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毛熊,粉色的被子,粉色的牀罩,散發着自己熟悉的味道,蘇婭驚訝坐起,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牀上,身上換了粉色的睡衣。
這是怎麼回事?她光腳跳下牀走到門口伸手去拉門,卻發現門被鎖上了。
蘇婭馬上明白過來了,季一凡真是瘋了,竟然趁她昏迷時候把她帶離了辦公室。
要是早知道他會這樣瘋狂,她應該聽取吳承軒的建議,直接讓律師和他見面,現在鬧成這樣,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帶去的兩名律師怎麼樣了。
蘇婭赤腳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海灘,深藍色的海一望無際,美得讓她忘記了煩惱。
她深深吸一口氣,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臥室門被推開季一凡走了進來,他的臉上留着兩道深深的抓痕,沒有清洗也沒有上藥,在他白淨的臉上顯得尤其的明顯。
“季一凡,你不徵求我的意見就把我帶到這裡,我要告你綁架!”看見他蘇婭虛張聲勢的叫喊起來。
“婭婭,這是你的家,我只是帶你回家,這不叫綁架!”他走過來從後面強制摟住蘇婭的腰 “我帶你出來換換環境,你會喜歡這裡的!”
“我不喜歡這裡,你快送我回去!”
“我說過你會喜歡這裡的!”他重複,“我記得你當年曾對我說過,你喜歡海灘,最好能在海邊有套房子,拉開窗簾就能聞到大海的味道,你想要生好多的孩子,帶着他們在海灘上面玩遊戲。這就是我爲你營造的家!”
“我現在不喜歡了!”
“那我們就在這裡住到你喜歡爲止,我有足夠的耐心!”
“我不會任由你胡來的,季一凡,別以爲我還是過去的蘇婭。”
“你本來就是過去的蘇婭,從來都是,在我面前用不着僞裝!”
“你到底想怎麼樣?”蘇婭的口氣疲軟下來。
“我想怎麼樣?婭婭,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想怎麼樣?”季一凡把下巴放在她的頭上,他的聲音溫柔動聽,“我說過要你喜歡這裡,僅此而已!”
“不!”她發狠地拒絕。
“婭婭,我們難道真的只能用這種方式說話?你難道非得要我用強?”
“季一凡,你就知道強迫我!你要是不放我回去,我就絕食!”
“婭婭!”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別威脅我!我說過討厭人威脅,特別討厭你的威脅,你乖乖的,我會考慮放你回去的!”
“你以爲我會那麼傻再次相信你!”
“我說的是真的,你乖乖的陪我三天,只要你陪我三天還不回心轉意,我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你說的是真的?”蘇婭吃驚,“就算是離婚你也同意?”
“當然是真的,不過在這三天裡,你要乖乖的像過去一樣的對我,要是讓我感覺到你和過去的不一樣,我的承諾就不算數!”
“這不公平!”蘇婭反駁,“要是我像過去那樣對你,但是你還依然不滿意我豈不是吃虧了?”
季一凡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只要你有心,達到過去那樣並不難,而我也絕對不會爲難你!”
“讓我想想!”蘇婭不確定季一凡是否說話算話。
“你好好想想吧,記住你別無選擇,所以還不如在這三天裡當好季太太,這樣畢竟還有希望!”說完他放開她離開了臥室。
蘇婭的目光在臥室裡巡視,她喜歡的顏色,她喜歡的圖案,她喜歡的擺設,這難道是巧合嗎?
她拉開臥室的門走到外面,走廊上面的花,裝飾畫,連樓梯的顏色都是她喜歡的,她站在樓梯上看下去,客廳裡的沙發,掛鐘,屏風,包括放置的位置都和她想象的一樣。
此時此刻她相信他是愛她的,要不然他不會記住這兩年來她的喜好,不會把房子按照她的想象佈置。
她慢慢走下樓梯,來到客廳,看到茶几上面粉紅色的一打小豬頭,她情不自禁地拿起來,他知道她喜歡小豬,喜歡小豬的憨厚傻乎乎的模樣。
過去兩年的許多日子,她曾拿着小豬坐在他腿上撒嬌,告訴他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和小豬一樣胖乎乎的,她要帶着他們玩遊戲,把他們養大,看着他們幸福長大,而她和他會在歲月的年輪中一起慢慢變老,他們手牽着手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相伴到永遠。
他很寵溺的看着她笑,他說等時機成熟,會讓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她一直以爲他是在敷衍她,卻沒有想到原來她的話他都記得,只是沒有說出來,卻從來不曾忘記,蘇婭的眼中有淚光。
三天,就三天,這三天是她和他最後的回憶,過了這三天他們將再不會有交集,她對他的愛將會被塵封。就當是回憶,也是最後的紀念吧!
