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誰這麼不長眼?哥幾個正要樂呵呢!”
壓着陶意的人罵罵咧咧地站起來一個,朝着門口走去。
只聽一聲巨響,伴隨着可怕的斷裂聲,走過去的人已是被一腳踹飛,撞擊在牆上,昏死了過去。
“草!抄傢伙上!”
陶意被鬆開,如同垃圾似的被丟在一邊。
幾個混混拿起粗如兒臂的木棍一齊衝了上去……
陶意趴在地上,耳邊只能聽見呼聲和撞擊聲,片刻之後,歸於平靜。
忽然,陶意感到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她本能地瘋狂掙扎,用盡自己的一切抓撓。
那個懷抱卻沒有放鬆。
“沒事了,是我,沒事了……”
是誰?陶意已經想不起來了,可似乎,這個聲音讓她絕望的心,得到了安撫……
陶意頭一歪,陷入了黑暗之中。
“陶意,陶意……”
墨君夜看着懷裡的女人,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四分五裂!
……
“少爺!”
阿離匆匆趕到,只看見墨君夜的手裡抱着一個人,陰沉着臉,仿若寒冰,渾身上下凝着一股殺氣。
阿離頭皮一麻,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樣凌厲的殺氣了。
“一個,都不許死!”
“是!”
饒是阿離也打了個寒顫,少爺分明是要他們生不如死!
墨君夜抱着渾身是血的陶意坐回車裡,她渾身沒有一處是好的,塵土和血跡看得墨君夜眼睛發疼。
毀天滅地的暴虐情緒剋制不住地升騰出來,然而現在最重要的,是陶意的安全。
墨君夜強忍着怒氣,撥通一個熟悉的電話。
“誰呀,這麼晚了還找人家……?”電話那頭的聲音嬌媚無比,帶着長長的尾音,讓人忍不住心頭一顫。
墨君夜恍若未聞,輕輕答了兩個字:“是我。”
“喲,我的墨大少,你不會是想我了吧?咱們可是已經一個月零八天沒有見面了,親愛的,你想不想我啊?”
“我這有個傷者,十分鐘後到,你準備一下。”
墨君夜掛掉電話,吩咐司機開車,他抱着陶意的手,一下也沒有鬆開過
“我準備什麼……喂……喂……墨君夜……小夜夜?嘖,原來不是想人家了呀,混蛋透頂!”
纖白的手指將電話拿開,嬌豔欲滴的雙脣微微嘟起,一襲黑色緊身短裙,勾勒出她性感的翹臀和魔鬼般惹火的酥胸。
“討厭,就知道差使人!”楚笑心不甘情不願,卻起身拉開門往外走。
輕輕嘆出一口氣!
哎……這都是命啊!
誰讓她和那個墨冰山,是從小玩大到的損友呢!
楚氏診所,一家規格並不頂級的診所,這會兒外面卻仍然人滿爲患。
楚笑穿上白大褂,露出白皙誘人的小腿,鬆散的髮髻垂下一些髮絲,顯得隨意嫵媚。
她豔豔的紅脣隨意彎了彎,身邊走過去的人無不目露驚豔,恨不得立刻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下,任她差遣纔好。
“楚醫師,成家來人問問有沒有牀位了,他們想讓您給看一看病。”
“不看,排隊。”
“還有何家老夫人,中風,想轉到診所裡來……”
“沒牀位了,一個個吃飽了撐的,好好的大醫院不待,往這兒湊什麼熱鬧。”
楚笑不耐煩地拒絕,眉頭微皺,卻顯出風情萬種,讓人忍不住看癡了……
說話的小男護士滿眼桃心地目送心中的女王離開,太美了!太有個性了!
楚笑診所就是這麼牛掰!他們診所裡住的都是些什麼人?非富即貴!
咦什麼?這麼牛掰怎麼還只是個診所?
楚家老太太任性唄,人窮的只剩錢了,還指着這個賺錢?楚氏診所只接診他們看得順眼的,看不順眼?呵呵呵,送再多的錢也白搭!
十分鐘後,楚笑診所送來了一個傷患。
楚笑看見墨君夜抱着一個女人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沒瞪掉出來。
“這是誰呀?你不是有潔癖的嗎?”
