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求婚一事,楚衍之應該找的是瑞安王顧箋,而不是皇帝楚蕭然,不過顧箋和太子並不和睦,而楚衍之是太子的人,這已經算是半公開的秘密了,要是楚衍之去找顧箋,定然會碰一鼻子的灰,到時候大失面子,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來找楚蕭然,是希望,顧箋能夠看在楚蕭然的面子上,不拒絕這門親事,而且這楚衍之也料定了顧箋不敢違逆楚蕭然的話。
楚衍之瞥了一眼對面的顧長歌,微微一笑,似乎在對顧長歌說:“別以爲跑出去了,我就不能奈何你了,只要你讓我看到,我就有辦法將你找回來。”
楚蕭然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楚衍之,你這不是把鍋甩到了我的頭上來麼。這一點,楚蕭然倒是沒有想到,要是顧箋連楚蕭然都拒絕了的話,那不是面子還要丟大了。
楚衍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楚蕭然只好笑着對瑞安王顧箋說到:“顧愛卿,我看長歌如今也到了待嫁的年紀了,你覺得這事兒如何?”
古往今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婚姻大事,基本都是由父母做主,所以楚蕭然也並沒有去問顧長歌,而是直接問的顧箋。
顧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長歌,如今自己這女兒的能力,顧箋早就已經看在眼中,知道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且說實話,顧箋也不想把顧長歌許配給楚衍之。
顧長歌眉頭一皺,沒想到這楚衍之居然會來這麼一出,愣是將自己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顧箋要是公然拒絕楚蕭然的命令的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按照顧箋那從來都是以大局觀爲重的人來看,多半是要答應這門親事了。
怎麼辦?自己好不容易纔從端王府逃出來,難道自己這大半年,從重生開始,在端王府和宋書雪鬥,和楚衍之鬥,盡心竭力逃出了那座王府,然後又和李玹雨爭鬥,和楚寒卿鬥,在自己一步一步之下,才走到了今天這番局面,難道這大半年所做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費了麼。
顧長歌明白,要是自己一旦重新回到端王府的話,按照楚衍之的性格,肯定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就在顧長歌皺眉不展的時候,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楚鈺白忽然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從位置上面走出去來到楚蕭然的面前說道:“父皇請慢!”
楚衍之眉頭一揚,你現在出來做什麼,莫非還想和我搶不成?
楚蕭然說道:“鈺白你有什麼事情要說?”
楚鈺白看了顧長歌一眼,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緊張,然後對楚蕭然說道:“啓稟父皇,安南縣主和兒臣早就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本來兒臣也是想今天忙過之後,就請求父皇賜婚的,沒想到卻被五弟搶先了。”說道這裡,楚鈺白轉頭對楚衍之說道,“五弟,安南縣主和我情投意合,早就已經有了感情,這一次怕是不能讓五弟如願了。”
底下一陣譁然,衆人面面相覷,都沒有想到瑞安王之女顧長歌和三王爺楚鈺白早就有了感情了。
魏國太子李龍笑呵呵的看了顧長歌一眼,他並不知道顧長歌和這幾個皇子之間的恩怨,只是光看顧長歌的美貌,確實當得起幾個皇子之間的爭鋒吃錯,要是顧長歌生在魏國的話,李龍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帶進宮門。
當然,在這些人之中,最爲吃驚的,還是要數瑞安王顧箋了,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能夠引來兩位皇子的爭風吃醋,這本事可真是不小,在他的心中,不禁把顧長歌的地位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楚蕭然轉頭對顧長歌說道:“安南縣主,鈺白說的話,可是真的?”
