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被動地看着強勢的男人，那張充滿了力量和氣魄的臉，近在咫尺。
“哭也哭過了，你打算以後見到人，都要像這樣低着頭？”
“陶意，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軟弱的一個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毫不留情地鄙夷，讓陶意心裡一陣刺痛。
眼裡漸漸凝聚出憤怒的目光，“啪”地一聲，用力打掉墨君夜的手。
“讓您失望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陶意滿心憤怒，她難道不想堂堂正正面對嗎？可是那種視頻，一而再再而三如同冤魂一樣纏着自己，讓她怎麼能夠站的起來？
墨君夜看着陶意的悲憤，心裡心疼，可臉上，仍舊佈滿了嘲弄。
“怎麼？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你就想一輩子被人套上，水性楊花、風騷賣弄的帽子了？”
“那我能怎麼辦？！”
陶意突然吼出來，這是她在墨君夜面前，爆發得最猛烈的一次。
“我還能怎麼辦？！那些、那些難道我能夠否認嗎？！我不能！那都是事實！”
“我去跟他們說，我是被陷害設計的，有誰會相信我？！他們只會以爲是我心虛，是我在找藉口！我除了躲，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陶意嗓子吼得沙啞，如同磨礪在砂石上一樣，將憤怒怒吼出來。
她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頹喪着，彷彿行屍走肉。
“誰不想清清白白地活着，可我，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早在我被設計，被噁心的男人奪走清白的時候，我就已經，再也沒有那個資格了。”
墨君夜的心頭猛震，彷彿被人當胸猛捶，眼前也泛出了黑色。
當年的事情，陶意不知道，陶柔不知道，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知道。
他多想告訴陶意，奪走她清白的不是那些噁心的男人，可是墨君夜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他想着，再等等，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他一定會原原本本地告訴陶意，但是，現在不行。
“你還要被過去的事情糾纏多久？”
墨君夜忽然冷着聲音，“那是你願意的嗎？明明你纔是受害者，你想一輩子都被從前的事情拖死？”
墨君夜冷哼一聲，“你只看到有人謾罵你，你看到爲你努力說話的人嗎？你以爲公司論壇是怎麼癱瘓的？你以爲那些東西是怎麼消失的？你對得起他們嗎？”
陶意的眼睛微微睜大，是井老大……，還有段朗、邵學。
“楚笑在國外會診，聽說之後馬上買了飛機票，你要讓她回來就看到你這副死樣子？”
笑笑……
“你是不是還要讓阿澤都爲你擔心？在他心裡，可能你的地位比我都高，你是不是要讓他好不容易適應了學校，又要爲了你放棄？”
“……”
陶意愣愣地僵在那裡，原來也有這麼多人，是在擔心着她……
看到她的臉色出現了變化，墨君夜心裡才鬆了口氣。
“你要是想繼續這樣逃避，隨便你，只是，如果連你都看不起自己，你還指望別人會看得起你？遲早有一天，你連擔心你的人，都會失去。”
墨君夜說完，轉身便離開臥室，“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陶意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只是她臉上的軟弱，開始出現了裂痕。
她不想失去這些人，一點都不想！
是啊，明明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爲什麼到最後，都是她受人唾棄和謾罵？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陶意的眼眸慢慢地清明起來，裡面竟然含着一絲堅韌和決絕。
