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陣莫名的詫異,我心說此時的神州雙影,到底是鄒楚童,還是那張啓功呢?
剎那間當日的情景浮現在了我的眼前,還記得當初我與三爺、詹木強攻不日山,利用斷魂鍾之威,大殺四方羣鬼。
那日我們本有機會殺了不日鬼王,但就是在關鍵的時刻斷魂鍾裡的血妖張啓功出現,他搶奪不日鬼王的魂體,帶他逃離了不日山。
如今我在人間過了將近三年,那麼按鬼界的時間來說,可能這裡已經過去了十年左右,這麼長的時間,看來這鄒楚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數。
我心裡想着,突然爲三爺和詹木的處境感到擔憂了起來。
心說看來我這命不好,到那都消停不了,於是我也沒有心情與面前的這個大鬼曹畫林說笑了。
我讓他快點帶我們去不日山,我現在心裡火急火燎,就想見到自己的親人。
被我的話弄得一愣,曹畫林當即安排手下照看城鎮,便與我和老鬼三人,向着北面的方向飛了出去。
一路之上我沒有讓老鬼揹我,而是放出了一股精神力,化作銀白的手掌,坐在上面與他們飛行。
感受着我的精神力裡有一股對魂體無比強大的壓制力,曹畫林心中驚愕,拒絕了我的邀請,沒有敢坐上來。
我就一路聽着他介紹鬼界的事情,不知不覺間我們飛了整整一天,來到了最近的一處三塗河畔。
曹畫林在此地找來熟人,給我弄來了一艘木船後,他就推說自己城鎮事務繁忙,不能一路相陪了,告訴我只要順着河流南下,用不了幾日,我們就能到達不日山。
千恩萬謝的與曹畫林拱手告別,我問他爲什麼要幫我,總不能什麼理由都沒有,就是好奇我是個人吧?
對於我的問題,曹畫林眼露尷尬的一笑。
他說其實幫我,倒不是因爲對我的好奇,而是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他是藍翎仙子剛完婚的丈夫,如今藍翎仙子在詹木手下做事,他怎麼說,也算是半個不日山的人。
耳聽“藍翎仙子”這幾個字,我當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說孃的,這傢伙倒是有兩把刷子,敢娶藍翎仙子入門,真不知道他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
回想起當年我們被十幾個大鬼圍在三爺的小山洞裡,那藍翎仙子就是其中最兇的一個。
當日那女人裝神弄鬼,明明是個鬼類,卻非要弄得自己“仙氣”十足,最終被詹木教訓了一頓,收在了自己的麾下。
如今時隔多年,她們竟然還都在不日山,這讓我心裡既感到欣慰,又感到還念。
既然大家是一家人,那自然也沒有什麼客氣的了,與曹畫林拱手告別後,我就上了木船,讓老鬼掌舵,我們順着河流一路南下。
三途河,又叫作奈河,是鬼界的第一大河,傳說裡的那個麻婆,就是在這裡賣湯的,可惜她長什麼樣兒我是沒有見過,我曾問過三爺,他說鬼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都是人間沒事瞎杜撰的。
要想在三途河上行走,那是必須要坐船的。
此條大河全是弱水,古怪的很,鵝毛飄落,沾水即沉。
此河裡充滿了強大的吸力,平日裡感覺不出來,但只要在上面飛行超過半米,就會瞬間被吸入河中。
所以自古不管是人間還是鬼界,都流傳了一句話,叫弱水難渡,三途難飛!
一路在老鬼的掌控中,我們這條木船走了很遠很遠。
遠到我肚子發餓,讓老鬼停船,我們上岸去尋找“木芸”的時候,又他娘點背的遇見了事端。
我們這上岸的地點,不知道又闖進了那個鬼仙的領域,我們只是在河邊採摘了一些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的木芸而已,就被兩個大鬼帶着一羣惡鬼圍在了中間。
當看見我是人後,這些鬼全都稀奇交頭接耳,我與他們說了我的名字,更說了我是不日山的人,讓他們不要找我們麻煩,放我們離去。
結果這兩個大鬼不聽,他們還以爲我怕了呢。
連喊帶罵的讓我們留下,非要讓我們賠他們的木芸不可。
聽見這兩個鬼東西拿我們無理取鬧,我當下心裡的火氣就冒了出來。
我心說不開眼的年年有,就他媽數今年多呀!
小爺如今滿身煩惱纏身,可哪有時間與他們扯皮呢?
