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重生的感覺真是讓人說不出的美好。
就在我仰頭哈哈大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亮起了燈光。
看着一臉緊張注視着我的唐鹿,我心中納悶,正想這丫頭怎麼會在我房中的時候,我的後腦勺上就被人猛拍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這麼玩命的事情你也敢自己幹,他小子不要命了!”
聽見身後的大罵聲,我連忙回頭看去,只見老道正坐在我的身後,一身寬大的道袍都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愣愣的看了他片刻,我心中猛地幡然醒悟,暗想原來我剛纔危難之際腦中的異動,竟然不是我自身的原因,而是面前的老道助了我一臂之力!
心裡想通了這一環節,我是說不出的感激後怕呀。
看着老道惱怒的面孔,我笑着撓撓頭髮:“師伯,謝謝您了,不然我這一時衝動,還真就懸了。”
沒好氣的瞪了我幾眼,老道伸手拿起了炕上的白紙,瞧瞧我整理出的那段密語,老道搖頭嘆了一口氣:“這也是命啊!唉,想不到你小子慧眼識寶,竟然這都被你翻了出來。”
我見老道唏噓的表情,心中一動,忙問他:“師伯,原來您知道這個……”
不等我說完,老道笑眯眯的點點頭:“我幾十年前就知道這段密語,也曾思考過裡面的可能性,卻始終也沒有勇氣嘗試。看來我真是老了,和你們年輕人比起來,我還是少了幾分魄力呀!”
說着話,老道晃晃悠悠的下了炕。
我見他身子不穩,腳下發飄的樣子,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剛想問他這是怎麼了,就聽老道對着唐鹿說:“去找你二爺爺,讓他給我燉點肉,我要好好補補。”
一聽老道要開葷,我當時就愣住了,心說你不是正經的出家人嗎,怎麼還吃上肉了呢?
見我表情古怪的看着他,老道沒好氣的彈了我一個腦瓜崩:“你小子都快把老子吸乾了,我再不補補,等死呀?”
說完,老道一步三晃,手扶着門框走了出去。
望着大師伯顫顫巍巍的背影,我心中莫名有種想笑的感覺,等我剛把嘴咧開,唐鹿的那張瓜子臉就湊了過來。
只見她上一眼下一眼的盯着我看了個遍,我被她看的有些老臉發紅後,就小聲的問她:“你……你看什麼呢?”
“我看你是不是儍子!”
沒好氣的擰住我的耳朵,唐鹿氣呼呼的說:“知道剛纔多危險嗎?要不是本小姐及時把老頭帶回來了,現在都要給你小子辦後事了,虧你還笑的出來!”
聽了唐鹿的話,我心中是沒來由的一暖啊,久違的親情感在心中復燃而生,我第一次任憑她欺負我,沒有出言頂嘴。
見我不說話就那麼目光“火熱”的看着她,唐鹿不由的俏臉一紅,輕輕的鬆開了小手。
一時間我們兩人面面相望,彼此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了起來。
片刻之後,唐鹿恢復了往日假小子的形象,雙手掐腰,一指我的鼻子:“把眼睛閉上,不許用那種眼光看我!”
“這眼睛長在我臉上,小爺喜歡怎麼看就怎麼看,我樂意。”
“嘿,你小子還敢頂嘴?忘恩負義!早知道本小姐就帶着老頭玩去了,纔不回來救你呢!”
“可惜呀,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你已經把我救了,還能怎麼的?”
“怎麼的?哼哼……姑奶奶掐死你!”
在一番“針鋒相對”下,我們兩個嘻嘻哈哈的打鬧成了一團。
不過這話說來也是奇怪,我以前對人的感覺總是拒之千里,少言寡語不說,還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
但唯獨唐鹿這丫頭在我心裡沒那種感覺,我和她相處的自然隨意,有時候真好像兄妹似的,是那麼的放縱無拘無束。
接下來的三天裡我和老道進行了幾次長談,自從上次給我灌入滿身的靈力後,老道的身體始終也沒有恢復過來。
我們兩個針對我現在的身體異樣進行了總結分析,隨後我又和老道說了《斷君山》與三樣法寶的事情,請他給我拿個主意。
其實不用我說,老道已經看過了我包裡的東西,他想了想後,笑着對我說:“碧璽呀,那三樣東西我已經重新封印了,以你現在的能力使用倒是無妨,但如果被有心人看見,還是免不了自找麻煩。”
“那怎麼辦呢?”
