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這樣了雙眼睛,明意的心不可抑的呯呯跳動了幾下,“可是,這對我很不公平。”
她還沒有想這麼快的公佈兩人的關係,踏入婚姻,現在單身的生活剛剛好,而且她非常的享受。
墨君夜眨了下眼睛,頭一低,封住了女人的紅脣,就在兩人氣喘吁吁的同時,他放開了她,用無比磁性和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現在呢,還不公平嗎?”
顧明意被他吻得神魂顛倒,嘟嘟嘴,道:“還是不公平。”
墨君夜眼神一暗。
他知道這樣不公平,甚至帶着一點投機取巧,逼迫了她,可是……
“可是,我還是願意站在你邊上的。”
墨君夜猛的擡起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含笑的女人,片刻後,一抹笑自他脣角溢出。
“寶貝,你相不相信,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男人的誓言都不能太相信的人,他們太會花言巧語了。沒結婚時是一副嘴臉,結了婚後,又是一副嘴臉,要不然現在的離婚率爲什麼這麼高?”顧明意秀眉高挑。
“我的,你可以嘗試着相信。”
顧明意心裡一緊,漂亮的眼眸彎了彎,興味十足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這話的可信度是多少。
“我以死去的爺爺發誓。”墨君夜說完這一句,再次低下了頭。
脣舌相纏,顧明意主動踮起腳,緊緊的摟住了男人的頸脖。
……
而此刻的顧家。
顧老爺子早早起牀打了會太極,便沒了心思,“去把正亭叫來。”
“老爺子,太早了吧,這才幾點?”
“讓你去,就去,費什麼話。”
шωш ✿тт kán ✿CΟ
管家見他發火,立刻顛顛的去叫人。
十分鐘後,顧正亭站在書桌前,恭敬道:“爸爸,這麼早找我什麼事?”
“墨家老爺子出事了,你今天代表我去一趟。”
“爸爸?”
顧正亭怔愣住了。
墨老爺子雖然身份很高,但是和顧家並無交集,而且以他的身份出現在墨家,並不是太合適,畢竟他是官員,有些事情要避諱的。
“你怕什麼,墨君夜早晚是你的女婿,你女兒這會肯定在幫忙,以私人的理由出席應該可以吧。”
顧正亭想了想,道:“私人的理由應該沒問題。”
“那還廢什麼話,喪禮金送重些。”
“是,爸爸。”
顧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等墨家的事情了後,找個合適的機會,請墨君夜到家裡來坐坐,那個孩子叫你外公,也是我們顧家的人,是時候見見了。”
顧正亭眸光一亮,笑道:“放心,我會的。”
……
九點過後。
墨家老宅就陸續有人來弔唁。
老管家強忍悲傷,前前後後的忙碌。
靈堂裡,墨家三個代人都立在當場,一一向來弔唁的賓客回禮。
小小的阿澤跟在墨君夜的身後,學着大人的一舉一動,彬彬有禮,而顧明意則默默的站在阿澤身邊。
“君市長到。”
話音剛落,君瑞卿一身黑色衣裝,面色肅穆的走進來,當場三鞠躬後,握着墨安晏的手,鄭重開口。
“節哀。”
“謝謝!”墨安晏客氣的回禮。
墨君夜目光平靜,“君市長百忙當中,抽空過來,真的萬分感謝。”
君瑞卿正色道:“墨老年輕時爲B市的經濟做了很大的貢獻,墨氏基金又幫助弱小,我就算再忙,也應該過來。”
墨君夜動容道:“感謝君市長。”
“不用客氣。這一位是?”君瑞卿的目光落在顧明意身上。
顧明意上前一步,“君市長,我們見過,在海博。”
“我就說嗎,你和墨總的關係是……”君瑞卿沉吟着沒有把話說下去。
墨君夜微微頷首,“君市長,正式介紹下,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孩子的媽媽。”
明意一聽這話,看向男人的目光微微一柔,沒有反駁。
君瑞卿恍然大悟,“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的相配啊,改天辦喜事時,一定厚着臉皮來討杯喜酒喝喝。”
“歡迎之至。”墨君夜笑道。
顧明意擡眸着看這位史上最和諧可親的市長,心裡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
她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或許是他的笑不及內裡,又或者那雙眼睛太過深邃。
就在這時,靈堂外有人高喊,“顧正亭夫婦到。”
墨君夜神色一變,看看向明意。
他們怎麼來了?
