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華一聽到自己大姐在說自己,立馬就停止了和南宮婉兒的嬉戲,端正身子,認真的聽着。
顧箋瞥了一眼如今才十一歲的顧飛華,心中其實也在猶豫,思考顧長歌的話,這個年紀,說實話要是去外面闖蕩一番,特別是在軍隊之中的那種情況,肯定要比以整天就悶在家裡強得多了。
不過外面兇險,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如今想要再要一子,身子也已經不行了,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不得不慎重的考慮。
顧長歌也猜到了顧箋心中擔心的是什麼,說道:“飛華的安危,父親大可放心,殿下的武功在江湖之上,也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我還有劉先生在身邊保護,絕對不會讓飛華有半點的差池。”
楚鈺白也說道:“長歌說的不錯,我的武功雖然不能自忖天下第一,但是整個天下能夠和我交手的人,也不過是屈指可數。”
此番見兩人都說的信誓旦旦,顧箋對於劉燁和楚鈺白的武功也十分的清楚,思考了一會兒,便說道:“嗯,飛華去外面見見市面是也好,那我就把他交給你們的。”
“父親放心,就算是我受傷了,也不會讓飛華傷到一根汗毛的。”顧長歌說道。
南宮婉兒聽顧飛華要去邊疆之地,立馬就坐不住了,拉着南宮玉的手說道:“爹爹,我要和飛華一起去,咱們兩個人在京城好無聊呢。”
南宮玉先前就在權衡這一次陪着楚鈺白去邊疆之地的厲害,這會兒聽到南宮婉兒的請求,心知南宮婉兒一個人在京城之中也坐不住,而且他們在京城裡面也沒有什麼熟人在,顧飛華都走了,那麼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於是就說道:“好吧,那這一次的邊疆之行,咱們就一起去好了。”
楚鈺白眼前一亮,有南宮玉陪同,這一路上基本上已經可確定是有驚無險了。
有南宮玉的加入,顧長歌亦是十分的欣喜,說道:“此番就有麻煩南宮先生了。”
南宮玉淡然道:“顧小姐無須如此客氣,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天意呢。”
如今事情商定,楚鈺白本來是一人前去邊疆,這會兒同行之人,卻已經不下五人,似乎已經註定了這一路上的事情,並不會太過平靜。
在席間,只有玉鴻雁的臉色,顯得有些不得高興,這顧飛華纔回來沒有幾天,就又要離開,作爲孃親的他,有些捨不得自己的兒子,還有寶貝女兒。
顧箋倒是沒有像玉鴻雁那樣,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在拖拖拉拉,而且這一次要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話,等顧飛華回來,必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長年呆在軍隊之中的顧箋非常清楚,在軍隊之中,就算是一個娘娘腔,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都會變成一個鐵血男兒,更何況顧飛華並不是一個娘娘腔。
“今天南宮先生就不要回去了,反正王府裡面空房多的是,你父女二人回去,冷冷清清,正好我也好久沒有下棋了,在臨走之前,南宮先生就陪我好好的下幾盤棋吧。”顧箋說道。
南宮玉看了一眼此刻正一臉哀求自己的南宮婉兒,心知他也想一直和顧飛華一起玩,就答應了下來:“王爺盛情,那我也不客氣了。”
“呵呵,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便是,反正婉兒和我家飛華也是遲早的事情了。”顧箋呵呵一笑,對於南宮玉父女倆的感覺都挺不錯的。南宮婉兒溫柔而又可愛,而且武功也還不錯,也配得上自己的兒子,至於那個瑩月公主,能夠擺脫,一直都是顧箋夢寐以求的事情。
自從上一次在楚依暖的喜酒上面,楚瑩月知道南宮婉兒和顧飛華的事情之後,這麼久了,都一直沒有來過這裡王府。
“正好手癢,那一會兒便去來兩盤。”南宮玉微微一笑。
“哈哈,正好閒來無事,那就來兩盤。”
愉快的過完了一天,豎日一早,顧飛華就早早的起來了,今天是難得考試的日子,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不過這也是證明自己曾經也是努力過的憑證。
這一天,顧箋和顧長歌等人,親自將顧飛華送入考場門口。
這一次監考的,是吏部右侍郎徐文志,此人表面上公證,顧箋卻是知道,他其實是楚宏景的人。
