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一聽我提起了長汀寺,千秋道人立刻就想起了我來。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起身離座,瞪大着雙眼沉默了良久,最終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是欒卿的徒弟?你怎麼……怎麼一年不見進步這麼多呢?”
看着他那張“精彩”的老臉,我也是一聲長嘆。
心說這一年我怎麼長成這樣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我這一年的經歷……足夠別人十幾年過的了。
搖頭嘆了一口氣,我示意千秋道人趕緊坐下。
等他滿臉狐疑的坐下後,我對他笑道:“按輩分來說,我應該管您叫聲師伯,欒卿並不是我的師父,她是……呃……她是我師孃,我是詹木和黃三爺的徒弟。” wωw ●ттkan ●¢O
一聽我提起詹木,千秋道人眼裡詫異的神情頓時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是嗎?你要說你是黃老三的徒弟,這我倒是能接受,你說你是詹木的徒弟,你纔多大呀?他都死了好幾十年了,哪來的你呀?”
聽他質疑我,我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與他解釋這其中的一切。
因爲千秋道人給我的感覺,他對詹木的成見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我現在與他說詹木的事情,沒準這老道倔脾氣發作,興許一腳將我踹出去也說不定。
笑着搖搖頭,我岔開話題問他:“師伯,咱們先不談這個,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幻天盟嗎?”
對於我喊他師伯,千秋老道有些不爽。
但從欒卿那裡講,他還真就是我師伯,所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拿起茶杯輕聲的問我:“怎麼,如今你小子是幻天盟的人,是來找我談事的?”
聽這老道說話語氣越來越衝,我無奈的再次笑了起來:“我說師伯,你能不能別把對詹木的成見發在我身上?你就當給你妹妹一個面子,咱們爺倆好好聊聊天,別說話帶刺成嗎?”
聽我再次提起了欒卿,千秋老道的臉上終於緩和了一些。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好似琢磨着要不要與我走的近乎。最終無奈的撇撇嘴,指着我笑罵了起來:“小兔崽子……好吧,你說吧,咱爺倆談什麼?”
見這老道終於給面子了,我就笑嘻嘻的對他又問了一遍幻天盟的事情。
確認我不是幻天盟的人後,千秋道人捻着鬍子思索着說:“這個幻天盟我有所耳聞,據說是八山七島雷音宗與四大道統的茅山宗搞出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反對血盟,如今實力雖不比血脈,但也不可小覷,算是現在唯一能與血盟抗衡的人吧。”
雷音宗……茅山宗?
聽千秋道人提起這兩個宗派,我心裡有些詫異不解。
因爲如果千秋道人說的屬實,那麼穆宇龍給我的情報,就有些值得商榷了。
他在信裡提到,說他的懷疑血盟的“四門”就是中國的四大道統。如今看來並不像他說的這樣,這四大道統,也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混亂。
心裡想着,我不動聲色的問千秋道人:“那玄門如此大亂,四大道統就沒人站出來嗎?他們在玄門放出幾句話來,可是很有力量的。”
“光有力量有個屁用啊!”
聽我問起四大道統,千秋道人深感不屑:“那四個門派年頭太老了,就跟少林一樣,每逢亂世就想着如何自保,讓他們出頭,他們纔不幹呢,更何況血盟的實力也不懼怕他們。”
說到這裡,千秋道人話鋒一轉:“傳言當初龍門派派主公冶丹,曾有心出面調解此事,但第二天血盟就派出高手上門比武,結果如何沒人知道,只知道從那天以後,龍門派就傳出了消息,說公冶丹閉關了,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
連四大道統都避其鋒芒,這血盟……也太猖狂了!
心裡想着,我就問千秋道人是怎麼招惹血盟的,以他們這種小門小戶,這血盟應該不會放在眼裡纔對。
聽我說的如此天真,千秋道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傻小子,正因爲咱們是小門小戶,才招人惦記呢!”
說着話,千秋道人對我講起了他們這段時間的事情。
原來半個多月前,幻天盟曾派人找過千秋道人,想要拉攏他進入幻天盟,一起對抗血盟的勢力。
而千秋道人想着自己門庭凋零,身份低微,如果加入幻天盟,難免會成爲別人的棋子,與其給別人當炮灰,那還不如自己鎮守家業呢。
所以出於以上種種理由,千秋道人婉言謝絕了幻天盟的好意。
哪承想從此以後幻天盟還真就不再理會他們,倒是血盟對他們惦記了起來。
不過這也難怪,血盟的宗旨就是侵吞弱小,對抗強大。他們外圍的二十一宗,都是一些江湖匪類,小門小戶,懸空觀這種級別的,剛好被他們看在眼裡。
尤其得知了幻天盟來過,那血盟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血盟第一次派人來談,雙方發生口角,便大打出手了起來。雖然來人都是外圍人員,但小門小戶也是有厲害角色存在的。
算今天雙方接連打了四次大戰,懸空觀門徒子弟被清理了一半,如今已經是再無力抵當了。
要不是我今天來的巧,懸空觀可就命懸一線了。
聽千秋道人說了他們的事情,我心中有些氣憤,同時也有些慶幸。
氣憤的是血盟竟然把懸空觀搞成了這樣,慶幸的是我們回國的時機剛剛好,如果晚來一步,懸空觀家毀人亡,那我可怎麼對得起欒卿呢?
