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小姐,側福晉請您到碎雲軒一坐。”東兒交代着主子的話,稍稍欠了下便起身說着,雖是一個小小丫鬟卻依稀可見主子身上的那股傲氣。
這不太友善的舉止,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圓月都瞧出來了,嘟着小嘴不滿的表情,雲拂笑着對東兒說:“勞告知側福晉,雲拂整理下便過去。”
“是,還請小姐儘快些,晚些側福晉又要歇息了。”不等旁人應話,東兒頷首交代完畢便轉身離去,就猶如宣讀了聖旨般的意氣風發。
但凡是個有眼睛的都瞧出了東兒那滿臉的不屑吧,只是覺着好笑的是即便是你主子都陪笑三分你一個奴婢得瑟着什麼。連安白都微蹙着眉頭盯着東兒的背影搖了搖頭。
甚是不解的看着她們兩人相視而笑,圓月只得訕訕的拿來披衣給雲拂蓋上,撅着小嘴一臉的不滿,“小姐,這外頭還下着雪呢。這側福晉是鬧哪樣?”
“圓月!”雲拂趕緊叫住多話的丫鬟,微微蹙着眉頭示意到不可亂說話。圓月反倒是一臉的不在乎,拉了拉雲拂肩上的披衣道:“這在咱們自個兒屋裡呢,說說又沒什麼。”
“等你哪天吃一塹就懂得了。”覺得多說也無意,雲拂搖搖頭也不願再多嘴,拉了拉那總顯得下滑的披衣,由安白攙扶着,圓月撐着傘便往碎雲軒走去了。
這剛到碎雲軒,站在走廊邊上拍打掉那些飄落在身上的雪花,便聽到裡面的聲響,“側福晉,您不如就去歇息吧,你有着身孕都顯得疲憊不已了,雲拂姑娘不知何時纔過來呢。”卻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側福晉的聲音,雲拂趕緊拍掉就眼見到的肩頭處的雪花便進屋去了。
一進屋便撞見東兒剛退下來,那小臉盡顯不悅。雲拂輕輕的喚了一聲那在炕上打着瞌睡的年秋月,那肚子已然更加圓鼓了也更顯得她那原本就嬌小的身軀更加嬌小了,臉色也甚不好看。
“是雲拂啊,來來來,站着做什麼,趕緊進來啊。”微微張開眼,年秋月一瞧見是雲拂便趕緊熱情的招呼着,臉上絲毫不見半點的不悅反而是殷勤得很。
“又打擾到側福晉休息的時間了。”原本還以爲站着噓寒問暖兩句便回去,這會兒她到遣着下人都送上了點心,在屋內裹着厚厚的披衣顯得格外唐突,雲拂才解下釦子遞給安白。
“妹妹說的這什麼話呢,我都巴不得你每日都來打擾。”年秋月換了個坐姿,靠在椅墊上摸着那鼓起的肚皮,一臉祥氣的說:“我這肚子啊是越來越大了,行動也越來越不便,每日嗜睡得很,整個人都顯得昏昏沉沉的。太醫都交代了要多走動多,可你瞧我,去哪找個知心的人陪着說會話呢,便只好整日的睡了。”
雲拂頷首微笑道:“依照醫囑便是的,若側福晉不嫌棄,雲拂便常往碎雲軒來了。”
“妹妹說的什麼傻話呢,我盼都盼不來呢。”年秋月甚感歡喜的騰出摸着肚子的一手搭在雲拂的手上,高興的說着。
接着就這麼盯着她臉上直勾勾的瞧着,瞧得屋裡整個氣氛都覺得開始怪異起來。雲拂也甚感不解,看着那搭在自己手背上那發冷的小手再看看那認真凝視着看她的五官,彼此都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雲拂似乎有點明白了年秋月眼裡的含義,淡淡的說道:“側福晉,有話但講無妨。”
“那我便直說了。”年秋月好似也就等着這麼一句話似的,沒有拒絕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調整了下坐姿也收回自己的手,眼裡略顯憂愁卻臉上還是浮現淡淡的笑容道:“妹妹也是聰明人,就不必我多費口舌了,今日叫妹妹來也爲這事,我只想早日聽到妹妹喊我一聲‘姐姐’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