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對方上線聯繫的時間裡,林歡和陳冠浦又談了一回錢的問題。兩人抱頭抽着雪茄,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奇招來。
陳冠浦茫然道:“一兩個月滾的利息就快抵上我身家了……那原來恆泰發展名下的產業能不能先處理一部份?”
林歡搖頭道:“不行,現在股權轉讓都還沒正式結束,協議收購的股本還在證券登記單位凍結,也不可能再協議轉給他人;何況也不可能轉給他人:這次收購佔原先恆泰發展總股本72%,萬一給一家單位或個人又收超過5%,又冒出個韓勁鋒第二進了董事會就不划算。”林歡發現這回暈了又醒之後,對數字這方面不像以前那麼迷糊,這些原本在他腦裡要吭哧半天才能理出的頭緒,現在順多了。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是副作用……
“那這樣吧,我還有兩處房產,出手算了。現在房價開始回落,一跌不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陳冠浦道:“反正有打算賣,我再湊上一些,爭取湊600萬給你。”
林歡道:“有件事是想和你還有孫兄商量一下的:一是華晨商貿要更名爲華晨高科,二是華晨高科很快會以置換資產的形式兼併奇異互動。這樣做會有個結果:就是你們的股份比例會大大的稀釋,因爲奇異互動和旗下合資公司合起來的資產規模很龐大,超過了華晨高科本身兩倍以上。”
陳冠浦道:“我當然沒意見,羊毛出羊身上。總收入增多,股份比例下降到頭來還是一回事,而且這奇異互動又不是想收購就願意讓人收購的公司,是棵搖錢樹,兼併是好事。”
林歡見他表態也就放心了,等公司成立後這些事情都得白紙黑字定下來,免得說了又忘,做過忘了又提,很不規範。他道:“這600萬你要入股也行,看你的意思。”
陳冠浦瀟灑的揮手道:“不必了,不做這趁火打劫的事情。什麼時候用完還給我就行。”他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這個月該退你NE的5代5%,原先付過你一些,其餘的我明天去把工資卡里的錢算一算打給你。”
林歡說好,看錶也五點多,高峰期開車運氣不好堵上了跟烏龜爬差不多,於是告辭。告辭前還搬走了他兩木盒的雪茄。
車開到淮海中路對方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到了。林歡下午和對方用QQ聊天時就知道對方是女的,交易這種小東西的賣家一般都是女的,經常找男朋友或男合夥人陪着到現場也是常事。車拐進襄陽北路走了一段找個能停車的地方停好,下了車再往回走。走不到兩百米到了路口,看到一女子一襲白色高領毛衣配白色大衣很順眼地站在人行道邊上,既突出於周圍景物又和諧與之融爲一體,看了就像幅畫似的。
林歡覺得自己蠻有福氣,活到目前所認識的都是美女……美女在他生活中出現的頻率高得是有些離譜——而且還是在網友見面這種遇恐龍高發率環境下,這一點就值得驕傲。他爲了再確定一下這種好運又回撥了一個電話,那白衣女子本來雙手抱着胸前的一個盒子,聽到電話聲響起空出一隻手去拿包裡電話,她還沒接林歡就把電話掛了,直接走到對面路旁。
“是白小姐麼?”林歡走到她面前兩米處站定,用目光詢問了一下才道。
“嗯,你先看看東西對不對。”她也略微觀察了兩眼買家,把裝着東西的淡藍色紙袋雙手交給他,林歡連忙也用雙手去接。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餅盒,所以該是什麼樣的他也沒概念。他把點心盒從紙袋裡拿出,裝模作樣的看了會,又輕輕晃了幾下,就點點頭,意思是沒錯了。
她看了覺得有點好笑,指了指盒子道:“可以打開的,你看一下吧。”
林歡窘然,按她說的做了:認真瞧了幾眼,裡面還有層沒拆封過的透明包裝袋,他合上蓋子。她又讓他看了看盒子底部的生產日期和保質期,還有檢查是否有破損劃損,林歡統統照做。他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買東西的天份……
她看着林歡,覺得自己盡責了,對方看起來也挺滿意,最後道:“那沒問題了吧?”