墨君夜眼睛一擡,帶出一股子殺氣。
某人很知趣的閉上了嘴巴,一邊皺着眉嫌棄,一邊上前檢查情況。
墨君夜將陶意小心的放下,卻沒離開。
楚笑的眼睛轉了轉,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心,眉峰輕挑,“你女人?”
“救人。”墨君夜加重了口氣。
“問問都不行?小氣!”
楚笑嘟了嘟嘴,手上卻十分專業地檢查傷勢。
“性命無礙,手腳沒斷,內臟、頭部有出血,失血過多,需要馬上治療。”
“嗯。”
“大爺,‘嗯’是幾個意思?你總得告訴我這人的身份,我纔好拿捏治療的尺度吧?”
楚笑擦了擦手,性感的紅脣朝着墨君夜拋出一個飛吻。
墨君夜視而不見,“盡你所能。”
楚笑一愣,臉色忍不住嚴肅起來。
能讓墨君夜說出這種話,這個女人,來歷不淺啊!
……
兩個小時之後,陶意的情況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墨君夜坐在她的牀邊,靜靜地看着這個意外出現在自己生活裡的女人。
她身上滿是青紫和傷口,在她細白如羊脂玉的皮膚上,顯得越加猙獰。
初見她的時候,只覺得是個漂亮的女人。
可他見過無數漂亮的,她給自己的感覺,卻最不一樣。
時而軟萌無害,乖巧得如同初生的羔羊,時而又固執尖銳,用一身的刺防備所有人……
墨君夜以爲,自己會讓她接近只不過是因爲祖父的命令,和阿澤的需要,可當他得知陶意有危險的時候,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
陶意纔出現了多少天?這麼短暫的時間裡,自己怎麼會這麼在乎她?
墨君夜想不出原因,他也不願去深想!
“親愛的,容我八卦一下,這一位是……”
楚笑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墨君夜的背後,纖白的手指很隨意的搭在了他肩上。
不甘心,不死心。
她楚大美人想知道的八卦,還沒有搞不定的。
“離我遠點!”
“喲,喲,喲……”
陶意撩人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了,你這個負心的男人。”
墨君夜身形微僵,呼吸頓重。
“楚笑,你再往前靠一寸,我就讓阿離把你扔出去。”
“哼!沒勁,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楚笑乖乖的放開了他。
這世界上,所有男人的話都可以當耳旁風,唯獨這個男人的知,她不敢。
“她是陶意。”
“陶意?”楚笑的聲音拔高了三分,很沒有形象的拍了下額頭。
哦——買——噶!
她竟然是陶意!
……
陶意頭部的傷口,很深,血腥而猙獰,陶意小心翼翼縫了針,又處理了其他的傷口。
墨君夜始終一言不發的看着,眉心突突的跳。
這樣傷口,觸目驚心,背脊發涼,比傷在他身上,還覺得疼。
“頭上的傷,會留疤嗎?”
楚笑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嗎,阿夜?”
你妹的!
要敢說一個“是”,我楚大美女分分鐘和你絕交!
墨君夜歉意一笑。
這個楚笑,你可以質疑她不美貌,也可以質疑她不性感,但絕不可以質疑她的醫術。
在這個城市,她說治不好,沒有人敢說能治好。
“哼!”
楚笑鼻子裡呼出冷氣,這還像個樣子。
處置好傷口,陶意被送到了特殊的病房。
楚笑指了指吊液,又指了指牀上昏迷的女人,聳了聳肩,“你不會打算在這裡陪夜吧?”
“不然呢?”
墨君夜扯了扯領帶,在椅子上坐下,優雅的翹起二郞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楚笑眼眸微斂,紅脣驚得半開半合。
呵呵噠!
還真是有姦情啊?
爲毛她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傅雲飛那個傢伙,口風他孃的真緊,不行,一會必須電話拷問下。
“你可以出去了!”
“我?”
楚笑指了指自己,氣得小腰一扭,轉身就走。
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哼,走就走,誰稀罕!”
