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緊張了,我只是要去睡了!”陶意趕緊轉身匆匆回到房間,長長地鬆出一口氣。
墨君夜看着陶意的裙角消失,一貫不顯山露水的臉上,此刻也有了幾分淺淡的笑意。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
翌日,清晨。
陽光明媚。
陶意比往常早起了十分鐘,她洗漱好後,迅速下樓做小天天的早飯。
做完,才走到墨天澤的房門口,敲門。
“小天天,起牀了沒有,老師邀請你下樓用早餐噢,今天的早餐是……”
“真吵!”墨天澤拉開房門,卻伸手主動拉住了她的。
陶意握住了他的小嫩手,臉上笑得像朵花,“哎呀我們小天天今天又更帥氣了,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小姑娘爲你傷心呢。”
“陶老師,請注意你的措詞,不要帶壞小朋友。”低沉的聲音在拐角處響起。
陶意身子莫名一顫,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在腦海裡浮過,她深吸一口氣,臉一紅,拉着阿澤就往樓下走。
“小天天,昨晚睡得好嗎?”
“嗯。”
“有做夢,夢到老師嗎?”
“沒有”
陶意聞言用手輕輕摸了摸天澤的頭,“太好了,說明你定力強,不被老師的美色所誘惑,完美!”
墨天澤摸了摸腦袋,這是個什麼邏輯,一大早的,這女人腦子短路了。
“……”
站在那裡的墨君夜,心裡覺得好笑,她打算當自己不存在?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早餐開始。
陶意埋頭苦吃,忽然,她感覺到對面有一道視線,猛地擡起頭,如水的目光正對着面前的深邃。
就在這時,阿離手裡捧了束玫瑰花進來,笑眯眯地走進來。
“早安,少爺;早安,小少爺;早安,陶老師!”
“好漂亮的花!”陶意輕聲感嘆,“哪裡採的?”
阿離看了眼少爺大人的神色,走到了陶意的身邊,老老實實地把花放在她的懷裡。
“送給我的?”陶意驚訝。
阿離撓了撓頭,“確實是陶老師的,送花的人姓江,上面有卡片。”
陶意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這個江榕天,在診所的時候她已經說得夠不留情面了,怎麼還把花送到這裡來了。
墨君夜冷冷的目光斜過阿離,後者打了個寒顫,忙問道:“陶小姐,卡面上寫了些什麼啊?”
陶意抽出卡片,娟秀的字跡,寥寥數語:
給深愛的小意——江榕天。
她連忙尷尬的收起卡片,將聲音壓低,“沒……沒寫什麼?”
阿離的眼神像是探照燈,早就照到了卡片上的字,傻呼呼開口。
“陶老師,這個江榕天不是娶你妹妹嗎,怎麼還稱呼你‘深愛的小意’,腳踏兩隻船的男人,可不能要啊。”
墨君夜的眼神,頓時冷淡。
陶意此刻的臉色,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正想着解釋一下,忽然,墨天澤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花一點都不好看,真是沒品位。”
陶意原本尷尬的心情,被這一句話,給說笑了。沒錯,她也覺得這花不怎麼好看!
“小天天,你不吃了嗎?”
陶意看到阿澤推開餐具站起來,奇怪地問道。
“他不喜歡聞到玫瑰花的香味。”墨君夜語氣清冷,“所以,你最好扔掉。”
陶意原本也想扔掉,可一想到少爺昨天曖昧的舉動,反而拿起玫瑰花,仔細看了看,“我覺得很好看。”
墨君夜淡淡地看了她一臉,也站起身來,陰着一張臉,上了樓。
走進房間,墨君夜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連送花這種俗氣的招都出來了,看來那個江榕天是認真的。
陶意說得那麼清楚了,他還敢湊上來,不知好歹!
“少爺,楚小姐來了。”陳遇胖胖的身子探進來。
墨君夜聲音淡淡,“她來做什麼?”
“給陶小姐複診。”
墨君夜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了。”
……
踩着十二釐米的高跟鞋,化着精緻的妝容,楚笑扭着腰身走進了客廳。
“咦,怎麼就你一個,他們人呢?”
