。”劉芳這時表現的不像個保姆,而更像是一個女主人。
“這樣不好吧,我上午都沒有上課呢。”無功不受祿,不上課我吃什麼飯?
“沒關係,趙先生不會計較這些。”劉芳笑了笑,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趙子峰的好話,說的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了,感覺他是個不錯的老闆,至少能博得員工的喜歡。
於是乎,在劉芳一番好意勸說下,我最終還是沒有因爲上午無法上課就回校,而是留在趙家,一邊幫她乾點活一邊跟她聊天。
她偶爾也會問一些我的事,只要不是有關於家庭的,我都會很認真的回答,而一旦涉及到父母家人,我就會有意避開,或者敷衍幾句。
聊了一陣,我對劉芳的瞭解多了些,知道她有三個孩子,現在都在讀書,而且家裡還有兩位老人,經濟條件實在是不容易,因此她很珍惜眼下這份工作。
趙子峰的確是個好老闆,不但給的工資比較高,而且劉芳還相對很自由,如果家裡有什麼事,她只要打電話跟他說一聲,再安頓好趙琛就行,不像某些公司那樣,請個假還要求爺爺告奶奶的。
若是自己有時間在家,趙子峰還會給劉芳放個假,讓她回家看看老人孩子,就像上週末他回來一樣,自己帶着我們去外面吃飯,讓劉芳回家看家人去了。
聽劉芳這麼一說,我對趙子峰不禁也多了幾分好感,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嚴肅的一個人,竟然還有這麼細膩的心思,也難怪劉芳會幹了這麼多年都不換工作了。
這年頭,一個好老闆可不好找,所以跳槽才成了一件司空見慣的事,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在我畢業之後就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家公司。
在做午飯之前,劉芳先熬了一碗醒酒湯,我自告奮勇的端去給趙琛喝,讓她留下來做飯,免得趙琛酒醒來餓了卻沒有飯吃。
此時趙琛還沒醒,睡得迷迷糊糊,在我強行把他叫醒之後,他還揉着眼睛迷惑問我:“你怎麼在這裡,我是不是在做夢?”
看他那迷惑不解的樣子,我忍俊不禁,把醒酒湯遞到他面前:“先把這個喝了,喝完我就告訴你。”
他看了看我手裡的東西卻並沒有接,而是再次揉了揉眼睛,然後擡手看了一下時間,嘀咕道:“原來這麼晚了。”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這麼晚了還不起來,你是不是不想上課了?你說要是你爸爸知道你爛醉如泥,回來後會不會掄起大嘴巴子抽你呢?”
“你跟他告狀了?”趙琛豁然坐了起來。
“我還沒那麼無聊,放心吧。”我沒好氣的道,“好了,先把這醒酒湯喝了,然後起來洗漱吃飯,劉阿姨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菜,中午還有剁椒魚頭。”
“噢。”趙琛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接我手裡的碗,而是擡手狠狠的揉着太陽穴,眉頭皺的緊緊的。
“還愣着幹什麼?等着我親自來餵你啊?”這話聽着有點熟悉感,赫然正是上次我痛經的時候,他跟我說過的話。
他擡眸訝然的看着我,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剛剛那話只是下意識說出來的,真不是故意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還沒那麼小心眼,而且他上次明明是好心。
於是,我趕緊換了語氣,溫柔的勸道:“那個,這可是劉阿姨花了不少心思特意爲你準備的,你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好意,她知道了會傷心難過的。”
趙琛這才倏地伸手,一把將碗奪了過去,動作這麼粗魯,差點沒把湯汁灑出來,也不知他打哪來這麼大的火氣,難不成我又得罪他了?
他把一碗湯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往我跟前一遞,我連忙接過空碗,隨即就看到他往後一倒,再翻個身,側身抱着被子,居然又要開始睡了。
“喂,你還不起來嗎?”都已經中午了,他要是再這麼睡下去,下午的課都沒法上了好不好?這樣我會覺得對不起趙子峰的,他可是已經付過我工資了。
“別吵,讓我再睡會兒,頭痛死了。”趙琛嘀咕了一句,“我下午會起來上課的,你可以出去了。”
“活該,誰讓你小小年紀就學人家喝酒的,還醉成這樣。”我咬牙切齒,見他沒反應,也只好訕訕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