……
病房裡安靜下來。
墨君夜站起來,走到牀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皮膚白皙,秀鼻挺俏,脣形特別好看,阿澤的五官,細細看,其實和她長得很象。
連皺着眉頭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緩緩擡起手指,指腹輕輕劃過她的眉,似乎要把那眉尖的那一抹痛色,撫平。
不自覺的,手腹慢慢往下,從她精緻的鼻尖再往下,落在她蒼白而柔軟的紅脣上。
細軟細嫩的觸感,讓他莫名覺得有些愛不釋手。
想着前幾天的那一吻,那清新甜柔的感覺,墨君夜身體有些許的燥熱。
身體的變化,讓墨君夜有些許的無奈。
笑笑說得沒錯,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不管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晚,他和她……這些年,似乎沒有人能讓他產生性趣。
而這個女人,總能輕易的撩撥起他的慾望。
墨君夜的眸光深重了些。
……
藥物的效用消失之後,陶意是被疼醒的。
恍惚了一陣子,陶意才記起來之前的事情,她眼瞳猛地一縮,掙扎着就要坐起來。
身子被人按住,陶意回過頭,對上一雙幽深如古井一般的墨瞳。
“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
“墨君夜……”陶意眼中迷茫,卻下意識地叫出他的名字。
墨君夜心頭輕輕一震,伸手摸了摸陶意的額頭,幸好,不燙。
“沒事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陶意被驚恐掠奪的心放鬆下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話從墨君夜的嘴裡說出來,格外讓人安心。
心中一酸,眼淚含在眼眶裡,她哽咽。
“謝謝你救了我。”
墨君夜眯眼,“要怎麼謝?以身相許嗎?”
“少……爺!”陶意的眼淚瞬間被嚇了回去。
這話……是開玩笑的吧?
墨君夜揚了起嘴角,“別怕,我開玩笑的!”
額頭的手沒有離開,而是輕輕的婆娑着,溫柔的像情人的手。 一股電流竄過心間,陶意渾身酥麻發燙,體溫一下子竄高起來。
她艱難的擡起手,想把那惱人的手推開。
“別動!”男人的聲音性感而霸道。
陶意原本就已經心驚肉跳了,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嚇了一跳。
只是還沒等陶意緩過來,另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悄悄的握住了她的。
她正要推開,誰知,那大手一轉,與她十指相纏。
手指發顫,僵硬!
陶意的臉蹭的一下子,紅了。
心跳加速!
“墨……少爺!”
墨君夜目光灼熱地看着她,眼中的熱度讓房間的溫度,頓時升高了幾度。
剛剛她在他懷裡的樣子,真的把他嚇到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阿離沒有接到那通電話,又或者自己晚去了一步,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如果那些骯髒的男人,趴在她身上……光想想,他就有種殺人的衝動。
陶意被墨君夜眼中的寒意驚住了。
可明明前一秒,他的神情還是很溫柔的。他是在生她的氣嗎?
是的,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氣。
今天是阿澤的生日,他作爲爸爸,應該參加的,可現在他卻在這裡。
“少爺!”
她舔了一下乾澀的下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錯過了阿澤的生日。”
這會兒想起了阿澤的生日了?
墨君夜俊眉微蹙,眸中的寒光更盛了,“你跑哪裡去了?”
陶意咬了咬脣瓣,默默的垂下了眼簾。
墨君夜的探尋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好一瞬,靜靜等待她的解釋。
可是,時間一分分過去了,陶意始終沒有再開口。
墨君夜的神情,一點點淡了下去。她爲什麼不說,是想瞞着他什麼嗎?
病房裡曖昧的氣氛,一瞬間,散得無影無蹤。
而此刻,陶意的心裡卻是百轉千回。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說,而是難以開口。這一天,五年來一直是她心裡的痛,她下意識的想逃避。
而且江榕天的事情,她只想就此放下了,也不想再提起。
“你好好休息。”
墨君夜扔下這一句,轉身離開。
“等等!”
陶意猛的睜開眼睛,輕聲開口,“我有給阿夜買生日禮物,可惜應該摔碎了。替我和他說聲生日快樂,還有……對不起!”
墨君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眸中的冷意一點點逝去。
“好!”