陶意看着她春情瀲灩的笑容,羨慕地笑了笑,“少爺和阿澤,都有事。”
“喲,好漂亮的玫瑰花,誰送的?”
陶意忙把花往垃圾筒裡一扔,笑道:“一個不相干的人。”
就這麼扔了?
太可惜了!
楚笑聳聳肩,“走吧,上樓替你檢查一下。”
陶意心懷感激,“謝謝楚醫生,讓你專程跑這一趟。”
楚笑皺了皺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某人大手筆的送了餐廳,她要是連個複診都沒有,某人會追殺她天涯海角的。
莫非這女人不知道?
算了,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管閒事也會被追殺的!
兩人上了樓,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
“恢復得很好,只是還是不能太大意,藥繼續吃,有什麼不舒服,給我打電話,傷口儘量不要沾着水。”
“謝謝楚醫生。”
楚笑忽然眨了眨眼睛,一臉八卦,“如果真想謝我,那就如實告訴我,你和阿夜現在發展到了哪一步?”
陶意臉僵了僵,浮上一抹紅暈,吱吱唔唔幾秒鐘後,搖搖頭,“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陶意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眼神中寫着兩個字:騙人。
“是真的,楚醫生。”陶意急急的解釋,“我怎麼敢有這種想法。”
“你沒有想法,不代表他也沒有啊,我跟你說啊,墨君夜那傢伙……”
“我怎麼了?”某人低沉的聲音,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在身後響起。
楚笑回首,扯出一個天真活潑的笑容,“那傢伙很好,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陶意看着她變臉,就像翻書一樣的快,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一道灼熱的視線向她看來,陶意回望過去,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眼中有無法言說的複雜。
陶意心中一漾,慢慢地垂下了腦袋。
楚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又眨了眨她漂亮的眼睛。
哇噢——
這兩人之間散發着濃濃的姦情,她絕不會看錯。
……
“她身體怎麼樣?”
楚笑回過神,連連點頭,“恢復的不錯,你也不看看是誰治的病,不是我吹……”
“那你還留在這兒?”
“我……”
楚笑一口氣憋在喉嚨,不敢置信地瞪着墨君夜。
這是要趕她走了?
過河拆橋的傢伙!
他就是嫌自己礙眼!
墨君夜冷冷開口,“去我書房等着,找你有事!”
楚笑一臉不屑地對着墨君夜做了個鬼臉,轉頭看向陶意,衝着她眨了眨眼睛。
陶意不明所以,只是楚笑臉上促狹的笑容,讓她莫名紅了臉。
楚笑離開後,房間裡似乎變得壓抑了一些,陶意低着頭,不想跟墨君夜有任何眼神交匯。
“不敢看我?”
“不是……”
“那怎麼不擡頭?沒人教過你,跟人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嗎?”
陶意聞言,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慢慢地擡起眼睛。
墨君夜的眼睛如深海一樣,看不到底,忍不住想沉溺進去,陶意心頭一顫,想把頭偏過去,卻被墨君夜一下子捉住下巴,動彈不得。
觸手的細膩,讓墨君夜有剎那的失神,他抿了抿薄脣,“這裡的規矩,說話的時候必須要看着對方。”
陶意臉色漲紅。
男人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熱熱的,帶着淡淡的菸草味,讓人迷醉。
墨君夜看着她變得水汪汪的眼睛,心情奇異地好了不少。
這個女人,無助的時候,真的很想讓人欺負她……
“我下週要去美國,不出意外的話,天澤也會跟着一起,所以你也一起去。”
“什麼,我也要去?”陶意驚異萬分。
“因爲你是阿澤的老師。”
“可是……”
“沒有可是。”
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忽然加重,陶意秀氣的眉毛又皺了皺,剛想抗議,墨君夜的手自己鬆開了。
“我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只是告知而已。”
男人雙手兜在口袋裡,一米八五的個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氣場太過強大,以至於陶意連呼吸都很困難。
拒絕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
書房
裡。
“爲什麼連我也要跟着去美國?姐姐我很忙的好不好?”性感豐潤的紅脣嘟着,楚笑滿臉不樂意。
“姓墨的你別太過分,我都快成你的專屬醫師了,你又不給我發工資!”