窗外，天色已漸漸透白。
陶意安靜地坐在那裡，如同破繭重生的蝴蝶……
……
感受到一絲寒意，陶意回過神來，發現天已經亮了。
原本對再去墨氏產生過抗拒，可現在的她，卻已經沒有了恐懼。
深吸一口氣，陶意換了一套衣服，就打算出去梳洗，順便吃一頓好的。
結果剛拉開門，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着個人影。
“墨總……，你沒走嗎？”
墨君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陶意身上的氣息改變了不少。
變得……，更加讓人挪不開眼睛。
“我送你回來，你難道不表示一下？”
“……”
陶意茫然，表示一下？
“還不快點！我餓了！”
“啊？哦，好的。”
原來是這個表示啊，陶意心裡鬆了口氣，這才往廚房走去。
時間倉促，陶意只來得及烤幾片面包，又煎了兩根香腸，煮了雞蛋，配着牛奶和果汁端上了桌。
兩人吃得很安靜，就彷彿昨天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墨君夜需要早去公司處理事情，陶意在收拾桌子的時候，就看見他拉開了門。
“等、等一下……”
陶意想了想，還是出聲叫住了墨君夜。
墨君夜微微側頭，剛好看見陶意臉上泛起的紅暈，淺淺的羞澀，秀色可餐。
“謝謝你。”
“謝什麼？”
“總之……，謝謝……”
陶意真心誠意地道謝，如果沒有墨君夜開導自己，她大概仍然會做一隻縮頭烏龜，不敢面對一切。
墨君夜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嘴角，身影消失。
……
再次站在墨氏企業的面前，陶意發現自己內心很平靜。
墨君夜說得對，連她都看不起自己，還有誰能看得起？
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擡着頭，步伐穩定地朝着裡面就走進去。
墨氏的大廳裡，不少人認出了陶意。
昨天沒有說夠的人，再次指指點點，隱約能聽見一些極爲低俗的詞語。
然而這一次，陶意並沒有像昨天一樣落荒而逃。
她仍舊站得直直地，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就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是鬧劇，她並不關心。
“天吶，也太恬不知恥了！”
“就是，可能心裡還引以爲榮呢，簡直不要臉！”
陶意站在電梯面前，周圍的人都好像她帶着病菌一樣，跟她隔開了一定的距離。
陶意不以爲意，等到電梯門開了，她想走進去，身子卻被人擋住。
“不好意思，請你坐下一班，我們不想跟你坐同一班電梯。”
陶意擡起頭，秀氣的眉頭微挑，這個女人她並不認識。
“哦，是嗎？誰不想和我同乘，就請自覺下去，還是說墨氏裡允許這種舉動？要不要我找人過來問問？”
說着，陶意渾不在意地揮開攔着自己的手，從容地走了進去。
站穩之後，陶意側目看着那個女人，“怎麼？不是不想跟我同乘？還不下去？”
“你……”
墨氏企業的企業文化裡，員工要友愛和睦，共同創造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
如果有人違反，墨氏可是不留的，畢竟，像墨氏這樣的頂級大公司，多得是人才等着進來。
“又不想下了？那就關門吧。”
陶意按了按鍵，電梯門關上，只是裡面的氛圍，卻讓人不敢恭維。
各種悉悉索索的悄悄話響起，裡面的主角，只有陶意一個。
“皮可真厚，我要是她，不如死了算了。”
“別這樣說，人家這叫厲害，聽過沒，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昨天我還看見她跟嚴浩在電梯里拉拉扯扯，你們是不知道，太辣眼睛了。”
……
這些悄悄話，都不約而同地聲音不小，就是爲了要讓陶意聽見的。
可是陶意卻穩穩地站在那裡，就好像說的事情跟她毫無關係。
“叮”
電梯門打開，這一層是安全部的地盤。
陶意走出去之後卻又站住，緩緩地回過頭，盯着電梯裡的那些人。
