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玉城之後,所看到的空間,除了聳立的玉柱和曲折的通道之外,就沒有了別的東西,看上去雖然頗爲宏偉,但也頗爲單調。而眼前這個空間,只有邊緣地區纔有着密密麻麻的玉柱,整個空間卻是呈拱形。地面上則是層層往下方延伸的階梯狀的圈,階梯上還開鑿出像玉座般的凹陷,每一個玉座裡面,足以容納三個成年人。
陳子云很快就否定掉這是一個觀賽場地的想法。這更像古羅馬時期的貴族議院,玉階上的每一個凹點,都是一個身份高貴的議員的位置。之所以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那是他看到最下方,一個白玉雕琢而成的寶座,高高地聳起。那應該是最尊貴的王者之位了。
不過看到這一幕,陳子云卻有點啞然失笑。倘若這個地方真的是曾經玉城統治者所議政的地方,從陳子云的政治見解來看,下方那個看起非常高貴的權座,實際上是力量最爲薄弱的一個,可以說只是一個象徵,掌控着實際權力的,是周圍看起來密密麻麻卻高高在上的議座。
當然,陳子云不敢以自己這種狹隘的觀點來點評這麼一個地方,或許在這玉城裡的等級觀念裡面,處下方者纔是最尊貴的存在,也不一定。
仔細觀看了周圍,陳子云並沒發現危險,更沒有發現那隻古怪的黑貓追過來,心裡的緊張稍稍地鬆懈了一下。眼前的地方,對他了解玉城曾經的居住者有着極大的幫助,所以他決定探索一下週圍,看看有沒有發現。
不過陳子云也並沒有忘記要試圖聯繫一下禪十七和葉芽。但發出的呼喚,都沒有得到一絲的迴應。
陳子云苦笑了一下。玉城這麼大,而三人又分得那麼散,要找齊可不容易。想到這裡,他心裡不由又爲已經失蹤在玉城裡面的沉沙等人擔心。這個地方危險重重,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安全度過危險?
深吸了一口氣,陳子云驅散了心頭上的壓抑感,小心地尋找了一條通道,朝着議事廳的下方慢慢走了下去。
一路走下去,陳子云已經有了不菲的收穫。他發現,這議事廳雖然十分廣闊,但是實際上只有十三階,最上層一階的位置超過了六百個。但是第十二階的地方,卻只有不到四百個的樣子。從那些玉座的位置上的距離裡,便可以推斷出具體的數字。然而這樣的一個數據,也足以讓陳子云震驚,這玉階上位置的總量,加起來也差不多快趕上黨國代表大會的小半了。在陳子云有印象的苯教和象雄古國的時代,在整個苯教輻射到的區域裡,是否能夠湊得出這麼多代表來這裡開會,都是一個問題。
距離地面最後一個階梯,直徑已經不到二十米,上面也僅僅只有十二個位置。然後在他們拱衛的中央,一座高越三米,長寬卻將近十米的玉座,孤兀佇立着。
玉城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大規模的人類活動了,但是議事廳依舊一塵不染,玉質的梯道和玉座都光潔如斯,透露出絲絲的溫潤。陳子云越往下走,就越爲這議事廳的宏偉構造所折服。
一路走下來,陳子云的發現更多,他發現周圍的那些玉座邊上,都有着精心雕琢出來的花紋,但卻不知有何寓意。
不過陳子云也發現了許多不協調的地方。這座議事廳似乎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不過並不算明顯,但玉階上卻有着不少暗紅的沁色,陳子云分辨了一下,便清楚這應該是清洗得不乾淨的血跡。
“有意思。”陳子云嘴裡嘀咕了一聲。看得出來,這個議事廳應該屬於整座玉城最爲重要的地方之一,這裡出現了殘損和血跡,只能說明,玉城的核心曾經被攻破過。
當然,陳子云從無數的幻象裡,已經看到了夠多攻打玉城的無信者。只是這些破碎的畫面,沒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所以他無法從這些畫面裡面得知,曾經攻打玉城的那些無信者,最終的下場如何,也不知道玉城的防禦者們,曾經做出了怎麼樣的犧牲。
不過這已經是歷史雲煙。陳子云雖然心裡渴望得到答案,但也不是那麼的糾結。他只看到,不管是玉城的主人,還是曾經的無信者,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陳子云微微嘆息了一聲。走上了議事廳中央的玉座。
這玉座看上去很奢華。椅背的地方基本全是鏤空,但是陳子云反覆觀看了這些紋路,卻辨認不出這些鏤空紋路是否有着什麼特定的象徵。就像抽象派的圖畫一般,難以用肉眼看出所要表達的意義。
不過看到這玉座,陳子云內心深處,卻彷彿有着一個聲音在呼喚着他,坐到那玉座上去。
不知爲什麼。陳子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開始稍微的加速起來,而且呼吸也變得沉重,眼前的玉座,好像一旦他坐上去,他便可以擁有無限的能力和至高的威嚴,以及統率一切的權力似的。
“這玉座有古怪!”陳子云心頭微凜。果斷地往後退了兩步。把和玉座的距離稍稍拉開了一點之後,再仔細觀察着玉座。
“轟隆……”而這時候,玉座卻忽然微微一顫,稍稍地往下一沉。玉座周圍的地面,忽然便出現了無數的小圓坑。“嗖嗖……”幾道尖銳的破空聲,從遠處傳來。陳子云心裡一顫,暗道了一聲不好,毫不猶豫地一躍,朝着玉座下方跳了下去。
“嚓……”陳子云感覺到揹包似乎被什麼東西貫穿了一樣。好在貫穿了揹包的東西,力道雖然十分剛猛迅速,但是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但陳子云也清楚,若是自己反應稍慢一點,貫穿揹包的東西,肯定會會把他給釘在地上。地面上響起了一陣“篤篤”的沉悶響聲,陳子云不敢回頭細看,連滾帶爬地遠離着玉座。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小心觸動了什麼機關,引發了災難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