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楚鈺白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了,現在只想將楚蕭然安全的帶出皇宮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目前是管不了這麼多了。
“皇兒,你把我放下來,你揹着我你也跑不了多遠的,而且你現在身上還有傷口,把我放下來吧,我本來就是即將要死的人了,你就算是把我帶出了皇宮,我也一定會死,既然怎麼都會死,又何必在連累你,讓你在這皇宮之中喪命。”
楚鈺白搖搖頭說道:“父皇你不要說話,我怎麼都不可能將你放下來的,而且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很快的,而且父皇你也一定不會死,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
楚蕭然自己的情況又怎麼可能不清楚,知道楚鈺白說這些話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但是現在自己身上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要不然現在就直接掙脫了楚鈺白是手,從這房頂上面摔下去也應對摔死了,那樣至少也不會連累到人了。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後面的追兵已經慢慢的開始看不到身影了,只能依稀聽到幾聲吶喊,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楚鈺白現在只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的離開皇宮了。
只要離開皇宮,什麼事情都好說,憑着自己的功力,要想甩開這些人也根本就不難了。
沒過多久,楚鈺白就帶着楚蕭然安全的離開了皇宮裡面,後面的追兵也完完全全的看不到身影了,不過楚鈺白也沒有絲毫的放鬆,而是帶着楚蕭然一路直跑,一直跑到了城外的破廟之中,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對楚蕭然說道:“父皇,我們現在安全了。”
楚蕭然此刻臉色慘白如紙,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了,氣息也十分的微弱,似乎隨時都會死了一樣。
“皇兒,父皇如今已經是半隻腳踩在鬼門關上面的人了,你就聽我一句話,不要管京城的事情了,你大哥現在眼看掌握了整個皇宮的權利,你現在回去也只是送死罷了,聽我的話,趕緊離開京城,找個安全的地方老老實實的過完下半輩子,這幾個孩子之中,父皇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可惜我如今也快死的人了,給不了你什麼,只能讓你離開京城了。”楚蕭然吊着一口氣說道。
“不會的,父皇你不會死的,千萬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了,我一定會救活你的。”楚鈺白急忙安慰道,不讓楚蕭然着急。
楚蕭然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喃喃道:“晚了,一切都已經晚了,不過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也怪不得任何人,算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了吧,你聽話,離開這……”楚蕭然擡手指着楚鈺白,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頭一歪,整個人就斷氣了,硬生生的躺在那冰涼的地上。
楚鈺白默默的看着地上已經成了一具屍體的楚蕭然,臉上露出一抹濃濃的悲傷來,這一切的事情都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讓人措手不及,讓人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準備。
“父皇,你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希望你在天之靈可以好好的保佑我幫你報仇,京城之地,到底走還是不走,到時候看情況把,父皇你九五之軀,如今只能先委屈你,安葬在這無人的角落了。”如今炎炎夏季,人死了一天就會變臭,楚鈺白也不敢將楚蕭然的屍體長時間的放在這裡,只能夠先把楚蕭然的屍體先埋在這裡,等日後有機會,自己登基做了皇帝之後,再來將楚蕭然的屍體搬出來重新安葬了,現在是不可能了。
楚鈺白此刻強忍着胸口的劇痛,用一個自制的簡單工具,爲楚蕭然挖了一個坑,隨後用草蓆將楚蕭然的屍體包裹着,埋葬在了大坑之中。
一代帝皇,最後死的實在身邊就只有一個兒子在,而且還是裹着草蓆下葬,這楚蕭然恐怕也是歷史上死的最爲憋屈的一個皇帝了。
楚鈺白跪在楚蕭然的墳前,就這麼一直跪着,直到胸口的鮮血已經凝固,不在流出鮮血來,楚鈺白還是默默的跪在這裡,一句話都沒有說,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今晚的夜色並不友好,那濃濃的烏雲就像是要壓在頭頂了一樣,讓人感覺十分的壓抑。
楚鈺白這會兒卻並沒有什麼感覺,一雙眼睛還是落在那一座新墳上面。
無月無星的夜晚,周圍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絲絲帶着涼意的風從楚鈺白的臉上拂過,將那長長的髮絲都吹到了臉上。
