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卯冬甲體外粘液裡傳來的這聲鼓響,是極其詭異的。
那聲音形容起來,就好像一個人的心臟被安上了擴音器,隨後又放大了無數倍發出的聲音一樣。
這聲音剛剛出現,就好似一記重錘敲擊在了場中所有人的心裡,那聲音發出的頻率能夠使人的心跳產生共鳴。
這突然其來的聲音,讓那些沒來得及撤離的血盟衆人瞬間撲倒了一大片,就連我們這些修爲高深的人,都感覺到了心裡的痛楚!
暗道一聲不好,我心說這個法術可太要命了,它竟然能連接人們的心脈,那麼等下它發動的結果,豈不是……
心裡這個可怕的念頭生出,我連忙查看倒地的那些血盟門徒。
只見這些人的修爲太過低端,他們聽見這道聲音,此時已經全身抽搐,七竅流血,看那樣子,就與被震斷心脈之人沒什麼區別!
看到此處,我越加堅信了卯冬甲要做的事情,這孫子難怪讓自己的門人弟子撤離呢,鬧了半天,他是想殺掉茯苓山上所有的人,毀掉茯苓山的根基呀!
心裡想到此事,我的火氣瞬間就冒了出來。
我怒急的看着飄在空中的巨大岩漿火球,對着周圍發呆的葛不語等人喊道:“速速撤離茯苓山,不得有誤!”
“那你怎麼辦?”
聽見我讓衆人撤離,葛不語手提着那個使用雙色八卦的神行教長老,對着我問了起來。
我看着這胖子此時竟然還有心情發問,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涼拌!你小子有時間管我,還是趕緊給我跑路吧!”
見我說的直白,葛不語眼裡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色。
他本想再說什麼,穆宇龍卻跑到了他身邊一把拽住了他,對着我喊道:“那你小心,我們在山下等你!”
說着話,他不等葛不語掙扎,就拉着他跑了下去。
就在他們剛剛離去,空中的岩漿火球又傳來了第二道震響。
那聲音比上一次猛烈了許多,直接將那些倒地抽搐的血盟弟子震死在了場中。
聽見這道聲音,我的心臟,忍不住狂抖了一次,瞧瞧不遠處還沒有走的武年榮,我用眼光對他示意了起來。
只見此時這老頭目光深邃的盯着飄在空中的巨大火球,見我看他,他竟是臉上露出了一副駭然的表情,愣愣的對着我說:“傳言火道一門有一種失傳的禁術,名爲‘星爆巖流’,更是傳說施術之人一生只能用一次,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見此術現世,真是不枉此生了!”
眼見這老頭此時不想着逃命,竟然還對我感慨上了,這讓我不禁對他翻了個白眼,心裡罵起了兩個字:有病!
不過看這老頭“迷醉”的模樣,我也知道了這個所謂的“星爆巖流”絕不是等閒的法術,所以我心中一狠,暗道絕不能再給卯冬甲施展的機會了!
心裡想着,我眼裡帶出了濃濃的殺機。
也顧不得武年榮此刻欣賞的表情了,我看着空中的巨大火球,一口氣發出了九道極破金令後,就讓它們排成一條直線,向空中大到離譜的火球轟擊了過去。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攻擊,身在其中的卯冬甲大笑了起來:“小子,今天爺爺和你拼了,你不是很狂嗎,我等下上你知道什麼叫作天地之威!”
“就憑你也敢說讓我知道天地之威,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嗎?”
聽見卯冬甲吹牛說自己的火球是天地之力,我忍不住對他大罵了
起來。
但罵歸罵,我心裡的詫異還是很濃的。
因爲卯冬甲所凝聚的巨大岩漿火球,比我想像的要堅硬的多,我的九道極破金令射入其中後,竟只是讓其震顫了幾下,連半點破裂的跡象都沒有轟擊出來。
但我所做的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那空中的火球在我的攻擊下,它岩漿的凝結速度頓時比先前慢了不少。
這讓它的體積停頓在了十米左右,就像個落日的太陽,懸浮在了茯苓山頂一般!
