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凡拉着蘇婭離開後,包廂裡就剩下了樑歡和劉松陽兩人。
輕柔的鋼琴協奏曲,聽起來卻怎麼也不是滋味。
包廂裡的氣氛很壓抑,劉松陽不敢看樑歡的臉,從她第一天出現在季一凡身邊他就看得很清楚。
某人的出現不只是想要報仇,恐怕還想重溫鴛夢。
如果換做之前,劉松陽可以肯定季一凡會毫不猶豫的回頭,可是現在,他卻不敢打這包票了。
雖然他一度被季一凡對樑歡的態度所迷惑。不過剛剛的情形已經很明朗了,季一凡什麼人怎麼可能容忍女人在他面前撒潑,可是剛纔那位不但撒了,而且還能全身而退,這已經預示着結果了。
劉松陽不相信什麼破鏡重圓,鏡子破了就是破了,怎麼補也會有裂痕,以他外人的感覺,這個夢估計是白做了,這幾天的相處,他很清楚樑歡的心思。自然也很清楚樑歡現在所受到的打擊。
“該死的韓斌,怎麼還不來!”就在他暗暗叫苦的時候,門被推開了,韓斌終於來救命了。
“老大還沒有來?”看不到季一凡的身影韓斌很自然地發問。
“你們老大現在忙着哄老婆呢!”樑歡冷笑,她剛剛從震驚中緩過來。幾年的磨練已經讓她不再青澀,短短一會功夫她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優雅。
“哄老婆?”韓斌下意識地看向劉松陽,在得到證實後,他嘿嘿一笑,“嫂子不是很怕老大嗎?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敢抗爭!”
他這話一出口,樑歡頓覺不爽,“公事私事不分,你們老大也太不像話了,既然他要回去哄女人,今天的會面看樣子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我們各自回家吧!”
說完這句話她起身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撂下一句話,“你們替我轉告你們老大一聲,我要出國幾天,他什麼時候料理完家務事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
她的話讓劉松陽和韓斌面面相窺。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好像帶着酸味?”韓斌看着劉松陽。
“不只是酸味,還有醋味,老大這次麻煩了,以前嫂子不計較他還能安穩做事,現在嫂子插手,我估計事情難辦了。”劉松陽很擔心。
“有什麼難辦的,和嫂子說清楚不就好了。”韓斌不以爲然。
“這不是說清楚的問題,你沒有看見剛纔嫂子那威武的樣子,還有老大剛纔的慫樣。”劉松陽想想剛纔的場面忍不住笑出了聲。“終於有人可以治他了!”
“我可不這樣認爲。”韓斌皺了眉頭,“我其實希望嫂子還能和之前一樣屈居幕後,這樣對她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她安全了,老大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你的意思是老大是在布迷魂陣?”劉松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你以爲會是什麼?”韓斌冷笑,“相同的錯誤犯過一次足矣,如果再犯第二次就不可饒恕了!”
樑歡走出凱悅上了停在外面的輝騰上面臉上終於露出疲憊的神情。
“歡姐,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季一凡會拉着那個保姆出來?”開車的許志剛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臉色。剛纔他在車裡等候的時候竟然發現季一凡拉着那個保姆怒衝衝的出了凱悅。
“她不是保姆!”樑歡閉了眼睛,一字一頓地突出一句話,“她是季一凡的老婆!”
“什麼?”許志剛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她不是季一凡的保姆麼?”這個消息太難以讓他接受了。
樑歡冷笑,“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連這個重要的消息都沒有搞清楚,我白養你們了!”
她的話讓許志剛閉上了嘴,的確這件事情是他們的錯,他們怎麼會想到季一凡的女人竟然會是如此平民化的一個女人?而且季一凡從來沒有和她一起公開露面,從來沒有公開承認,許志剛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信,“這會不會搞錯了?”
“搞錯?”樑歡苦笑,她倒是寧願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假的,但是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剛纔撒潑的樣子在她眼前晃動。她一進來就氣勢洶洶的奪了季一凡的杯子摔在地上,蠻不講理的質問,甚至還問她爲什麼要勾引自己的老公。
她當時是太震驚了,震驚於如此的沒有教養,如此的沒有品位的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對着季一凡又兇又蠻橫。
而季一凡的表現更讓她難以置信,他不但一點脾氣都沒有,還一副妻管嚴的小男人的樣子對那個女人解釋,最讓她沒有辦法忍受的是,他竟然一句重話都不敢說那個女人,這還是不是她認識的季一凡?
他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女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就算他曾愛她愛得死去活來,但是她也從來不敢挑戰他的極限。
可是那個女人卻無所顧忌的做了,而且竟然能全身而退。
這說明什麼?樑歡突然覺得頭疼,她打死也不願意相信季一凡會愛上這個女人,可是卻無法對季一凡的行爲給出合理的解釋。
她現在該怎麼辦?她爲了季一凡背叛了自己的初衷,也放棄了一切,差點就成了孤魂野鬼。有誰知道這五年來她忍受了多少痛苦,她是憑着一絲信念撐到現在,那個信念就是季一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她更愛季一凡。如果她所努力的一切沒有季一凡還有什麼意思。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樑歡冷笑,“從明天開始你讓阿彪盯着那個女人!把她的一切動態都詳細的報告給我!”
