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儒文知道路邊轎車內,坐着張馨兒,估計會立刻轉身衝向轎車。
然後用他最溫柔的笑容,最誠摯的語言,表達着對張馨兒的問候和想念。
可惜,他既對張馨兒會提前到週一回校一無所知。
他更沒有透視眼,無法看穿轎車內坐着什麼人。
所以此時的他,毫無所覺的,在張馨兒和她嬸嬸的視線裡,一次一次的向張薇說着問候的話語。
不過張馨兒她們可聽不見他嘴裡說的是什麼,卻能明明白白的看見,他不停的向那個女生獻殷勤。
“我記得當時他就自稱是馨兒你的男友吧。”嬸嬸看向方儒文的目光,滿是鄙視。
“這男生也太花心了。”
張馨兒對方儒文的印象,一開始就很不怎麼樣。
所以在得知奶奶安排教官在軍訓時針對方儒文之前,她對方儒文的態度,都是非常冷淡。
之後雖然因爲心中愧疚,她對方儒文的態度好了許多。
不過那種花心輕浮的印象,卻依然根深蒂固。
雖然方儒文一直都在追求她,不過看見方儒文對其他女生獻殷勤,她除了覺得方儒文太花心之外,並沒有多少不快和鬱悶。
不過這倒是一個讓方儒文以後,不再糾纏她的好機會。
嬸嬸看見張馨兒忽然搖下車窗,不由得說道:“馨兒,你這是幹什麼?”
張馨兒笑着答道:“既然是熟人,當然要打個招呼。”
“這兩天,他還託人問我要手機號碼,說是要問候我傷情。現在見到了,不打個招呼,太不禮貌了。”
嬸嬸聞言哼了一聲:“還想腳踏兩條船,這男生不但花心,而且還挺。”
“媽讓人給他點教訓,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張馨兒笑了笑,奶奶揹着她做的事情,讓她在楊笑林面前屢屢被動。
不過怎麼說都是最疼她的奶奶,做的這些也都是爲了她好,希望方儒文別再去騷擾她。
所以對奶奶的這些做法,她雖然不滿,卻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怪罪過奶奶。
車窗搖下,張馨兒對着路旁草坪上的方儒文喊道:“方儒文。”
方儒文正在投入的和張薇練習呢,忽然聽見一個動聽的女聲叫他的名字,一時還反應過來是張馨兒的聲音。
他頭也不回的大聲說道:“別喊,我這剛進入狀態呢。”
一擡眼,卻發現面前的張薇,看着他身後,一臉驚訝。
嗯?張薇怎麼這種表情,而且叫我的那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方儒文忽然想到了些什麼,猛地轉頭,就看見張馨兒正坐在車內,面帶微笑的向他揮手。
“張馨兒……”方儒文張了張嘴,一臉的意外驚詫。
這兩天,方儒文已經想象了許多見到張馨兒時的情景。
雖然情景各有不同,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再見張馨兒時,必然是驚喜交加,欣喜無限。
可是現在張馨兒就在離他十米外的地方,可是他臉上哪裡找得到半點喜色。
怎麼回事,張馨兒不是明天才回校的嗎?她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方儒文從意外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他立刻問道:“張馨兒,你不是週二回校嗎?”
週二回校的消息,張馨兒只告訴過楊笑林。
不過方儒文也知道,她倒是不吃驚,畢竟楊笑林之前就幫方儒文問她要過手機號碼。
她週二回校的消息,自然也是楊笑林告訴方儒文的。
她倒不是誠心騙楊笑林,之前的打算,的確是明天,也就是週二回校。
不過昨天楊笑林那一個電話,又讓她又氣又無奈。
她發現,通過電話和楊笑林溝通,吃虧的總是她。
楊笑林每每一個電話打過來,無論是無端的斥責也好,還是無禮的話語也罷。
反正他說完他要說的,便會掛了電話。
而當她氣不過,打電話過去反擊楊笑林的時候,楊笑林那邊不是沒電,就是通話中。
昨晚張馨兒粗略的算了一下,發現她給楊笑林打電話,十次好像也就能打通一兩次。
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不講禮貌,不懂尊重的人。
張馨兒覺得楊笑林這種行爲,簡直就無法忍受。
說白了,她是這段時間,被楊笑林給氣夠了。
讓她覺得,如果不能找回點場子,弄回點面子來,連覺都睡不舒服。
這可一點都不像張馨兒溫柔可人的性格脾氣。
只能說,機緣巧合之下,楊笑林非常容易激起張馨兒的怒點。
這種天賦,也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總之,張馨兒提前到週一返校,可以說完全是楊笑林的功勞。
不過這功勞,對於方儒文來說,卻顯得那般的苦澀。