身後有腳步聲,蘇婭轉身看着季一凡,他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眼睛裡也溢滿柔情,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沉溺,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她是那樣的愛他,愛得那樣的深,她擡起手慢慢摸上他的臉,停留在他臉上被她抓傷的痕跡上面,“很疼嗎?”
她的聲音很溫柔,季一凡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之前很疼,現在不疼了!”
她的目光看向他的手臂,她記得自己曾狠狠的在那上面咬了一口,在咬他的時候,她的心其實很疼很疼,但是她卻用勁的咬了下去,她不是一個狠毒的人。
對他特別狠不下心,咬他不是因爲別的,只是想如果他們離婚,她和他從此以後就會是陌路,而她那麼癡迷的愛過他,總得在他身上留點紀念,那一口就是她留下的紀念。
掀開他的袖子,她看見他手臂上面清晰的牙印,那傷口已經發黑,“我給你上藥!”她掙脫他的手,不讓他看見她眼中的淚花。
季一凡沒有阻攔,蘇婭熟練的在樓下的醫藥櫃裡找出消毒的藥水和紗布。
這個別墅的佈置是按照她的喜好來佈置的,就算她從來沒有來過,也很容易的找到她需要的東西。
她輕柔的給他的傷口上藥,一邊還用小嘴輕輕的吹,季一凡的臉上帶了笑,他知道她心疼,不管他如何傷害她,他們今生今世永遠都不可能分開。
沒有一個女人會帶給他這樣的感覺,她讓他無法控制,無法思考無法抗拒。
而同樣沒有一個男人會讓她如此癡迷,讓她即使傷痕累累也始終無法從心底抹去。
三天,這三天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把握好這三天!三天,只有三天,她必須充分回憶。
季一凡靠在廚房的門上,盯着廚房裡嬌小的身影,過去的情形又重現了,他控制不住地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開始輕輕的咬她的耳垂和脖子。
“你是狗啊!”她像過去一樣的掙扎,發出格格的嬌笑聲。他卻不放手,繼續無賴地擁着她。
飯菜擺上桌,她不停地給他夾菜,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已經好久好久他沒有吃過她親手做的飯菜了,他吃得格外香甜。她看得格外心酸。
吃過飯,他牽着她的手漫步在沙灘上面,這一片海灘都是他的私人地帶,每隔幾十米,就放置一個太陽傘,一張潔白的臺子,幾把躺椅,他沒來時候這裡天天有人打理,他來之前讓這裡的人都放了假,他要和她單獨的度過這美麗的的三天。
她偎依在他的懷裡感受着甜蜜的溫馨,好像又回到了過去,他擁着她的腰,她幸福的依偎着他,在衆人羨慕的目光裡在小區的彎道上散步。那時候她會時不時的對他偷襲。
思緒被打斷,她突然毫無預兆的轉過頭,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脣,他的小野貓又回來了。
季一凡抱起她,任由她放肆,她吻得累了軟軟的倒在他懷裡,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卻被挑起了興趣,他邪魅地笑着,用牙齒去解開她的領口的衣服釦子,無所顧忌的吻她的脖子。
他的吻一路襲向兄部,蘇婭推開他的頭,“不要,會有人看見!”
“沒有人,這裡出了你我沒有第二個人!”他一邊說着一邊含住了她的兄,一陣酥麻的感覺傳遍她的全身,“一凡,不要在這裡!我們回去!”
她沒有抗拒他的侵襲,伸手抱住了他的頭,低聲哀求他回家去。
“可是我想在這裡!”