顧明意微微搖了下頭,示意她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她心裡的震驚比他的還要多。
墨君夜穩了穩心神,朝君瑞卿歉意一笑,擁着明意迎了出去。
“爸爸,琴姨,你們怎麼來了。”
顧正亭夫婦都穿着黑色的正裝,示意顧明意有話稍後再問。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現場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們看。
果不其然,弔唁的人羣裡,有人怯怯私語。
“連顧部長都來了,墨家真的不得了。”
“看到沒有,墨少身邊的女人,就是顧部長的私生女,這個時候來,怕兩家很快就要聯姻了。”
“這種場合站在墨少身邊,這個聯姻是板上釘定的事了,這個女人也真是好命啊。”
議論聲傳到了顧正亭的耳朵裡,他與身邊的尹月琴對視一眼,兩人恭敬的獻上花圈,然後走進靈堂,按慣例三鞠躬。
禮畢,他們才走到顧明意麪前,然而夫妻兩人的目光卻都落在墨君夜身上。
這個男人一身黑色衣服,神色哀而不傷,眉宇間的堅定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顧正亭越看,越覺得這個大女婿合他的心意,不由放柔了聲音道:“君夜,節哀啊!”
從前稱呼“墨總”,現在是“君夜”,這樣親密的稱呼,即便是墨君夜也大吃一驚。
他摟着女人的手微微用了下力,客氣道:“謝謝,顧叔叔。”
顧明意聽着這樣的稱呼,心裡那個尷尬啊,也沒治了,臉色不由自主的泛起紅。
“爸爸,琴姨,到裡面喝杯茶吧。”
顧正亭搖搖頭,道:“部裡還有事,就不坐了,阿澤呢。”
顧明意忙把阿澤牽過來,“阿澤,這是外公,這一位是外婆。”
阿澤擡起黑亮的眼睛,很懂禮貌道:“外公,外婆。”
顧正亭幾乎是一秒鐘,就喜歡上了這個帥氣的不像樣的外甥。那雙黑亮的眼睛,澄亮的不染一絲雜質,怎麼看怎麼像她真正的外婆。
“乖!”
顧正亭掩住激動的情緒,裝着平靜道:“改天帶着孩子回來,你爺爺早就念叨着要看看。”
顧明意很自然的看墨君夜,沒有主動說話。
墨君夜對女人這一個動作非常滿意,感覺自己有點像一家之主。
他把女人,孩子統統攬在胸前,正色道:“等墨家的事情了斷,我會和阿澤一起過來的。明意,你送送叔叔,我去招呼別的客人。阿澤,走!”
“外公,外婆,改天再見!”
阿澤再次展現出十分優秀的家教,連一向挑剔尹月琴都忍不住微微讚歎。
不得不說,墨家把這個孩子教得實在是太好了。
顧明意送夫妻二人,看着老宅外面停放的各色各樣的豪車,心裡還來不及感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明意瞬間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這個男人,是沈韓。
他來幹什麼?
阿夜和他會不會打起來?
明意心裡一緊,趕緊跑過去,壓低了聲道:“沈總,您來是……”
沈韓眸光微微暗沉,面色冷了幾分,口氣很不善道:“墨老爺子是我的前輩,我來弔唁他,顧總難道你要攔?”
當然要攔啊!
如果不攔的話,一會兒會發生什麼,她真的不敢想象。
“沈總,這個時候……您還是先回去吧。阿夜他……”
沈韓看着這個一臉緊張的女人,嘴角泛起冷笑,“我來弔唁的是墨老,和墨君夜有什麼關係?”