顧長歌忽然作出一幅小女兒家的嬌羞模樣,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低着頭輕聲說道:“回皇上,三殿下說的是真的。我和三殿下在前兩個月以前,就已經在一起了。”
顧箋此時也有些無語,自己女兒和楚鈺白在一起都快兩個月了,自己居然還不知道。
楚衍之見楚鈺白居然用這個理由來擋住了自己,而且顧長歌的樣子,那欲語還羞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是天衣無縫,根本看不出是假的,他要是在繼續請求楚蕭然將顧長歌許配給贊成的話,難免會落人把柄,別人說自己和自己的哥哥搶女人,而是還是自己哥哥心愛的女人,不僅別人看不起他,就連楚蕭然,多半也不會看的起他的,反而會讓楚蕭然反感。
於是如此,倒不如成人之美,反倒還能落下一個美名,楚衍之當斷則斷,立馬說道:“原來安南縣主和三哥早有感情,倒是五弟唐突了,還請三哥莫怪。”
楚鈺白灑然一笑:“不知者不怪,五弟以前也不知道這事兒。”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楚鈺白現在要是還不請求楚蕭然賜婚的話,估計就要惹人懷疑了。於是接口對楚蕭然說道,“父皇,我和安南縣主情投意合,還請父皇成全。”
楚蕭然微微一笑:“一個是郎有情,一個是妾有意,真要是還不准許的話,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顧愛卿,你說是不是。”這句話,也是在變相的追問顧箋的意思了。
對於楚鈺白,顧箋倒是並沒有多大的厭惡,相反,顧箋還有些欣賞楚鈺白,一個皇子,能夠在失去了母親的皇宮之中活下來,而且還能在皇宮之中,建立起不小的威望,這已經足以證明,楚鈺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若不是有大能力之人,恐怕在自己母親死的那一年,就會被皇宮之中,其他皇子的母親給害死了。
“微臣沒有任何意見,全憑皇上安排。”顧箋拱手道。
楚蕭然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
“皇上且慢!”楚蕭然的話才說道一半,一直站在旁邊的顧長歌忽然打斷了楚蕭然的話,“還請皇上饒恕長歌輕慢之罪,長歌有話要說。”
楚蕭然眉頭一皺:“安南縣主有什麼話直言便是。”
顧長歌臉上一臉愁雲慘淡的樣子,低聲無奈道:“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長歌和三殿下雖然情投意合,但是如今長歌重病纏身,對於婚事,實在是有心無力,當初有一位江湖郎中曾經說過,長歌之病,非藥石所能解,所以懇請皇上,婚姻之事,還請皇上作罷。”
楚蕭然眉頭一挑,有些不悅道:“安南縣主醫術過人,莫非都無法治好自己的病麼?”
“醫者難自醫,而且長歌此病也不是尋常之藥物能夠醫治的,而且當初那位江湖郎中曾經說過,在此病未好之前,切莫成親。”顧長歌看了一眼楚蕭然的臉色,壯着膽子繼續說道,“長歌年幼時,並不在王府之中,當時一直住在一戶農家,那時候被那江湖郎中發現我有此疾病的時候,長歌已經是二八年華,所以記得非常的清楚。”
楚鈺白心中咯噔了一下,同時也有些不太明白顧長歌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使在這麼危急的關頭,不願意和自己成親。
殊不知顧長歌曾經發過毒誓,若是今生不能報此滅門大仇,寧願孤獨終老,也不嫁人。
不過現在既然顧長歌都這麼說了,楚鈺白也吧勉強,急忙幫顧長歌圓謊:“父皇,長歌說的卻有此事,剛剛是兒臣一時害怕失去長歌,所以太急於求成了。”
“既然如此,那朕就先給你們訂婚,等安南縣主的病什麼時候好了,那就什麼時候在成親吧。”楚蕭然也不想繼續在這件事情上面糾纏下去。
就這麼幾番事情下來,整個宴會就已經過去了大半的時間了。
“多謝父皇體諒,兒臣住父皇萬壽無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楚鈺白說完,帶着顧長歌回到了座位上面。
楚蕭然點了點頭,示意兩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面。
顧長歌緊緊的抿着嘴脣,背心早就已經驚出了陣陣的冷汗,剛剛要是一句話沒有說對的話,現在怕就不能安然的坐在這裡和楚鈺白喝酒了。
楚鈺白默默的看了一眼顧長歌,眼中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在他的心中,其實還是想和顧長歌的成親的,並不想一直維持着這樣的關係。
“剛剛多謝你了。”顧長歌抹了一把冷汗,幽幽的說道。看了一眼楚鈺白有些失落的眼神,安慰道,“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做完,我不想帶着包袱進入你的大門,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苦衷,總會有那一天的。”
楚鈺白握着顧長歌的手,點了點:“我知道,你儘管放手去做便是了,一切都有着給你頂着。”
聽着楚鈺白的這句話,顧長歌的心是溫暖的,就像是身邊有一座無形而又安全的大山,不管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身邊的這座大山都會爲自己扛下來的。
“謝謝你。”顧長歌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楚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