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比作單刀赴會的關二爺,這讓我心裡頓感生出了一股豪氣。
瞧瞧一臉擔憂的潘峰和蒙賓卡布,我給他們留下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後,便跟着身前的這個男人,緩步上了三樓。
剛剛來到三樓,就感覺這裡的氣氛頓時又不一樣了。
只見整個三樓的大廳裡此刻站了不下三百多個身穿紅衣,臉戴黑色面具的“武士”。
他們的衣着面具與我身前的這個男人樣式一模一樣,但顏色卻是鮮明的對比,顯然他們都是龍騰四海的人,但卻又來自不同的堂口。
沒想對方竟然搞出了這麼多花樣來威懾我,這讓我心裡好奇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大大的不悅。
就在這個時候,兩旁的紅衣隊伍裡走出來一個人,他穿着一身褐色的衣服,臉上戴着一張金色的面具,他身形很是高大,走路悄無聲息,顯然是個隱蹤匿跡的高手。
他來到我們的身邊,盯着我打量了片刻,對着我身前的男人點點頭。
而我身前的男人見他出現,立刻對他躬身施禮,隨後頭也不擡的退回了樓梯口。
看着面前的這張金色面具,再瞧瞧一臉恭順退回樓梯口的那個男人,我心說面前的這個人,他一定在龍騰四海里有着很高的地位。
心裡想着,我就盯住了他金色面具後面的眼睛,剛想問他搞這麼多花樣是什麼意思,他卻擺手阻止了我的問話,同時對我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就好像什麼都不想與我說一般,他只是冷冰冰的笑了笑:“請吧碧璽先生,長老會已經恭候多時了。”
到嘴邊的話被他給噎了回去,這讓我心裡十分的不爽和鬱悶。
看着他那雙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的眼睛,我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便跟着他穿過了兩邊紅衣人留出的窄道,來到了三樓最裡面的一間茶屋門口。
擡頭看看“譽滿飄香”的匾額,這個男人回頭看了我一眼,伸手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實木的復古摺扇面緩緩兩邊開啓,我看見了這間屋子裡,此刻竟然坐了不下二十幾個上年紀的老傢伙。
他們一個個西裝革履,穿的非常考究和紳士,此刻正圍坐在屋中兩側的牆邊,全都好奇的向我張望。
看着屋中這一張張中老年的陌生面孔,我心中的詫異越來越濃了一些。
心說這就是私會黨的長老會嗎,我怎麼倒更像是法院的聽證會呢?
心中好笑,我的臉上可絲毫也沒帶出來。
因爲我知道這些看似年邁普通的老人,在馬來西亞可都是一個個身份顯赫之輩。
面對如此一幫叱吒風雲的人物,我怎麼可能無理取鬧的嘲笑他們呢?
見我在門口冷眼旁觀,絲毫沒有進去的意思,屋裡的這二十幾個老傢伙頓時對我的舉動顯得很是不滿。
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帶出了不悅,交頭接耳的議論了幾句,便有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對着我身前的“金色面具”使了一個眼色。
我身前的男人點了點頭,便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對着我小聲的說道:“碧璽先生,長老們請你進去,別看了,請吧!”
說着話,這個帶着金色面具的傢伙,二次對着我做出了請的動作。
看着他這隻細長卻剛勁十足的右手,我撇嘴微微一笑,便邁步走了進去。
到了裡面一看,我發現周圍竟然一張空座位也沒有,正在我
詫異這幫老傢伙是不是想讓我站着說話的時候,有人給我搬來了一把大個的太師椅,不偏不倚,正方在了茶屋空地的中間。
這一來我的處境頓時就有些尷尬了,我看着面前大屋中間孤零零的這把椅子,又瞧瞧遠遠距離我坐在牆邊兩側的這些長老,顯然我先前“法院聽證會”的感覺是對的。
這股感覺讓我心裡很不爽,我心說這幫老傢伙也太小瞧我了,如果僅僅只是這點場面就想把我嚇住的話,那不是開玩笑嗎?
想到此處,我不等有人招呼我,邁步就向着那張孤零零的椅子走了過去。
穩穩當當的坐在上面後,我悠閒的翹起二郎腿,更是淡定從容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見我如此不把面前的長老會放在眼裡,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傢伙頓時惱怒的拍起了桌子。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他手邊桌上的茶杯震倒在一旁。
這老傢伙伸手指點着我的鼻子,情緒異常激動的說:“年輕人,真是沒有禮貌!在我們這些老人家的面前,讓你坐你才能坐,不讓你坐你怎麼敢坐下呢?你給我起來,滾出去重來!”
一聽這老東西竟然讓我起來滾出去重來一遍,我當下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心說這是什麼情況啊,這私會黨的長老會是要給我立規矩,還是要給我下馬威呀,小爺又不是你們的人,我可不吃你們這一套!
想到此處,我大大咧咧的把菸灰彈在了地上:“老先生,你誰呀?我可是被你們請來的,不是我自己想來的,你們不招呼我也就算了,難道我還不能自己招呼自己嗎?”
