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利就在與變換的快速,這也是訓練有素與烏合之衆的最大區別,但此時李衝將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雖然沒有見過懷親王,可是憑藉人的本能,李衝就已經將他的反應時間推算的無比精確。
命令下達,自傳達命令到執行,加上這些騎兵衝擊的速度,悲劇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戰馬四腿被斬斷,跌落地面,騎兵也沒有逃過一劫,三顆礌石,造成的傷害居然達到了千餘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這些勇猛的騎兵。
城牆之上,所有的將領雖然不是目瞪口呆,但對於李衝的指揮藝術的瞭解更加深刻了一層,雖然有了卷索這個最新的發明,但他們捫心自問,誰也不可能發揮出如此的功效。
懷親王此時已經是怒不可恕,雖然只有千餘人的死亡,對於百萬雄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遍地的屍體和鮮血在大軍之中是如此的突兀,造成的影響也是極其的巨大。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衝立即下達命令,所有的士兵全部登上城牆待命,一切也都如李衝所預料,士兵登上城牆之後,不但沒有被眼前的氣勢所驚呆,更是看到鮮血和屍體之後,興奮的發出了一聲聲的怒吼。
戰意,李衝一直最爲注重的東西,只是因爲三枚礌石就已經激發出來,這絕對是有史以來的創舉。
隆隆聲中,投石車推回,城門再次關閉,而就在此時,懷親王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攻擊,攻擊,絕對不允許後退!
懷親王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了自己的屬下身上,剛剛一個照面,李衝只用了三顆礌石就將他的所有計劃全部打亂,對於一個身經百戰而且未嘗敗績的將領來說,這絕對是恥辱,而且是最大的恥辱,對於軍人來說,這種恥辱只有用鮮血才能夠洗刷。
啪!
一聲聲的輕響,登城梯幾乎將城牆整個鋪滿,一名名宛若移動堡壘般的重裝步兵緩慢的向上爬去,於此同時,飛蝗一般的弓箭不斷射來,忽略了對自己士兵的傷害,弓箭幾乎將整個城頭全部覆蓋,哪怕是露出一絲身形,都有可能被擊殺。
此時李衝身前排出了四名盾牌手,將所有的弓箭全部阻擋,聽着密集的聲音,彷彿就是雨點落在窗戶上一般,密集而沒有任何的停頓。
“所有投石車城內發射。”透過盾牌不大的縫隙,李衝仔細的觀察着攻城部隊,同時準確的下達命令。
瞬間,幾十顆巨大的礌石騰空而起,越過城牆徑直向前砸落下去,而此時李衝選擇的時機太過厲害,礌石射出,恰好擋住了一部分弓箭的射擊,而被礌石擋住,這些強勁的弓箭當然不會立即掉落,反而是四散射出。
空中灑下一朵朵弓箭形成的碎花,對於密集的隊伍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即使這些盾牌手不會受到傷害,但在他們用盾牌擋住全身之際,礌石也重重的轟擊了過來。
血肉橫飛,慘叫連連,李衝用出了借力打力的最高境界,每一枚礌石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甚至將連綿不斷的海浪一樣的攻擊整個截斷了三息的時間。
當然,懷親王的攻城計謀也不是完全不奏效,那些重裝步兵即使探入城牆半個頭,但想要短時間將之擊殺也不是可能的事情,尤其弓箭射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記之後很快就會轉變方向,而這個時候躲藏在城頭之上的士兵可就沒有了任何的遮擋。
傷亡開始產生,重裝步兵也登上了城頭,十幾息的時間,城牆之上居然就已經有十幾個點被重裝步兵把守住,眼看着後續的兵丁快速的向着城牆衝擊過來。
面罩放下,重裝步兵簡直就如同一個個鐵桶一般,他的每一次揮刀,都能夠造成一片的傷亡,但守城士兵的攻擊卻只能夠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記。
戰鬥完全呈現一面倒的趨勢,而這個時候,李衝卻依然靜靜的看着這一切,沒有下達任何的命令。
李衝依然在等待着機會,他清楚現在絕對不是將這些重裝士兵擊殺的機會,而當然,戰爭必然要有傷亡,李衝雖然同心自己兄弟不斷被屠殺,但身爲主將,他知道自己當以大局爲重。
重裝步兵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在幾乎成爲不會受傷的堡壘之後,城牆上懷親王佔據的地方越來越多,直到兩萬重裝步兵全部衝上城頭,整個城牆已經失守一般,而且也有三萬多人就這樣死在了重裝步兵的身前。
重裝步兵攻上城頭,換做身後的盾牌士兵以及長槍士兵,他們登上的城頭的速度就要快上許多,眨眼之阿金,三五千人已經登上了城頭,而此時所有的人包括懷親王都已經認定城牆已經攻了下來,李衝的不敗神話也在這一刻終結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李衝嘴角卻掛上了殘酷的笑容,緩緩的舉起手,李衝低沉着聲音命令道:“所有士兵快速退入城下,將所有的煤油灌注在城頭之上。”
李衝的每一個命令都是如此的奇怪,但顯然這些將領早就已經習慣,如此大戰臨近,他們當然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令旗打出,所有的士兵第一時間退下了城牆,而那些攻城士兵歡呼着,將懷親王的旗幟插在城牆之上,同時鞏固自己的防禦,等待更多士兵的登城以及城門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