“是啊,原本是打算今天覆檢,明天回校的。”
“不過我這點小傷,也不用一天的時間來複檢。所以早上我就去了醫院,現在已經複檢完了。”
張馨兒說着看了方儒文身後的女生一眼。
方儒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張馨兒會誤會他。
所以一看見張馨兒的目光看向張薇,他連忙說道:“張馨兒。我知道你明天才回校,所以今天特意找她……”
“無恥。”轎車內的嬸嬸聽到這裡忍不住喝罵出聲。
知道馨兒明天回來,所以今天抓緊時間,找其他女生。
而且這種話,他還好意思當着馨兒的面說出來。
之前就覺得這男生腳踏兩條船很無恥,卻萬萬沒想到,他已經無恥到了如此地步。
這簡直就是完全不拿臉面當回事。
還是媽看到通透啊,這種無恥的人,就要狠狠的整治整治。
嬸嬸無恥兩字都罵了出來,張馨兒自然也不會再給方儒文好臉色看。
和嬸嬸一樣,張馨兒也覺得方儒文的無恥,超出了她的想象。
“哦,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吧。”張馨兒說完,還非常有禮貌的對方儒文和張薇點了點頭,纔回身上車。
方儒文的話被車上女子用無恥兩字打斷,正有點發蒙。
直到張馨兒轉身上車,他纔回過神來。
他最擔心,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馨兒還真是誤會他了。
“張馨兒,我這都是爲迎接你做準備的啊。”方儒文跑向轎車。
轎車此時已經啓動,張馨兒也已經在關上車窗。
方儒文衝到轎車旁時,轎車已經開動,他追着轎車喊道:“張馨兒,如果我知道你今天就回校的話,我就不會約她出來練了……”
“我說的都是真話……”
車子越開越快,很快就將方儒文拋在了後面。
方儒文看着漸遠的車尾,鬱悶無比的一屁股坐在馬路邊上。
車內,張馨兒和嬸嬸都是一臉鄙夷。
這方儒文真是夠無恥,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看來他已經完全脫離了僞君子的範疇,已經成爲了不折不扣的真小人。
“馨兒,這人和上次那個男生,是一個宿舍的?”嬸嬸忽然問道。
“上次哪個男生?”張馨兒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
嬸嬸笑了笑,說道:“難不成馨兒已經認識很多男生了。”
“嬸。”張馨兒嬌嗔的白了嬸嬸一眼。
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上次我們吃飯的時候,他和方儒文先後進了我們的包廂。”
嬸嬸頷首笑道:“我想起來了。當時老太太對他可比對那方儒文的態度好多了。”
張馨兒腹誹道:那還不是奶奶想利用他來打賭贏我。
“對了,那男生叫什麼名字。”嬸嬸這也是明知故問,她丈夫張世昌早就給她看過楊笑林的資料了。
張馨兒哪裡知道叔叔和嬸嬸,已經偷偷摸摸調查過楊笑林,而且起因還是因爲她的反常。
“他叫楊笑林。”張馨兒說道楊笑林的名字,立刻想到他的那些無禮態度。
於是她哼了一聲,說道:“他和剛纔那方儒文也差不多。”
“也是個花心大蘿蔔?”嬸嬸神色一沉說道。
對於方儒文的無恥,嬸嬸雖然很是鄙視,不過卻說不上多氣憤。
在她看來,方儒文只不過是一個和她不相干的人罷了,頂多也不過算是和馨兒同校。
可是楊笑林就不同了。
總總跡象表面,這個楊笑林和馨兒關係不一般,最少比普通的同學校友都要深。
這些可都不是她和丈夫憑空胡猜的。
馨兒每每和他通電話後,情緒都會有很大的變化。
之前許多從來沒有在張馨兒身上出現的情況,也都在她和楊笑林通過電話之後,體現出來。
同爲女性和過來人的嬸嬸,對此自然格外敏感。
而且,還不僅僅只有這些。
軍訓最後的野外生存大賽,張馨兒主動要求和楊笑林分在同組,這也絕對不是巧合。
所以嬸嬸對方儒文的花心,可以鄙視而過;如果楊笑林也花心,她的重視程度,可就大爲不同了。
“到底花不花心,我也不清楚,不過他身邊總是有不少漂亮女孩。”張馨兒說道。
這話本是張馨兒很隨意說出來的,可是嬸嬸卻硬是從她的神色間“挖掘”出了一絲失落。
嬸嬸心痛的看了張馨兒一眼,說道:“這世界上,哪裡還有比馨兒更漂亮的女孩。”
張馨兒笑了笑,說道:“嬸嬸,話可不能這麼說。”
“你們看着我長大,當然覺得我看着更順眼。”
“可是在其他人眼裡,可不一定這樣。要不怎麼會有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呢。”
嬸嬸聽到這裡,心底咯噔一聲,怎麼越聽,越覺得馨兒這話有點酸酸的。
天啊,馨兒不會是單戀那個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