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涯皺眉,說:“張清水你有話就直說。?”
張清水說:“你小時候應該經常有異於常人的舉動,對吧?”
王涯的眼眸一沉,回到之前的椅子上坐下,說:“張清水,我發現你現在特像算命的。”
張清水“哼”笑一聲,正色說道:“我如果沒有說錯的話,你體內一直有一隻妖存在。之前一直不顯,應該是因爲你身上常年配戴有古銅錢這種鎮邪至寶以及你本身也修行有剋制妖邪的功法。但從你進入黃泉打開陰靈卷軸放出封印在黃泉裡的彼岸妖花真身開始就不一樣了,你壓制不住你體內的這隻妖了。”
王涯不作聲,即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靜靜地看着張清水,靜待張清水的結論。
張清水說:“你體內的那隻黃泉彼岸花妖在慢慢奪舍。王涯,你難道對自己現在的變化真能做到視而不見還是欣然接受?你願意將來有天自己的身體被身體裡那朵黃泉彼岸花妖的意識操控?你願意你的身體被她的妖力一點一點地滲透改變成爲一隻妖?你別告訴我你把你腦子裡出現的不屬於你的意識當作是前世的聲音,你問問你自己那是你的聲音你的意識發出來的嗎?”她停了下,又說:“那葉妖先抓走你、要殺你,後來又放了你,你就沒想過爲什麼?”她頓了下,說:“就算這些你都不在乎,你現在體內的妖力讓你比鬼妖內丹更加大補,如果讓玄門的人知道你成爲這模樣,所有玄門大拿都會下山來逮你!千年黃泉彼岸花妖,連通三界的黃泉彼岸花妖,陰靈卷軸因爲有你的真身在可以直接開通中陰界,可以吞噬周圍的一切陰邪、生靈的精魂血魄,不管是奪你體內的妖力精魂煉丹還是把你祭煉成法寶效用都極佳,比鬼丹強百倍!”
王涯想說張清水嚇唬她,可張清水說得有憑有據,她反駁不得半點。她想了想,問張清水:“我們有化解的辦法?”
張清水說:“你答應給小岐找鬼丹我就告訴你。王涯,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們保你、做這交易也很不容易。鬼家捏着你的生辰八字,找到天機神算子來算你的行蹤,就算我安排了布煙霧彈、給你作掩護、在你的落腳處佈陣遮掩也拖不了多久。我小姑這次專程趕過來就是想和你確定,如果你幫小岐,她會動用她的一切人脈、力量儘量保你,即使再困難也會給你拖延一些時間。如果你不答應,爲了小岐,我們只能走到你的對立面拿住王成安、奪了你的卷軸,憑着陰靈卷軸上的地圖照樣能找到那些能夠可能出現鬼丹或屍丹的陵墓,只不過會多很多兇險和危機費更多人力和物力,甚至會迫不得以地和那些大門派做交易,得不到多少好處。”她的話音一頓,說:“王涯,你的個性有時候會走極端,你不會坐以待斃,甚至會和我們生死相向,像上次一樣拖着所有人一起下黃泉,這種事你幹得出一次就幹得出二次,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進入黃泉逃過人間的追殺,然後呢?變成妖嗎?把自己的身體靈魂拱手獻給黃泉彼岸花妖?封家連庶子都不傳,爲什麼會傳給你這個外姓人?封瑜琴傳給你的這些本事真的是傳給你的嗎?”
張清水的話字字如刀直戳王涯的心頭。她盯着張清水看了好一會兒,直接起身往外走。
張清水叫道:“王涯,即使我們在酒店佈下陣法爲你遮掩,他們憑藉你的生辰八字也能算出你的大概方位,我們明早就該轉移了,你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
王涯輕輕點了下頭,徑直出了張清水的房間。
待房門關上,張晗看向張清水說:“你把她嚇着了。”
張清水說:“我說的卻是事實。本來不想和她說這麼多,但她這人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之前已經試過好幾次想和她好好談都被她頂回來,不把話挑明她聽不明白。王涯這人本性不壞,但脾氣硬愛走極端、行事風格透着股邪性,不定因素太多。”她的話音一頓,說:“小姑你已經見過王涯,對她有什麼看法?”
張晗說:“不好說,總之你千萬小心。”
張清水知道她小姑已經看出來了,於是笑道:“所以我才讓你過來趟把小岐接回去呀。如果你擔心鬼婆婆報復小岐會有動作,我也可以先安排人把小岐送回張家老宅住一陣子。”
張晗輕叱道:“說什麼呢!你如果不讓小岐跟着我就把王涯的情況告訴大哥讓她把你叫回去。你說你,嗯,翅膀硬了是不是?教訓還不夠還要逞能!”說話間,纖纖玉指用力地往張清水的額頭一戳:“這麼危險的事你也敢趕着趟地往上衝,現在好了,騎虎難下,你還想把小岐送回去獨自作戰?”
張清水被她小姑訓得不敢有絲毫反駁,只好問道:“那上面怎麼說?”
“如果王涯還在掌控中就照你說的辦,如果王涯不受掌控,你就要馬上抽身。你也要小心鬼家,鬼婆婆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遇到鬼婆婆,有機會取了她的鬼丹,鬼家那邊自有我料理。”
張清水聽完一陣沉默,過了很久她才緩聲說:“如果可以,我還是想保全王涯。”
張晗扔給張清水一個“你做夢”的眼神,問:“你保全她做什麼?”
張清水說:“我有顧忌。如果不給王涯留一線生機,稍有差池她就會和我們魚死網破,首先遭難的會是我和小岐。小姑,你是沒見過她的手段和邪勁,我現在想起來都膽寒。”
張晗問:“她現在這樣子還不夠邪?”
