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洽的元宵佳節,在一家人其樂融融之中飛快的度過。
夜宴散席之後,楚孜然都在王府之中過夜。
這會兒衆人都回房休息了,楚孜然和楚鈺白還有柳驚鴻,則是被安置在華景園廂房之中。
楚鈺白正欲開門睡覺,背後忽然傳來楚孜然的聲音:“三哥,今夜難得小聚,可有空和六弟談談心?”
楚鈺白轉過身,嘴角滑過一抹笑容,笑着來到楚孜然的面前,一襲白衣勝雪,站在眼前是如此的耀眼:“六弟有何指教?”
楚孜然輕輕地揮了一下青色的錦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和三哥聊聊天呢,今晚元宵之夜,所以想和三哥聊聊。”
“哦?”楚鈺白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曾經的楚孜然,在楚鈺白眼中,只是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喜愛女色的昏庸之輩罷了,所以對於他,楚鈺白,從來就沒有正眼看的起過。如今他衣副嚴肅的樣子,反倒是讓楚鈺白忽然間變得有些不怎麼習慣了。
如果不是今天王府裡面的氣氛實在是太過融洽,其實楚孜然也不會這麼做的。
楚孜然見楚鈺白有些驚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六弟只是覺得以前,我們兄弟之間,就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好過,如今這個團圓的節日,所以想和二哥促膝長談,當然我知道,我們都是皇子出生,想要握手言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我說不在和你作對,你估計也不會相信,而我自己也不相信。”
“那你今夜來此,又是爲何呢?”楚鈺白笑呵呵的看着楚孜然,今晚的他的確是有些特別。
“能做一起做兄弟,也是一種緣分,這麼多年了,大家都是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爭鬥不休,說實話,我也累了,今晚上想放下所有的身份,我不是什麼六皇子,二哥也不是什麼二皇子,就當我們是普通人家的兒子,過年了,聚在一起喝酒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楚孜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楚鈺白詫異的看了一眼楚孜然,然後說道:“六弟能夠有這樣的話,老實說,我真的很欣慰,好,那咱們就做一晚真兄弟,今晚過後,以前如何,依舊如何。”
亭子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上了許多的好久,楚孜然拿起一罈好酒出來,爲楚鈺白斟滿:“這一杯,六弟敬二哥一杯。”
楚鈺白也不矯情,倒滿必幹,兩人就這樣肆意的喝着酒,在這寒冬之際,濃烈的美酒燒的肚子火騰騰的,非常的舒服。
已經有些酒意的楚孜然,醉醺醺的說道:“在衆多哥哥之中,老實說,我最看的順眼,其實就只有二哥,不然今晚,也不可能和二哥掏心掏肺的說話,大哥和二哥,我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看的起我,認爲我是一個只知道沉迷於酒色的人。大哥爲人僞善,說一套,做一套,二哥爲人陰狠毒辣,而且性格殘暴,唯獨三哥,我知道你也覬覦皇位,但是卻沒有像他們那樣的不擇手段。”
楚鈺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是讓楚孜然盡情的傾訴着,他知道,這楚孜然,或許是這幾天,楚宏景給了他太大的壓力,所以才導致了她今天這樣。
“二哥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這裡面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二哥,始終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服就來打我的樣子,三個你還別說,要是真的有機會的話,我是真的想狠狠的打二哥一頓的,他的那個樣子真的實在是太欠揍了。”說道這裡,楚孜然忽然嘆了口氣,“不過我估計是沒有這個機會,也沒有這個能力了。二哥的後.臺這麼硬,我就算是想打也打不到的。等父皇一退位,估計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咯。”
在楚蕭然還沒有退位之前,誰都不知道,這皇位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上,但是楚孜然非常的清楚,這位置,和他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就算楚雲飛坐不上了,還有楚宏景,還有楚鈺白,怎麼也不可能輪到他的。
楚鈺白微微一笑:“既然六弟知道自己惹不過大哥和二哥,那就放低姿態,不去惹他們便是了,難不成你不去惹他們,他們還要來找你的麻煩了麼。”