我聽了老道這話,誠心的問他。
老道手捻着鬍子搖搖頭:“要我說先放着那三樣法寶不用,你小子還是修習《斷君山》。你要明白,修行一道,自練吾身。什麼法寶、符篆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學到身上的本事,那才能跟你一輩子。”
就這樣,在老道的安排下,我住進了後山石洞,開始了長達五年的修行之路。
冬去春來日月穿梭,五年的光景讓我從一個青澀少年,長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小夥兒。
如今《斷君山》裡的法術已經被我學習了七七八八,當年那生澀難懂的落匣術,現在已經是信手拈來。
這一日我正在洞中修煉,突然看見一隻俏皮的紙兔子跑了進來。
我認得那是我做的,知道是唐鹿給我送飯來了。
笑嘻嘻的跑到洞口一看,只見唐鹿正身穿彩羣提着籃子。
如今的唐鹿已經與當初大變了模樣,再也不是假小子的形象,反倒是着裝打扮充滿了女人味。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這丫頭還和當初一樣潑辣,尤其是那股古靈精怪的勁頭,更是讓人頭疼勝過當年。
“小猴子,看什麼呢,還不下來接姐姐一把。”
我見她仰頭掐腰對我大叫,笑着咧開了嘴巴:“誰是姐姐呀?老道都說了,你和我一般大,當初你說比我大兩歲我還真信了,騙子!”
“呦,膽肥了,等本小姐上去拍死你!”
將唐鹿接到洞中,我和她一番追逐嬉戲,被她“打”的雙手求饒後,我們兩個這才爭搶着吃起了飯菜。
一翻風捲殘雲,我們兩個拍着鼓鼓的肚子,並排躺在了草葉子裡。
看着洞外的藍天白雲,唐鹿突然說:“小猴子,據可靠消息,過幾天我們要下山了。”
“什麼?” 我看着身旁一臉得意的唐鹿,有些詫異的問她,“去……去哪呀,大師伯沒說呀?”
對我眨眨眼睛,唐鹿翹起了櫻紅的小嘴兒:“你聽信兒就是了!”
果然如唐鹿所說一般,當天晚上一個小道士就找到了洞來,說大師伯讓我過去,有要事相商。
等我跟着小道士返回道觀,只見大師伯的屋子裡已經坐滿了十幾個老道,唐鹿站在他背後,那個二爺爺老道坐在他的身邊。
見我進來,大師伯將桌上的一封信交給了我。
我拿在手中一看,只見是一封紅標的救急信。
裡面的內容大概是說,大師伯有個弟子在雲南接了一宗驅鬼的生意,本以爲是很平常的買賣,卻沒想到捲入了風波之中,如今被幾個厲害的神秘人物盯上,一時間竟有生命危險。
看着信裡下方的落款,與請求大師伯援手的話,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再瞧瞧一臉“正經”的唐鹿,我心說難道這丫頭說的下山……就是這件事嗎?
見我看完了信,大師伯嘆了一口氣:“耿衝這孩子從小跟着我,如今遇到難事了,我這當老師的不能不管,所以我決定前去看看。”
大師伯話剛說完,一旁的二爺爺老道說了起來:“師兄,我覺的這事你去不妥。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您的身份在這擺着呢,如果您去了,這好說不好聽啊!而且……”
說到這裡,二爺爺老道瞄了我一眼:“而且上回的事情,您這身子骨可還沒養全呢,要是真有個閃失,那……”
不等二爺爺老道說完,大師伯哈哈大笑了起來:“老二,不必擔心,量也就是幾個小輩!敢欺負我唐啓生的門人,他們也不看看門庭!”
大師伯說完,就想站起身來,可還沒等起來呢,卻被唐鹿一把抓住了鬍子。
看着大師伯正滿臉豪氣干雲,突然被人抓住鬍子的窘樣兒,衆人心裡莞爾,誰也不敢笑。
見大師伯臉色有些尷尬,唐鹿先他一步瞪起了眼睛:“我說爺爺,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似的呢?”
“我怎麼小孩子了?”見唐鹿問的理直氣壯,老道還真就被她問蒙了。
只見唐鹿笑嘻嘻的衝老道眨眨眼睛,隨後對我努努嘴:“這不是有現成的人選嗎,還用得着您去嗎?”
聽了唐鹿的話,老道看着我微微一愣。
隨後不等他說話,一旁的二爺爺老道也幫起了腔:“我覺得咱丫頭說的不錯,碧璽這小子已經苦修五年了,現在不放他出去歷練歷練,那還等什麼時候呢?”
“這……”
看着一唱一和的這兩個人,大師伯有些猶豫了起來。
見這事有門,唐鹿連忙打起了保票:“爺爺,你就放心吧!有我這麼穩重老成的唐家大小姐跟着,一路上保證順順利利,萬事大吉!”
聽了唐鹿的話,衆人再看看她那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一個個全都低頭苦笑了起來。
我瞧着還在沾沾自喜,打着小心思的唐鹿,心裡說話:“我滴個天呀,有你跟着,我纔會出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