顧長歌對着即將進入考場的顧飛華說道:“飛華,放輕鬆一點,不用緊張的,最多也就不不過,你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沒有成績,我們也不會怪你,現在這個時候,不要給自己任何的壓力,就當是一場平常的考試就行了,知道麼。”
顧飛華鄭重的點點頭,看了一眼顧長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顧箋,目光堅毅的說道:“大姐,父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考出一個好成績來的。”
顧箋說道:“盡力就行了。”
吏部右侍郎徐文志這會兒正從門口出來,看到顧箋和顧長歌都在這裡,連忙上來行禮:“安南縣主,王爺。”
顧箋擺了擺手,淡淡道:“不用管我們,今天你是主考,估計也很忙,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吏部右侍郎本來想過來討個好,沒想到卻直接吃了一個閉門羹,訕訕一笑,然後帶着衆多的考生一起進入了考場之中。
大梁國的鄉試,時間的長度,差不多有一天的時間,在考試期間不能離開考場半步,更加沒有飯吃,也就是說要一直餓到考試完畢,出了考場之後才能吃飯。
這個規矩的興起,也是因爲以前曾經有位考生將抄的詩書夾在食物之中,用來作弊,這事兒被發現了以後,就有了這個規矩。
顧飛華回頭看一眼滿含期待的衆人,隨後邁着堅定的步伐,跟着走進了考場之中。
“這考試的時間還長,咱們先去附近的酒館等飛華出來吧。”顧箋說道,即使王府就在京城之中,顧箋這會兒也不願意離開考場太遠了,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安心。
這考場附近,就有一條街,專門是做酒樓生意的,也正是因爲這裡有個考場,整個京城之中,這條街也是最繁華的一條街。像顧箋這種非要在考場附近等自家孩子出來的父母,亦是有不少的人,所以這會兒整個街道上面都非常的熱鬧,酒樓之上的賓客亦是不少。
顧長歌找到了一個二樓靠窗的位置,從這裡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考場裡面的,於是就說道:“前面那個位置還不錯,我們就到哪兒去吧。”
顧箋點點頭,帶着一行人坐在那兒。這會兒時候也還在,吃飯的話,衆人都剛剛吃過早飯,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就讓小二拿了一些糕點來,然後又叫人拿了一副棋子過來。
下棋,是消磨時間的最好辦法,有時候一盤棋就能下一兩個時辰,而且此時是顧箋和南宮玉兩人這種近乎國手一樣的高手下棋,要是稍微謹慎一點的話,就算是一盤棋下個一天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別人下棋,其實也是一種樂趣,就像是現在的顧長歌,見到棋盤上面黑白雙方,互相你環我饒,你來我往的廝殺,就像是看到了戰場之上,那種精彩的謀略佈局一眼。
顧箋此刻手執黑子,看似自己黑子一方還大有出路,卻又好似周圍暗藏着無數的殺機,讓他有些傷透腦筋,舉着棋子搖擺不定,又時而將棋子放在牙尖上一咬,抿着嘴脣,始終想不出這盤棋破解的方法來。
南宮玉看着顧箋的模樣,微微一笑:“王爺,這一局可認輸否?”
顧箋的性格,就算是被殺的丟盔卸甲,也不會認輸。這會兒他猛地看見棋盤上的雕花,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嘴角劃過一抹淺淺的笑容,舉子落下,喜笑顏開的望着南宮玉說道:“南宮先生,你這一句,已經被我破了。”
南宮玉大家淡然的看着棋盤,顧箋這一子落得可謂是有畫龍點睛之筆,不僅截斷了自己白子的生路,而且還生生爲自己的黑子破開一道活路,猶如決堤的洪水,局勢再也無法抵,成功的扭轉了局面。
“王爺棋藝高超,居然能夠看到如此細微的突破口,實在是厲害。”南宮玉由衷的說道。
顧箋忽然搖搖頭:“南宮先生明明可以有勝我的機會,只需四平八穩慢慢來,我定然會被逼入死角,然而你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兵行險着,意圖用最少的力量來困殺於我,我若是沒有發現這一點,怕是已經了無生機,但要是一旦發現了,南宮先生先前的優勢定然會蕩然無存,南宮先生你下棋還好,但若是行軍佈陣都這樣的話,那可就危險了,這樣的心態是萬萬不能有的。”
正所謂氣如人生,有時候下一盤棋,往往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的。
棋局一下就是一下午的時間,顧飛華這個時候,也應該從考場之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