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色變,天空快速被昏暗吞噬,整個大地轉瞬間就籠罩在陰霾之中,緊接着,昏暗的天際出現了幾個巨大的黑洞,一個又一個黑影不斷的從那天際的巨大黑洞之中飛落而下。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驚駭不已,天際出現了缺口,竟然飛落下黑色的影子,這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下一刻,就見那黑影從天際而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竟然一個個全身黢黑的人形,我心頭大駭,那……那不是之前我們在幽冥井中見到的冥屍嗎?
對,我不會看錯的,絕對是冥屍,那黢黑如碳的皮膚,那如黑洞般的雙眼,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
更甚的是,緊接着,從天際那些竟還飛出了冥王夜叉,是冥界,那天際的黑洞是冥界通往人間的通道。
成千上萬的冥屍與冥王夜叉落到了山林之間,落到了附近的村落之中,一時間,山間、村落中殺戮、鮮血、哭聲、喊聲化爲一副巨大的修羅地獄圖。
尚珏與莊老師義無反顧的投入到滅殺冥屍與冥王夜叉的戰鬥之中,那一戰,還有很多的修道士、古武者參與,戰圈越擴越大,殺戮一直未平息。
那一戰,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死了多少修道士與古武者,突然,從天際的黑洞中飛竄出一條長着三個頭,數十米長的巨大的魔龍,它口吐黑色的魔火,瘋狂的殺戮修道士與古武者。
尚珏施展出傳說中的‘御劍術’與冥界出來的魔龍展開了決戰,那一戰,可謂是天昏地暗,他和莊老師隱居所在的山脈也被崩碎,最終,尚珏以一人之力,擊退了魔龍,可他也身受重傷。
但天際的冥界缺口卻並沒有封閉,仍然還有冥屍從缺口中飛落而下,眼看着冥屍肆虐,同道接二連三的慘死,尚珏盤腿坐在地上,上半身的衣服一瞬間破碎,他雙手合十,身上竟然浮現出金光,而後一個個金色的梵文從他體內飛出,向那天際的黑洞涌去。
我心頭大駭,那……那是長生經,那竟然是長生經?
難道我身上的長生經會是?
而隨着那些長生經文不斷的向天際的黑洞飛去,一層層的疊加,終於將冥界缺口給強行封閉了,而尚珏的身子卻也漸漸的變得模糊透明起來,
最後更只留下了一縷魂念,回到了莊老師的身邊。
我腦海中的畫面也戛然而止,當一切落定,我回過神來,只感覺臉上一片冰涼,而看着眼前也早已是梨花帶雨的莊老師,我心頭登時涌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
心痛、悲慼、不捨、相思……
最後,我愣愣的喊了一聲:“小……小莊!”
莊老師一下就撲到了我的懷中,雙手死死的抱着我,哭訴道:“尚珏,你終於想起我了,你終於想起我了……”
聽着莊老師的哭訴,我的心就像是被一根鋼針狠狠的扎着似的,痛,無比的痛!
我情不自禁的一下將她抱住,良久……
可突然,我心頭涌出另外一個聲音,那是我的聲音,說道:“不,不,你不是尚珏,剛纔的一切都只是你前世的記憶而已,你是高陽,你是高陽,溫晴還在外面等着你呢。”
溫晴,溫晴!
我渾身一個激靈,就好比大熱天被潑了一瓢冷水,立刻就清醒過來,趕忙一把將莊老師給推開了,看着她一臉的淚漬,我狠下心來說道:“老……老師,我是高陽,不是尚珏!”
“不,你就是尚珏。”
莊老師卻猛然一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當初我們曾許諾,三生三世,永不放開對方的手,你不記得了嗎?”
她話音一落,我腦海中登時又響起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小莊,三生三世,我們永不分離,永不分離……”
我趕忙一甩頭,告誡自己,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再次將莊老師給推開,快速的向門口衝去。
“尚珏,尚珏……”
莊老師的呼喊之聲緊跟着從後面傳來,我只得死死的捂着耳朵衝向門口,打開門後,一路向樓下衝去。
“高陽!”
“兄弟!”
“小高!”
……
途徑二樓接待廳,我絲毫不敢停留,只隱隱聽見後面溫晴、毛丟丟、馬提提的聲音傳來。
外面,天早已經黑了,而且下起了瓢潑大雨,我一頭扎入了雨中,迎着大雨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奔跑。
“小莊,我們三生三世,永不分離……”
“不,你是高陽,你愛的人是溫晴。”
“尚珏,你忘記了我們的承諾了嗎?”
“高陽,你變得更加的穩重成熟了。”
……
尚珏、我、莊老師、溫晴的聲音不斷的在我腦海中交織迴盪,亂,我的人生中從未有過像此時此刻這樣的亂!
前世,尚珏是莊老師的師傅,今生,尚珏卻成了莊老師的徒弟。
老師,徒弟,徒弟,老師!
爲什麼會有前世今生?
我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我難道就是尚珏的替代品嗎?
不,我就是我,我是高陽,我是高陽!
可莊老師呢,她怎麼辦?
我不知疲倦的向前奔跑,不敢停下腳步,今後我該如何是面對莊老師,以尚珏的身份,還是以高陽的身份?
溫晴呢,溫晴又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只感覺喉嚨一陣的發乾,胸口都快要炸了,我不得不停下腳步,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任由豆大的雨滴打在我的身上。
好一會兒,我感覺胸口的氣悶終於好些了,氣息也平復了下來,可我的心境卻怎麼也平復不下來,擡眼看着前面,我這才發現,原來我所站的地方竟然是一處斷橋,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座還沒有修建完善的橋。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小兄弟,再大的事,也沒必要尋死來解決啊!”
我……
我曰你仙人闆闆哦,老子什麼時候說要尋死了,只是想看看橋下面有多高而已。
我很是不爽的轉過身,就見一個身着白色唐裝,頭髮鬍鬚皆白的老者漫步向我走來,我不禁一皺眉,這老頭還真是好心啊,這麼大的雨,傘也不打,還來勸我不要跳河。
咦,不,不對!
緊接着我心頭就大駭,因爲我分明看見那些豆大的雨滴竟然在落到老頭的頭頂兩尺處時,竟然就好比遇上了什麼無形的屏障一般,被分流得向兩旁滑落而去,致使那老頭一路過來,身上竟然沒有一滴雨水。
高手,絕世高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