“可是……”
“你現在還不是墨君夜的老婆,等你真正成爲他的老婆以後,再攔不遲。”沈韓對顧明意,一向客氣,然而今天的幾句話,卻句句帶着刺。
顧明意神色一變,正要再勸,卻聽身後一句突然插出來一句,“小意,讓他進來。”
老宅正門口,墨君夜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冰
冷如雪,散着幽幽寒光。
“阿夜?”明意看到男人這個樣子,心裡擔心,忙不迭的站到他的身邊。
墨君夜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低頭深看她一眼,示意她安心。
明意怎麼可能安得下心來,然而當着諸多客人的面,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將手輕輕撫上男人的後背,示意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衝動。
沈韓一步一步走過,身後的警衛立刻獻上花圈。
與墨君夜擦肩而過時,他稍稍停下腳步,側首看了他一眼,目光銳利而複雜。隨即,他正步走進靈堂。
“天啊,沈少來了。”
“他怎麼敢來,聽說,老爺子就是他氣死的。”
“真的,假的?不會吧?”
“就是,那他怎麼還有臉來。”
“噓,輕點聲……”
議論聲此起彼伏,聲音雖然輕,但每一句都清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沈韓卻恍若未聞,挺拔的身姿站在靈堂中央,認認真真的鞠了三個躬。
禮畢,他走到墨安晏身邊,微微頷首,“墨叔叔,請節哀。”
墨安晏眼中噴出怒火,冷冷一笑後,突然揮拳,“你特麼的還有臉來?”
沈韓一個踉蹌,被打倒在地,血順着他的嘴角慢慢往下流。
然而,不等他站穩,墨安晏再次衝了上去,卻被沈韓的兩個警衛死死攔住。
沈韓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目光藐視的看着墨安晏,聲音不緊不慢。
“墨叔叔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難道您忘了,你的父親是被誰活活氣死的?”
“你……”
“說實話,墨老爺子的死,和我沒有一毛錢關係。但是不得不說,有些事情困果輪迴,誰也逃不掉。”沈韓輕輕拭着嘴角的血,邪魅的笑了笑。
這話,一下子就激怒他墨安晏,不等他掙脫開兩個警衛,墨君夜已經劍步走到了兩人中間。
他一把揪起沈韓的前胸,眼含警告道:“這裡是爺爺的靈堂,我不想見血,限你三分鐘之內給我滾出去。”
沈韓陰惻惻的笑了笑,“你以爲我想來?不過是看在我父親去世時,你墨君夜來送一程的份上。”
“那麼,現在這個情已經還掉,剩下的……”
墨君夜停頓了半秒鐘,湊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只有仇。”
沈韓直直對上他的視線,“墨君夜,我奉陪。”
說完,他推開他的手,哈哈大笑三聲,揚長而去。
笑聲囂張,跋扈!
所有人被這笑,驚得魂都快沒了。在墨老的靈堂裡開懷大笑,這是何等的無恥和狂妄。
天啊,難道墨老爺子真的是被沈韓氣死的?
