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感覺總會給人帶來無比的溫暖。和姨娘,姨夫一起待了許久張旻纔想起了自己和劉老的約定。那些猜不透的事情一直縈繞在張旻的心頭無法揮散。
張旻在家吃了中飯,便和姨夫姨娘打了聲招呼,往村頭的藥鋪去了。天氣剛剛開春,走在路上,陽光照下,讓張旻渾身一陣溫暖。只是張旻對於這種感覺沒有了往常的那種喜愛,反倒張旻覺得陽光以及那溫暖讓自己身體有幾分不自在。
張旻擡頭看了看掛在天空的豔陽,光芒耀得張旻眼前一刺。張旻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不是由於自己身體的改變。張旻搖頭嘆了口氣,繼續朝着村頭那間藥鋪走去。
興許是冬天去了,藥鋪中又晾曬着許多新採摘來的藥材。張旻看着那鋪滿整個院子的藥材心中一嘆,自己原來一直沒有發現,這麼多的藥材,劉爺一個老人是如何進山去採的?想來劉爺的不凡根本就沒有隱瞞過自己。
張旻這次沒有直接闖進藥鋪,而是敲了敲藥鋪那半掩着的木門。
“你小子,怎麼?不認識你劉爺爺了?進門還敲門?”木門內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質問。
“沒有,就是怕你不在。”張旻笑着回答道。張旻心中欣慰,其實在張旻看到劉爺知道許多,而且還和趙三羊認識時,張旻心中有了一陣酸澀。
張旻一直把劉爺當作親人,所以當劉爺揭開自己的神秘時,張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疏遠。由於張旻自小喪母疏父,所以張旻一直比其他人敏感,他認定的親人會無條件的對其好,可是同時,張旻也最害怕自己的親人對自己生疏,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
張旻聽到劉爺的質問,心中解了心結,邁步走向藥鋪之中。藥鋪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以往的那個樣子,由於採光不好,藥鋪廳堂有些黑暗,但是這樣的黑暗卻沒有絲毫陰森的感覺。反而讓人感到溫和,厚重。
張旻知道,劉爺一般都在裡屋,所以張旻草草的打量了一番堂廳便直奔裡屋去了,在裡屋,張旻看到了那個帶着老花鏡,撥洗着藥材的劉爺。
“別坐了,過來幫我把這點藥材洗了。”劉爺擡頭看了眼張旻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張旻一樂,去洗了手,便和劉爺一起洗着盆子裡的藥材。張旻對此也是輕車熟路,小時候沒少幫着劉爺幹。
洗剝着藥材,劉爺看着張旻笑了笑,嘴裡說道:“小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你劉爺爺怎麼都是你劉爺爺,只是有些事情答應過別人不能告訴你罷了。”劉爺說着,看着眼前的張旻。
張旻點了點頭,心裡一陣溫暖,手上沒有停下洗剝着藥材,擡頭,張旻看了看劉爺,張旻雖然知道身上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但是劉爺的蒼老卻是真真實實的。
“劉爺爺,那個人是莫叔嗎?”張旻雖然知道,但是還是不由的問了出來。
“除了莫師傅還能有誰,他爲了你也算是殫精竭慮了,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着什麼樣的目的,但是我看得出來,他不會害你,活了這麼多年了,人,我還是看得清的。”劉爺說道。
想起莫叔,張旻心中一陣矛盾,他知道,當年莫叔留下來七年,每天對自己的感情絕對是真的,可是分別這麼久沒有再見,加上最近的種種,似乎一切都在莫叔的算計之中,這讓張旻不由的對莫叔的感覺起了動搖。但是張旻不論如何也不願意去懷疑,他一直將自己的姨夫和莫叔擺在自己父親的高度上。
“那,劉爺爺,莫叔是怎麼說的?”張旻看着劉爺再次問道。
“讓你好好的過完童年,然後讓我問你,你願意去了解那些東西嗎?”劉爺說道。
張旻心中一愣,從劉爺的話中,張旻知道爲什麼莫叔當年會不告訴自己的名號,爲什麼莫叔會消失,因爲莫叔留給自己了一個選擇,一個自己去選擇的權利,究竟要不要去了解,進入那個圈子之中。
其實要是不留給張旻一個選擇,張旻倒不會猶豫,但是現在給了一個自己選擇的權利,張旻反倒開始猶豫了起來。
張旻知道,自己一旦去了解,那麼就將沒有退路,自己以後定會經歷種種艱險,同樣也會去了解一個不同的世界。
張旻深吸了一口氣,張旻想起了莫叔,想起了那個自己在面臨死亡時想到的姑娘,張旻心中下了決定,他要去見到他們,他要去了解,他不願意錯過一個讓自己活得更加明白的機會。
張旻看着劉爺,鄭重的點了點頭。
劉爺看到張旻點頭,反倒面色一苦,畢竟張旻是他自小看大的孩子,劉爺也知道,張旻做出這樣的選擇後,張旻將經歷種種艱險。可是劉爺也知道,以張旻的性子,自然不會甘願糊糊塗塗的過這一生。
劉爺嘆了口氣說道:“就知道,你會這麼選擇,其實莫師傅也猜到了。等會有東西交給你,莫師傅留下的。”
張旻點了點頭,其實做過這個選擇後,張旻反倒心中一鬆,張旻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劉爺爺,趙三羊找你做什麼?”
“捎個口信,告訴我你出來了。”劉爺說道。
“那,劉爺爺,你是?”張旻問道。
“得了,別胡想,我和他們不一樣,只是我活得久了,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劉爺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那劉爺今年多大?”其實張旻一直有這個疑問,只是張旻一直沒有問過,現在既然選擇去了解,那麼張旻也就膽大的問了出來。
“這……這我可真的記不清了,只是,你那姨夫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已經七八十歲了。”劉爺說道。
張旻聽劉爺這麼說,神情一呆,自己姨夫也有四十多歲了,這樣算來,劉爺豈不是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張旻知道有人長壽,甚至張旻知道,在歷史中有史料記載的也有過活到一百四五十歲的。只是這樣一個人就在張旻面前,讓張旻還是有些不太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