張清水輕哧一聲,說:“差遠了!她沒這身妖力之前,鬼婆婆附身地底陰脈都讓她給逼出來生生打得屍身盡毀、神魂附在陰沉木柺杖奪路而逃。鬼婆婆拘走小岐魂的那天晚上,王涯要到小岐的生辰八字,說把小岐的魂招回來就給招回來了。她踏進黃泉得到黃泉彼岸花妖的妖力之後,整個人邪透了,被她一起拉進黃泉的這些人,除了我、老唐、小岐、王成安全部死在她的手上,進入地宮,那麼多幾百上千年的厲鬼兇魂全讓她給吃了。”她把進入黃泉和地宮的經歷簡單地向張晗說了,聽得張晗的臉色直髮白。
張清水說:“所以小姑,這也是我非要讓你過來把小岐接回去的原因,實在太危險了。”
張晗叫道:“不行,我得找大哥把你給調回去。”
“小姑!現在我已經是騎虎難下,沒有比我更適合的人選。如果我現在撤走,上面會派別人來對付王涯,拿下王成安、奪得陰靈卷軸,張家還是會成爲馬前卒去破封家佈下的那些局,沒有王涯領路,只會由我們張家打前陣,我們的傷亡會大到連我們自己都難以想象。雖然王涯的身上有妖性,但她現在總還是個人,作爲人的意識在占主導地位。在地宮裡,她雖然處在妖化狀態,卻仍然護我們離開,獨自留下對付墨玉棺裡的那兇物。不管是不是爲着墨玉棺裡的那顆屍丹,她當時可以完全不理會我們的死活,也可以報當年封家的仇把我們弄死在地宮裡,可是她沒有這麼做。現在保全王涯就是保全我們自己,我現在撤手的代價太大,我們付不起。”張清水說道:“小姑,我不能撤,但小岐沒必要跟着我們冒險。”
張晗想了想,說:“讓小岐跟着你們一起,你們兩姐妹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如果沒她,我不放心你。”
張清水沉聲叫道:“小姑!”
張晗態度堅決,寸步不讓。
張清水也知道她小姑是什麼性子,知道勸服不了她小姑,只能鬱悶地嘀咕句:“早知道不讓你來,直接把小岐送回張家老宅。”
張晗毫不理會張清水的嘀咕,她太瞭解這兩個小東西了。清水要是能送走小岐早送走了,也不用把她拉過來。她來這一趟心裡也有了數,告訴張清水她一會兒見完老唐就去找她大哥。她大哥也是不放心這邊的情況,特意讓她過來看看。王涯的情況比他們預料中更棘手,她懷疑王家那孩子早在出生時就沒了,封瑜琴一手養大的就是奪舍重生後的黃泉彼岸花妖。最難纏的就是這株花妖還是株雙生妖,那紮根黃泉連通三界的黃泉彼岸葉妖纔是真正的大麻煩。
王涯從張清水的房間出來徑直回了房。張清水說的話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也分不清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她聽張清水句句說得有憑的據,她反駁不得但也不全信。不管張清水說的是真是假,只要她找到奶奶,一切就有了答案。她跟張清水才認識多久?張家還與封家有血仇,張清水會爲一顆鬼丹就冒這麼大的風險幫她?她雖然不通術算,可她奶奶從小就告訴她做事要講投入與回報比,世上從來沒有白吃的飯也沒有誰會平白無故地爲你付出。王涯倒是相信張清水想要鬼丹救黃岐只是順便,真正圖求的還是在陰靈卷軸裡,包括張清水所說的玄門正派也是爲這個。他們現在不動她,是想利用她這個得到封家傳承的人替他們打前鋒取這些東西吧?
王涯認爲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兩件事:一,弄清楚陰靈卷軸裡到底藏了封家的什麼東西值得這麼多人掂記;二,找到她奶奶,一切疑慮迎刃而解。
王涯從隨身帶的小皮包中取出陰靈卷軸。她想到現在自己一身妖力也許已經能夠壓制陰靈卷軸中的陰邪,而自己又受古銅錢壓制,便沒有用古銅錢鎮身,直接把陰靈卷軸放在書桌上緩緩地展開。
陰靈卷軸從外面看仍如往昔一樣繚繞着淡淡的陰氣,因爲她現在一身陰涼妖氣,摸着陰靈卷軸並沒有以前的陰涼感。
隨着陰靈卷軸的展開,王涯發現了異樣:陰靈卷軸裡的陰氣並沒有隨着卷軸的展開變濃,也沒有陰靈的影子顯現,甚至當她把陰靈卷軸全部展開都沒看到有一隻陰魂冒出。卷軸裡的陰魂亡靈仿似全部消失了一般,卷面也和以前不一樣了,整幅卷軸變得十分清晰,變成一幅色彩濃豔的水墨山水畫。畫中羣山起伏、大河蜿蜒宛如一條潛龍般氣勢延綿,畫中錯落有致地繪有宮殿模樣的建築標誌,每座宮殿模樣的標誌旁都提有非常小的字,王涯幾乎趴在卷軸上才能認出這比針眼大不了多少的字,這似乎是地名。王涯在地圖上一處宮殿標誌旁看到“萬棺青龍宮”的字樣,她還看到“萬棺青龍宮”連通着好幾條路,王涯仔細地辯認了下,其中一條正是他們從地底離開的那條,而在“萬棺青龍宮”頂上還有一條道,看那條道通往的方向所畫的圖案極像黃泉路。而在萬棺青龍宮的正下方還有一條道,這條道連着一很簡單的房子,房子左右各有一條路,一條路上畫着人,另一條路上畫着鬼,畫上的人和鬼背道而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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