“不要!羞死了!”她還是顧忌有人會來。
“寶貝,我們去游泳池邊,那裡足夠隱蔽,好嗎!”他雖然想在沙灘上面要她,但是還是考慮她的感受。她閉着眼睛點頭。
得到她的同意,他抱着她返回。
他們回到別墅內的游泳池旁,輕輕把她放在椅子上面,他開始脫衣服,這次她沒有閉眼睛,而是睜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健美的身材,看着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她突然發難,惡作劇的把他推進了游泳池裡。
看着她得逞的站在池邊笑,他抓住她把她輕輕一帶也拉下了水,看着她穿着衣服溼漉漉的水裡撲騰,他笑得邪惡。
她捧起一把水灑向他,快速遊向深水區,他在後面緊追不捨,兩人在水裡嬉戲,打鬧,最後她被他抓住,懶懶地倒在他的懷裡,不再掙扎的被他帶回淺水區。
(省略n字)
他在游泳池裡要了她好長時間,最後抱着她返回浴室,她睏倦着,只能憑意識感覺他在給她洗澡,給她換衣服,最後被他抱上牀。
他一直在她耳朵邊說着情話,讓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着,她很想聽他說的情話,但是卻又睏意綿綿。她似乎聽見他提到老a,他說寶貝,你告訴我,到底有什麼把柄在老a手裡,只要你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應對,我會不遺餘力的幫你解決!
他說寶貝,現在不告訴我等一切成定局就晚了!我實話告訴你,老a已經沒有退路了,除了你是他能要挾我的把柄,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能和我斗的資本了!
她很想告訴他,很想說兒子在老a手裡,但是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不能說,老a如此陰險狡詐怎麼可能會鬥不過他,她不能讓他把兒子拿去冒險,最後她什麼也沒有說,在他的溫柔裡進入了夢鄉。躺在他溫暖的懷裡,她睡得很甜很甜,所有的害怕與恐懼都不復存在。
夜半時分,她醒過來了,發現季一凡竟然沒有睡一直在看着她,看見她醒過來,他坐了一件讓她吃驚的事情。
他起牀給她倒水,遞給她一片藥丸,“寶貝,吃了它!”看見他親自把藥丸遞到她的嘴邊,她沒有猶豫地張口吞下。
雖然已經決定三天後和他再也不要糾葛,但是由他主動喂她吃藥,她心中還是涌起苦澀,她知道他不想讓孩子成爲別人的把柄,他要等掃清障礙纔要孩子,她一直知道,可是此時此刻她還是被傷到了。
她不由得想到,如果此時此刻有人拿孩子威脅他,他會就範嗎?答案讓她有些心痛,沒有別的選擇她還是得靠自己。
早上醒來,她看見季一凡臨窗站着眺望海景,他的嘴脣緊抿,眉頭緊皺,臉色看起來很疲憊,聽見她醒來的聲音,他回過頭,臉上帶了笑容。
“你醒了!”他走過來從牀上抱起她,“貪睡的懶豬!”
“你纔是懶豬!”她反駁。
“還嘴硬,我都已經醒來兩個小時了,可是你一直在睡,不是豬又是什麼?”
她掃一眼他腕上的表,也吃了一驚,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她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都怪你!”她可沒有忘記昨天晚上他又在牀上要她,要不是他折騰,她會起這麼晚嗎?
他邪惡地笑,“懶豬,快起牀,今天我們出海!”
吃過飯,她換了衣服被他帶着上了船,海風帶着微腥微鹹的味道拂面而來,他摟着她的腰站在甲板上面,看着海浪翻滾,鯨魚成羣。
這一直是她嚮往的無憂無慮生活,可是現在她卻無法讓自己無憂無慮,她有心事,有心事的不只是她,她注意到季一凡雖然一直笑得很溫柔,雖然一直在逗她開心,但是他的眼睛裡始終藏着她不懂的東西。
一向電話繁忙的他在過去的這幾十個小時裡竟然從來沒有使用電話,難道他壓根就沒有帶電話?可是這是爲什麼?
