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與張清水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左一右朝那老頭子攻去,青龍藤爆漲卷向那老頭子,老唐的唐刀更是橫刀攔出架在那刺來的桃木劍上!桃木劍是木質的,雖是經過雷劈祭煉蘊含雷霆之力專克妖邪,但撞上老唐這百鍊成鋼的唐刀卻絲毫沾不到便宜,發出“咔”地一聲呻吟。老唐的唐刀和張清水的青龍藤同時阻在那老頭子身前擋住他的殺勢,下一瞬間老唐與張清水便並排擋在了王涯的身前堵住這老頭子的去路。
張清水側頭低喝一聲:“王涯快走!”
王涯清楚地看到青藤蔓中有大量的青龍乙木能量涌進自己的血液中順着四肢百骸流淌,她的經脈就像那久逢乾渴忽逢暴雨般充滿喜悅,力竭的體內又漸漸地有了妖力涌現的跡象。
那老頭子怒目橫視擋在他面前的老唐和張清水,說:“怎麼?你們想攔我?”
王涯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輕輕地撥開擋在身前的張清水和老唐,輕笑一聲,說:“十二天官符籙,不過如此嘛!”
那老頭子看到王涯又站了起來,眼睛一立,說:“這都沒殺死你,你倒是有兩分本事。”
老唐面目扭曲地衝王涯喝道:“你還不快走!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嶗山十大高手之一!”老唐氣得雙眼暴凸,額頭青筋直冒。如果是在剛纔他們攔下這牛鼻老道的瞬間王涯暴走逃命還有機會,可眼下王涯這一耽擱,鬼婆婆、鬼家的後生仔、嶗山門下弟子都圍了上來。
撐着小傘的鬼婆婆堵住王涯的退路,“桀桀”怪笑道:“王涯,老婆子我最近才得獲新生,今日剛能夠重見天日,正愁無處尋你,沒想到在院子裡曬太陽的這小會兒功夫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嘿嘿嘿嘿……正午時分,我看你怎麼開黃泉、怎麼用陰靈卷軸,怎麼逃生!”
王涯不驚不亂斜睇一眼鬼婆婆,輕呵一聲,說:“死老太婆,你難道不明白什麼叫物極必衰?正午時分陽氣極盛,卻正好是盛陽轉盛陰!今兒個姐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大白天開黃泉!”說話間,身上的妖光陡然大盛,腳下踏着太陣極方位快若幻影般迅速遊走,她的雙手結印、口中飛速喝唱:“以血獻祭,黃泉彼岸花開道,生人勿近,死靈速歸——”她的速度極快,快到那些人想阻止都來不及,但見王涯身上妖光越來越盛已經綻放成一朵巨大的黃泉彼岸花,嚇得迅速抽退。
唯有那號稱嶗山十大高手之一的老頭子眉頭一沉,緊握手中的桃木劍發出“嗡”地一聲震響似乎要準備抓緊時間除妖。他的手剛動,老唐的唐刀也跟着舉起,一副抵死陪着王涯共赴黃泉也要攔住他的架式。
有老唐相阻,他即使能一擊斃掉老唐也絕難在王涯打開黃泉前再殺掉王涯。一旦真讓王涯打開黃泉,那就進入王涯的主場,到時面臨的可就不再只是王涯這麼一隻花妖!他略作猶豫,迅速抽身退開!高手就是高手,快得極快,退得那也絲毫不慢,一個抽身後退朝着高速路方向幾個躍身已飄然百米外,穩穩地立在百米遠的小平房上負手而立冷眼注視一身妖光的王涯。
漫天黃泉彼岸花開的景相併沒有呈現,王涯低低地輕喝一聲:“跑啊!”雙手一撒,頂着一身妖光朝着停在百米開外的越野車邁步飛奔。她撒丫子飛奔不說,手伸進隨身帶的小皮包中,捏住小泥人灌注上妖力一個接一個地往外扔,符紙像灑草紙似的往後灑。
老唐和張清水聽到王涯的那聲“跑”心中一鬆,如逢大赦,跑得比王涯還快!他倆徑直躍過王涯直奔停在前面的那輛白色越野車。一百米的距離不過五六秒時間就跑到了,老唐拉開駕駛位的門坐上車一把將火點燃,看到張清水已經坐上車,王涯也撲進車裡壓得王成安“哇”地一聲大叫:“涯涯,你都長這麼大了,爸爸不可以抱你了!”
