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放了你那我這麼多天來辛辛苦苦,苦心經營的計劃不久白費了,我們這些人難道會有這麼多閒心來和你說這些?”顧長歌淡淡道。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不管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的,只要你放了我。”宋培柔還在苦苦的哀求。
顧長歌寒聲說道:“放了你,那我周家一門幾十口人命我又該找誰去?難道他們都是該死之人麼?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你隨便說兩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
宋培柔這會兒被顧長歌的話給聽迷糊了,不解的看着顧長歌,什麼周家一門幾十口人?
“什麼周家?我何時又害過周家了啊,長歌你可不要冤枉我?”宋培柔辯解道。
“也對,我要是不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怕是你到死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爲什麼死的,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那我也不怕直言了當的和你說了,你還記得當年你們母子倆合謀榮景陷害周丞相一家的事情麼?”顧長歌漠然的看着宋培柔,眼中已經沒有絲毫的憐憫,就算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在怎麼可憐,到現在也不過是他咎由自取罷了,怪不得誰。
丞相,周家?宋培柔猛地渾身一個激靈,身子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目光畏懼的看了一眼顧長歌,心中卻在不停的嘀咕,不對啊,當年周家的人,我和明幽還有榮景都檢查了好幾遍,不可能會有遺漏的,可是現在聽這顧長歌的語氣,似乎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無比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任憑他把頭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糾葛究竟是怎麼樣的。
顧長歌見宋培柔還在苦苦的思索,冷笑了一聲:“怎麼,當年做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想不起來了,想不起當年那個滿心歡喜,以爲就要幸福的過一輩子的女子,沒想到卻在大婚當天,被你們這一羣狗母女合謀給害死了?”
“不,不可能。”宋培柔眼睛睜得斗大,目光之中透着重重的不可思議,尖聲尖氣的說道,“我明明記得,你當時已經被榮景一刀刺進了心窩,事後我們也讓人仔細的排查了一遍,沒有落下任何的活口,不可能,不可能還有人活着的啊。”
宋培柔還是沒有想到顧長歌就是當年的周緋顏,而是以爲顧長歌現在的作爲,是當初丞相府裡面有可能逃走的人,利用顧長歌來報仇的。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宋培柔這會兒已經顧不得求饒,急切的想要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活下來了。到了現在,他已經不在抱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在自己死之前,把這個消息留下來告訴自己的女兒,好讓周明幽能夠有一個防備。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周緋顏呢。”顧長歌此話一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宋培柔的身上,讓他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目光之中已經有些許的呆滯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可能,當初茶杯榮景一刀刺進了胸口,怎麼可能還會活下來,這一定不是真的,你也肯定不是什麼周緋顏,你就不要騙我了,你都要殺我了,難道還不肯告訴我事情的真想我,到底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宋培柔大聲的怒吼道。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而你的結局也不會因此而改變,宋培柔!”顧長歌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宋培柔的臉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難怪我這麼久都沒有看到榮景了,一定是你們吧榮景殺了吧。”宋培柔忽然想起來,姿容榮景上次出去之後,就一直都沒有看到過榮景的身影,雖然現在周明幽和榮景已經不再是訂婚的夫妻,但關注榮景,已經是宋培柔習慣的事情了。
“他?他早就該死了,要不是我們被其他的事情給耽擱了,你認爲榮景會活到這麼久才死麼,你實在是太過天真了,我不想和你繼續廢話什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宋培柔。”顧長歌大喝一聲,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緊緊的握着一把長劍,泛着寒光的劍刃此刻緊緊的貼着宋培柔的脖子,只要在稍微一用力,她的咽喉就會被顧長歌給隔斷了。
“難道你真的是周緋顏?”宋培柔看着顧長歌,剛剛那驚恐的目光,到了現在,已經漸漸的化爲了的平淡,再也沒有最初的那樣驚恐和驚慌,因爲他知道,既然是當年丞相家的人,那現在的自己不管在怎麼求情,也是於事無補的,不管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都是一樣。顧長歌已經不可能放過自己的性命。
“如果你真的是周緋顏,那你現在所作所爲也無可厚非,我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要殺就吧?”宋培柔一改先前貪生怕死的模樣,大有一種不會生死的感覺。
“現在你倒是看得淡了,不過在那死之前,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這個問題也憋在顧長歌心中很久了,如今有這個機會,還是想要知道,宋培柔內心深處的想法,到底是怎麼樣的。
“你問吧。”宋培柔神情淡然的說道。
“我問你,當年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曾有過後悔?”顧長歌說道,“當年我父親待你也算是不薄,平日裡雖說不如我孃親那般寵愛於你,但是也未曾冷落過你,當年你爲何要這麼做?當年要不是你們母女倆合謀,我諾達的丞相府,怎麼可能會在旦夕之間,一門被滅的。”
“呵呵,不曾虧待?”宋培柔一臉可笑的看着顧長歌,“在我和丞相的感情上,就算你是丞相的女兒,也不過是個局外之人罷了,你又怎麼會知道,你父親不曾虧待我?我和你父親的事情,你以爲你很清楚麼?”
