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得手的廉裡眼見對方落入了自己的算計,頃刻間就難掩喜悅的大笑了起來。
“小子,你太小瞧金爵蠱了!你既然知道它是由無數蠱蟲組成,就應該知道這金爵蠱有着怎樣的本事!”
說着話,廉裡快速挽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一個金光閃閃的手鐲。
在全場人錯愕的目光中,廉裡好似一個做法的巫師一般,搖頭晃腦,邊抖邊跳,嘴裡還嘰哩咕嚕的念出了一大段的咒文。
隨着他嘴裡的聲音越念越快,那銅甲屍的身體猛地冒起了淡藍色的煙氣,如果此時到近前細看的話,一定會發現那些紅色的小蟲,正在口吐一種黃色的粘液,想要分解銅甲屍的硬繭,鑽進它的身體裡!
面對金爵蠱如此詭異的攻擊,那黑蒙山的少年臉上終於露出了濃濃的關注。
他冷冷的盯着銅甲屍身上血紅流動的蟲羣,臉色一狠,竟然也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有點意思!不過僅僅是這樣,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驚喜而已,還遠遠達不到讓我恐懼的程度,現在輪到我了,我也讓你見見本座的屍蠱,有着怎樣的威力!”
這少年說着話,好似和“瘋癲”的廉裡對攻一樣,在手裡快速的結了一道奇怪的印決。
隨着這道印決成型,那場中撲打身體的銅甲屍,頃刻間變得僵硬不動。
只見它的瞳孔一縮一放後,眼裡竟冒出了一股嗜血的紅光,而伴隨着這股紅光升起,銅甲屍外露的氣勢,也猛地暴漲了起來!
就好像沉睡多時的猛獸甦醒一般,那銅甲屍的體內放出了一股滔天的戾氣。
這股戾氣好似有型的旋風,瞬間席捲了全場,讓在場的所有人心裡一片冰涼後,也將身上的紅色小蟲,猛地衝飛了出去!
漫天蠱蟲紛飛,一時間看在衆人的眼裡,真好似銅甲屍的身體裡噴出了大片“血霧”一般。
只見那些被衝飛的小蟲,剛剛離開銅甲屍的身體,就在空中化爲了片片黑煙,竟眨眼間消失不見。
面對如此兇蠻的戾氣,場中衆人無不面露大驚,但反觀那場邊的廉裡,卻好似預料到了這般結果一樣,只是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顯的太過吃驚。
看着廉裡如此淡定的表情,那得意中的黑蒙山少年發出了一聲輕咦。
就在他這聲輕咦落下,廉裡的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再次露出了笑容。
“你以爲自己很厲害?在我看來,傳說中的銅甲屍,也不過如此嘛!”
一聲大笑,廉裡手中的金鐲再次搖晃,隨着他晃動的越來越快,那剛剛還無比凶煞的銅甲屍,竟然頃刻間失控發瘋一般,栽倒在地四處亂滾,就好像活人一樣,身體不停的劇烈抽動了起來!
“你做了什麼?”
看着自己的銅甲屍突然變得這般模樣,剛剛還面有不屑的黑蒙山少年頓時臉色陰沉的驚呼出聲。
而場外的七
十二老寨衆人眼見廉裡再次大發神威,頓時難掩喜悅的給他叫起了好來,就好像下場比斗的人是自家寨子裡的人一樣,全然沒有了先前鬥蠱時的隔閡。
在全場震耳的歡呼聲中,廉裡十分得意的笑了笑:“小子,你太自信了!這金爵蠱如果沒有過人的威力,當年又怎麼會橫行苗疆呢?”
說着話,廉裡轉頭看向了場中神情激動的衆人,好似故意招搖一般,說起了金爵蠱的事情。
前面咱們說了,這金爵蠱是漢人楊青河帶過來的,他在苗疆建寨,纔有的這等蠱物。
早在以前,這金爵蠱在中原之地又被稱爲屍魃蟲,是一門旁門左道控屍的手段,後被世人發現這蟲子還有其它的能力,這才一點點繁衍出了不同的術法。
而在這繁衍的過程中,人們卻逐步忘記了屍魃蟲的本質,很少有人再用它們控屍,大多以其它更詭異的手段驅使它們。
楊青河也不例外,他雖然知道這金爵蠱是控屍的好東西,但在苗疆卻從來沒顯露過,也正是因此,苗疆的巫師們只知道金爵蠱可以變幻形態,發出詭異的攻擊,卻鮮有人知道這東西的本質是用來控屍的!
