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往事重提

在新千年前後幾年,正是中國進入互聯網飛速發展的時代。

因爲互聯網是新鮮科技產物,進入這個行業的人並不多,凡是有點小名氣的it精英,基本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交情。

供職於貝斯塔曼的it男王微,就看到了自己的同行,一個接一個的回國創業,譬如他的老熟人鄧薇,就創建了chinabbs,並發展的有聲有色。這讓王微心癢不已,最終在2004年毅然決定辭職回國創業。

辭職後,王微帶着100萬元啓動資金,與三個兄弟在魔都華西路的一間100多平米的民房中,開始了自己的夢想啓程之旅,他們開始創建web2.0(第二代互聯網模式)的新產品,視頻播客分享網站。

經過半年多的籌備,2005年4月15號,土豆網正式上線。

開始的幾天,每天獲得的視頻片段和音頻片段十分稀少,而王微等人也不知道怎麼去宣傳,只顧着埋頭建設網站。

第三天,或許是第四天,拿了瓶啤酒,準備買一份鐵板燒吃的王微,接到了鄧薇的電話。說是行業裡最有名的、donews的洪波,轉載了他寫的關於土豆網的博客。donews是中國最早的web2.0網站,也是中國最大的it寫作社區,it人士的交流基地。

正是這段淵源,王微與洪波成了好友,土豆網也藉着洪波的宣傳,開始慢慢的成長。

一晃土豆網上線半年過去,再次迎來的新的機遇。

《紐約時報》專欄作家、《世界是平的》一書作者、3次普利策獎得主、中東問題最有影響力專家,托馬斯·弗裡德曼,到訪土豆網辦公室,打算與王微一起探討web2.0概念。談話持續了半小時,並在第二天,以《中國人找到自己的聲音》爲題登上了《紐約時報》專欄。

土豆網至此小有名氣。

此後一個多月,經過半年多的接觸和談判,土豆網拿到了著名風投公司idg的50萬美元融資。第二年,也就是2006年5月,土豆網又拿到了來自idg、紀源資本、集富亞洲的850萬美元融資。

團隊也從5個人擴大到20個人。

早期的互聯網網站有一個尷尬的地方,那就是潛力無限,往往能拿到大筆風投資金,但是問題是找不到盈利的途經,或者說盈利維持不了消耗。視頻分享網站也是如此,土豆網就沒有好的盈利方向。

而有了大筆風投資金,也是時候去思考賺錢問題了。

於是乎,toodou-ad計劃應運而生。

這個計劃很簡單,就是在播客視頻前端或尾端,添加廣告,爲了規避版權風險,主要是面向原創視頻。而播客主一旦申請成爲toodou-ad後,就可以按照視頻的點擊量來計算廣告收入,廣告費由廣告商支付。

目前的toodou-ad計劃還在測試中,並沒有允許播客申請,而是邀請一些知名播客加入測試,測試階段,廣告商支付一個點擊一分錢。

“也就是說,我們這部短片,上傳兩天了,目前2.4萬點擊量,這就賺了240多塊錢?”

在問清楚了什麼是toodou-ad計劃後,白雨涵喜上眉梢,還有這種好事,簡直是意外之喜。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來影樓後自己跟土豆網的人說吧。”

“ok,我還半個小時差不多能收工,收工就去影樓。”

掛了電話,趙大飛就湊上來問:“劍客,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

白雨涵哈哈一笑:“大飛,你不是說廣告不好拉,不知道怎麼賺錢嗎,現在有個路子自己送過來了。”

“什麼路子?”

“toodou-ad……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拍完戲收工後,你跟我一起去好好了解一下這個計劃,看看能不能真的賺錢。賺多賺少先不管,能補貼一下拍戲的花費,或者未來有發展前景,這就足夠了。”

……

一天的戲份拍完,白雨涵和趙大飛就匆匆趕回影樓,上網跟土豆網的工作人員勾搭起來。

詳細問清楚這個計劃後,白雨涵和趙大飛才知道,自己高興的有點早了。

的確,這個計劃讓播客可以拿到一分錢一個點擊的廣告費,但是也有一些這樣那樣的限制。主要來說是兩條規矩,一條是視頻必須是原創作品才能參與toodou-ad計劃,另一條是視頻必須在土豆網首發。

原創作品這一點,白雨涵無所謂,他拍的視頻肯定都是原創。

但是首發在土豆網,就有些難以抉擇了,畢竟白劍客工作室目前的首要目標,是打響自己的名氣。如果限制在了土豆網,肯定對名氣的擴大,有很大的影響。

此外,還有一條霸王條款,“toodou-ad計劃最終解釋權歸土豆網所有”。

“大飛,你怎麼看?這首發限制,有點彆扭。”白雨涵皺着眉問。

趙大飛抽了口煙,想l想說:“這個計劃的確有搞頭,一個點擊一分錢,以我們這片子的質量來說,混到十萬點擊不難,十萬點擊就是一千塊。一部片子一千塊,你不是要拍十集嗎,這就是一萬塊了,錢不多,但是有意義。至於首發……劍客,你看這樣行不行?”