剛剛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他們沒想到陶意竟然還敢正視他們。
“墨氏招人的時候，可能疏忽了個人修養，在人背後說閒話算不上本事，有話，歡迎當着我的面說。”
陶意剛說完，電梯門就關上了，將一干反應過來想要破口大罵的人關住，一點兒聲音都透不過來。
爽！
陶意呼出一口氣，她覺得自己之前簡直像白癡，對於這些人，她幹嘛要忍着？
“啪啪啪。”
掌聲從身後傳來，陶意回頭一看，段朗閃亮着眼睛，正在
給她鼓掌。
“我真是太欣賞你了，小意，你真是我見過最勇敢最特別的女人。”
陶意臉微紅，“你別笑話我了，井老大來了嗎？”
“早來了，剛剛還問到你，怕你今天也要請假呢。”
陶意定定神，走到井白的身邊，“井老大，我來上班了。”
“我還以爲你又要偷懶，我們安全部的工作夠多的了，趕緊去幹活！”
“是。”
井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才一天的功夫，這個女人就如同脫胎換骨了一樣，這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井白忽然搖搖頭，不管怎麼樣，能恢復過來就是好事。
不過這件事……
井白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同一隻覓食的狐狸，當他們安全部是擺設嗎？什麼時候，他安全部的人，也能任人欺負了？
……
墨氏寬敞明亮的決議廳裡。
長形的會議桌，墨君夜和墨凜互相對視，誰也不肯先挪開。
“哥，難道我說得不對？雖然說墨氏之前的項目都是你負責，也不能表示，你的決定就一定是對的吧？”
墨凜揚起嘴角笑起來，“我提出這個意見呢，也是爲了墨氏考慮，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哥幹嘛要墨守成規只考慮之前的供應商？”
“那些都是跟墨氏合作了很長時間的，彼此清楚底細，比你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要可靠得多。”
墨凜立刻攤了攤手，看向一衆股東。
“各位叔伯長輩都是看得到的，我來墨氏之後兢兢業業，還不就是想讓墨氏更上一層樓？現在明明有更便宜更實惠的機會，爲什麼不用？”
他眼神一轉看向墨君夜，“哥，你也別老護着那些傢伙，說不定啊，他們就看中了你的念舊，想着辦法從墨氏撈錢呢。”
“唔……，我覺得凜少說得有道理，做生意嘛，就是競爭，誰能給更好的條件就選擇誰，這也用不着講什麼道義。”
“我也支持凜少的說法。”
一時間，墨凜居然得到了不少支持。
他挑釁地看向墨君夜，神色充滿了自信和喜悅。
超過半數的股東同意，墨君夜不得不改變之前的策略。
只是，他似乎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乾脆將整個項目都交給了墨凜來處理。
墨凜喜出望外，“哥你就放心吧，項目有我，保證比你預期的收益要高好幾成！”
“哼。”
墨君夜冷哼一聲，不再看他便走出了決議廳。
墨凜的神色透着貪婪，終於，終於他也能夠壓制住墨君夜，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
只要將這個項目做好，那麼，這些股東就會繼續支持他，想要將他的副總裁去掉一個字，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哈！
……
“那邊進展怎麼樣了？”
阿離悄然上前，“已經跟相熟的供應商打好了招呼，會配合少爺您的。”
“墨凜那邊呢？”
“墨凜必然看不出馬腳，他堅信找上他的企業有實力拿下這個項目。”
“那就好……”
墨君夜靠在椅背上，剛剛的怒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和狡猾。
魚兒就要入網了，他只要安心等待……
沈家原本想讓沈欣彤認下阿澤，現在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後拖，沈凌那個老狐狸，心裡也已經猶豫了吧？
正合他的心意！
……
“陶意，這份安全報告，你幫我送給總裁辦公室，並且向他彙報一下這個月安全部的情況。”井白扔下文件，轉身就走。