林歡嗯了一聲,“沒問題了。”他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才意識到該給人家錢了。拿出錢包,一看裡面癟癟的:只有兩張一百和一些零鈔,不好意思地把東西又交還到她手上,“哎,實在不好意思,錢沒帶夠……你先到裡面的店鋪裡等我五分鐘,我取了馬上過來。”
白衣女子是專職開網店的,賣的東西種類繁多,其中就包括手錶。她當然看出對方手上戴着一塊珍珠母貝錶盤的江詩丹頓,以自己眼光判斷這表有八成可能是真的;有這種經濟實力,加上他看來的確是想要,想中途退卻毀約可能性不大。於是點點頭,附近全是商店,她走到一家音樂書店門口,對林歡點了下頭,開門往裡進。
一路上跑了將近十分鐘都沒見一臺ATM,在平時他敢打賭隨處可見。生活裡經常有這種情形:你想找WC的時候到處都是ATM;故意反其道而行,明找ATM實找WC,結果兩者皆不可尋。林歡暗罵一聲我靠,眼看現在回頭趕回去來回都要20分鐘,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當初該開車找的。他一路回趕邊打對方手機再次道歉,對方說沒關係,儘快一點就行。
掛電話後他想起陸巍6點半要和自己聯繫,連忙再撥他電話,說了自己所在地方,讓他趕快過來給自己解圍。跑回到那家書店門口林歡往裡望着,見她正站在離門口不遠的書架邊看一本書——他是用看,而不是翻。他想她應該還能等個一時半會。拿出根菸倚靠在路邊的欄杆上抽着,抽到半截的時候,那女子從書店裡走出到他身邊問道:“好了?”
林歡尷尬抓着頭,“真見鬼了,我跑了一路找不到半臺ATM。我讓朋友往這趕來給我送錢,能不能再等一小小會?”
她看了下表然後道:“好吧,不過價格還是1000,我七點要上課。時間趕不及我只能坐出租車去了。”
林歡趕緊道:“沒問題,就一千。我有車,我一會送你過去,不要推辭,算小小彌補一下你的損失。”
她原本就沒打算推辭,連說好。又問道:“你買來送女朋友的?”
林歡道:“是啊,上回去香港迪斯尼她想要這個的,但這個東西是含在婚禮套餐裡的,當時關係也沒進展到這一步,還奚落她一頓,說了一堆破壞風景的話。對她可能是個遺憾。”
她從包裡的名片盒裡抽出一張名片給他,林歡看着一張米黃色卡紙上寫着白依然三個字,下面是一行手機號碼和一個網站域名。屬於一張個人名片。林歡伸進上衣口袋要拿自己名片,纔想起沒有,只好再拿出煙來抽。他問可以嗎?白依然說你隨意。
白依然很有興趣的,“聽你的口氣,好像如果你們關係發展到那一步,你會爲了她要的東西就在那裡舉辦一場婚禮?”
林歡笑道:“她不光喜歡這個,她喜歡的是全部。今天我只能給她這個。如果她現在還願意的話當然求之不得了。”他想,如果自己弄個雙國籍的話,纔有可能產生初步和她們結婚的可能性。
她搖頭笑,不知道是該相信他的傻話,還是在嘲笑現代社會的速食或者說浪漫的愛情觀。沒聊幾句時間過得倒是飛快,陸巍來了,提着那袋名片夾,後面又跟了兩人,各提個旅行袋。林歡跟陸巍借了一千塊錢交給白依然,終於把那盒不知道是餅乾還是什麼的給據爲己有。
林歡對陸巍道:“辛苦你們了。都一起來吧,我送你們大夥兒。”
陸巍說也好,那就叨擾一回。他後面兩個袋子裡全裝着現金,趁早交了趁早省心。
一行人隨林歡到停車的地方。林歡開了後廂門,由陸巍找來的人將那兩袋子錢放到車後。三人坐到後頭,白依然坐前駕駛座。林歡看了她一眼,怕她擔憂疑慮自己這夥人會不會劫財劫色之類,自己先說道:“呵呵,我們這夥人看起來很像打家劫舍完畢收隊的。”大家都笑了,白依然也笑笑。
林歡問她:“你到哪?我先送你。”
白依然道:“我到北京西路靠西邊。”
林歡又回頭問陸巍三人,“你們呢?”