墨君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哦?是嗎?”
楚笑微滯,似乎……,自己得到跟工資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哎呀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下週可是有個重要的宴會!豔遇無數,你不能隨隨便便就剝奪我的期待啊!”
“期待什麼,反正你也就是玩玩而已。”
“什麼叫玩玩而已!萬一給我遇見我的真命天子呢?!”
墨君夜沒有回答,只是抱胸冷冷地看着她。
又來這一套!
楚笑咬咬牙,陪着笑道:“老大,爲毛非要我去?”
“她的身體還沒有好透。”墨君夜聲音淡淡。
楚笑微微一驚。
……
幾天後,陶意牽着阿澤的手,上了別墅門口的黑車,楚笑已經坐在車裡。
“哈嘍小天天,有沒有想漂亮的楚姐姐呀?”
楚笑朝着墨天澤送出一個誇張的笑容,伸手想將他拉過去。
墨天澤側身讓過去,冷着臉默默地坐進車裡。
“嘖,跟你那個冰山老爸真是越來越像了,真是不可愛。”
楚笑撇撇嘴,將陶意拉到身邊,“還是小小意最溫柔。”
陶意笑得無奈,從善如流地打算坐在楚笑的身邊,可她還沒坐下,衣服就被人大力地一拽,險些摔倒。
陶意穩住身子回過頭看,墨天澤黑着臉,手裡攥着她的衣襬,表情十分難看。
“誰讓你坐那邊的?”
“喲,幹嘛呀,小小意要陪我坐。”
“她是我的老師!”
“那又怎麼樣?你都多大了還要人陪?”
楚笑的話讓墨天澤的臉越來越黑,陶意嘆了一口氣,這兩人可真是幼稚!
“我還是陪阿澤吧.。”
陶意朝着楚笑抱歉地笑笑,乖乖走到墨天澤的身邊坐好。
“嘖,慈母多敗兒,弱師多兇徒,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
楚笑眼裡充滿了興味的光芒。這一大一小似乎都抵擋不住小小意的魅力,以後,可有得看了……
……
私人專用飛機。
飛機內艙很大,各種設施齊全,豪華的如同賓館一樣,美麗的乘務小姐,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陶意看了一圈後,簡直無語,這待遇可真是好啊!
阿離走過來,臉上是憨厚的笑容。
“小少爺,少爺在前艙,您要不要過去。”
墨天澤繃着小臉一本正經道:“爸爸和雲飛叔叔有話要說,我坐這裡就好。”
連傅公子對小少爺都沒了吸引力,阿離張着嘴巴心裡直了樂呵。飛機準時起飛。
墨天澤的身體昨天晚上受了些涼,似乎有些低燒,陶意心裡擔心,時刻關注他的情況,隔幾分鐘就要摸一下他的額頭。
楚笑原本是奉命來照顧某個人的,結果成了小包子的專屬醫生,也只能認命的侍候這位小少爺。
墨天澤避開楚笑伸過來的手,卻沒有推開陶意的,儘管表情隱隱有些不耐。
楚笑面露狠色,“臭小子,我還不樂意照顧你呢!”
飛機飛行半個小時後,墨天澤就昏昏欲睡,陶意看着他睡穩當後,才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
“小小意呀,你哪裡是家庭老師,整個一全職保姆。”楚笑翻着白眼吐槽,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墨天澤上了飛機之後就一直要這個要那個,小鬼頭是吃準了陶意不會拒絕她。
陶意微微地笑了笑,“其實還好,天澤之前都不願意搭理我,好不容易有所改善,我覺得很不錯。”
哪兒不錯了?