“歡姐,如果覺得那個女人礙事,我們可以做了她,不必要這麼麻煩!”
“不,現在先不要動她!”樑歡搖頭,“現在動她傻瓜都知道會是我們下的手,你明天飛美國,把當年的資料給我帶回來!”
“歡姐是想讓季一凡死心塌地的和你合作下去,可是那個女人終究是個麻煩。”
“看了那些資料季一凡會死心塌地的和我合作報仇,只要他和我合作那個女人就不算問題!”
首戰告捷讓蘇婭小得意了一把,要是早知道撒潑能治季一凡,她用得着委屈至今嗎?以前看書時候看到古代皇帝因爲皇后妒興太猛嚇得不敢臨幸後宮她還不怎麼相信,現在通過驗證總算開竅了。對付季一凡她以後不能手軟,一定要用強硬的手腕讓他離他的老情人遠一點。
爲了彌補季一凡的面子問題,許曼讓她對季一凡極盡溫存,用通俗的話講就是打他一巴掌,然後再去揉揉。
許曼的招還真好使,因爲她突然又變得乖巧善解人意,季一凡竟然接連三天每天都準時回家,回家後每天都纏着她做那有情趣的事情,蘇婭現在對於這個有情趣的事情不在有抗拒,她的迎合讓季一凡特別的興奮,那丫的看她的眼神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這小日子幸福得完全可以比擬神仙日子,蘇婭現在對許曼的話深信不疑,要是知道她支招能治季一凡,她早應該像她請教,也少受兩年的折磨。
許曼讓她每天三個電話去關心季一凡,中午時候主要是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下午時候讓他注意休息,臨下班時候問他要吃什麼,她好準備。
這三個電話讓蘇婭感覺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她就是每天這麼關心他的。當然她現在打電話和過去打電話的目的有些許改變。
過去她是隻是單純的關心,現在除了關心還卻摻雜了別的目的,她要知道那隻狐狸有沒有在他身邊勾引。當然主要目的是提醒季一凡不要忘記家裡還有老婆
果然她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甜蜜時光,季一凡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抱着她狂吻。
第四天的中午,蘇婭打電話去問季一凡有沒有吃飯時候季一凡竟然例外的沒有接電話,蘇婭試着打了四次,竟然一次也沒有接。
下午打電話繼續沒有接,直到下班時候才接了她的電話,不過聲音聽起來不對勁,在蘇婭問他想吃什麼的時候,他只回答了“隨便!”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他知不知道“隨便”是種雪糕?難道他晚飯想讓蘇婭準備一桌子的雪糕?
那聲隨便讓蘇婭感受到了從天堂到地獄的痛苦,聯繫到今天他不接電話,蘇婭覺得季一凡不正常。
她準備向許曼請教這個問題的時候,許曼先她一步打來了電話,在聽蘇婭說完這幾天的反常對比後。許曼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後告訴了蘇婭一個讓她難受的消息。
許曼說季一凡這幾天這麼乖是因爲老情人不在國內,而不是因爲她們的計劃有進展。今天她去機場採訪時候看見季一凡去接樑歡。
更讓蘇婭難受的是,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這對狗男女竟然聯合發佈了一個有關慈善晚宴的公告。
他不是說和樑歡的所有事情都要向她彙報嗎,這是明顯的出爾反爾,明顯的當她三歲小孩子!
許曼說看來他們藕斷絲連不是一般的厲害,她抽空研究下想個厲害的的招數來對付。
掛了電話,蘇婭拍屁股上了二樓書房,今天晚上季某人就去吃他的隨便吧!
蘇婭氣哼哼地在書房上着網,耳朵卻一直聽着樓下的動靜。
七點五十,她聽到了樓下傳來動靜,估計是季一凡回來了。
不一會腳步聲向樓上走來,季一凡帶着疲憊推開了書房的門,“怎麼沒有做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蘇婭沒有理會,眼睛盯着屏幕。
“我在和你說話呢!”他走進書房,站在了蘇婭的後面。
蘇婭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她繼續選擇無視他。
“爲什麼不理我?”他伸手關了電腦。
蘇婭帶着火氣起身,繞過他向外面走去,“你在和我鬧脾氣?”他伸手抓過她的手,把蘇婭帶回懷裡。
“蘇婭,別鬧!乖乖的好不好!”他的聲音帶着祈求也帶着軟弱,蘇婭下意識地看過去,發現季一凡的眼睛裡帶着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有那麼一秒鐘她準備心軟,不過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刺激了她,他們要做到何等親密程度身上纔會染上女人的香水味道。
想到他不接電話是因爲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想到也許幾個小時前他也像現在這樣擁那個女人入懷,甚至肌膚相親過,蘇婭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
“你到底怎麼了?”季一凡的聲音帶着火藥味道,相處兩年多來,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大的嗓門和蘇婭說話。
“你自己不清楚?”蘇婭的火騰地上來了,她忘記了許曼叮囑的一定要冷靜,現在這種情況,讓她如何冷靜。
“我清楚什麼?”他反問,突然想起了什麼,“是怪我今天和樑歡在一起?我要給你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我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你的話留着騙三歲孩子吧!”蘇婭嗤之以鼻,“單純的合作關係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我說你怎麼突然的改變了,原來不是關心我,只是想變相監視啊!”季一凡臉上閃過受傷的神情,“拜託你用點腦子好不好,你竟然連最起碼的信任都不給我,
“你這種人還想讓別人信任?”蘇婭冷笑,“相信你母豬都會上樹了!”