陸巍道:“我們回莘莊,其實是把東西拿過來,否則在陝西南路站坐地鐵我們回去就很方便。要不我們下車走過去也行。”
林歡道:“不要緊,順路,我先送你們到人民廣場站好了。”
送完了陸巍,又開到白依然指定的位置,一座老洋房座落於在北京西路旁式里弄進不多遠,在這鬧市裡確實是一處寧靜桃園。這也是上海這個城市的特點之一:隨處可見到年代久遠的老洋房派作新用場。老洋的事務所也是個例子。
奔波完了一整天,終於可以回到自己溫馨熱鬧的小屋……呵呵,不知道今天晚上吃什麼?
送完了白依然離家也很近了,一路繞過來等於繞個大S形。一個人不管生活在多大的都會裡,一年中他大部分時間裡的活動範圍僅僅侷限在100平方公里之內;而且這100平方公里的區域內有90%以上是完全沒必要或沒想過要到達的盲區,但那個人還活得有滋有味的。
車開進小區院裡把車停好,林歡發現了兩件事:一是油表的指針又到底了……二是自己的車牌不曉得什麼時候換上了一塊軍A打頭的軍牌。上了電梯到家門口按門鈴,看了表,還不到6點半。林晨來開的門,林歡把兩隻旅行袋重新提起走進,並排放到牆角。
林晨問拿回來的什麼?林歡沒回答,蹲下將兩隻旅行袋的拉鍊拉開,兩堆紅色的沒捆成扎的鈔票露了出來,他回頭看她一眼,意思是:錢。他從兩隻旅行袋的側袋裡拿出銀行對帳單放到電視旁的架子上,打算吃完飯後再來細算。
林歡這纔對林晨道:“今天把錢領了,卡里600萬,我估計這裡300萬左右。明天你讓公司的人過來拿?”
林晨站他背後俯着身給他肩膀按摩,“辛苦辛苦,要是天天都有這些就好了。”
林歡道:“我欠你多少錢我實在記不清了,這些還了還剩多少,你明天也幫我算算。”
林晨道:“還算什麼算?那些錢其實都是我自己的,當初怕你不要才說什麼利息融資的,讓我忙了好幾回。你就給我死命的賺吧,有吃有住,還有兩個超級美女陪你,你口袋留個煙錢我看也足夠了,省得你在外面學壞。”
林歡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白依然來,不自在的笑笑,轉身摸了她一把臉,她雙手掛在他脖子上親在他臉上。既然都是糊塗帳,那就不算了。
廚房裡傳來夏霽霏的聲音道:“大色狼回來了嗎?準備開飯嘍!”
林晨忙去準備擺碗筷,林歡去洗手,然後當大老爺等着吃。
三人就座後,林歡看了桌上的菜,與平時不同,今天多了兩個新花樣。夏霽霏得意介紹道:“今晚的新推薦:四喜丸子和蛋餃老母雞湯,不管好吃難吃你們都要吃完。我看食譜上現學的。”
林歡道:“蛋餃……老母雞弄到一起,真慘忍啊。”夏霽霏待要發作,他連忙補了一句:“幸不辱命,我給你帶回來禮物了。”
這句果然有效,她馬上笑靨如花,“啊,是什麼?吃完飯趕快給我看。”
林晨問道:“有沒有我的?”
林歡困窘道:“下次給你買,小丫頭今天不高興,買禮物來逗她開心。”
夏霽霏臉紅了紅低頭吃飯,林晨放下筷子道:“那我現在也不高興,你明天也找個禮物來送我。”
林歡連忙說好好好,邊吃飯邊搜腸刮肚想着她喜歡什麼,還不忘誇着說四喜丸子和老母雞湯味道雙絕,世間少有!夏霽霏數落他說:“哪有這樣夸人的?完全感覺不到誠意。湯你還沒喝怎麼就開口誇了?”