“老大，能不能換個人？”陶意叫住她，心裡有點爲難。
“爲什麼要換人？跑腿的事情，不應該你做嗎？”井白頭也不回離開。
陶意拿起文件，看了看時間，決定現在就去送。
走出電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陶意深吸一口氣，目不斜視的走出去。
鍾易南見她來，眸光一閃，笑眯眯迎上去，“小意來了。”
“鍾助理好，墨總在嗎，我來送報告。”
“墨總在裡面。你跟我來。”
“謝謝鍾助理。”
“不用客氣的。”鍾易南笑容可掬的側過身，“外面的流言裴語，你不用放在心上，其實我們都相信你的爲人。”
陶意心底一暖，“謝謝鍾助理。”
鍾易南拍拍她的肩，敲門。
“進來！”聲音依舊低沉，還是帶着磁性。
墨君夜擡頭，看到來人，眸光眯了下，朝鐘易南擡了擡下巴，“你先出去。”
鍾易南抿了抿脣，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
陶意落落大方上前，“墨總，這是安全部這個月的報告。”
“放下，坐。”墨君夜身子往後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得體的職業裝，清爽的妝容，就是眼睛因爲昨天哭過了，還有些腫，掩蓋在粉底之下。
陶意因爲第一次在總裁辦公室見到墨君夜，有些拘謹，他往那裡一坐，氣場就像個王者一樣，清冷深邃的墨瞳，閃着複雜的光芒。
“怎麼，你喜歡站着和上司彙報情況？”墨君夜嘴角勾起壞笑。
陶意立刻趕緊坐下，只是心裡拘謹沒有消失半分，“墨總，這個月安全部的情況……”
“你的情況。”墨君夜眼神淡然，打斷了她。
“啊？”陶意怔愣。
“我問，你的情況。”男人重複了一遍，並且加深了語調。
陶意垂下了頭，瞬間又擡起。
墨君夜原本冷漠的雙眸，一下子熱了幾分，看得陶意心臟噗通噗通地快了幾拍。
“我很好，墨總放心。”
墨君夜輕笑了一聲，心情舒暢了不少，“有件事情，我想你應該有權利知道。這次的事情，還是你的老對手做的。”
“陶柔？”陶意恍然大悟，她早應該料到的，除了她不會有誰會做這種齷齪的事。
“謝謝墨總，我知道了。”陶意的臉，慢慢平靜，“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出去了。”
“你還沒有彙報這個月安全部的情況，現在可以彙報了。”墨君夜心情不錯的勾起脣角。
輕柔的細語，在安靜的辦公室，像飄渺的輕紗，墨君夜根本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只是目光看着她一張一合的紅脣。
陶意一聽彙報，一邊又紅了臉，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陶意走出總裁辦公室，走到無人處，拿走手機打陶柔電話，結果電話始終處在關機狀態。
是做了壞事心虛，不敢開電話嗎？
她想了想，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杜若昕接的，一聽到陶意的聲音，就尖銳的冷笑。
“喲，大小姐，怎麼想起打電話回家了，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還是說被你那個侍衛拋棄了，莫非你又懷了野種，要家裡幫忙吧……”
陶意強壓出怒意，一字一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管好你的女兒，再來惹我，別怪我不客氣。”
掛完電話，陶意回到了辦公室，剛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椅子還沒有捂熱，就見着鍾助理風風火炎的走進來。
“井老大，邵學，小段，老總請你們去一趟。”
“啊，墨總請我們去，那小意呢？”小段湊過腦袋。
鍾易南迴答，“這個，墨總沒有吩咐。”
小段朝陶意挑跳眉，“我們去去就來，你守着家。”
陶意笑了，“我其實才從墨總那裡回來。你們快去吧，可能有什麼新任務佈置。”
三個男人離開，鍾易南卻沒有走，而是坐到了陶意的身邊，以知心大姐語氣開口，“小意，以後和墨總彙報工作，控制在十分鐘內。墨總的時間很緊，每天的行程也安排的很滿，耽誤不起。”
