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默默的看着顧長歌,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才開始有了悔意,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對顧長歌,不過這些事情也只能夠想想罷了,因爲這件事情,並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當初丞相一家支持太子,而那個時候,正是朝廷動盪的時候,楚宏景位置不穩,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一旦丞相全力支持太子的話,楚雲飛得到衆多勢力的支持,皇位肯定非他莫屬,一旦要楚雲飛當上皇帝,那楚宏景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在這種情況之下,楚宏景也只好對丞相下手。
只要把這最打的阻礙清除掉,那楚雲飛的實力也肯定會大減,他就沒有這麼快登基,也給了楚宏景喘息的機會了。
榮景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不得不對丞相一家下手,加上那個時候楚宏景對榮景許下重重的利益誘惑,還有周明幽這大梁國第一美人,榮景一時間把持不住誘惑,才這樣做了。
顧長歌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拿着一把長劍,在榮景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刺入了榮景的胸口上面。
榮景看着胸口上面的劍,並沒有任何的反抗,即使他現在還有力氣來反抗,他就這麼默默的看着顧長歌,忽然笑了,如今一次潛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罪惡感,到了今天忽然釋放了出來,他的心中,反而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對不起。”榮景虛弱的說了一句。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挽回你當初所做的一切了麼?”顧長歌抿着嘴,眼淚也在這個時候留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劃過那蒼白的臉頰,緩緩的落在了地上,隨後就被那岸邊的沙子給吸收了。
劍並沒有刺穿榮景的心臟,而是剛剛距離心臟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爲什麼不刺進去一點?”榮景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顧長歌搖搖頭:“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鬆的。”這一劍,是顧長歌故意沒有刺進去的。
“給我綁起來,放到最高的。”顧長歌命令到。
隨後便上來兩個士兵,將榮景給五花大綁了起來,然後將他放在了這長島上面的一個岩石上面,榮景就這麼平躺在上面,一動不動的。
顧長歌來到榮景的面前,冷漠的說道:“你以爲我會放了你麼?我要就這樣看着你慢慢地流血,那胸口的傷口足以讓你慢慢的把鮮血流乾。”
楚鈺白這會兒來到了顧長歌的身邊,剛剛聽了好一會兒,也大概明白了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情是真的。
“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我們走吧。”楚鈺白不想看到顧長歌繼續這樣下去,於是上來說道。
顧長歌搖搖頭:“我要親眼看着他慢慢的流血而死,不看到他死,我是不會走的,你要想離開的話,自己離開便是,不用管我。”此刻已經快陷入瘋狂的顧長歌,眼中這會兒都已經有些紅了。
榮景悽慘的看着顧長歌,即使她現在這麼對待自己,榮景的心中也生不起絲毫的恨意起來,當初要不是自己貪戀那榮華富貴和美色的話,或許如今自己已經和顧長歌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了,也不會有這樣的結局,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可惜當他晃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太晚了,也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可憐他,死纔是他唯一的解脫。
鮮血慢慢的從他胸口上面流出來,一縷縷的蔓延到了那岩石上面,花白的岩石這會兒已經被侵染成了紅色,榮景整個衣服這會兒也都變成了紅色了餓,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的臉色,依舊是如此的慘白。
楚鈺白看着他倆,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長歌壓抑了這麼久的仇恨,如今終於手刃仇人了,遠處的顧飛華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大姐這個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將南宮婉兒的手緊緊的捏着。