楚笑還想抱怨,卻在看見陶意軟和的笑容後沒說出口。也許這就是爲什麼,墨君夜和墨天澤會對她不一樣的原因吧。
……
前艙裡,傅雲飛斜躺在真皮沙發裡,回頭掃了一眼隔間的門,吊着眼睛想不通。
“阿夜,你可以啊,出國都把人綁在身邊?你不會真對她……”
墨君夜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傅雲飛一眼。
“她是阿澤的老師,跟着過來理所當然。”
“扯吧你就,你真想讓她跟阿澤培養感情?你就不怕……”
“你身上傷不疼了?”墨君夜眼角挑挑。
“啊?”傅雲飛一怔。
“要是不疼了,下了飛機咱們再練練,我有的是時間。”
傅雲飛臉都綠了,貴氣優雅的面龐扭曲起來。
“沒人性,有本事去找秦凡練去!”
“我會的。”
墨君夜拿起手裡的書,翻了幾頁,表示某些人可以閉嘴了。
“你們兩個敗類,在學校的時候就會勾肩搭背欺負我。”
傅雲飛怒氣衝衝地轉過頭表示生氣,還沒過兩分鐘呢,又轉回來,優雅地擠了擠眼睛,“說真的,你真的看上陶意了?”
墨君夜深深嘆了口氣,將眼罩戴上,連書都沒法看了,真的很吵。
把陶意帶出國,其實連墨君夜自己都覺得奇怪,事後想想,應該是那一束玫瑰花惹得禍吧。
只要一想到自己不在的時候,她和姓江的之間會發生點什麼,他就只覺得將她帶在身邊,心裡纔會安定下來。
這和喜歡有關嗎?
他也說不清楚!
他這是在幫她躲避第二次傷害。
……
坐得久了,陶意揉了揉痠麻的雙腿,決定站起來動一動。
回頭看看身後,墨天澤和楚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着了,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夜裡十點了。
陶意替兩人蓋好了毯子,拿着杯子走到飲水機邊上,倒了半杯溫水,正要回去,目光被飛機窗戶外面的黑色吸引。
頭一回,覺得黑漆漆的夜色,是這樣的美呢。
轉身想回座位的時候,陶意沒想到身後有人,拿着杯子的手直直地撞了上去,水潑出去了一小半。
她頓時僵化在原地……
眼前的男子一件白色襯衫,褲子修身筆挺,渾身上下透着高貴的氣質。
可是要命的是,那條褲子令人尷尬的地方,一片潮溼。
時間似乎定格了幾秒種,陶意快速反應過來,趕緊心虛地笑起來,“對不起少爺,我不知道你後面。”
墨君夜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目光涼淡的落在她的臉上。
剛剛她站在窗邊的一瞬,與夜色融爲一休,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清的孤寂,彷彿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墨君夜明顯的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兩下。
然而轉瞬的剎那,那孤寂消散開去,回首,又是一張笑臉,完全看不到靈魂。
彷彿剛剛那個悲傷滿身的女子,只是另外一個人。
陶意知道墨君夜在盯着自己看,心底開始泛起緊張。
她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潑就潑吧,還偏偏潑在那種地方!少爺該不會以爲她是故意的吧?
“你走路,向來都不看的嗎?”
“對不起,我下次會小心的!”
“那這一次呢?就這麼算了?”低沉的聲音透着慵懶,顯得無限性感。
陶意耳朵尖兒都泛出血紅,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墨君夜的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話,“我這樣,如果讓人看見,他們會怎麼想?”
“……”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陶意的耳廓上,帶出一陣一陣的酥麻。她恨不得用手揉兩下,卻僵硬得一動不能動。
半晌,她擡起頭,眼睛裡水亮亮的,“要不,我去給您拿一套乾淨的褲子過來……”
陶意的聲音都在顫抖,小臉憋得通紅。
墨君夜卻沒放過她,“乾淨的褲子?你猜,他們會不會以爲,我們做了什麼好事纔要換褲子?”
“不不不不會的,我會偷偷拿來的!”陶意頭搖得像撥浪鼓,少爺到底在說什麼?
“那還不快去!”
墨君夜忽然改了口氣,陶意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往回跑。
跑了幾步,她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墨君夜身形高大挺拔,渾身充斥着皇家的貴氣,器宇軒昂,只是褲子某處一塊地方,顏色明顯比旁邊的深。
“噗……”
陶意只稍微想了一下都沒能忍住,噴笑出聲又立刻死死地捂着嘴巴。
墨君夜面如菜色。她竟敢笑得兩個肩膀都發抖了!