那麼……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人,心裡同時冒出了四個字:你死我活。
沈韓離開之後,墨君夜的臉色極爲難看。
不僅是他,還有墨家的所有人,臉上,彷彿能結出寒冰來一樣。
靈堂上的氣氛無比凝滯,來弔唁的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這時,從人羣中走出一個人,君瑞卿過去拍了拍墨君夜的肩膀,“節哀,這樣的日子裡大家都不好受。”
墨君夜的嘴角仍然繃着,昨天留下的傷痕隱隱可見。
君瑞卿嘆了口氣,“這裡面,或許另有隱情,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也別太傷心了。”
墨君夜只點了點頭並不答話,只是眼神裡,浮現出固執尖銳的情緒,無聲地顯示着他與沈家勢不兩立的決心。
君瑞卿見狀,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轉身離開。
看來,B市以後的商界,怕是要不安寧了。
墨家和沈家如果死磕起來,必然將會是兩敗俱傷,這樣的結果……
君瑞卿眸光一閃,慢慢地離開了墨家的老宅……
……
展和和展恕恕,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結伴來到老宅。
“舅舅。”
“阿夜啊,節哀順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墨老爺子定然不會想看到你傷心過度的樣子。”
展和拍了拍墨君夜的肩,自己這個外甥,看着從小含着金湯匙,錦衣玉食,可是卻命途多舛。
無父無母,兄弟反目,戀愛也備受挫折。
現在終於稍稍要平靜一些,卻又出了這檔子事情。
展和很心疼墨君夜,又拍了拍他,過去給墨老爺子上香。
展恕恕跟在展和的身後,看着墨君夜臉上的悲傷,心裡有一種,想要將它撫平的衝動。
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顧明意走到墨君夜的身邊,拿了一杯水讓他喝。
墨君夜似乎不想喝,顧明意卻耐心地勸着,勸他喝下去,乾裂的嘴脣才稍稍得到滋潤。
他們兩人的手緊緊交握,像是在相互扶持。
面對來弔唁的賓客,兩人肩並肩答謝,動作是那麼自然流暢。
展和轉過身,順着展恕恕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語。
“在Z國,喪事是極爲受到重視的,顧明意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只能說明,她是阿夜所認定的人。”
“墨家的男人,只要一旦認定了誰,就不會再改變,恕恕,你現在,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她怎麼去追尋,都不會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原來墨君夜也會有那樣溫柔的目光,卻只留給了一個女人……
展恕恕心裡的嫉妒慢慢變成了羨慕,她就是再嫉妒,也無法改變什麼了吧?
所以,她難道要讓自己的變成讓人憎惡的嘴臉?
展恕恕慢慢閉上眼睛。
好吧,她承認,她輸了……
……
沈韓回到家裡,沈欣彤看見他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拉到一邊。
“哥,你難道?”
“嗯。”
沈韓摸了摸疼痛的嘴角,傷上加傷,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十分可笑。
沈欣彤心疼得眼眶都紅了,“你爲什麼要去?他們那樣冤枉你,你幹嘛還要去?”
說着,沈欣彤一跺腳,轉身去給沈韓拿藥箱。
擦了藥,沈韓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輕點。”
“所以你爲什麼要去?他們那些人空口無憑地栽贓我們,實在太過分了!”
“不管怎麼說,墨老爺子是長輩,從前,也照顧過我,送他一程也是應該的。”
沈欣彤知道沈韓說的不無道理,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要冤枉他們?對付墨家,他們會明刀明槍地來,纔不會耍手段用計謀。
更不會傷人性命,那些人簡直欺人太甚!
“對了哥哥,蘇姐姐一會兒要來咱們家,你這樣……”
“不要告訴她……”
“不要告訴我什麼?”
蘇千語的聲音,讓沈家兄妹一怔,擡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影。
“我聽說了墨家的事情就直接來了,管家說你們在這裡。”
蘇千語仍舊是幹練利落的模樣,目光落到沈韓的臉上,眉頭立刻皺了皺。
“跟墨家的人打架了?”
沈欣彤站起來,提着藥箱笑了笑,“哥,你們聊,我去給蘇姐姐倒茶。”
說着,她很快走開,將地方讓給沈韓和蘇千語。
“本來,想等傷好一點再去找你。”
“我可以爲你作證的,那只是一個巧合。”
蘇千語想起那個不小心撞到沈韓的人,再看看他身上的傷,這不該是沈韓來負這個責任。
“不用,我和墨家的樑子,早就已經結下了,也不差這一件。”
沈韓雲淡風輕的態度讓蘇千語心裡隱隱疑惑,似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爸爸也很擔心你,你哪天去看看他吧。”
蘇千語走到沈韓的身邊,伸手將沈韓的手牽住,“墨家接下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你需要,蘇家可以成爲你的後盾,隨時。”
沈韓沉吟了一下,反握住蘇千語的手。
“暫時還不需要,這件事情,我想親手了結。”
蘇千語像是猜到了沈韓會這麼說一樣,忍不住笑起來,“你這種時候的樣子,最迷人。”
……
墨老爺子出殯的那一天,天上飄着濛濛細雨。
墨君夜從頭到尾,都沒有放開顧明意的手,用力緊緊地握着。
將骨灰下葬,封上墓穴,墨君夜在墨老爺子的墳前站了很久。
細
雨將他的肩頭打溼,墨君夜卻渾然不覺,只靜靜地站着,背影悲涼得,讓顧明意想要緊緊地擁住他。
從墓地回來,墨君夜和墨安晏都回到了老宅。
“你們有話要說吧,我先去外面……”
顧明意看見他們叔侄兩人嚴肅的表情,剛想離開,墨君夜卻將她的手拉住,十指交握地握緊。
“你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許去。”
蠻橫的語氣裡,帶着淡淡的脆弱,讓顧明意的心一瞬間軟化成水。
“嗯。”
她哪兒也不去,讓她走她也不會走。
墨安晏在他們兩人相握的手上掃了一眼,沒說什麼,自顧自地坐下,然後纔開口。
“我打算,守着墨家的老宅。”
“小叔?”