老唐一腳油門踩下,沒命地往前衝。
張清水驚魂未定地坐在副駕駛位上,手上緊緊地捏着青藤蔓扭頭透過越野車的後窗玻璃朝後望去。就算那嶗山高手與他們拉開有百米距離,以他的修爲、速度要追上來太容易了!可她這麼一回頭,身後的景象嚇得她連聲驚呼:“老唐,開快點,快快快!”
坐在車裡的黃岐嚇得臉色蒼白,顫聲問:“那些是什麼東西?”
老唐從後視鏡往後瞥了眼,嚇得他大叫聲:“我艹!”用力地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把豐田越野車開得幾乎快飛起來。
他們身後的道路黑氣瀰漫就好像天被撕了個大窟窿把另一個世界的“生”物放了出來。十來個比樓還高的巨大身影浮現在半空中,這些身影由黑氣組成乍一看像翻卷的黑雲,卻有鼻子有眼模樣極其猙獰恐怖,所展露出來的氣勢仿如真魔臨世兇焰滔天。他們有些只露出腰部以上的,有些只有顆腦袋和臂膀露在外面,瞧見他們的模樣,老唐毫不懷疑他們一巴掌拍下就能將他們連車帶人砸成肉餅。
王涯自然知道後面是怎麼回事,她縮進車子裡,一身妖氣收斂,一股熱涌從喉間翻滾往上,身子一側“噗”地一口又一股熱血噴出,正好噴在坐在身旁抓住她胳膊的黃岐的身上。黃岐身上那件雪白的立領唐裝頓時染上一大片血花!黃岐叫道:“王涯,你沒事吧?”
王成安嚇得一聲大叫:“涯涯!你怎麼吐血了啊?會不會死啊!”
王涯一手緊抓住黃岐的肩膀一手緊緊地扶住駕駛位的座椅穩住身子,嘴裡含血的催促道:“老唐開快點,那些符兵娃娃扛不了多久。”
張清水一臉蒼白地扭頭看着王涯,問:“符兵娃娃?”
王涯嘴角帶血的笑問:“像不像真魔臨世?”
張清水艱難地點點頭,說:“像!”她的視線落在王涯的臉上,嫵媚妖豔的容顏襯上那帶滿嘴帶血的看似燦爛卻透出無盡慘烈的笑容,視覺衝擊不可謂不大。
王涯說:“我倒是有辦法請真魔臨世,但需要起壇用血祭術召喚。”
張清水顫聲問:“王涯,真要這麼拼命嗎?”
王涯笑問:“不拼命我有活路嗎?”她身子發軟,索性不再強撐直往把黃岐當作靠背窩進黃岐的懷裡。十二天官符籙比起她的四靈四象威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如果是以前的王涯只怕已經隕命當場。如果不是那嶗山派的高手在她與鬼婆婆交手的時候突襲,搶先下手打出十二天官符籙封住她,她不會輸得這麼慘,哪怕只怕沒在正午時分陽氣最盛的時候交手,她也不至於落到這慘敗的境地。
王涯忽然壓下,嚇得黃岐身子一僵,低問句:“王涯,你要不要緊?”
張清水看到王涯這副模樣也擰了擰眉頭,問:“王涯,你還好吧?”