真是……
墨君夜的神色慢慢地軟化,腦子裡想着
她剛剛獨自一人單薄的背影。
到底哪個,纔是她真正的樣子?
……
飛機降落在專用的跑道上,陶意走出飛機時,震驚地嘴都合不攏。
她找不出形容詞,這是機場?分明就是個巨大的花園,四周種滿了鮮花,連空氣中都有花的香味呢!
“看什麼?”墨君夜的俊顏近在咫尺。
陶意睫毛微微垂下,低低嘆了一聲,“好漂亮!”
語氣輕柔,聽在耳中,像是被羽毛拂過了一樣,墨君夜看了她一眼,“小心腳下!”
陶意心中一暖,嘴角微微揚起。
就在這時,一隻小手伸過來,墨天澤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發什麼呆?”
陶意笑着摸了摸他的額頭,很好,不太熱,“發呆是爲了等你,走吧,我的小天天。”
誰是你的小天天!
墨天澤翻了個白眼。
傅雲飛把頭探出飛機,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回頭,伸出一隻修長的手。
“親愛的楚女皇,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死相!
楚笑暗罵一句,卻將纖手一伸,“嗯,小飛飛,本宮準了。”
傅雲飛氣罵,“你這個死女人,你怎麼不上天呢,竟然把我當太監。”
楚笑紅脣揚起,“你要不是太監,怎麼會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楚笑和傅家是世交,他們兩人從穿開檔褲的時候,就認識了。
兩家大人從來就有一個意願,就是把兩人撮合在一起,偏偏這兩人連對方身上有幾顆痣,痣在哪裡都一清二楚。
怎麼可能來電嘛。
傅雲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壞笑兩聲:“楚女皇,真對不住了,太監喜歡的是男人!”
擦!
算你狠!
楚笑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扭着小蠻腰,慢慢地走下了浮梯。
就在這時,遠處一隊檢修工人穿着嚴謹地跑步過來,路過墨君夜等人的時候,恭恭敬敬地停下來行禮。
“少爺,奉命檢修飛機!”
墨君夜點頭示意,正打算邁步的時候,眼睛忽然掃到一抹詭異的亮點。
“小心!”
墨君夜第一時間發出警示,陶意耳邊聽見一聲巨響,頓時矇住了。
那是……
槍聲?!
陶意長這麼大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巨大的聲響震得她腿肚子打轉,整個人都想癱軟下去。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耳邊有凌亂的腳步和驚叫,彷彿置身電影場面中一樣。
她抱着頭就蹲下去,一擡眼,卻發現墨天澤孤零零的呆愣在原地。
“天澤小心!”
陶意想也沒想,一下子撲過去,將他死死摟住。
這一聲大叫,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片刻間,同時有兩把槍對準了她。
墨君夜眼神一暗,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張開了。
他像離弦的箭般衝出去,猛的一個躍身,飛撲到陶意身邊,把兩人死死的壓在了身子底下。
巨大的衝擊力讓陶意暈頭轉向,但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卻讓她莫名覺得心安。
正要說話,那手臂稍稍一動用,抱着她和天澤連滾了幾個,躲開了射過來的子彈。
與此同時,傅雲飛猛地把陶意護在懷裡,兩人一個翻身,躲在了浮梯後面。
一聲急促的剎車聲,尖銳得劃破天空。
數十輛防彈車呼嘯而來,最前面的那輛頂門被掀開,一個高大的男人抱着衝鋒槍向敵人掃射。
來人身形挺拔,一襲黑色風有,簡單又冷酷,跟在他身後的人,個個都是彪形大漢,神色凜冽,讓人感覺到害怕。
陶意縮在墨君夜的懷裡,嚇得瑟瑟發抖。
“別怕,是自己人。”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好聽,莫名給人以安全感。
陶意剛要點頭,懷裡的墨天澤興奮的從她懷裡鑽出來,“秦凡叔叔,我在這裡。”
陶意被他一欣,身子重重倒在墨君夜的身上。
“啊!”