林歡連忙喝了一口,改口道:“不錯,快趕上大餐館的名廚了。提個小意見,雞湯放黃酒不大合味,放米酒或者什麼都不放可能更好。”
夏霽霏聽了認真點頭,說記下了,又問林晨的意見,林晨苦想了半天,只好照實說:“我不吃雞肉,所以沒辦法給什麼意見……”
林歡知道林晨有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怪習慣:除了牛羊鵝和海鮮,不吃其它任何肉類和內臟;只和紅酒香檳和水,不喝白酒和其他烈酒,咖啡也不喝;除了鞋子和包以外,所有服裝——除了內衣褲之外——都沒有牌子:都是讓巴黎皇后區裡只接待固定客戶的裁縫店按她的尺碼手工定做,做好後再給她空運過來……只穿黑色和素色服裝,不穿任何鮮豔顏色的衣服,尤其是紫色;關於服裝她也給林歡上過一大堂課,其中林歡覺得唯一比較有道理的一點就是:成衣是按標準版裁下布料後再用機器拼縫的,而人體是不對稱的,在坐臥跑跳中你會感覺到因完全對稱帶來的不對稱感……
其它還有很多很多,不過回想起這一小撮就夠了,他趕緊替林晨解釋道:“她對肉類過敏,幾乎不怎麼吃肉;而且一吃肉就胖,她是個很容易喪失自信的女人。”
林晨正吃着用牛肉代替豬肉做的四喜丸子,一聽他這麼說又放下筷子道:“我很胖嗎?完了……”
林歡看她一臉懊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暈頭轉向,又向她解釋道:“哪會胖?昨天才鑑定完畢,直接給你年檢合格了,別再瞎操心。”
夏霽霏道:“我也怕胖啊……就是!不該做葷菜的,以後我們都吃素吧。”
她們還胖那天底下沒瘦人了!林歡差點噴出一口血,實際上把湯噴到碗裡。飯後換夏霽霏當老佛爺,他們兩人一起收碗洗碗。
林歡笑着把禮物拿給小丫頭,猜測着她看了禮物後的表情。她把袋子抽開後看着她的禮物,驚聲尖叫道:“稀世寶鑽婚禮套餐中的迪斯尼主題特色甜點!”她把他拽過來摟着親一口,看林歡林晨兩人愣愣的看着自己,於是指着林歡道:“你先說,爲什麼這種反應?”
林歡如實說了,“我一直琢磨這到底是什麼,原來是甜點;而且也納悶,這麼長的一串名字你是怎麼記住的?”
然後換林晨道:“我納悶的是:一盒點心爲什麼值得你激動成這樣……”說完後似乎恍然,點點頭,“肯定是發生在你們身上浪漫史裡的某個典故。”
夏霽霏不屑的道:“浪漫史?跟他在迪斯尼樂園玩了一天,就聽他從頭到尾挖苦我幼稚,煞風景的傢伙。”
林歡訕訕地道:“這不正在贖罪麼?能給你的就暫時只有這個,無數的汗水加上巨大的運氣才搞到手。”
夏霽霏摸着他頭連續嗯嗯了數聲,然後道:“拆開來一起吃吧?”她這番提議馬上讓室內迅速瀰漫了某種莊嚴感。三個人一旦吃了這名稱含義都獨特的甜點,似乎就完成了一種儀式,從此之後不管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林晨不依,“這個好像你們吃了纔算數,又不是專門買給我的。”
林歡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後悔當初怎麼不買兩份?不過這東西確實對林晨並沒什麼特別的紀念意義,就算多買一份吃了硬催生出什麼意義來也很勉強。目前三人心照不宣不提終身大事和見各自家長這些事情,正是因爲在目前艱難的處境之下,暫時沒想出完美的解決方案來突破,於是就得過且過了。夏霽霏提出的吃甜點算一種私訂終身的好形式,值得推廣!先不管了!吃了再說,解決一個是一個。
林歡建議林晨道:“要不你先當一回伴娘一起吃?下一回換小丫頭當你的伴娘也一起吃或其它。我就勉爲其難趕兩場收一次出場費當兩回新郎,如何?”他還沒說完就預感會出事,早已緊緊抱住肚子。果不其然!她們聽了又開始在屋內暴走,他在前頭上躥下跳,最後只好故意露個破綻讓她們欺身而上,把自己海扁一頓纔算了結恩怨。