“你!”季一凡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說和那個女人的所有事情都會提前告訴我嗎?那麼你們今天聯合發佈慈善晚宴的公告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你是不是以爲我傻子一個,好矇騙?”
“當時情況特殊,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季一凡的口氣緩和下來,卻被蘇婭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你爲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說聲?”
“蘇婭,公司的抉擇不是談戀愛!你不是我老闆,只是我老婆。我不需要在公司抉擇上面事事請示你吧?你讓別人怎麼看我?”
“這話說得很對,公司抉擇的確不需要向我彙報,不過有的人明明是打着公司抉擇暗度陳倉!”
“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這樣糾纏有意思嗎?難道要我登報宣佈取消這才晚宴?”季一凡揉着額頭,顯示他現在很累、
“我的目的很簡單,你可以舉辦你的慈善晚宴,那個女人也可以出席,但是你和她不能結伴參加晚宴!”
“這不可能!”季一凡拒絕。
這句很乾脆的拒絕讓蘇婭的臉色變了,她知道他會拒絕,卻沒有想到竟然這樣乾脆利落,這算什麼,爲那個女人宣戰嗎?她覺得吵下去再也沒有必要,於是轉身出了書房。
那天晚上季一凡睡在了客房。
第二天一大早蘇婭起牀時候發現季一凡還沒有起來,她洗漱過後徑直進了廚房,爲了表示她很生氣,蘇婭只做了一份早飯。
她坐在餐桌旁開始享用牛奶雞蛋和火腿土司時候,季一凡下樓來了。
看見蘇婭面前唯一的一份早餐季一凡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之前每次和蘇婭爭吵,她無論怎麼生氣也會爲他準備吃的,現在只做一份早餐擺明是想給自己難堪。
蘇婭故意不看季一凡,然後開始喝牛奶,不過沒有動面前的雞蛋和火腿土司,按照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推測,季一凡這丫的肯定會腆着臉走進來把她面前的早餐端走。然後她假裝去奪,他肯定不讓,兩人追逐一翻後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會煙消雲散。
不過這次蘇婭猜想錯了,季一凡只是默默地在原地站立了一分鐘後什麼也沒有做就轉身上了樓。
不一會他穿着整齊提着包下了樓,然後沒有回頭的蘇婭聽見一聲關門聲。這聲不重的關門聲重重的擊打在蘇婭的心聲,她端着牛奶看着面前的早餐頃刻間沒有了食慾。
季一凡招呼不打就直接去了公司,蘇婭知道他是跟他槓上了,想到以後可能面對的無數個這樣的日子,她也感覺特別生氣,整整一天她都在糾結這件事情,雖然說 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但是總得要有一個人先放下姿態,蘇婭前前後後的想了無數遍,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昨天晚上季一凡不對她大聲的說話,如果他不選擇分居,她肯定自己會先放下姿態。
這次的事情是他季一凡的錯,她蘇婭壓根沒有半點錯,所以她絕對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主動的和他和解。
因爲生氣,她晚餐也沒有準備,自己隨便解決後抱着筆記本上了牀,爲了表示自己很生氣,她還把臥室的門從裡鎖了。
八點正,她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不一會聽到腳步聲上來了,腳步聲在臥室門口停下,季一凡用手推了下門,沒有推開後,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蘇婭盯着屏幕上面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分鐘,就聽見他的腳步聲去了客房。
這個男人還真是小氣,聽到他腳步聲遠去,蘇婭氣得把枕頭摔下了牀。他竟然不屑於開口讓她開門。
一般夫妻吵架不都是妻子不和丈夫睡覺,現在他們顛倒過來了。昨天晚上是他自己要睡的客房,而且一般吵架不論對錯都是男的主動給女的打電話,就算不道歉打個電話總是可以的吧,他倒好,整整一天一個電話不打。難道真把她蘇婭當成了沒有臉皮的花癡?
好吧,既然你那麼喜歡睡客房,那麼老孃就由着你睡,每天都鎖上臥室的門,看看到底是誰開始服軟!
有了這個想法,蘇婭不那麼生氣了,她抱着筆記本開始看電影,一直折騰到凌晨兩點。
早上醒來發現客廳的茶几上放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有事情出差兩天!”
蘇婭哼了一聲把紙條扔進了垃圾簍,有種你別留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