陶意看着他修長的背影,秀眉皺起。
他,應該是生氣了吧!
……
墨君夜走出病房,站在楚家寬闊的庭院裡,點燃一根香菸。
有說話的聲音傳過來,聲音的主人,是他的好朋友楚笑。
“雲飛,阿夜什麼時候找到了那個女人?”
“……”
“我的媽啊,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檐,容易天雷勾起地火啊!”
“……”
“我當然要管啊,關心少爺大人的終身幸福,是咱們兩人的應盡的責職!”
“……”
“你才八卦,你們全家都八卦!”
……
“對了,他們發展到哪一步?吻了,還是已經嘿嘿嘿了?”
“楚笑?”
“幹什麼,沒看到我在打電話嗎?”
楚笑猛的回頭,待看清楚身後的男人時,臉色大變,愣了足足有十秒,然後玉手優雅的插在柳腰上,怒目而斥。
“我說傅雲飛,你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八卦。做人不能這麼沒有節操,以後沒事不要打電話給我!”
掛了電話,楚笑衝墨君夜甜甜一笑,“太晚了,我得去睡容覺了,要不然老得快。阿夜,晚安噢!”
墨君夜看着陶意像陣風一樣的跑開了,眼中的無奈又慢慢涌上。
“少爺!”
夜色中,阿離走近。
“查得怎麼樣?”
“事情查清楚了,江榕天約陶小姐在遊樂園見面,陶柔知道了,僱傭暗紅的靶子對付陶小姐。”
墨君夜勾勾嘴角,輕輕掃了他一眼,“這事,江榕天有沒有份?”
阿離打了個寒顫。
勾嘴角,這是少爺大人變臉的前奏啊!
“少爺,陶柔瞞着他做的。”
果不其然,片刻後,黑深的眼眸裡,像是跳動了火花,冰冷,殘忍,帶着濃濃的殺氣。
“這個陶家,對陶意還‘真是好’……”
墨君夜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越發幽深寒冷。
“禮尚往來,妹妹給姐姐送了一份禮,哪兒有不回禮的道理?替我送一份大禮,給這位陶柔小姐。”
阿離頓時頭皮發麻,少爺話裡的冷意讓他都忍不住發顫。
“屬下遵命。”
“去辦吧!”
阿離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少爺,我……還找到了這個。”
墨君夜接過來,一上摔碎了的蘋果ipad,看來,這個就是陶意送給阿澤的禮物。
“去給小少爺送過去。”
“是!”
……
麻醉過後,傷口開始疼痛。
陶意強忍着不讓自己哼出聲。
門一開,高大的身影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強大的氣場,讓陶意忍不住心虛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
悄悄擡眼,不經意觸到他冰冷的眼神,陶意覺得傷口疼得更厲害了。
忽然,男人手動了動,按下了牀頭的按鈕。
片刻後,年輕漂亮的護士走進來,小眼睛往墨君夜身上瞟了一眼,麻利的換上了第二瓶鹽水。
“陶小姐,感覺怎麼樣?”
“還好!”
護士調了調滴液的速度,“麻醉過後,人會不舒服,熬過今夜就好了。”
墨君夜的眼角跳動了幾下,臉色陰沉着,連空氣裡,都像是要結冰一樣。
“有事按鈴,今天我值班!”護士小姐明顯感覺不對,迅速開溜。
護士小姐走後,男人仍舊沉默不語,薄脣抿得緊緊的。
陶意身體不舒服,不想再承受這樣的冷凝,大着膽子開口,“少爺,太晚了,您回去吧,我……”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冰冷的視線射過來,冷銳得像要要把她看出個洞來。
他丟下阿澤,丟下賓客,爲她揪着一顆心,結果……這個女人冷冷的來一句“您回去吧!”
墨君夜的俊臉越發的冷酷傲據。
陶意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又惹得墨君夜不開心。
心裡十分的委屈。
頭疼得厲害,根本沒辦法思考,陶意咬了咬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身上真的太疼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這樣,就不疼了。
墨君夜的怒意,在女人閉眼睛的瞬間,達到了頂峰,他慢慢握緊了拳頭,深深吸了兩口氣,揚長而去。
陶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她到底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讓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別墅裡。
阿澤拿着已經碎了的ipad,臉陰沉下來。
這個女人,竟然拿了一個壞的禮物送給她。
“小少爺,陶小姐路上出了點小狀況,現在在醫院。”
“啊?”