墨安晏擺了擺手,示意墨君夜聽他說完。
“老爺子不在了,我就算是墨家的長輩,這裡理應由我守着。”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守住墨氏企業,這是一場戰役,你必須取得勝利。”
墨安晏看着墨君夜,眼睛裡是灼灼的光芒。
墨君夜鄭重其事地點頭,“不會讓您失望的。”
“可是小叔,你真的,要守着這裡?”
墨君夜有些擔憂,他這個小叔的性子,他從小就是知道的。
喜歡自由,無拘無束,不想被墨家的家業束縛住,有了他哥哥繼承之後,更加解放天性,只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等到墨君夜的父親離世了,老爺子知道墨安晏的心性,重出江湖,直到墨君夜可以慢慢撐起墨氏企業。
這樣的一個人,讓他守着沉重古板的墨家老宅,墨君夜不是不放心,而是覺得,小叔的犧牲太大了。
墨安晏微微揚了揚嘴角,“怎麼,不相信我?”
“當然不是。”
“那就夠了。”
墨安晏也沒有多解釋,“墨家的宅子總得有人坐鎮,現在是我,以後會輪到你,墨家的百年基業,總要守住了。”
墨安晏擡頭,墨家老宅裡,有一種歲月沉澱的滄桑感,老爺子在這裡守了一輩子,現在,該輪到他了……
……
既然墨安晏已經決定了,墨君夜也沒有別的意見。
墨安晏先回去了他一直住的地方,收拾東西。
“安晏,這些我能全部都帶過去嗎?”
梅嫣然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整理東西,攤開的行李箱裡,放着她常用的物品和衣服。
地上還有兩個行李箱已經裝得滿滿的了。
墨安晏走進來,定定地看着梅嫣然,梅嫣然直起了身子,笑容有些虛弱,“怎麼了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身後的門輕輕關上,青衣退了出去,他們兩人的談話,她沒有必要,也不想聽。
站在門外,青衣的脊背靠着牆,站得直直的,警惕地戒備着周圍的情況。
她的職責所在。
房間裡,梅嫣然快要有些撐不住笑容,手裡的一件她最喜歡的絲綢睡衣,已經被她的扯變了形。
“你……要說什麼?”
墨安晏看了她一會兒,慢慢走到一邊,纔開口。
“嫣然,你今年,二十三了吧?”
“嗯,每年的生日你都會給我過的。”
聽見墨安晏提起這些,梅嫣然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重,忍不住說起他們過生日的溫馨場面。
“二十三了,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
墨安晏看着她,“你那麼年輕,又那麼漂亮,喜歡你的人一定很多。”
“安晏!可是我只喜歡你!”
梅嫣然將睡衣扔下,一下子撲到墨安晏的身邊,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浮現出水光,亮晶晶的楚楚動人。
“你爲什麼要這麼說?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心意?安晏,我愛的人是你啊。”
“可是,我不愛你啊。”
墨安晏語氣極爲平靜,梅嫣然像是受到的重擊,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聽見這麼絕情的話。
“當初將你帶在身邊的時候,我就已經說清楚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物質條件,讓你讀最好的大學,做你想做的事情,卻不會給你任何感情。”
“這些,你都應該沒有忘記,對嗎?”