她沒有問自己的疑問,她的目的只是過好這三天,三天後希望他能遵守諾言放她離開,而且就算她問,他肯定也不會告訴她,他歷來心思很重,他決定的東西不想說出來又且是她能問出來的。
一個下午看似在無憂無慮中渡過,他們回航回到別墅,蘇婭做飯,季一凡幫她打下手,他們像普通夫妻一樣的準備晚餐。
吃過晚餐,他繼續牽着她的手出去散步,他對她說了很多話,比和她在一起兩年還多,他回憶他的童年,說起他的家庭,她有預感他要把一切都告訴她,而他要說的一切她其實已經知道,蘇婭用吻阻止了他的訴說。
他要是早點坦白,他們不會到現在這種格局,她會繼續乖乖的呆在幕後不給他添任何的麻煩,都是因爲他的隱瞞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她很想告訴他自己的害怕和擔心,但是卻又怕他爲了報仇一意孤行,她不能讓自己的寶貝遭受到任何一點可能受到的傷害,只要有一點點的不確定,她都不能告訴他。
她用吻堵住了他即將說出口的秘密,季一凡在心底無奈地嘆息,她竟然不給他機會,是否表明她對他的一切已經厭倦,已經無所謂。
她阻止他很明確的在告訴他,她不會把一切告訴他,她到底還是和他生分了,不管他們心底如何愛着對方,他們到底還是有了各自的秘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他終究爲自己的自以爲是買單了。
他們又順着海灘走了好遠,最後她說累了,不願意再走,要他揹她,她伏在他的背上,馱着她順着原路走回別墅。
他放了水,親自爲她洗澡,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對於他來說是那樣熟悉,看着如此姣美的胴體,他卻沒有了往日的慾望,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再過一天,三天就結束了,而三天結束,意味着他該實現諾言放她離開。
可他要辦的事情卻沒有着落,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她一直就是一個有思想很倔強的人,這些年對他的委屈成全只是因爲愛他,他一直就知道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改變,現在他要怎麼辦,怎麼辦纔好?
他心不在焉的爲她洗澡,蘇婭知道他的心思不在這裡,這次他帶自己來這裡看來不向表面上的那麼簡單,什麼三天,他一肚子的詭計,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知道寶貝的事情告訴他讓他處理肯定會比自己處理好,但是他竟然讓她吃藥,這讓她看不到希望,他處心積慮這麼長時間肯定不會輕易改變。
她在心底嘆口氣,還有明天一天,對於她來說不知道是解脫還是苦難,過了明天,她要做自己的事情,而他也會繼續自己的計劃。
今夜註定是瘋狂的一晚,她會將自己的熱情盡情的釋放。
今晚是他們之間最後的纏綿,她不知道他和她做了多少次,只知道她無力承受,最後沉沉睡去。
她做夢了!
夢見了自己的寶貝,他張着沒有牙的小嘴對着她甜甜的笑着,她欣喜的跑向他,就在她手即將抱住他小小的身子時候,一隻手橫空過來奪走了他。
“別忘記我對你說的,和你答應我的條件!”老a陰冷地盯着她。
“我沒有忘記,會按照你的要求做到的!”她膽戰心驚地看着他。
“你在說謊!”他冷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是不是把和我的交易告訴了吳承軒和季一凡?”
“我沒有!”她否認。
話音落下,她看見季一凡拿着一把刀帶着人出現在他們周圍,“老a,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竟然敢背叛約定?你這個女人竟然敢和我玩陰的,看我怎麼收拾你!”老a的臉上閃過憤怒,他獰笑着把手放在寶貝嬌嫩的脖子上面。“季一凡,你要是敢動我,我要讓你的兒子陪葬!”
“不要!”她大喊。
季一凡的臉上浮現無所謂的模樣,“別想拿這個威脅我,我好不容易走到現在,老a你的死期到了!”
她看見季一凡拿着刀走向老a,老a的手毫不留情的用力,嬰兒的臉發紅。“寶貝,求你放過寶貝!”她聲嘶力歇的大叫。
“寶貝!”蘇婭大叫一聲睜開眼睛,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
“別怕,你只是做噩夢了!”季一凡安慰地拍拍她,蘇婭後怕地摟緊他,剛纔的夢太嚇人了,她好怕好怕這樣的情形在現實中上演,以季一凡對老a的恨,他可能會選擇不擇手段不要寶貝報仇,還好她什麼都沒有說。
在季一凡的安撫下她閉上了眼睛,心卻跳動得依然很強烈,季一凡的眸子在黑暗裡閃着光,她剛剛在喊寶貝,寶貝?誰是寶貝?她到底有什麼東西在老a手裡?
他的佈局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看老a如何一步步走入他的圈套,看他如何把苦心經營的一切輸的血本無虧,除了讓他一無所有,他還要把他送進監獄,不只是是送進監獄,他要讓他血債血償。
可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把柄在老a手裡,他已經設想過了種種,結果都推翻了,蘇婭不信任他,不管他怎麼做她都不會把秘密說出來,所以他帶着她走了這樣一步棋,她的消失必然會讓老a恐慌,恐慌纔會露出馬腳,他只要抓住他的蛛絲馬跡就馬上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不能輕舉妄動,至少目前不能,他必須搞清楚蘇婭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他得通知韓斌,計劃暫緩一步,他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