墨天澤猛的擡起頭,眼睛有蘊含着暴風雨。
阿離輕輕嘆了一口氣。小少爺動怒的神情,和少爺的一模一樣。
“她,現在怎麼樣?”
“得住幾天醫院,小少爺,您早點休息,阿離還有事要辦。”
阿離朝陳遇點點頭後,離去。
陳遇鬆出一口氣,陶小姐沒來,小少爺一個晚上拉長了臉,這下總算是好了。
“小少爺,該休息了。”
墨天澤悶悶不樂的在臺階上坐下來,“我等爸爸回來。”
“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小少爺先休息吧,不早了!”
“囉嗦!”墨天澤支起下巴,冷冷的回了一句。
陳遇一噎,立刻閉上了嘴巴。
十分鐘後,一個修長的身影迎着月色而來,“阿澤,怎麼還不去睡?”
墨天澤站起來,“我在等你。”
“等我幹麻?”墨君夜擡起手錶,看了看時間,眉頭皺了起來。
“爸爸,我想和秦凡叔叔學功夫。”墨天澤聲音響亮。
陳遇一聽,差點沒有暈過去,“小少爺,您可千萬不能衝動啊,這……”
墨君夜手一揮,陳遇再次被迫閉上了嘴巴,眼珠子急得滴溜溜直轉。
天啊,小少爺要和秦凡學功夫,那傢伙手上的哪裡是功夫,統統都是見血的本事。
小少爺這麼純潔,這麼清秀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學那些野蠻的東西。
墨君夜看着兒子,輕聲問,“爲什麼?”
墨天澤迎上他的目光,咬了咬脣瓣,“有本事的話,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墨君夜一頭黑線,“你是我的兒子,誰會欺負你?”
“那也總會有不長眼的人,會欺負我的人,如果連我想要護着的人都保護不了,我還怎麼算是個男子漢?”
“你的人?你是指?”
“沒有啦!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不知道爲什麼,墨天澤從來都高傲彆扭的性子,忽然焦躁起來,漂亮的小臉僵硬得不行,又還要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反正,你幫我安排就是了。”
墨天澤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墨君夜的胳膊,臉色十分的鄭重。
“對了,幫我把這玩藝,找個人修好,我先去睡覺了,爸爸晚安。”
墨君夜看着手裡的ipad,好想把這小子拎過來罵一頓。
他養了他五年,結果那個女人只用了不到一個月,就把他給策反了。
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女人還和她的前任,糾纏不清。
有點想罵人!
陶意,你這個又笨又蠢的女人,不值得阿澤對你這麼好!更不值得我對你這麼好!
陳遇看着少爺一會青,一會白的俊臉,心裡直嘀咕。
少爺這是怎麼了?
好像不太對勁啊,是不是在擔心陶小姐啊。
“少爺,陶小姐一個人在醫院,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派個人過去照顧她?”
“囉嗦!”
墨君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把ipad往他懷裡一扔,“找人修好!”
一個晚上,連續被兩個人嫌棄“囉嗦”,陳遇的小心臟有些受不了。
難道,是他的更年期到了?
不對啊,他又不是女人!
……
清晨!
陶意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性感的女人站在她的牀前,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心裡狠狠的驚豔了一把,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美呆了!
“你是?”
楚笑擺出一個自認爲最完美的笑容,“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姓楚,名笑。”
這麼美的女人,竟然是個醫生,陶意驚得張開了嘴巴。
“你不用這麼看着,雖然我承認,我長得的確很美,而且難能可貴的是,身材還很好!”
陶意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醫生,不應該是高冷範兒嗎?
“你……真的是醫生?”