心裡想着,我一時感慨,就問千秋道人,有沒有想過自己組建一支勢力。
好似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問,千秋道人看我的眼神很詫異。
我笑着喝光了面前的茶水,就與他說起了我們回國的事情。
當聽說我如今身爲一幫之主,還帶了一千個門徒回來,這老道的眼裡並沒有我期待的興奮,而是露出了一絲警覺和戒備。
看着他這種眼神,我知道千秋道人這段時日一定是被血盟搞怕了。他怕我帶人強佔他的懸空觀,所以纔對我有了戒心。
想通了這一點,不知爲何我心裡有些悲哀。
回想着當初在鬼界欒卿與我說的話,我對着千秋道人說:“師伯,您別擔心,我對懸空觀沒有絲毫的惡意。我這次來,一是看望您老人家,二是爲我師父、師孃盡上一份心意。”
我這話千秋道人顯然是不相信的,他臉上重新帶出了冰冷的笑容:“別跟我扯淡,她與詹木一起命喪鳳鳴崖,又怎麼與你交代的這些事情?”
對於欒卿和詹木一直在我身體裡的這件事情,千秋道人是不知道的。
見他對我產生了濃濃的懷疑,我看着他思索了良久,最終下了一個決心,決定要把欒卿、詹木與我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他。
拿出香菸給自己點上一根,我笑着讓千秋老道不要打斷我的話。
隨後我開始回
想,就從我在棺材裡被人抱出的那一天,開始細細的講了起來。
從我被欒卿養在棺中,到如何與三爺相認,如何被欒卿救走,又講到我們如何去的鬼界,引出詹木收我爲徒,又說到我們落日山鬼王之戰,最終說到我腳踩萬鬼石盤莫名其妙的去了馬來西亞。
等我把這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訴千秋道人後,他臉上的冷笑,已經變成了濃濃的驚愕。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足有半分鐘沒有說出話來。
我看着他那呆愣的表情,笑着從旅行包裡拿出了一本書。
那是當年三爺交給我的《斷君山》,它陪伴了我青少年的時光,但現在對我來說卻沒什麼用了。
所以我決定將這本書送給千秋道人保管,畢竟他是欒卿的親哥哥,這本是詹木與欒卿兩個人一輩子的心血,只有我和千秋道人,纔有資格保管它。
愛惜的撫摸了一下略顯破舊的書皮,我有些不捨的將《斷君山》遞到了千秋道人的手裡。
“師伯,我想這本書你應該知道它是什麼,如今我沒有靈力了,它對我也沒有用了,我想我把它交給你,欒卿和詹木在鬼界之內,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聽我如此一說,千秋道人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愣愣的看着我,低頭看看手裡的《斷君山》,從裡面的文字認出是欒卿與詹木二人的筆跡後,他心裡對我的最後一點防備,也終於崩塌了。
只見這老道仰頭一聲長嘆,那晶亮的眼睛裡隱隱泛起了淚光。
好似怕我看到,千秋道人笑着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他對我晃晃手裡的《斷君山》,問我真捨得給他。
見我點頭後,他才起身找來一個紅木盒子,無比愛惜的放了進去。
做好這些後,千秋道人走到了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說:“孩子,別怪師伯,我這個人吶……唉!天生就是小心眼,因爲這小心眼的毛病得罪過不少人,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後悔。”
看着千秋道人心裡的冰冷終於被我的熱情融化了,我笑眯眯的拍拍他的手:“師伯,沒關係,等你死後去鬼界的時候,你這話再與欒卿和詹木說一遍,我想他們會很開心的。”
“去你的,你師伯我身子還硬着呢,誰願意那麼早下去陪他們!”
見我拿他打趣,千秋道人對着我笑罵了起來。
我們兩個這一來一鬧,頓時爺倆的氣氛不像剛纔那麼尷尬了。
千秋道人熱情的坐在我身邊,他一邊看我喝茶,一邊問我這次回國到底有什麼打算。
對於此時的千秋道人,我是毫無隱瞞的,我與他直言不諱,說大師伯他們被血盟抓走了,我們小弟兄繞道馬來西亞,就是爲了積攢力量回國救他們。
如今對方的人數比我們多得多,我現在的打算就是拉起自己的勢力,與血盟大幹一場,什麼這個那個的,小爺我就是不服他們,我就要與他們血戰到底!
聽我說得豪氣,千秋道人撫掌大笑了起來:“好小子,夠個爺們,師伯我不如你呀!既然如此,也算我老道一份,幻天盟不敢跟,但你小子,我可是捨命陪君子!”
見這老道突然豪邁了起來,我也笑着摟住了他的肩膀。
爺倆嘻嘻哈哈的一陣商議後,聽說我們現在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老道一琢磨,就讓我把人帶到懸空觀來。
這裡地大房子多,別說我們這一千人,就是再來個幾千……那也是住的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