楚孜然苦笑一聲:“三哥就莫要和我開玩笑了,大哥和二哥的性格,你和他們交手這麼多年,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是那種你認輸,他就會放過你的人麼,當然不可能的,站在我們的立場也是一樣,怎麼可能留下給別人反水的機會,斬草就一定是要除根的。”
這也是個道理,楚孜然說的也是事實,憑藉楚鈺白這些年對付楚雲飛和楚宏景的經驗,這兩人都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人。
這會兒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飄飄灑灑的,院子裡面,只有幾盞搖曳的路燈,將整個庭院照應的一片銀白。
兩個瀟灑的男子坐在亭子裡面舉杯暢飲,訴說着皇宮之中的種種無奈。
“其實六弟今晚上和三哥說這麼多,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在這個元宵佳節,感受一下兄弟之間的感情,或許以後,沒準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呢?”楚孜然的嘴角忽然有些悽楚,他現在雖然過得瀟灑,但是自從楚宏景的權力越來越大之後,他的心就越發的不安寧了。
“三哥也不必誤會,六弟也沒有想要三哥幫忙的意思,我知道你自己如今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閒心去幫別人,今晚上三哥能夠在這裡聽我嘮叨,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楚孜然一個人喃喃自語,也不管楚鈺白聽沒有聽,看來這些日子,他的確是過得非常的不順心啊,要不然的話,楚孜然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楚鈺白淡淡道:“嗯,咱們也別說這些,今晚上就痛痛快快的做一回真正的兄弟,來幹了。”他舉起一杯酒,和楚孜然碰了個滿懷。
美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楚孜然也漸漸的有些不行了,楚鈺白悄然無息的用內功將酒氣全部逼了出來,所以即使和楚孜然喝得差不多,對卻並沒有什麼事情。他默默的看了一眼醉的趴在石桌上面的楚孜然,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專輯楚孜然今晚和自己推心置腹,但是他卻並不敢這麼做,一旦走錯一步,那是沒有回頭路,後悔藥的。
楚鈺白輕輕的嘆了口氣,將已經喝得不知東南西北的楚孜然抗在肩頭走進屋子裡面,將他放在牀上,給他蓋上被子。楚孜然還在說着酒話:“還是三哥好。”
“呵呵,早點睡覺吧。”楚鈺白呵呵一笑,然後就離開他的房間,一個人站在院子裡面,今晚上,楚鈺白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剛剛楚孜然的推心置腹,還有剛剛一起吃的團圓飯,都讓他難以忘記。
大雪紛飛的時候,楚鈺白的身上都堆滿了積雪,一直到下半夜的時候,楚鈺白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覺,就已經快要天亮了,他纔回去準備休息。
鵝毛大雪的天氣,即使有太陽,依舊是如此的寒冷。顧飛華對於雪更是愛不釋手,一有機會,就在院子的雪地裡面開心的玩耍着。
早上的時候,衆人圍在客廳之中吃着湯圓,香香甜甜的,而又暖心。
楚孜然起來的時候,再次看到楚鈺白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的柔情,並沒有以前那樣的冷漠,昨晚雖然說過,不管他們昨晚說過什麼,做過些什麼,都煙消雲散,以前是什麼關係,絕對不會因爲昨晚的事情而改變。
不過真的不會改變麼,終究只是說說而已,畢竟那些話始終是說出來了,楚鈺白對於楚孜然的看法,也在慢慢的改變着。
在吃飯的時候,楚鈺白忽然對顧箋說道:“如今元宵已經過去了,這幾天正是好天氣,所以我想帶着長歌去寧州遊玩幾天,還希望王爺准許。”
顧箋對於顧長歌的事情,如今也不怎麼幫顧長歌做主,於是就說道:“這件事情,三殿下和長歌自己商量便是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無須問我。”
顧長歌點了點頭:“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出去遊玩過了,不過我想帶着飛華一起去,再過兩個月,就是鄉試的時間,再次之前,想帶着飛華出去放鬆一下,希望父親允許。”
顧箋點了點頭:“嗯,這也不錯,不過出去遊玩的時候從注意安全。”
“這個我會注意的。”顧長歌忽然對一旁吃着湯圓的柳驚鴻說道,“這寧州風景如詩如畫,而且如今這幾天,有正在下雪,這一路上估計都會像是畫一樣美麗,柳公子我看最近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去吧,暖兒我也會帶她一起去的。”
柳驚鴻聽說楚依暖也會跟着一起去,眼前一亮:“正好我最近也有出去遊歷的心思,這一次大家一起,也熱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