陶意一怔，明明是墨君夜拉着她扯東扯西，不讓她走。
“對不起，鍾助理，我以後會注意的。”
鍾易南笑笑，意味深長道：“當然了，如果墨總對你另眼相看，就又是一碼事了。”
話說得很曖昧，陶意連忙擺手，“沒有另眼相看，我們只是上下級關係。”
“我相信你。我們做女人的，尤其是還有幾分容貌，應該在和墨總相處時，特別注意分寸，畢竟墨總是定了婚的人，你說是不是？”
“鍾助理，你說的對。”陶意的心，不知爲何在聽到定了婚三個字後，痛了一下。
鍾易
南看着陶意，滿意的點頭離開，轉身的剎那，臉色陡然一變，帶着幾分陰狠。
陶意等她離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以後在公司中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別影響了墨君夜的形象。
只是，心裡爲什麼還會痛呢。
手機響，是微信的提示音，點開，楚笑大美人的頭像閃出來。
“小意意，晚上一起吃飯，逛街，看帥哥？”
陶意知道楚笑是爲了她的事情專程趕回來的，心裡一暖，立刻回覆。
“我請客，才行。”
“喲喂，知道威脅人了，好啊，沒問題，地方你定。我剛下飛機，想睡個美容覺。”
陶意笑笑，又回覆，“不睡，已經很美了，給別人留條活路。”
“我楚大美人的人生原則是：美得人神共憤，讓別人沒有活路。”
陶意發了個哭泣的表情，原來陰鬱的心情，因爲這一通微信，一瞬間變得好多了。
……
“墨總，你找我們有事？”
墨君夜轉過轉椅，神色凝重，“安全部這個月連出幾件事情，很讓我失望。”
“對不起，墨總，是我沒有做好。”井白把事情攬在身上。
“哪裡沒有做好？”墨君夜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
井白愣了下，不明白墨總說這個話的意思，只能謙虛道：“哪裡都沒有做好。”
“陶意的能力，你們應該清楚，這樣的人才剛進我們公司，就鬧出了這麼一件大事，對公司，對她都非常不利。當然，這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但是，井白，她是你的兵。”
墨君夜聲音很冷，氣場很大，臉色也極爲陰沉。
井白恍然大悟。是你的兵，你就有義務保護，維護和照顧。
“墨總，其實老大已經在想辦法在解決這件事情了。”小段忍不住替老大辯解。
墨君夜臉色稍緩，“能這樣做，很好。工作去吧。”
就這麼走了？
墨總叫他們來，只是爲說這麼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小段走出辦公室，摸了摸頭皮，覺得心裡還是糊塗。
井白斷然給了他一記毛栗子，“還愣着幹什麼，想辦法啊。”
“老大！”邵學推了推他，“從前我被人黑的時候，墨總好像沒爲我出頭，這麼說來，我在他心裡，不是人才？”
井白以最快的速度，又給了邵學一記毛栗子，蠢貨，你是男的，陶意是女的，能一樣嗎？
“不要胡思亂想，幹活。”
……
等人離開，墨君夜才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點燃了一隻煙。
雖然陶意自己站起來了，也不畏懼流言，但是，他依舊不忍心她獨自一人承受，
因爲墨凜的關係不能替她剷除陶柔，但不代表沒有別的辦法，讓安全部出面，應該是最妥當的。
緩緩吐出一口菸捲，墨君夜目光漸沉。
就在這會，手機乍然響起，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讓他一愣。
屏幕上，“沈欣彤”三個字，不斷的閃爍。
墨君夜眉頭微微一皺，沒有立刻接，等響到第五聲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按下了接聽鍵。
“阿夜，週末有空嗎？”
“什麼事？”墨君夜不答反問。
“好久沒聚了，想請你和阿澤到家裡來吃個便飯，爸爸他們也想看看孩子。”
墨君夜皺眉，沉默着沒有回答。
“阿夜，是有問題嗎，如果你另有安排，我們可以改個時間。”
逃是逃不過的，不如面對；
也許是沈家查到了什麼，想試探一下他。
墨君夜沉吟一瞬，“有空的，到時候我帶阿澤去。”
“那太好了，不見不散噢！”