一顆水珠忽然落在了楚鈺白的額頭,漸漸的,一滴兩滴……
雨水慢慢的落了下來,透過那密密麻麻的樹林之中的樹葉,毫不留情的打在楚鈺白的臉上,沖刷着楚鈺白臉上的戾氣,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會兒慢慢的變成了大雨,打得頭頂上面的樹葉不住的顫動,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雨水將整個土地都灌滿了泥水,一條條的小溝就這麼清晰的出來了。
楚鈺白膝蓋跪在那泥水之中,卻仿若味覺,就像是這天根本沒有下雨一樣,依舊默默的看着眼前楚蕭然的墳。
雨就這麼下了一晚上,楚鈺白也跟着淋了一晚上的雨,直到那天邊漸漸買二泛起一抹魚肚白,雨水才停住。
雨後的樹林,空氣清新寧靜,那一輪躲在雲層之中的朝陽,遠遠的看着遠仿似被清洗了一番一樣,有着與往常不同的迷人和美麗。
只是這美麗的朝陽風景,楚鈺白卻並沒有心思來好好的欣賞,這會兒忽然對着楚蕭然的墳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說道:“父皇,我去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這個兒子的話,就保佑我幫你報仇成功吧。”
說完,起身轉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過看一眼楚蕭然的墳。
楚鈺白離開了這片樹林之中,踏着沉重的腳步朝着瑞安王府而去,皇宮已經不能呆了,如今整個京城,只有王府纔是最後一個落腳的地方,不過根據楚鈺白的猜測,這王府估計要不不了多久,也不能在繼續呆下去了。
不是因爲顧箋和顧長歌會背叛自己,而是那皇宮之中的楚雲飛,一旦登基,就肯定不會允許反對自己的人留在這個世上,這是每一個新皇登基都要做的事情,他楚雲飛自然也不例外。
顧長歌在出瑞安王府的時候,忽然覺得這條路好生漫長,還有就是自己的原因在裡面,也不知道顧長歌昨天平安回來了沒有,要是昨天就被楚雲飛抓住的話,楚鈺白恐怕要愧疚一輩子了。
楚鈺白用力將自己心中這個不好的想法給抹去,喃喃道:“長歌的武功這麼好,這皇宮之中想來還沒有和他能夠相比,一定不會有事,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裡,楚鈺白就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快速的來到瑞安王府的門口。
剛剛來到門口,就看到劉燁這會兒正準備出去,一看到楚鈺白此刻渾身都是泥土,就像是在泥土上面打了滾一樣,一臉詫異的問道:“殿下,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沒事,長歌回來了沒有?”楚鈺白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顧長歌的安危。
“顧小姐昨天一早就回來了,當時我還在奇怪殿下爲什麼沒有一起回來,結果那時候顧小姐什麼都不肯說,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我們這些人也不好問,這不,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一夜沒有出來了,殿下你趕緊去勸勸顧小姐,你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劉燁身份好奇的問道。
楚鈺白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事兒其實也不能顧長歌,當然也不能怪自己,誰叫處在哪個壞境之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可以的話,楚鈺白就算是自己自斷一臂,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
“嗯,我現在就去。”楚鈺白說完,就直接進了王府之中,不過在去見顧長歌之前,楚鈺白先把自己全身都收拾的乾乾淨淨,同時將自己胸口的傷口也恨恨的包紮了起來,不讓顧長歌知道自己傷的到底有多重。等這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楚鈺白這纔來到了顧長歌的門口。
楚鈺白先是敲了敲門。
屋子裡面傳來顧長歌的聲音:“你們誰都不要管我,我想自己冷靜兩天,走啊!”
楚鈺白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開口說道:“長歌是我,開門吧,我沒事了。”
屋子裡面的顧長歌一聽的楚鈺白的聲音,臉上露出一抹狂喜的神色來,原本冰冷的神色此刻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想都沒有想過,直接就把門打開了,當開門口,看到還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楚鈺白,顧長歌就差點激動的哭了出來,猛地撲倒而楚鈺白的懷裡說道:“對不起,我當時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爲你活不了了,是我不對,對不起。”
顧長歌這一撲,正好撲在楚鈺白的那受傷的胸口上,痛的楚鈺白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頓時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