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終於表現出些許驚愕的表情來,睜着眼睛捂住嘴巴顯得有點慌亂的望着雲拂,頓了一會兒抽搐着嘴角看着桌上的糕點,“來嘗一下,你也許久沒嘗過弄巧的手藝了吧?那丫頭的手藝的愈發的精湛了,也不枉你當初賜予她的名字。”
雲拂想打斷年秋月的話,可發現自己胸口正喘氣起伏得厲害,要是開口怕是會按捺不住性子,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會變得急躁不安。
“側福晉,雲拂喜歡您能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停了好一會,雲拂終於壓住心中的那股往上衝的氣。
年秋月望着周圍空蕩蕩的屋子一眼,看了雲拂最後把視線停留在自己那鼓起的肚皮上,嘆了一聲氣道:“都是我多嘴,不該說這些的。若是四爺知道了,我跟我這未出世的孩子都不知道會遭什麼罪。你可要知道,四爺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爲了你啊!”
拼命的忍住,她很想開口讓年秋月閉嘴讓她講重點,可有求於人她只能忍氣吞聲,眼眶開始泛紅,摻雜着淚水,即便滿腹委屈還說得似感動無比,雲拂開始厭惡起這樣的自己,“我便想知道,七年裡,四阿哥是如何暗地裡幫我渡過難關的。”
望着雲拂動情的模樣,年秋月愣住了一會緩了口氣說道:“這便要從七年前那一次風雪夜說起了……”
原來,七年前阿瑪升了職朝中各官品大人都上府恭賀,當夜被告知不許走動的涵嫣與圓月走過庭院被晟翱撞見,生生當場訓斥了一番,恰巧四阿哥撞見那哭得梨花帶雨的涵嫣,便將這位似水人兒放在了心上。
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只礙於都未曾對外公開過尚書府邸上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他也不便開口詢問,直到她與允昊訂下親事之時他已後悔莫及。
後來便開始與允昊漸漸熟絡起來,有幸當上將軍還是由四阿哥在皇上面前力薦允昊,他纔有機會一戰成名。在臨婚期前再次赴戰場亦相同,接着戰是勝利了,但歸來的只有四阿哥及另外的一位將軍,允昊回來的只有一副滿身傷痕的冰冷屍體。
力薦?雲拂死死的摳住這兩個字,若是他們感情要好爲何瞞着她一字不說?明明婚期在前還力薦允昊再次上沙場?這其中含義已經夠明顯了,年秋月說到這也就打住了,雲拂也將其中所有的東西都琢磨明白了。
“呵呵,終究只是紅顏禍水。”想起兄長常年掛在嘴邊的一句話,雲拂此時此刻已無力再爭,她若是紅顏,便是活活害死了將軍的禍水。
苦笑了一番,心裡早已被千刀萬剮,可除了冷笑她竟不知還有什麼方式可以表達她內心的傷痛,一滴淚水也沒有留下來。雲拂蹣跚的從炕上下來,望了年秋月一眼接着便直接朝門口走去了。
哀傷的打開門房,不披披衣,不遮傘也不讓任何人扶着,雲拂就這麼在雪地裡跌跌撞撞的走着。
天漸漸的陰霾起來,原本飄着的鵝毛雪花突然竟下起了大雪,除了大雪也起了風,像是在表達着雲拂心中那無法表述的無限情感。
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向玉閣,前腳剛踏進門檻便一個不小心絆倒在門口,好大一聲響磕碰到了額頭,不管別人的叫喊也不準任何人碰她,雲拂自己支撐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接着直接走到了牀邊,一路的磕磕碰碰,最明顯的額頭處已經紅腫起來了。
連鞋子也沒有脫便直直的往牀上躺去,無論旁邊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無動於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頭,任由圓月及安白在一旁的抽泣苦苦哀求,她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似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耳邊的聲音漸漸的不再那麼吵鬧,她似乎看到似雲似霧白茫茫的一片,遠處正有兩個人嬉鬧着,即便遠得只能瞧見兩道身影可女子銅鈴般的笑聲卻愈發的響亮。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我在不在你身旁,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耳邊縈繞着將軍臨出戰前最後對她交代的話語,可眼神是那般的肯定,他會回來,會回來娶她爲妻,可卻一去不復返。
倏地滿身冷汗的驚醒,從牀上彈坐起來,卻
看到在一旁瞌睡過去的安白。她被自己這麼一嚇也醒了過來。“小姐?”
無言的望了一眼焦急的安白,雲拂轉過頭來看着已被褪去的鞋子,找不到圓月便想下身找口水喝。
即便不開口連一個表情都沒有,安白卻能讀懂她的心思,立馬端上一杯水,冷熱適中,小心的伺候着,“小姐。”
望了一眼,喉嚨乾澀不已便沒有開口,接過安白的水杯一仰而儘可還是覺得喉嚨乾澀難受,“圓月呢?”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不行,差點是連音都發不出來,雲拂錯愕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這是怎麼了?
“小姐?你怎麼了?”安白也是嚇得不輕,剛剛那三個字便把她嚇得滿身汗,扶着雲拂坐好便趕緊叫來圓月及吩咐叫來太醫。
原只是虛驚一場,因許久滴水未沾又沒開口說話,導致營養流失且喉嚨乾枯,用過膳及喝了一遍的藥後便開始恢復過來了,驚嚇得雲拂還以爲誰要謀殺。
可就算這麼有驚無險的經過一嚇,雲拂除了進了些食之外,便呆坐在炕愣着發呆,要不就徑自奪門而出站在梅花樹下仰望。任何人什麼勸說都聽不見半個字,她那脾氣拗起來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動的,無奈之下只好請來了四阿哥。
四阿哥整日忙於朝政,說好聽是朝政,說罷就是衆阿哥虎視眈眈的盯着太子之位從未罷休,各種勢力蓄勢待發,雲拂多少還是聽聞了一些。
“怎麼回事?這麼大的雪天不讓小姐回屋去?”四阿哥一下朝便趕了過來,今兒個的天氣雖已接近立春可卻越發的寒冷起來,就連站在暖爐旁邊還依舊腳底發寒。
周圍的人一個個哭喪着臉,凍得是苦不堪言。就連人高馬大的小宣子都凍得有點哆嗦了更何況是嬌滴的女子,他看着雲拂的神情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連着讓他們這些下人也遭罪難免也有點怨氣。
“見過四阿哥!”雲拂恭敬的向再過幾日便改口成爲夫君的人行了個禮便轉頭向屋裡走去,晾下眼巴巴的四阿哥呆站在雪地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