聽宋培柔的語氣的,他和丞相之間,在當年似乎還有一段不堪言說,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往事。
“哦?你是當今宋尚書的女兒,和我爹不過是門當戶對的聯親罷了,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故事?”顧長歌不相信這宋培柔當年和自己的父親還真的有什麼感情故事在裡面。
在京城之中,一些達官顯貴,亦或是名門望族,自己的女兒或者是兒子,在嫁人的時候,都會選擇家世相差不是很遠的家庭來選擇聯親,一是爲了各自的名聲,二個就是彼此之間能夠互相的依靠。尤其是第二點,是最爲重要的。
當年宋慶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周緋顏的父親,也是爲了日後在朝廷之中,彼此能夠有個依靠,但是沒成想,周丞相油鹽不進,這把當時的宋慶華可惹惱了,也就沒有在管丞相的事情。
顧長歌倒是沒有想,當年自己的父親和宋培柔還有什麼情感糾葛在裡面,不就是彼此互相利用的工具麼。
宋培柔漠然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的說道:“當年我正值如花一般的年紀,和你爹相遇,也是在那個時候。”
顧長歌瞥了一眼宋培柔沒有說話,而是想聽聽,當年到底還有什麼事情。
“那時候,你爹還不是我大梁國的丞相,只不過是一個進京趕考的秀才罷了。”宋培柔說道。
“胡言亂語,我父親年輕時候就已經在朝中身居要職,怎麼可能會是一介布衣,你就算是要說謊話,也說個像樣一點的,你以爲我會信你麼?”顧長歌不屑道,當初周丞相最他說起以前的事情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宋培柔就像是沒有聽到顧長歌的話,慢慢的說起了當年的往事來。
“那天,我在家中無聊,就帶着丫鬟小紅一起出城外散散心,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你父親……”宋培柔腦海之中,那一幕幕的往事從腦海中浮現出來,有高興,甜蜜,也有難過和心酸。
那是在二三十年以前了。
宋培柔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丫頭,家裡待得悶了,就對身邊的丫鬟小紅說道:“小紅,今天天氣不錯,整日都在這四面都是牆的院子呆着也膩煩了,今天去城外散散心吧。”
“是,小姐,我這就去準備。”小紅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跟在宋培柔的身邊也有兩三年了,心靈手巧,而且極爲懂事,善於察言觀色,所以宋培柔纔會把這個丫頭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不用了,我們又不是去做什麼事情,就是散散心而已,就這樣輕裝上陣不是更好?就這麼走吧?”年輕時候的宋培柔一點都沒有後來的心機和架子,那時候的他只是一個花季般少女應該有的心情。
“哦,小紅明白了,那我們走吧,小姐。”小紅歡喜的跟在宋培柔的身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院子。
說實話,小紅也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畢竟在一個地方呆久了,都會覺得膩味,院子裡面也是一樣,一聽到要出去,心中都高興了許多,臉上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歡快的臉頰如花兒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