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今夜的益陽城,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不過城北的跑馬巷,王家,卻是燈火通明,正在舉行一場盛宴。
王長隆在一間豪華寬敞的密室內,盛情款待禮儀館的館長黃陶和黃家一些武士。他舉起酒杯,大笑說:“明日等到城主接到正式的訴狀,就會拿下李義,到時候李家可就倒臺了,李家的十八條大船,就會盡歸我家所有,還有李家經營的三家絲綢莊,也會被我家拿下。我家如今出了兩個印士,到了二個月後的家族大比,我王族就會因爲我家,成爲益陽的一等貴族,可到時候益陽的資源差不多都被瓜分乾淨了,要虎口奪食,就要費一番力氣,現在李家一倒,把他家的產業,勢力都歸到我家,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哈哈,此事還要多謝黃館長的妙計啊!”
黃陶五十多歲,一副儒雅的面容,看起來甚是有風度,頜下一指長鬚,被梳理得柔順光亮,他起身笑道:“王兄客氣了,這一切還多虧二公子王江的妙計。想不到讓李十三那傻小子招惹週三,竟然效果如此出奇的好。要不是城主大人有意成全,我等要想扳倒李義,可就千難萬難了。”
“哈哈,犬子雖然聰明,略有功勞,可是還是黃館長高明,威迫樑掌櫃和費帳房,竟然拿到了李家犯罪的證據,真是手段高明。哼,李義那小子若是肯歸附我,我還能饒他一命,可竟然敢仗着家中新出的印士,想和我家叫板,那就容不得他了。來,喝酒喝酒。”
黃陶一飲而盡,露出痛快的眼神,放聲大笑,“好,李義,讓你不放我的兒子,我就讓你全家陪葬。”
王長隆嘿嘿笑道:“那可便宜他們了,聽說李家有許多美女,無論是小姐丫鬟,都有不少絕色,甚至李義的那幾個妻妾,也是風韻猶存啊,玩弄起來……”
桌子上的衆人放聲大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午夜中天,月亮躲藏在黑雲之中,天色一片漆黑,此時在一口枯井之中,冒出十餘個黑衣人,他們個個身手敏捷,翻牆過院,一躍三丈,都是武道高手。
他們來到益陽府的府衙附近,分成三路,展開了行動。這羣黑衣人正是李衝帶領的李家軍。
李衝帶着他的貼身八個丫鬟,來到了黑城獄外,距離城牆大約十來丈遠的一處山丘,。
八個丫鬟都是武童,但是體內事先都有了印字,印字就算取出來,也派不上用場,便帶着她們,作爲護衛之用。
紫香和蔓兒,帶着煙兒,霧兒,電兒,水兒,風兒,夢兒六個丫鬟,一身黑衣,身體筆直如劍,俏立在李衝的四周,她們連同李衝,每個人嘴裡都含着一包蝕骨香毒藥,蝕骨香,一香蝕骨。如果被敵人擒住,就咬破毒藥,頭顱會在片刻之內,腐爛成白骨。
李衝在山丘上選了一個略微平整的位置,盤膝坐下,閉上眼睛,集中神魂,開始遙控潛入黑城獄的十個人。
李義,他的二兒子李猛,三兒子李壯,四兒子李悍,五兒子李勇,還有管家李福兒,李家四個護衛寒戰,章樑,蒙之星,杜憨子,一共十人,都是從三星武士到九星武士的級別,分成三批人馬,來到黑城獄城牆外。
今夜黑城獄城內燈火通明,一百多個守衛,分成十隊,每隊十人,開始輪流不停地在院子裡巡視。
李家的三隊人馬,雖然找到了七處燈光照不到的昏暗地帶,但是看到今夜的陣勢,黑城獄裡早就有了防備,他們把偵查到的情況,都用神魂,通過體內的印字,傳遞給了李衝,讓李衝掌控大局。
此時他們體內都有一百零八個印字,武力增加了一星。當時在李家,李衝施展控兵術的時候,他們都增加了不少的信心。可是來到這裡,看到這裡戒備森嚴,想到這裡有一位印士坐鎮,心裡都是一沉。
三隊人馬把這七處燈光照不到的昏暗地帶告訴給李衝之後,都各自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觀察到的情況,給出了偷襲進去的地點。
李衝雖然坐在一處山丘上,不在現場,但是他腦海之中,根據十人的回報,對整個戰局,都有深刻認識。
作爲控兵師,只要這些武士把看到的一切,運用神魂,通過他們體內的印字,彙報給他,他就能知道現場的情況。他雖然只是初練控兵術,只在八女身上試驗過幾次,就匆匆用上了實戰。但是現在到了戰場上,他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拋之腦後,全部的神魂都調動起來,仔細地思考着各種情況。
他沒有理會父親和哥哥們給出的偷襲方案,而是通過印字下令道:“李義,你帶人去燈光通明的大門前,去看看那裡的情況。”
李義雖然是他父親,但是到了戰場,只有上下級,沒有父子兄弟。
李義聽到李衝這個奇怪的命令,心裡腹誹,大門那裡燈火通明,看起來站崗的護衛少,但是裡面守衛森嚴,去那裡看什麼?可是既然李衝是控兵師,一切只能聽他的了。
黑城獄大門那裡,站着四個值夜的守衛,看來加強了守衛。根據李義的經驗,要是往常的話,這裡也就有兩個值夜的護衛就行,他把看到的告訴給了李衝。
李衝又問了他一些情況,然後對他說道:“李義,你們丟土塊砸中一個護衛。注意不要暴露行蹤,砸得巧妙一些,讓他們判斷不出是人爲還是風吹的。”
李衝依言行事,片刻傳回話來:“一個護衛被砸之後,四個護衛嚇了一跳,商量了一會兒,又小心地偵查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我們,就繼續守衛了。”
李衝傳音過去,“等一會兒,看有沒有其他的巡邏過來?”