“你……咳咳咳……”
聽我如此一說,這個老傢伙氣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氣的手指哆哆嗦嗦,一陣劇烈的咳嗽後,竟是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藥瓶,顫抖着往嘴裡塞了幾粒藥丸。
看着他如此模樣,我那叫滿臉的“黑線”呀。
心裡忍不住“靠”了一聲,我心想這老傢伙有病吧,都老成這樣了還在這裡甩大牌,他是閒的抽風嗎?
正在我心裡嘀咕的時候,這個老傢伙身邊有個中年人連忙起身扶住了他。
等將他扶回椅子上後,中年人惱怒的瞪向了我,聲音發冷的說:“這是我們私會黨的二叔公,可沒人敢與他這麼說話,你小子……”
“他是你們的二叔公,可不是我的二叔公,我勸你們最好收起這些小把戲,我的時間寶貴,可沒有心情與你們玩這套!”
聽我如此一說,牆邊的中年人臉上頓時帶起了怒火。
我沒有理會他要“吃人”的樣子,深吸着吐出了一口煙霧,我盯着他接着說道:“大家都是場面人,直接點,說吧,今天找我什麼事?”
見我竟然是個又臭又硬,還軟硬不吃的人,這個中年男人臉色一陣變幻,最終氣的大罵了一句,什麼也沒說,憤憤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我們兩個相互對峙的時候,旁邊的角落裡有個長相白皙,身穿藍色條紋西服的中年男人,正一直煞有興趣的打量着我。
見周圍又開始議論了起來,他笑眯眯的放下了茶杯,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瞧了一眼周圍人議論的情形,他擺了擺手,對着屋中人說道:“諸位安靜,有什麼事情等我問過後,咱們再說。”
這個男人話落,不管屋裡老的小的,全都給面子的安靜了下來。顯然這個男人在私會
黨裡,是個說話極有分量的人。
見周圍再無半點聲音,他嘴角掛着微笑看向了我。
見我也正目光炯炯的打量着他,他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思索着說道:“今天我們請你來,想必你也知道是什麼事情,我們私會黨龍騰四海幫的幫主昨天遇害了,外面傳言是你乾的,我想你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笑着看看他,我心想該來的終於來了。
我向太師椅裡靠了靠,擺出了一個半坐半躺的姿勢後,我對他笑道:“這事我也聽說了,感覺莫名其妙。我現在倒想問問你,你說穆宇龍遇害了,那你們找到他的屍體了嗎?”
“沒有。”
好似早就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這個男人毫不隱瞞的笑了起來:“這也是我想問你的第二個問題,穆宇龍的屍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聽他說沒有找到穆宇龍的屍體,這既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又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因爲沒有找到穆宇龍的屍體,這說明他可能根本就沒死。
可如果他要是沒死,這傢伙又去哪了呢?
而且沒有發現他的屍體,這些人就認定他的死亡,這又是根據什麼下的結論呢?
看來穆宇龍這個傢伙,簡直是越來越成謎了!
心裡想着,我看着場中的男人十分不爽的撇撇嘴:“這兩個問題看來我無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昨天確實在各巴山見過穆宇龍,但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留在山上。而我現在很好奇,你們既然沒有發現穆宇龍的屍體,又是怎麼判定他死亡的呢?這幾天又是什麼人傳出流言,說是我殺了他呢?”
盯着我臉上疑惑的表情看了很久,這個男人好似想要看出我說的是不是假話。
我心中無愧,所以我臉上沒有半點慌亂,這顯然讓他很失望。
他搖頭嘆了一口氣,竟是伸手從兜裡拿出了一塊裂爲幾瓣的碧玉。
攤開手掌讓我看後,他說道:“這是穆宇龍的祭魂玉,你身爲玄門中人,應該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吧?”
看着他手中的碧玉,我心裡還真就驚了一下。
因爲玄門大派確實有這個規矩,每個門下修煉有成的弟子,都會在堂前煉製這麼一枚祭魂玉。
這東西沒什麼大作用,平時就是一塊普通的玉佩,但它與主人性命相連,一旦主人命喪,它就會破裂,以通知門中衆人知曉。
瞧着面前這塊碎的不像樣子的玉佩,我心說這個真是穆宇龍的嗎,而且僅憑這枚小小的玉佩,就斷定是我殺的穆宇龍,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些?
想到此處,我將目光收回,盯住了面前的男人:“就憑這點你就斷定穆宇龍死了,是不是太兒戲了一些?而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憑什麼說是我殺了他呢?”
“我們之所以斷定穆宇龍死了,一個是他的祭魂玉,一個是我們在羅鬆門得到了證實,當晚你們剛好和穆宇龍在一起,這讓你們的嫌疑最大。”
“難道就不會是羅鬆門做的嗎?”
“不會!”這個男人說着,臉上洋溢出了一股自信:“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我們的幫主,而且你看看,這是什麼?”
這個男人說着話,竟然回身在他的桌子上取過來一張白紙,遞到我手中我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短短的寫着一句話:
我去找中華雙煞決鬥,如果兩天之內我沒回來,殺我者,碧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