“怎麼樣?”

“土豆網說要首發,我們就答應他,只在土豆網上傳。但是暗地裡,不代表我們不能發佈在其它網站,反正盜版滿天飛,他土豆網也不知道誰發佈了,怪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你說是不是?”

白雨涵眼睛一亮:“有道理。”

然後,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猥瑣的笑起來。

這世道,你有政策,我有對策!

“那,我們就加入這個計劃?”趙大飛笑眯眯的問。

“當然加入,不就是插個廣告嗎,無所謂。再說了,我們不加入,土豆網還不是照樣能在視頻前面插廣告,既然結果是一樣的,有錢不賺豈不是傻子!”說完,白雨涵立刻用icq跟土豆網工作人員確定,id‘白劍客工作室’加盟toodou-ad計劃。

然後坐等款項到賬,能賺一點是一點。

……

鑑於白劍客工作室有了第一個盈利方式,當天晚上,由趙大飛提議,影樓和工作室的全體員工,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起去ktv唱歌。

白雨涵可不想無故給員工放假,還一堆活沒做完呢,更何況唱歌還得他這個老闆付錢。

於是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爲由,大義凜然的否決了這項提議。

引來全體員工的白眼。

但是迫於白雨涵的淫威,只能作罷,該下班回家的回家,該留下來加班的加班。至於白雨涵自己,也留下來整理拍攝的鏡頭,並打算抽時間創作第三集的劇本。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他考慮的比別人要遠。

趙大飛是個菜鳥,改不了吃喝玩樂的習慣。

員工們基本上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根本沒有人把白劍客工作室,真的當作一項事業打拼。

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白雨涵的肩膀上。

現在工作室還沒賺錢呢,這就因爲一點小事,隨隨便便就去慶祝。這樣的話,不等事業有成,影樓的底子就給敗光了。

“罵我摳門就罵吧,哪個老闆不摳門呢,我摳門說明我適合做老闆!”

自嘲的搖了搖頭,白雨涵點上一支菸,埋頭電腦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倏忽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趙瑩瑩已經進來給他泡了兩次茶。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

“i-believe,你還在那裡等待……”《藍色生死戀》的主題曲。

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提示,白雨涵頓時愣住了。

號碼顯示爲“蘇慧”。

一個曾經令白雨涵刻骨銘心的名字。

狠狠的將心頭的悸動壓下去,白雨涵這才按下接聽鍵,努力的讓自己語氣表現的更爲平淡,甚至裝作不知道號碼:“喂,哪位?”

“是我呀,劍客,我是蘇慧。”聲音很好聽,很熟悉。

“哦,蘇慧啊。”白雨涵平淡的應了一句,語氣中的顫抖,他自己都沒發覺。

“嘻嘻,我還以爲你把我給忘了呢,都是老朋友了,這麼久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

“這不是平時事忙嗎。”

“聽說你最近是挺忙,不但要照顧影樓,還拍起來電視劇了是不是。今天阮小婷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你和大飛已經拍了一部短片,《快樂的小2b:傻a與傻c》,哈哈,好好看,特別搞笑。”

“呵呵,瞎拍的。”

“別謙虛了大導演,你的才華我可清楚了,好好努力,將來一定要做個國際名導,拍出來叫好又叫座的電影,嗯,最好拿一座奧斯卡小金人,讓我們老同學也跟着沾沾光。”

“呵呵,我儘量。對了,阮小婷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我有一段時間沒跟她聯繫了。”

“她現在過得不錯,已經談戀愛了,對象你知道是誰嗎,是2班的班長王賢軍,他兩個好巧哦,在一個公司上班。”

“哦,不錯……那你呢,過得怎麼樣?”白雨涵沉默幾秒鐘,有些苦澀的問。

“我啊,現在瞎忙,還沒出去找工作呢。呆在家裡其實好無聊,不像你們大老闆,每天忙忙碌碌,活的很充實。”

“充實還是算了吧,累死了倒是真的。”

“謙虛是吧,呵呵,不聊了啊,朱克榮回來了,我們還沒吃飯呢。哦對,聽說姚源八月底結婚,到時候你一定會去的吧,那時再見吧,拜拜。”

“拜拜。”

掛斷電話,白雨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

以爲自己忘記了年輕時候的衝動,已經不再留戀蘇慧了,可這突然的一通電話,又將那些往事重提。

閉上眼睛,白雨涵覺得自己內心深處,依然耿耿於懷,無法釋懷。

朱克榮。

蘇慧的男朋友,當年白雨涵的情敵,如今已經抱得美人歸,成了人生贏家。

啪嗒。

手機隨意的扔在坐姿上,白雨涵靠着椅背,仰頭望着天花板。忽然覺得有些可笑,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還在糾結。

“幹活,今晚非得把所有鏡頭捋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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