過了一會兒,李義說有一隊守衛過來,待了一會兒,問了幾句就走了。
李衝立刻下令,其他的李家兩隊人馬,都在大門處匯合,準備集中力量,一起從這裡殺入進去。
李義聽了嚇了一跳,這樣囂張地正大光明地殺進去?勸了幾句,李衝還是堅持這麼做,李義也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只好服從了。
李家十個武士,在李義的帶領下,勇猛地直接從大門殺了進去。
此刻大門這裡是燈光最明亮之出,按理說這裡也是護衛最多的地方,但是李義等人把四個護衛殺了,弄出了不小的動靜,但是卻沒有敵人出現,似乎沒有被敵人發現。
他們按照李衝的指示,直接往裡衝去。
十人殺氣騰騰地衝進去,直接朝關押證人的地方衝去。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迎面遇到一隊護衛,十人長槍,流星錘,長劍,暗器飛鏢殺出,瞬間就殺了這隊人馬。這些都是一般的護衛,不是鐵甲衛,一般都是武童級別,武童級別只能修煉出角狼之力,武士級別則是莽牛之力,力量和速度都要強大許多,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這些護衛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頃刻就被滅殺乾淨。不過有幾個臨死前嚎叫吹響了警哨,還是暴露了十人的行動。
十人不管這些,索性更加肆無忌憚飛奔着直朝目的地殺去。
李家軍目標明確,又不在乎暴露了,一柱香的時間就殺到了目的地提證房。十人全都大喜,正想衝進去。忽然從提證房的一間屋子裡,射出一排弓箭,帶着呼嘯的風聲,一聽就是高手所射。
“不好。”李義驚呼一聲,手中大刀一甩,舞得密不透風,砸飛了十來只弓箭。
當先的李義因爲是九星武士,又因爲體內有了印字,武道高強,躲過了襲擊,緊緊跟隨的四兒子李悍,五兒子李勇卻沒有這麼厲害的武道,揮舞兵器,砸飛了七八隻弓箭之後,只聽撲哧一聲,李悍左臂被一隻弓箭射穿,頓時血流如注。
李勇被這幕驚呆了,一個失神,頓時左大腿也被一隻電掣一般的響箭給射穿。
二郎李猛和三郎李壯輕身功夫略差,略微墜後一些,看到這一幕,眼睛頓時紅了,“我草你姥姥!”瘋了一般地衝向了射箭的處的武士,此刻他們有機會拿出了防禦的小盾牌,拼命殺了進去,頓時展開了一番惡戰。
埋伏在提證房的是五個黑衣武士,正是鐵甲衛中的五個精銳,見到刺客悍不畏死,猛地衝了進來,而且人數又多,便起了且戰且走,等待援軍的念頭,如此一來,反而削弱了戰鬥力,竟然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被李家軍給斬殺了。
李義提起一個半死的黑衣武士,喝問道:“樑務實和費國軒那兩個狗賊在哪裡?說出來賞你一個痛快。”
那黑衣武士略一猶豫,李義便是一刀斬下他一根手指,正在準備再砍一根手指的時候,這時一間房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穿戴整齊,裝扮得十分隆重,走了出來,“東家來了,樑某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義一刀砍死受傷的黑衣武士,走到樑務實面前。此刻他殺氣騰騰,雙目露出逼人的光芒,樑務實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臉色慘敗,額頭上汗水滲下,慘然道:“樑某少時家貧,多虧東家,才創下了不小家業,娶了五房妻妾。不過禮儀館黃館長把我全家擒住,威逼於我,可憐我最幼的幼子,只有六歲,因而我不得不出賣東家。這是貨運客棧的秘賬,我死之後,想來黃家也不會再尋我家的麻煩了。只求東家看在以往我的苦勞份上,饒過我的全家。”
李義盯着他,點了點頭,接過賬本,看了幾眼,看到沒錯,收了起來,問道:“費國軒呢?”
樑務實一指不遠處的一間房間,李猛帶着兩人,就衝了過去,片刻就聽見了慘叫聲。
此時大批的腳步聲,呼喊聲傳來,李義也不多說,一刀斬殺了樑務實,同時道:“你的妻兒我盡力保全。”
樑務實還來得及說:“多謝東家。”這才身首異處。
李猛從那間房間衝出,喝道:“得手了。”費國軒也已經被斬殺了,人證物證全都銷燬,這次行動真是順利的出奇。
十個人匯合之後,同時把發生的一切都傳遞給了李衝,此時敵人已經包圍了上來。
李衝傳來的命令竟然是殺向府衙東邊,從那邊突圍,那裡是衙門重地,肯定會有大批重兵把守,按理說不是死路嗎?可是此刻李衝完全信任了他的老十三,帶着兩個傷兵,一起朝府衙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