一聲壓抑的悶哼聲,讓陶意忍不住回頭。
一看。
魂飛魄散。
墨君夜的胸口不斷有血涌出來,已經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
陶意呆呆的看了兩秒,突然發出一聲尖厲的叫聲:“啊……!”
墨君夜被她一聲叫,叫得臉部抽搐。
這個女人,一定是嚇壞了。
“別怕,我沒事!”
眼神有些渙散,女人焦急的臉不停的在面前閃過,嘴一動一動的,像是在說着什麼。
可他根本聽不清楚。
眼角的餘光看到楚笑向他飛奔過來,墨君夜嘴角微微一揚,倒在了陶意的懷裡。
……
“再快點!”
陶意的聲音,讓司機冷汗直冒。他已經是緊快的速度了,可這個女人還是嫌他慢。
司機想了想,將踩油門的腳又輕輕往下壓了壓。
懷裡的男子雙目緊閉,失血過多造成臉蒼白如紙,額上一層細密的汗,嘴脣慘白乾燥,讓人心驚。
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墨少,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正在跟死神拼搏。
陶意死死的抱着他,眼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傷口偏離了要害,離死還遠着呢。”楚笑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女人一副死了男人的模樣,難道她楚大美人只是個來打醬油的?
笑話!
陶意擡起淚眼看着她,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陶意的話。
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管爲什麼,墨君夜保護了她,他要是出事情,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
車門剛開,秦凡冷冷看了陶意一眼,接過她懷裡的墨君夜,急速的跑進屋。
楚笑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臉,把高跟鞋了扔,光着腳跑進去。
陶意看得心驚膽寒,蒼白的小臉上都是濃濃的擔憂。一隻小手握住了她,“你在擔心他嗎?你喜歡他吧?”
喜歡他?
陶意因爲墨天澤的這三個字,心下一震,眼神都有些渙散。
“我只是……感激他救了我。”
她有什麼資格擔心他?真正說起來,他和她連朋友都稱不上。
墨天澤像個大人一樣,搖了搖小腦袋,口氣居然很同情地開口,“我爸好可憐。”
“什麼……”陶意明顯魂不守攝。
墨天澤看着她渙散的眸子,還想說什麼,不過最終什麼也沒說。
……
莊園很大。
陶意沒有心思細看,就守在了墨君夜的門外。
門死死的關着,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陶意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這時,門開了,楚笑走出來,神色相當的糟糕。
陶意一看,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樣了?”
“進去就知道了。”
陶意心裡發懺,她進去有什麼用,她又不是醫生,看到猙獰的傷口,只會害怕。
“我就在外面等着就行。“
楚笑聳聳肩,“他需要你的照顧。”
“我?”
“難不成是我?我是個醫生,只會看病,不會照顧人。”楚笑口是心非。
其實她也是會照顧病人的,關鍵是病人嫌棄她啊。
“陶小姐好歹也是幼師出身,你就當照顧個孩子吧,畢竟,他替你擋了一顆子彈。”
陶意用了一秒的思考時間,鄭重地點點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那就跟我來。”
陶意進屋,看看了房間,心裡很驚訝。房間很大,裡面各種醫療器具應有盡有,儼然是一個小型的醫院。
陶意一看這種環境,心裡更緊張了。
“他在裡面。”楚笑指了指房門。
原來這是一個套間。
陶意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他躺在那裡,半裸着上身,胸口裹着一層層的白紗布,很顯然,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別緊張,這對他來說,只是小KISS。”
楚笑看了眼牀上的人,手一擡,指了指牀邊的兩個氣宇軒昂的男人。
“介紹下,他們都是阿夜的死黨,黑衣服那個,是秦凡,白襯衫那位,叫傅雲飛,我們現在都有些事情要做,阿夜就交給你了。”
陶意向兩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楚醫生,我應該怎麼做?”
楚笑笑了笑,“喂喂水啊,扶他上個小號啊,哪裡疼替他揉一揉啊,差不多就是這些事吧。”
“楚醫生,我……”陶意的心有些亂,雖然這些是小事情,可是他和她畢竟是普通男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