王涯合上眼催動體內妖力運轉修補傷體。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但好歹有妖力運轉腑臟沒有那麼疼,身子也慢慢有力氣在恢復。她昏昏欲睡,卻有點不放心,說:“死老太婆還真有點手段,如果我沒有說錯,她應該奪舍重生了。”鬼婆婆之前被她打成重傷,不可能這麼快恢復。就算鬼婆婆在鼎盛狀態也不可能在正午時間出來活動,那只有一個解釋,她現在佔據着一個活人的軀殼、並且融合得十分完美才能不懼正午時間的陽氣出來活動。鬼婆婆奪了那小女孩的身體,那小女孩的魂魄則凶多吉少了。奪舍重生極度危險,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願意用,而鬼婆婆居然用了這法子,而且成功了。一個活了很多年、且已經能在陽光下行走的陳年老鬼,背後還有正道高手幫着她,氣得王涯只想罵娘。王涯好氣地問道:“嶗門不是名門正道嗎?怎麼和死老太婆混在一起了?”
張清水側身看着王涯輕聲答句:“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擁有共同的敵人就有可能成爲朋友。”她看王涯還有精神想這些,就知道沒什麼大事,於是轉身正視前方,不再看王涯。她在心裡暗道一聲:“不愧是千年大妖,真能扛。”嶗山老道士的十二天官符籙都沒能收得了她,王涯竟然能硬扛下十二天官符籙的轟殺。
王涯滿身疲累渾身傷痛,如今沒探到追兵的動靜,便扛不住睏意。她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把腳蜷着壓在王成安的大腿上,身子縮在黃岐的懷裡就睡了過去。
王成安噘起嘴低頭看看壓在自己大腿上那雙腿,小聲抱怨道:“我肚子餓了你們都不理我!”嘴巴一抿,側身伸手去把放在椅背後、後備箱裡的揹包抓到手裡,打開揹包摸出一袋牛肉乾嚼了起來。他嚼了一塊牛肉乾,又看看車裡的另外幾人,想了想,打開自己的揹包派發起自己的零食,捨不得牛肉乾,就給車裡每人一包餅乾,看到王涯睡着了,又塞了袋餅乾給王涯抱在懷裡。
黃岐僵直地坐在座椅上一動也不敢動,任由王涯躺在她的懷裡。王涯睡在她的懷裡,身子軟軟涼涼的,隱隱透着一股淡淡的她從未聞過的幽香。她清楚地感受到王涯陰涼的身體裡有妖力在流轉,她的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視物,只能通過聲音和通過身上的氣息辯識人,不管是長相美或是醜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可她與王涯貼得太近,以至於她可以更加清楚的感觸到王涯。王涯身上的妖氣很重很濃,可浮現在她腦海中的卻是一個周身泛着紅光妖媚柔美的女人。這女人正緊緊地靠着她、睡在她的懷裡,一身妖氣令她從心底畏懼,可那淡淡的花香與那嫵媚妖豔的美麗又牢牢地定住她的心神。
好在王涯睡着了,一直沒有動靜,黃岐坐了很久才稍微放鬆下來,但仍不敢動到王涯,哪怕一雙腿被王涯壓得有點發麻仍不敢換個姿勢。她不想被車上的人看出她的不安,索性閉上眼睛假寐。
車子跑了不到半個小時,張清水的手機短信鈴聲就不停地響起。她低頭看完短信,心情沉重地嘆口氣,說:“嶗山和鬼家把剛纔遇到王涯的事傳出去了,事情現在有點麻煩。”她頓了一下,又繼續看後面的短信,說:“老唐,你找個地方,我們暫時躲兩天,王涯給的地圖已經有眉目,正派人過去確定地方。”
老唐不放心地問:“派出去的人可不可靠?萬一有消息走漏,我們恐怕會中埋伏。”
張清水輕輕吐出四個字:“不必擔心。”
老唐說:“我在這邊有個朋友,先去他那暫避幾天。王涯這傷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黃岐睜開眼說了句:“王涯氣息平穩,沒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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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貌似是今天的第三更了。今天就更這麼多,=。=我這會兒也是又累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