南宮婉兒這會兒就像是一個大人一樣,輕輕的拍了拍顧飛華的背安撫着他。
衆人這會兒就這樣靜靜的站着,誰也沒做說一句話,大家都默默的看着榮景躺在那岩石上面,守着烈日的暴曬和那胸口止不住的流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奄奄一息的榮景最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漸漸的斷絕了。整個岩石都被榮景的鮮血染成了紅色,異常的妖豔。
喬不羈想上前將榮景的屍體給埋了,雖然這榮景身前做了這麼多可惡的事情,但畢竟還是朝廷的人,只是他剛剛想讓人動手的時候,顧長歌忽然說道:“別動,就讓他一直在這裡,我們可以走了。”
即使是死,顧長歌也沒有讓榮景有一個安身之處,就讓他一直躺在岩石上面。
喬不羈此刻身爲他們之間的局外人,而且顧長歌這會兒正在暴躁之中,也不好多說什麼,也就斷了自己埋葬榮景的意思,默默的站在一邊,等候顧長歌下一步該怎麼做。
又過了一會兒,顧長歌這才從瘋狂的思想之中漸漸的恢復過來,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回去吧。”
楚鈺白點點頭,衆人也都打消了埋人的想法,拿着紅旗上了龍舟。
這一次夏遠佳並沒有做自己的船,而是跟着他們一起,坐上了一艘船上,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們肯定是有事情要吩咐的。
顧長歌上船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岩石上面的屍體,心中嘆了口氣,同時眼中劃過一抹陰冷的神色來,看着周圍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
“榮景已經死了,周明幽,楚宏景,不久之後就該輪到你們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顧長歌心中喃喃道。
坐上船,顧長歌看着衆人這會兒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的時候,很明顯的有着一絲的忐忑,於是就說道:“如今大仇得報,你們也不用這麼看着我,我沒事兒的,至於我的事情,你們知道的也好,不知道的也好,總之我不希望還有其他的人知道,你們明白了麼?”
顧長歌這會兒儼然成了這裡的核心人物。
喬不羈點點頭:“縣主放心。”
顧長歌忽然把目光移到了張顯宗的身上來,一言不發的看着張顯宗,這個舉動直接把張顯宗嚇了一跳,有些忐忑的問道:“縣主可有什麼事情要安排?”
顧長歌看着張顯宗的目光,語氣冰冷地說道:“張顯宗,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那點花花腸子,不管你有什麼想法,我現在都不和你計較什麼,這只是給你的一個警告,你明白了麼。不然那榮景就是你的下場!”
顧長歌的一番話,直接把張顯宗嚇得額頭冷汗直流,背脊也是涼颼颼的,心裡面再也不敢打其他的注意了。
楚鈺白和喬不羈眉頭一皺:“難不成這小子還有不好的心思?”顧長歌說話向來是不會憑空捏造的,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肯定也是有理由的,這張顯宗心中肯定有不軌的想法。
想到這裡,衆人都不禁多看了張顯宗兩眼,把張顯宗看得是全身發麻,再也不敢有任何不好的心思了,同時心中對於顧長歌的畏懼之情,也上升到了一個頂點。
楚鈺白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自己面前的未婚妻顧長歌,難道真的就是當年丞相的大女兒周緋顏?只是現在這麼多人在這裡,他也不好問這個問題,只好等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再來問這個問題了。
其實真正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楚鈺白一個人,其餘的人沒有經歷當初京城的那些事情,也無法體會到,更加不會想到顧長歌就是周緋顏這件事情上面來,還以爲顧長歌和榮景,那就是這輩子接下的仇而已。
龍舟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奮力的前進,一直都是緩緩前行的。
岸邊的李湘君早就已經是望眼欲穿的看着江對面,盼望着他們能夠早點回來。
忽然遠處看到一個細小的星點,隨後慢慢的靠近,李湘君仔細一看,正是顧長歌他們,心中也鬆了口氣,還好平安的回來了,那麼也就表明,他們這一場的戰鬥,已經大勝歸來。
李湘君立馬鼓動村民歡呼了起來,整個岸邊都是村民歡呼雀躍的聲音。
衆人回到岸邊,對於這一次的名次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去計較,直接就把第一名給了夏遠佳,夏遠佳苦笑了一聲,直接虛心的接受了。
李湘君看到這一次就他們兩個隊伍回來,而那何紅楊的隊伍,根本就不見人影,李湘君也識趣的沒有去問。
“恭喜諸位凱旋。”李湘君說道。
顧長歌擺了擺手:“此間是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李村長,這裡的事情就還要麻煩你整理一下了。”
李湘君笑着說道:“諸位將軍放心,這點小事兒就包在老朽的身上了。”
顧長歌點了點頭,神情有些疲憊,也不再多說,帶着人馬就直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