墨君夜扔了手機，順勢把煙掐滅，安靜的站了幾分鐘後，迷人的脣角高高挑起。
……
而另一邊。
沈欣彤收起手機，回首笑道：“爸爸，他答應了。”
沈凌臉上沒有喜色，反而有幾分凝重。
之所以安排這次聚餐，是因爲他得到消息，墨凜現在墨氏幹得非常好，甚至搶了一些墨君夜手上的業力，在股東中也漸漸豎立了威信。
而墨君夜這邊，卻連連失利，這讓他覺得非常不安。
墨家老爺子一向是個注重能力的人，誰有本事掌管墨氏，誰就有資格做墨家的接班人。
原本以爲墨君夜十拿九穩，現在看來，事情還遠沒有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
所以，他有必要聽一聽墨君夜的想法。
“那晚餐的事情，就交給你去安排，對了，把你哥哥叫回來，他在場更好些，他看問題的眼光，一向好。”
沈欣彤因爲墨君夜的一口答應，原本很好的心情，卻因爲這一句話而沒了，“爸爸，能不能不要這麼勢力，就算墨君夜失了一些權力，那又怎樣，不還有我們沈家嗎？”
沈凌立刻冷了臉，“現在的問題，不是他丟了權力，而是能不能做接班人。墨君夜做不上那個位置，上位的就是墨凜。墨凜被墨君夜打壓這些年，早就恨得要死，一旦他得到了位置，他會放過墨君夜，還不把他搞死。”
“沒有那麼嚴重吧，他們是兄弟。”
“兄弟？”
沈凌冷笑，“會有你死我活的兄弟。彤彤啊，你小看了一個男人對權利的渴望，和對敵人的痛恨，到時候墨君夜倒黴，我們沈家一樣跟着倒黴。”
“爸爸，不管怎樣，我還是站在墨君夜這一頭。”
沈凌心中冷笑，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沈家的女兒的婚姻，必須爲沈家做出犧牲。
……
夜色，深沉。
墨君夜回到家，衣服沒換，就去了阿澤的房間。
“爸爸！”
墨君夜在牀上坐下來，揉了揉兒子亂亂的頭髮，“這個週末，不能去陶老師那裡了。”
“爲什麼？”墨天澤立刻從牀上爬起來，小臉憤怒，“你答應我的，每個週末都可以去的。”
“這個週末不行，沈家約了我們父子倆吃飯。”墨君夜也是一臉的無奈。
原本，他也計劃到時候跟着阿澤一起過去，然後……順便……
阿澤眼珠子轉了兩下，努努了小嘴，“你的意思……需要我配合？”
“聰明，兒子！”墨君夜一激動，手上不由加重了力道。
阿澤嫌棄的撥開那隻手，一點都沒有小意意的溫柔。
“那，星期六總可以去吧？”
墨君夜挑眉，“她那個小破屋就這麼好？”
“當然！”阿澤翻了個白眼。
“好在哪裡？”墨君夜明知故問。
“你不會懂的。”墨天澤身子一縮，像條泥鰍一樣鑽進了被子裡。
臭小子！
墨君夜一頭黑線，什麼叫他不會懂的，他很懂好不好！
墨天澤的腦袋又鑽出來，“爸爸，把手機拿來。”
“幹什麼？”
“我不去，小意意會等我的，我要給她打個電話。”
“太晚了，你睡覺，這個電話我來打。”墨君夜把兒子的腦袋按下去。
門關上，墨天澤嘟起小嘴，黑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剝奪我和小意意能話的權利，暴君！明明是自己想和小意意說話。哼！”
……
B市最豪華的商場裡。
陶意揉着發酸的腿，很是無奈的看着這個逛了三個小時，依舊神彩奕奕的楚笑，苦着臉道：“笑笑，別逛了，走不動了。”
楚笑插着腰，氣笑道：“逛個街都嫌累，你是不是女人。”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上了一天的班，我又餓又累啊！”陶意也沒有辦法了，只能使出一招裝可憐。
“我是怕了你了。”
楚笑嘆了口氣，笑着搖搖頭，帶着陶意走進一家餐廳。
陶意有些遲疑，伸手拉了拉楚笑，“笑笑，要不咱們換一家吧，我看到旁邊有一家高檔餐廳。”
“吃個飯而已，哪裡都一樣。”
陶意心裡微暖，她知道楚笑是在替她着想，不過，陶意還是見堅持將人給拖出了餐廳。
“今天說好了我請客，咱們就要吃頓好的，你可別幫我省錢，墨氏的薪水不低呢。”
楚笑這才無可奈何地，被陶意拉進了另外一家，更加豪華的餐廳裡。
點了東西，兩人一邊吃一邊說說笑笑。
陶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忽然有些奇異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