於是我沒有理他們,索性帶着老鬼就要往外走,結果這兩個大鬼不依不饒,爭執之中,就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這一下可把我的怒火勾起來了,我放出兩道夜碎金令,打的他們驚呼哀嚎之下,我也將他們魂體碾碎,讓他們成爲了我的“養料”。
對於如今身懷古佛舍利的我來說,在鬼界那簡直就跟開了“掛”一般。
要說他們對我的傷害只是“十點”的話,那我的精神力對他們的傷害,那簡直就是以“百”爲計量單位的。
這無形中讓我的實力放大了好多倍,讓我感覺倍爽的同時,我也開始佩服金柳當初讓我挖出伽羅葉的古佛舍利,是多麼明智的舉動。
看着我先前裝“慫”,如今翻手間竟秒殺了兩個鬼仙,周圍的那些惡鬼全都嚇尿了。
他們在我的注視下不敢逃跑,跪倒一地,求我放過他們。
我看着這幫孫子那一個個的鬼模樣,想了片刻,我決定不放他們離開。
我說自己的木船太小了,讓他們給我搞來一艘戰艦,隨後我又以人手不夠爲由,將他們全都扣下作爲了“勞力”。
作爲我“跟班小弟”的老鬼,有了這羣“小弟”後可把他得意壞了。
他讓我躺在戰艦頂層上休息,什麼也不用管,他自己則揹着雙手對這些惡鬼呼來喝去。
有哪個不服他的,老鬼上去就是非打既罵,搞到最後我都懷疑這傢伙上輩子是不是地主出身,給他手裡拿個小皮鞭,他簡直就是活脫的周扒皮呀。
就在一衆惡鬼叫苦不迭中,我們坐着諾大的戰艦,風風光光的繼續南下。
這有了戰艦護身後,確實給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至少沿途區域裡的那些大鬼,看見我們的戰艦後沒有一個再主動過來招惹我們,甚至偶爾在河中遇見其它的小船,他們也會
識趣的遠遠的躲開我們。
在三途河上一連飄蕩了兩天,這一日我們來到了一個三岔口的河灣。
看着面前這個河灣我突然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我終於想起當年我和三爺、詹木,就是在這裡上的秋非秋的虎頭戰舟。
一時間往日種種歷歷在目,我當下站在船頭就大笑了起來。
也許是我的笑聲傳的太遠了,不多時我就看見兩艘虎頭戰舟掛着水線向着我們這裡疾馳而來。
當他們一前一後的把我們包圍後,那船上頓時有一個頂盔摜甲的將軍,邁步來到船前,對着我們高聲喝道:“爾等何人,竟敢沒有通報擅闖不日山水域,好大的膽子!”
此人話音喝出,我與他當下同時愣住了。
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我指着他笑罵出聲,而這個傢伙看見我後,也是滿臉不可思議的驚呼了一聲“小公子”,隨後便拽掉頭盔,大笑着跳上了我們的船。
此人是誰呢?
正是當日暗藏軍中,埋伏在不日山腳下接應我們的親衛軍校尉,吳起!
此時老朋友見面,我們二人心裡這高興勁就甭提了。
我拉着吳起的手,打量他的模樣,只見多年不見,吳起如今可富態多了。
草包肚子也起來了,整個人壯了一圈,下巴還留起了小鬍子,看起來真像個威風凜凜久戰沙場的將軍一般。
而吳起看見我後,也是滿眼驚喜和意外。
他問我這是從何而來,多年不見,怎麼來前也不通知一聲呢,怪我沒給他機會,今日不能爲我接風洗塵。
對於什麼接風洗塵,自家兄弟,那我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我問他三爺和詹木在不在不日山,他說大傢伙都在山上,近日山中不消停,那鄒楚童集結了一衆鬼王討伐詹木和三爺。這幾日打仗小仗不斷,兩邊的人都殺紅眼了。
聽吳起親口講來,我暗道曹畫林果然所言不虛。
吳起問我怎麼找來的,我告訴他是被曹畫林送來的。
吳起聽了哈哈大笑,說這個“妹夫”還是不錯的,便邀請我上了他的虎頭戰舟,護送我一路向着不日山趕去。
坐在吳起的船上,我告訴那些忐忑不安的惡鬼,讓他們自己把船開回去,從今以後,都給小爺我長點眼睛。
等他們走後,我和吳起有說有笑的聊了一路,周圍那些鬼兵鬼卒,有的見過我,有的不認識,他們對於我這個“異類”十分好奇,但多少聽說過我的“惡名”,不敢主動與我說話。
就這麼一路被吳起護送着,我又回到了多年不見的不日山。
此時不日山可氣派多了,經過這些年的經營,顯然三爺和詹木現在是一方土豪,富得流油。
我本想下船直接上山,但吳起這傢伙卻冒壞,他把我攔住,喝令一名校尉,讓他飛速上山,去通知大王等人,就說碧璽小哥回來了。
這名校尉得了命令後,身化一道殘影,風風火火的跑上了山頭。
不多時山中禮炮響起,山門大開,只見一衆大鬼足有上千人,在三爺和詹木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着山下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