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蕭索,涼風如水。
隨着時光的流轉,天氣越來越寒冷,晚上的時候,冷颼颼的寒風吹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宋培柔臉上的疤痕漸漸的好了,只是少許幾處地方,還有着一絲絲的暗灰色的印記,仍舊需要時間的沖洗。
周明幽拿着這幾天的戰果,笑眯眯的來到宋培柔的院子裡面,黑暗之中,依稀有一絲狡黠的目光環顧着四周,仿似不知寒冷,不懂疲倦。
屋子裡,一燈如豆,昏暗的燭光微弱的照亮着整個房間,沒有了白晝裡燦爛的陽光,再美的容顏,在這樣的燭火下,都顯得有些枯黃。
周明幽笑呵呵的走進房間裡面,順手就把門關上,宋培柔這會兒正在房間裡面繡着一個現在還看不出是個什麼玩意兒的東西,見周明幽進來,放下手中的針線,低聲道:“明幽這麼晚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周明幽先前做的這些事情,都沒有告訴宋培柔,目的就是爲了給宋培柔一個驚喜,只見她從懷裡拿出一大把的地契,放在桌子上面。
“明幽,你從哪裡得來這麼多的地契。”宋培柔驚訝的拿起那些地契,一張張的看起來,都是城西那塊地的。
“這兩天我去收的,已經把城西那些老百姓的土地全部都收了,不過,我用的是顧長歌的名字。”周明幽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宋培柔眉頭一皺,沒有弄明白周明幽這麼做的目的是是什麼:“明幽,你把這些東西拿來是做什麼的?你用顧長歌的名字,莫非是想幫她做好事麼,你怎麼不用自己的名字。”
“母親,你看我是那樣的人麼,這城西大半部分的土地都是當年皇上封賞給顧箋的,然而還有一小部分並沒有,這些土地就握在其餘的老百姓手裡,咱們用顧長歌的名義低價收購這些田地,然後再給顧箋說,顧長歌私自利用王府名義買賣地產,絕對是別有二心,怕是對王府不利,這到時候顧箋懷疑之下去查,我想,到時候肯定會查到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
當然了,周明幽在收購田地的時候,用的是非常低廉的價格買來的,很多不願意賣的老百姓,周明幽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人多,強制買賣,現在造成城西那一帶的老百姓,爲了這件事情,已經有好多家人怨聲載道,是敢怒不敢言,要是顧箋到時候派人去查,顧長歌必然身敗名裂。
“你自己小心一點,最近我看王爺心情似乎並不怎麼順,你可不要觸到他的黴頭了,還有以後要做什麼事情,先和我商量,不準在獨自行動了,知道麼。”宋培柔先前被顧長歌被整怕了,對於對付顧長歌也開始戰戰兢兢的,有些緊張,就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打上去了。
周明幽笑了笑:“母親,他顧長歌怎麼也就只有一個人,咱倆可是兩個人,莫非還怕她麼,上幾次是我們大意,讓她佔了先機,這一次,我不相信還扳不倒她,我想到時候按照顧箋的性格,多半會讓顧長歌離開王府,亦或是關禁閉,玉鴻雁孤掌難鳴,到時候這整個王府,還不是要落在母親你的掌握之中麼。
宋培柔的控制慾望極其強烈,一想到能夠早日拿下整個王府的家務權,心裡面也開始美滋滋的。
劉燁躲在房頂看到這裡,也覺得差不多了,然後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顧長歌的房間裡面,見顧長歌還沒有睡覺,就把剛剛看到的事情全部都和顧長歌說了。
“早就料到你沒有這麼好的心思,既然你送上門來了,我不好好的對待你,豈不是對不起你的一片苦心麼。”顧長歌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對劉燁說:“劉先生今晚上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情的時候,我在叫你教你。”
劉燁當年就是和李玹雨一起過來的,對於這些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早就是爛熟於胸,看得膩味,當初李玹雨,玉鴻雁,還有幾個妾侍之間的爭鬥比現在精彩多了,當真是百花開放,爭奇鬥豔,什麼花樣都有。
本來劉燁還想爲顧長歌出點主意,但是見顧長歌並沒有什麼擔憂的神色,也就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顧長歌猜想,既然周明幽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那麼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時間,肯定就會拿着這些東西,去找顧箋然後告發說是我做的,我必須走在周明幽的前面,才能將這件事情穩穩當當的牽制住。