“當然了,我們楚醫生可是哈佛醫學院最年輕的博士,而且還是楚氏診所的傳人。”
楚氏診所?傳說中最牛的一間私人醫院,看病的病人從年頭排到年尾。
陶意有些發懵。
楚笑如願的看到她臉上的吃驚,一本正經道:“好了,我要開始換藥了,會很疼,你要忍着。”
“沒事,我不怕疼。”
不怕疼?
楚笑挑挑眉,戴上消手套口罩,開始拆紗布。
紗布拆開,傷口完全顯現出來,有些猙獰,楚笑皺了皺眉。
哪個殺千刀的,對一個女人下手這麼重,要是被她撞到了,先割了他的小弟弟再說。
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陶意下意識的揪住了身下牀單,本來就蒼白的小臉,一下子慘白如紙,連脣上都失了血色。
額上,鼻尖上,全是細密的汗,然而,既然如此,她從頭到尾,都死死的咬着牙關,哼都沒有哼一聲。
楚笑不由看了她一眼。
這個陶意還真能忍,換了別的女人早就疼得眼淚汪汪,要麼鑽進男人的懷裡,要麼嘲父母撒嬌。
“挺堅強的。”
陶意忍着劇烈的疼痛,慘淡的笑笑,“不堅強,柔弱給誰看。”
五年前,她一個人挺了個大肚子,承受着別人異樣的眼光,做產檢;
一個人躺在待產室裡,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周圍沒有一個親人;
一個人在孤寂的夜裡,思念着那個從未謀面的孩子,淚流滿面。
從前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一夜之間長成女人,靠的,便是那份堅強。
楚笑似乎被陶意的話,感動了,背過身朝門口挑了挑眉,眼睛很快的眨了幾下。
小夜夜,你女人的話,聽見了沒。
……
門外看着一切的墨君夜,此刻的心有些微揪。
昨天夜裡,陳遇擔心陶意的話,讓他心煩意亂了一個晚上,衝了兩次冷水澡,這股煩躁,才漸漸褪去。
耐下性子,看了會文件上牀,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全是那個女人伏在他懷裡的模樣。
天一亮,他就早早趕了過來,不期然,恰恰好看到這一幕。
墨君夜一拳頭,砸向邊上的白牆,把剛巧路過的一個小護士,嚇了個半死。
眸中閃過狠厲,墨君夜轉身離開,坐進車裡,一言不發。
“少爺,去哪裡?”
“阿離呢?”
“阿離去處理事情了。”
墨君夜冷冷一笑,“下車,打給電話給他,讓他別心軟!”
司機狐疑的看了眼後視境,乖乖下車打電話。
墨君夜這時掏出了手機。
“笑笑。”
“阿夜,怎麼不等我就走了?”
“好好照顧她。”
“那還用說嗎,就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不敢怠慢啊!”
“多謝!”
“謝什麼,咱們誰和誰啊。”
“米羅西餐廳的金卡,回頭我讓阿離送來,算是好處!”
楚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米羅西餐廳,全世界最頂尖的法式料理,廚師比總統還要牛,連各國的政要,都要預約起碼一個月以上。
持金卡的人,不需要預約,可以直接進餐廳用餐,而且能品嚐到廚師私藏的手藝。
全世界,僅有十張。
對於她這個地地道道的吃貨,眼饞了很久了。
“阿夜,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肉麻。”墨君夜果斷掛上了電話。
此刻,楚氏診所內。
陶意只覺得腦子裡哄的一聲,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目光下意識的,落在楚笑身上。
身形曼妙,膚色白淨,五官精緻,美得像一副畫。
學歷頂尖,家世出衆,真正的白富美,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墨君夜的身邊吧!
而她……不過是隻醜小鴨罷了。
“陶意,陶意……”
“啊?”陶意回過神,臉色有些訕訕,“楚醫生,什麼事?”
“傷口重新包紮好了,今天還需要掛一天的鹽水,有事情叫我。”
“謝謝!”陶意淡淡一笑。
“不用客氣。”楚笑妖嬈的轉了個身,“我答應過阿夜,要照顧你的。”
陶意覺得嘴裡有些苦澀。
也是!
如果沒有墨君夜的關係,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又怎麼可能住進楚氏診所。
想都別想!
直到掛上了水,病房裡再沒有一個人,陶意才頹然靠在枕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