梅嫣然心亂如麻,殷紅的嘴脣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半天,她才抱住墨安晏的胳膊,“可是,可是人是會變的,我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安晏,你爲什麼要說這些?是不是我之前做的事情讓你生氣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梅嫣然淚水漣漣,可憐兮兮地擡頭看向他,“我是太在乎你了,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安晏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證……”
墨安晏嘆了口氣,輕輕拉開她的手臂。
“我要去老宅,你跟着,不合適,這棟別墅,我會讓人過到你的名下,算是對你的補償。”
墨安晏說完,站起身來往外走。
梅嫣然呆了兩秒鐘,“不!安晏你不能這樣!爲什麼要把我丟在這裡?我不要什麼補償,我只要跟在你的身邊。”
梅嫣然撲過去抱住墨安晏的腰,摟得緊緊的不肯放手。
“嫣然,你的世界裡只出現過我一個人,所以纔會只看到我,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墨安晏慢慢拉開梅嫣然,“你還年輕,不該陪我守在那樣無趣的老宅裡,你應該過得,更加多姿多彩纔對。”
梅嫣然站在那裡,感覺到墨安晏在她的頭上摸了兩下,然後轉身離開。
這個舉動,是她剛剛來到安晏的身邊,還有些陌生和膽怯的時候,墨安晏經常做的動作。
可是後來,安晏就不再摸她的頭了……
他說,是因爲自己的世界只有他,纔會只看見了他?
並不是啊。
只是因爲是他,所以自己的世界裡,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人了!
不會了!
梅嫣然放聲哭了起來,哭泣的聲音,從墨安晏離開的門縫裡傳出去,很快又被門阻隔在裡面。
青衣聽見了,卻沒有任何反應,她盡職盡責地站在那裡,接受着墨安晏的審視。
兩人相對靜默了一會兒,雖然都沒有說話,卻從彼此的身上,看出了他們的堅持。
墨安晏轉身離開,青衣疾步跟上。一前一後,相距不過數步。
……
墨君夜跟顧明意離開了老宅。
兩人回顧明意的家。
“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我給你做點吃的,吃完了,必須上牀好好睡一覺。”
顧明意心疼地看着男人臉上的疲憊,眉頭都忍不住皺起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轉身進了廚房。
不想耽誤墨君夜休息的時間,顧明意從冰箱裡拿出簡單的食材來。
準備的時候,一雙手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接着肩膀一沉,墨君夜的下巴擱了上來。
“小意……”
“嗯?”
顧明意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迴應。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
顧明意的手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到墨君夜眼臉閉着,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累壞了……
“快放開我,等我做完麪條,你上牀睡一會。”
“好!”墨君夜聽話的放開她。
明意手上立刻動起來,僅僅幾分鐘的時間,一碗麪條就已經做好。
她端到外面餐桌上,“你先吃,我上樓看看阿澤。”
小傢伙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累得睡着了,她有點不放心。
兩人對視一眼,墨君夜示意她趕緊去。
暈暗的房間裡,阿澤睡得香甜,小臉蒙在被子裡只露出張。
明意掀開被子,替他把外衣脫了。
就是這樣動,阿澤都沒醒,可見這幾天是累狠了。
輕輕關上門房後,明意想了想,回到自己房間,將浴缸放滿了水。
幾分鐘後再走出來,墨君夜已經將一碗麪條吃完,正往樓上走。
“阿夜,泡個澡吧,水已經放好了。”
“這麼賢惠,要不一起吧。”墨君夜故意開玩笑。
“想得美!”
明意瞪了她一眼,把人推進浴室,生怕他做出什麼壞事似的,迅速關上了門。
墨君夜看着霧氣騰騰的浴缸,苦笑。他還沒拿內衣內褲呢。
可以理解,她想讓他裸着出來嗎?
顧明意鋪好牀,將窗簾拉上,牀頭櫃上的手機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