所以到了第二天,顧長歌就直接找到了顧箋。
顧長歌平常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基本不會去找顧箋,所以顧箋已經習慣了顧長歌的處事方式,也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的地方了。
“找我有什麼事情麼。”顧箋淡淡道,對於這個女兒,顧長歌的冷漠,他也沒有這麼多心思去計較。
顧長歌微微一笑,來到顧箋的身邊:“長歌見父親整日愁眉不展,所以我就了明幽妹妹爲父親準備了一個禮物,讓父親開心一下,減少眉宇間的皺紋。”
“哦?還有禮物,在哪?”顧箋笑了,這丫頭終於會關心自己的父親了,心裡面還是頗感欣慰的。
“禮物在明幽妹妹那裡,如今已經準備了一大半了,估計就是這兩天,那李武就能完成了。今天來,就是想和父親說說話,順便說一說這件事情。”顧長歌淡淡道,對於顧箋,他沒有半點的親情在裡面,不管怎麼做,顧長歌始終融入不到這個做女兒的角色之中去,只有在面對玉鴻雁的時候,顧長歌的才稍微好點。
就像是現在,顧長歌都笑的十分的勉強,只要顧箋在仔細一點,就一定能夠發現,只是現在的顧箋正沉醉在女兒的愛意之中,也並沒有想這麼多,以爲是顧長歌這麼就沒有親近自己,這些表現都是正常的,只要有這份心意,就已經足夠了。
“呵呵,難得你有這份心意啊,爲父的心也總算是平復了一點,你能和明幽和睦相處,爲父也十分的高興,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矛盾就說出來,也不是無法解決的。”顧箋見顧長歌和周明幽兩人居然聯合起來送自己東西,還以爲兩人已經和好了,就勸說道。
平時兩人互相爭鬥的時候,顧箋其實大部分還是看在眼裡的,只是他沒有說話,因爲幫誰,似乎都不對。
“嗯,我和明幽妹妹的感情一向很好,這個父親倒是不用關心。時候不早了,父親還是先去處理朝廷裡面的事情吧。”顧長歌說完,就離開了這裡,目的已經達到,做多逗留也並沒有什麼意義。
回到院子,顧長歌立馬吩咐楚依暖:“暖兒,你現在立馬全天監視周明幽的動靜,一有情況就立馬回來報告,記住了,只要她離開自己的院子,就立馬回來報告。”
顧長歌是準備在周明幽上去告狀的時候,橫插一腳,讓周明幽想整自己也沒有辦法。
楚依暖點了點頭,現在憑藉他在王府下人裡面的威望,對於幾個庭院來去自如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聽了顧長歌的吩咐之後,就立馬出去了。
劉燁問了一句:“是現在就要開始動手了麼。”
“不知道那周明幽到底是什麼時候,不過早作準備總是好的,對了,飛華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顧長歌關心的還是顧飛華的事情,這一世,顧長歌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在看待,不然的話,也不用吧劉燁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了。劉燁在黑暗之中,纔是最好的歸宿。
“和以前相比,還是有不小的進步,不過內息這一塊,不是一年半載就能練好的,我就怕你和王爺的約定,多半是要輸了。”劉燁嘆了口氣,雖然現在找到了顧飛華能夠進步的地方,但是這個法子必須要循序漸進的來,顧飛華也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兩年之後的顧飛華,估計和現在並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這個無妨,只要能夠讓飛華看到希望,輸贏倒是次要的。”本來顧長歌是準備讓顧飛華打下一年見堅實的基礎之後,他在將那本劍譜拿出來給顧飛華學習,不過看現在的這個進度,怕是還要等個兩三年,亦或是四五年也說不一定。
顧飛華年紀還小,這會兒站在這裡也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於是便問道:“大姐,你們是不是要去做什麼事情了,可以帶上我麼,我已經長大了,是個大人,可以幫你們了。”
顧長歌溫柔的摸了摸顧飛華的頭:“飛華的好意大姐心領了,不過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好好的練習你師父交給你的東西,知道麼,不然以後達不到父親的期望。咱們顧家以後是否能夠興旺,就靠你了,你知道麼,所以你不能讓我失望,也不能讓父親失望,這是你應該挑上的擔子,不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