聽廉裡得意的說完,場中衆人包括我們在內,全都在心裡一陣驚歎,再次看向那散落一地,殘存的紅色小蟲,全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而那黑蒙山少年聽了廉裡的話,也是露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
他瞧着地上翻滾的銅甲屍,連發了幾道法決,發現那銅甲屍完全不聽使喚後,他頓時一臉慌張,驚駭的說道:“你竟然讓蟲子進入了銅甲屍的體內?這不可能,我明明防住了,你怎麼做到的?”
“走後門!”
看着面前瘋狂喊叫的少年,廉裡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眯縫着眼睛說出這句話後,便手起一道指決,大喝了一聲“起”!
隨着這聲“起”字出口,那地上的銅甲屍竟然詭異的直立站了起來,而看到此處的我們,到這時才發現原來廉裡剛剛做的一切,竟然是想要搶奪這黑蒙山少年的控屍權!
天吶,這可是無法想像的事情,因爲在苗人的認知裡,搶奪一個人控制本命屍蠱的權利,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這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在了眼前,怎麼能不讓衆人驚駭莫名呢?
靜靜的觀察着場中的變化,我一臉茫然的看向了大師伯。
只見他此時也是深感不解,兩條雪白的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
就在我這一溜神的工夫,廉裡已經驅使銅甲屍奔着場邊的少年撲了過去,看那意思,竟然是想用這少年的銅甲屍,給他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攻擊!
面對如此奇怪的場景,場中衆人全都沉默了。
而那黑蒙山的少年,看着自己的本命屍蠱衝來,卻是一反常態的恢復了平靜,露出了一股難言的笑容。
就在這股神秘的笑容之下,這少年輕輕的擡起了一隻手,對着衝到身前的銅甲屍比劃了幾下,那一臉爆戾的銅甲屍,竟好似被定身了一般,再次不動了!
一波三折的爭鬥,可是大出了廉裡的意
料,他剛剛還得意的笑容,瞬間就如冰凍一般,僵硬在了臉上。
“你是很厲害,對金爵蠱也很瞭解,可惜還不是本教主的對手。”
看着廉裡木愣的表情,這黑蒙山的少年開始嘲諷了起來:“剛剛只是逗你玩了一會,你還真把自己當作人物了?呵呵……憑你和你的金爵蠱是很不錯,也許我沒出現的話,你能奪得此屆蠱王的稱號也說不定。但可惜的是,我來了,你想爭奪蠱王,無異於白日做夢!”
這少年話音落下,手裡便猛地打了一個響指。
隨着他手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那僵硬的銅甲屍全身瞬間通體一震,就好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它體內出現了一般,廉裡放入它體內的蠱蟲,竟然開始逃命的向外鑽爬!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爲什麼……”
看着自己的金爵蠱從銅甲屍的“穀道”飛快爬出,廉裡一臉呆傻的低頭喃喃自語。
就在他這低喃聲落下不久,那銅甲屍的體內竟然又飛快的追出了另一股金爵蠱,那數量密密麻麻,簡直比廉裡的蠱蟲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眼見如此,廉裡呆傻的臉上再也繃不住了,瞬間表情變得無比猙獰,對着黑蒙山的少年大吼道:“這不可能!你怎麼會有金爵蠱,我不信,假的,這不可能!”
此時的打擊,對於他這個蠱癡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處心積慮的以爲自己能在蠱王大會上有番作爲,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聽者他嘴裡的吼叫聲,那少年頗爲不屑的揚起了脖子,一臉清高看着天空的同時,那銅甲屍體內追出的蠱蟲,也頃刻間吞噬了廉裡的金爵蠱。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養出的奇蠱異蟲死於同類之口,廉裡頹然的一聲長嘆,身子發軟的坐在了地上。
瞧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黑蒙山少年笑的更開心了起來。
“你想知道爲什麼嗎?”
“想!”
聽見少年的聲音,廉裡神情激動的擡頭看去。
盯着他執著的目光看了良久,少年點點頭,便環顧起了四周。
“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只知道我們是黑蒙山,卻不知道我們是誰,來自何方,又爲什麼要與他們苗疆爲敵,今天本教主就告訴你們,我們不是苗人,是漢人,金爵寨的正統傳人!”
“什麼?”
這少年說出此番言語場中七十二老寨的人頓時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面露驚愕,好似比見到銅甲屍的時候,還要更加吃驚一般。
坐在地上的廉裡聽了這話,卻出奇的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露出吃驚的表情,而是一臉釋然的點點頭,隨後就放聲大笑了起來。
看着衆人如此驚愕的表情,我和大師伯幾人深感不解。
瞧瞧身旁的紅果,我剛想問話,就聽大師伯那邊已經問了起來。
隨着大師伯的問出心裡的疑惑,他身旁的一個老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造孽呀!緣歸緣,果歸果,原來這三百年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因果循環,他們……終究還是找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