最後還是一起吃了。甜食對一個男的和兩個怕胖的女的吸引力都不大,不過也終究吃得一空,按夏霽霏的說法是:“省得你將來偷拿去給人家吃了,吃光光以免後患。”她這番話又讓林歡莫名其妙地想起白依然:她身上的衣服可真白……這年頭污染得這麼厲害誰還穿白的啊?就像瓊瑤小說裡描寫的人物,但性格絕對不像,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可能開網店被人騙過……男人的這種心猿意馬的習性就像個坐在火車上的孩子,對過往的風景總充是滿新鮮感地要瞧上幾眼——有時候甚至要把頭伸出去看——但是看歸看,間或感嘆一下,他不可能要求火車停下讓他下車,也沒膽子跳車。
吃完後沒一會夏霽霏便志得意滿去洗澡。林歡找來計算期開始覈算那一摞對賬單,算出來的結果是320多萬,白賺到了。年後姑媽家裝修結束要添東西,他把零頭拿了,留個整數放着上交國庫。
林晨把廚房收拾完畢,卸下圍裙口罩手套等全副武裝,洗完手再塗上護手霜來到客廳。
“哦對了,我的車牌你給我藏哪了?我的車什麼時候給你大變樣了我都不曉得。”
“呵,哪能還給你?你留了也沒用。整套手續都換過,地方牌交回車管部門了。你住院那陣我開你的車過癮,覺得不方便就換上了。”
林晨坐到他身邊,口氣有點遲疑,“有件事想跟你報備一下,本來今天葉風要約我吃飯的,我想說吃就吃吧,回來再亡羊補牢;結果他不知道有什麼事耽誤了,把今天又改成明天,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得跟你說一下好。”
林歡笑道:“要是羊不丟就去吧。吃個飯而已又沒什麼事,你要不說我也不會曉得。”
林晨沒想到他如此大度,心也放開了,和他擡着槓,“小說裡經常有這種情節啊,一個男的或女的不經意路過一家餐館門口看到自己的LOVER在會老情人,於是又一個高潮開始了……”
林歡抽出根菸點了,吸了一口慢慢呼出,“那你要怎麼辦,也想來段高潮?要來的話你和葉風趁機偷抱到一塊那時起就該來了,還拖到現在?高潮註定不會發生了。”
林晨吼道:“什麼偷抱!”吼完後撅起嘴,“沒懸念,沒意思。”
林歡道:“圈養不如放牧,放牧的羊長得又肥又壯……”林晨最恨別人說她胖,看夏霽霏不在,膽量似乎不大夠,最後還是鼓起勇氣給了他肚子一拳。林歡捂着肚子堅持繼續道:“你要離開我我也攔不住,反過來你也攔不住我,那還設個圍欄干嗎?”他看玩笑開得有點過頭,該說點好聽的了,“既然你邀功,我就行賞。大功一件,來親一個。”
林晨抵着他胸口,冷冷道:“我發覺你變化越來越大,要當初認識的你是這副滑頭樣子,恐怕我就不甩你。”說完再也板不住臉,笑起來神采照人。
夏霽霏洗完澡走了出來,拿着條大毛巾擦着頭髮,看兩人又在客廳裡吞雲吐霧,“兩支大煙槍又在夜談了。”
林晨一天也就這會兒抽兩三口煙,“在說明天讓他去參加供應商的模具洽談會,我們兩個去吃好吃的,他想來都來不成。”
林歡暗道一聲厲害,想不到她用的是這招。
夏霽霏沉吟道:“明天要和一個朋友商談參加明年11月份一個會議的名額呢。”
林歡問道:“什麼會議要提前十個月要名額?誇張啊。”
夏霽霏洋洋得意,伸出個V的手勢,“亞太經合首腦會議,我估計自己沒問題。”
兩人驚得張口輕呼,紛紛伸出大拇指,林歡又問道:“你不是精通歐洲國家語言麼?亞洲的會議你去攪什麼局?”
夏霽霏道:“沒文化了吧?英語是通用語言,曉得了否?”
林晨還是拉着她道:“往後推一推,明天中午陪我吃飯。”她把這頓飯的特別之處和她說了。一說完夏霽霏馬上對林歡拍着胸口道:“交給我吧,出了情況我馬上把人拖回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