看到那火球停止了體積膨脹,這讓我看到了機會,決定再發出九道金令,對它加以攻擊。
可我心中的想法剛剛生出,還沒來得及施展呢。那巨大火球裡的卯冬甲卻好似擔心我會破開他的火球一般,他施法讓包圍火球的那些岩漿肆意飛射,化作漫天“流星雨”,鋪天蓋地的向着我攻擊了過來。
看着空中絢麗多彩的流星,在感受着那翻騰灼熱火紅的液體,我心中慌亂,不敢招惹它們分毫。
但我此時又不能逃走,因爲我要保護周圍下山的人。
於是我心中一狠,就連忙放出一道長虹金令,護住自己的同時,我也咬牙放出了上丹田二分之一的精神力,讓它們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同樣十米大小的極破金令光球后,我就大吼着讓它飛馳而出,向着空中的火球撞擊了過去。
說實話,我此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和卯冬甲的火球一較高下,想要把他從裡面趕出來。
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想錯了,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這讓我吃了大虧,最終有些懊惱。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放出如此一道巨大的雷電攻擊,在場的武家四人面露詫異,紛紛驚呼出聲,拉着發呆的武年榮向山下跑了出去。
而端玉奇和端玉景二人,此時正在山林裡偷偷看着我們,當看見空中兩個巨大光球要相撞的時候,他們哥倆頓時感到了不妙,雙雙不敢逗留也向着山下飛馳而去。
就在場中衆人再次大亂之際,那火球中的卯冬甲,好似也感覺到了我的極破金令給他再一次帶來了威脅。
他身在燃燒的火球之中,撕心裂肺的發出了大吼。同時第三道震盪心魄的鼓聲傳來,也讓我忍不住手捂起了胸口。
而就在這道鼓聲響起的同時,我的這發巨大極破金令,也好似星球衝撞一般,重重的轟擊在了卯冬甲的巨大火球之上。
剎時間場中紅白強光四射,耳中就聽一聲炸響傳來,我面前的茯苓山整個通體晃動,響起了天崩地裂的聲音。
那巨大的響聲讓我兩耳嗡鳴不止,我感受着茯苓山上狂暴的雷電之力,再也支撐不住體外的長虹金令,大吼着發出了一道速影金令,我就在長虹金令破碎的一瞬間,將自己轉移到了空中幕鸞雙的彩雲之上。
見我狼狽的出現在身旁,幕鸞雙急切的尋問我怎麼樣。
我對着她搖搖頭,手捂着胸口觀看下方。
只見在我的極破金令攻擊下,卯冬甲的巨大火球終於出現了崩塌的跡象。
他感受到自己凝聚的土石之力抵擋不住我諾大的雷電攻擊,這傢伙竟然喪心病狂的控制體外的巨大火球高高飛起。
就在我驚訝的以爲他是控制體外的巨大火球,想向空中的我和幕鸞雙二人攻擊的時候,那巨大的火球,卻突然詭異的停在了半空,隨後它就像個太陽一般飛速下落,最終在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帶着我的雷電之力,轟擊在了茯苓山的半山腰上!
卯冬甲的這一手攻擊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在關鍵的時刻,竟然沒有選擇攻擊其它目標,而是攻擊了近在咫尺的茯苓山。
一瞬間強烈的撞擊,讓本就震盪的茯苓山搖搖欲墜。
我看着下方猶如電龍般在山林裡肆虐的雷電之力,又瞧瞧卯冬甲的巨大火球炸裂所形成的慘象,我不由得搖頭嘆了一口氣。
心說茯苓山毀了,我和卯冬甲的這一道攻擊,讓這座屹立了幾千年的大山徹底毀於一旦,此戰過後,它絕對再也沒有了昔日秀美的風光,也許靜養千年,它都不一定能養出當年的景象!
想着卯冬甲竟然如此瘋狂,我火大的就在下方混亂的地面山林裡找尋起了卯冬甲的身影。
可此時下方山體坍塌,土木橫飛,我根本就在那漫天火海與電芒裡找不到卯冬甲,這讓我心中起急的同時,我也愕然的想到了一件事……赤血龍潭!
“糟了!”
心中想着爆炸地點距離赤血龍潭不遠,我連忙向着那裡張望了過去。
因爲先前的分配安排,我讓左華丹帶着自己的門人守着大廟沒有參戰,如今想起他們可能都還在廟裡,這就讓我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安感。
結果一眼望去之後,我不由的愣住了。
只見赤血龍潭大廟和我想的一樣,它徹底被爆炸的餘波摧毀一空,但那化爲碎石廢墟的寺廟裡,卻是沒有任何喇嘛的身影或者屍體出現在場中。
“咦,人呢?”
看着下方空空的場景,我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幕鸞雙也向着赤血龍潭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瞧了良久,挽着我的胳膊笑道:“你是問大喇嘛他們嗎?”
見她好像知道,我連忙點了點頭。
看着我呆呆的樣子,幕鸞雙抿嘴一笑:“那些喇嘛比你想的滑頭多了,甘馬洞的大洞主剛剛凝聚土石形成火球的時候,我就見他們從寺廟的後門跑了。”
“跑了?”
這可真是謝天謝地呀,還好左華丹大喇嘛不傻。
不然的話,要真是因爲我的疏忽,導致他們滅門慘劇的發生,這可如何能夠讓我心安呢?
不過想來也對,甘馬洞的四洞主吳博安就被我藏在赤血龍潭裡,對於卯冬甲的法門他一定是瞭解的,所以我想,這小子一定是在關鍵的時刻發現了不對,這才慫恿大喇嘛等人離去的。
暗自給這小子記上了一供,我心裡想着,又暗恨起了卯冬甲。
因爲在玄門裡,兩方爭鬥,毀掉對方山門是很缺德的行爲。那是被玄門衆人所不齒,更是被後來人唾棄的事情。
自有玄門之日起,老祖宗就傳下了規矩,規定兩方交戰,不管結果如何,絕不可破壞建派根基。
因爲這世上的名山大川本就稀少,能適合修煉聚靈納氣的寶地更是寥寥無幾。
這些地方往往需要幾千年才能形成一個,一但毀壞,那對玄門傳承來說,簡直就是“斷子絕孫”的大罪過!
此時卯冬甲竟然不安規矩辦事,破壞了玄門的律法,這讓我很不爽,心裡殺他的念頭隨之更濃了一些。
看着我眼裡帶起的“可怕”神情,幕鸞雙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剛想說話,可偏偏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下方山林裡有些不對。
那裡的一處泥土好似包裹着什麼,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一顆諾大的心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