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回 一傳十

陽筠挽了衣袖,一下一下地重重研着墨。

先時是個圈,研久了,便是一片混沌。

然而無論如何模糊,最初總是有一個起始的點。

丁鑫問也問了,打也打了,卻依舊問不出個什麼來,這其中勢必有些陽筠他們忽略了的。

嚴刑之下仍舊不招,要麼是沒得招,要麼是不敢招。

除非是暗樁和死士。

陽筠停了手,將墨擱在硯臺一邊,取了帕子擦乾淨了手,接着鋪開一張紙,沾了筆,提筆之後卻遲遲沒落下,就那麼呆立着想起事來。

這是她多年的習慣了,遇事想不清楚便要研墨,靜下心來細細琢磨。

若還不能想明白,她便會取一張大紙,在上頭隨意寫寫畫畫,把自己的猜測全都寫上去。

這樣寫的結果多半是亂糟糟的一片,可就這麼一片墨跡中,卻往往能看清許多東西。

單靠想,總是有限,且想了東便要忘了西,好容易現出一絲靈光,若不立即記下,轉眼就要忘個乾淨。再要想起,卻不知要過幾日,更不知還能不能想得起來了。

陽筠先是寫了十天干,在紙上排列一週,接着在紙張最上面塗了個山的形狀,隔了存餘,畫了一隻長尾的鳥兒;右面畫了一隻花釵,一隻玉圭;左邊則寫了一個“魏”、一個“衛”。

待畫好之後,陽筠將沾了墨的筆擱在硯臺上,伸手取過另一隻筆,用筆管在紙上比劃了起來。

十幾個人互相攀咬,看着是亂作一團,其實總該有一個人是源頭。

陽筠想着,將筆管順着天干的正序劃了一圈。

若只有一人是源頭,沒問幾句也該問出來了,即便那人懼禍,不敢認罪,攀咬了旁人,反着推一遍也能輕易問出是誰撒了謊。

如此說來,這十幾個人裡,必然不是隻有一人造謠生事。

倘若有兩人互相指認,丁鑫想是會把兩人都揪出來拷問,便是什麼也問不出來,總也算是交了差。

照這樣看,有人胡亂攀咬,而另外有人不肯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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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筠盯着那張圖看,總覺得上面少了些什麼。

她想了半天,忽然想出了其中關竅,提筆在天干正下方寫了個“三”,又在兩邊依次添了“一”“二”。

“該是如此了。”

陽筠輕笑一聲,在“甲”“二”中間連了線,又圈出“乙”“丙”,這纔將筆又擱了回去,依舊用筆管在上頭劃來劃去。

外頭的勢力不知是哪位,但東宮裡的事情她自覺已經釐清。

不過是有人從丁二那裡聽了消息,將話散了出去。見是丁鑫前來問供,被拷打的人以爲丁鑫會護着自家兄弟,自然不敢說實話,只得胡亂往旁人身上推。

這招數本不高明,難得的是賭中了衆人的心思。然而一旦武承肅換人去問,保不齊就要說真話,之所以會亂到這般地步,是因爲另外有人趁機興風作浪。

但凡能在東宮掀起風浪的,恐怕都不是出自一家之手。

好巧不巧的,兩撥人撞在了一起,不約而同指向了八鳳殿。

就好像當初中秋夜宴險些小產一般,分明就是都存了壞心,時刻盯着這裡,因此一旦得知對方有所行動,便立即跟着攪局,互相利用起來。

實情大抵如此,只不知此事與丁鑫有多大關聯。

陽筠咬了咬脣,將筆丟在筆洗裡,喚了珠兒進來收拾,並遣墜兒去請武承肅過來。

墜兒只猶豫了一瞬,便答應着往前頭去請了。

陽筠見墜兒爲難,不禁有些好奇,笑着問是什麼時辰。

還是釧兒最愛說話,搶着說已經是申正一刻。

“娘娘剛進去了快一個時辰,可不是不知道時辰了麼。”釧兒笑道,“奴婢已將晚膳吩咐了下去,過會子就好。”

雖然早已生產,可八鳳殿的膳堂卻沒關,武承肅的意思是關關開開得太麻煩,不如一直開着,“以後或也用得着”。陽筠聽了不過一笑,然而爲了自己與瑄哥兒的飲食安全,她對此也默許了。

申時準備晚膳,酉初前後便要用膳了,這會子去請人,恐怕武承肅要多心。

陽筠站在書房門口,回頭看了看書案,驀地狠下心腸來。

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又有武承肅的真心,別說不是故意,便是真要爭寵,搶了人過來,又能如何?

“那張紙就那麼鋪着。”陽筠轉身進了書房,吩咐珠兒道,“稍後太子殿下過來要瞧的。”

珠兒答應了一聲,將筆洗好,把書案上收拾整齊,不經意往紙上掃了兩眼。

這“魏”“衛”二字她是猜得到的,一圈十個說的該是那十餘個被審的人,其餘那些都是什麼呢?珠兒想不出來,不禁皺了皺眉,然而眼瞧着陽筠是想明白了,她便也不太在意。

左右有娘娘做主,管畫的是些什麼,娘娘想明白了便好。

武承肅聽說八鳳殿來請,不禁有些意外。

今日原定了去宜秋宮,午後便知會了衛良娣準備,那邊恐怕連晚膳也預備了。如今忽然說要去八鳳殿,武承肅倒不怕什麼,只怕陽筠又要得罪人。

一想到最近沸沸揚揚的議論,武承肅便也明白了三分,心道陽筠請他必是因爲此事。

這是大事,即便衛良娣又“病了”,他也要先去一趟八鳳殿再說。

武承肅進了八鳳殿,陽筠恭敬行了禮後,便將人請進了書房,又將服侍衆人悉數留在外頭,一個也不讓進去,由陽筠自己關了書房的門。

見她這般鄭重,武承肅便知所料不錯,只不知陽筠作何想。

沒等他開口,陽筠便把他請到了書案後頭,指了那張紙給武承肅瞧。

武承肅打量了一眼,原以爲可以輕易看懂,奈何只瞧出大半。

“魏”“衛”二字自然容易,指的是魏國與衛氏兩股。上頭的山恐怕是指武嶽,而長尾鳥應該是鳳凰之意,指代的是皇后及錢氏,因避諱名姓才用了圖畫替代。

中間十個估計就是此番查出的十幾個人,左邊花釵許是說東宮女眷,卻不知是特指了某一人,還是泛指所有對八鳳殿不懷好意的。玉圭應是朝臣與其他世家無疑。

只是那“一”“二”“三”,又是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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