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飛緩緩地打開香囊,拿出一張白紙,看了一眼上面天機子寫的蠅頭小字,不禁冷笑幾聲。
這天機子給他的第一個指令便是將身上所有的黃炎宗之物全部丟棄,切不可將這些東西放在儲物袋內。
雖然天機子香囊中沒有指名道姓指出其矛頭或是疑心指向何人,但是吉飛一眼便可看出天機子所要求的正是反映了此人對於赤陽子的不信任。
吉飛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手掌一搓,手裡的香囊化作了飛灰。
他一步踏出,徑直向黃炎大世界的中心飛去。
黃炎大世界中一片灰濛濛的感覺,令人心情極爲的壓抑。
修道之人道心似鐵,吉飛自然不會被這點外物環境的變化而改變心緒!
這裡距離黃炎大世界的中心甚遠,吉飛一路上又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誤入禁制。
這一日,吉飛緩緩地站在一片迷濛的亂石堆旁,他的神情嚴肅,望着眼前的亂石若有所思。
他一步邁出,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不知這次是什麼禁止?”
此地一片亂石,豪無規矩散佈在地面上,吉飛對此早已關注多時,他站在亂石堆外足足盤膝而坐了十天。
這十天來吉飛一直都在觀察着這處禁制但卻一直不得其法。
雖然依舊在黃炎大世界的邊緣地帶,但是此地的禁制就已經足夠的厲害,困在其中依舊是危機迭起,一不小心就有送命的可能。
吉飛不敢大意,對於禁制這種玄妙的東西他不敢託大,故此觀察這道禁制足有十天,這十天以來,他一步未曾踏出。
望着亂石堆中那些看似隨意堆疊的紛紛亂石,他的神色卻是有一絲凝重之感……這半個月來,吉飛已經參悟了數道禁制多次!而且那些禁制都是存在一些看起來極爲不顯眼之地。
十天來,吉飛眼睛一動不動盯着前面的禁制,心中更是不斷地衍化着禁制種種玄妙的變化,他的眼睛時而迸射出精彩的神色,時而露出一絲茫然。數十天的時間過去,他的眼睛卻是已經佈滿了絲絲鮮紅的血絲,整個人也看起來略有些憔悴。
“依舊是不得其法……”吉飛目光一閃,“莫非只有身入禁制才能參透領悟禁制的根本麼?”
今日他一步邁入禁制,果然便感覺到一股極爲可怕的氣息和強悍的靈力波動在這些亂石中升起。
這些在禁止外面是根本難以感受分毫的……
他踏出的那一步不曾擡起,只要一擡起,此地的禁制立馬就會被激發,而那股莫名的危險就會在瞬間化爲現實。
吉飛神色如電,仔細的觀察着禁止內的每一絲細微的差異,他望着原本散亂的碎石,眼睛忍不住一亮。
在禁制中,這些碎石卻是以一種極爲詭異的陣型排列,吉飛看在眼中強迫自己將這種詭異的陣型記在心裡。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道道閃爍着光芒的禁制,默默不語在頭腦中衍化着禁制當中的玄妙變化。
……他這一站便是五天的時間,五天的時間吉飛都沒有動過哪怕一絲一毫,臉色略有蒼白,神色憔悴,唏噓的鬍渣子也悄悄地爬上了下顎,滿臉的頹廢神色。
唯一不同的是,他眼中的精光卻是越來越亮。
來到此處十五天後,吉飛終於睜開了眼睛,眼中露出一絲明悟的神色。
“這道禁制不過如此,我已經完全將之參悟……”
吉飛自信滿滿,直接又是踏出一步,這是他進入這道禁制邁出的第二步。
他的腳剛剛擡起,吉飛便猛然發現此地有蹊蹺,臉上露出一絲駭然的神色。
與此同時,此地驟然大變,一股極爲恐怖的靈壓出現在此地,靈壓好似實質性一般轟然一聲壓向地面,迸射出滾滾好似雷鳴一般的驚天動地的聲音。
煙塵橫生,滾滾猶如波浪一般的灰塵順着靈壓落地向外消散而去。
吉飛但覺膝下好似注了鉛一般,全身此刻足足有上萬斤重量!
他擡起的右腿在此刻砰地一聲直接毫不猶豫的自然下落,與此同時,由於極爲恐怖的靈壓,吉飛的身子已經難以保持平衡,直接在這股強悍的靈壓下面向大地倒了下去。
嘭!
他直直地倒了下去,將地面上的塵土激起一片……
嘎嘣嘎嘣…吉飛雙手撐着地,努力地支撐着身體的重量想要再次站起來,但是胳臂此時也是簌簌顫慄個不停,嘭的一聲,吉飛再次狠狠地撞擊在了地面上。
“這是什麼禁制?盡然有如此威能,直接將我的身體拘禁難以移動分毫!”
“此地的重力似乎在瞬間提升了上萬倍……”
吉飛神色一愣,心中暗暗道:“難道是我對於這道禁制還沒有參悟?”
沉重的靈壓依舊在繼續增強,此時大地的表面也因爲這股沉重的靈壓被撕裂出道道裂縫,緩緩地蔓延而出!
吉飛的身體好似在這股靈壓的中心,他只覺得好似無數座大山直接落在身體上,難以移動絲毫。
轟然一聲,大地崩裂,一個方圓數丈的大坑塌陷,吉飛的身子一沉,直接掉進了大坑中……此時若是能夠俯視而來,必會驚異的發現以大坑爲中心,好似蜘蛛網一般的大地裂縫密密麻麻向四周蔓延而出,極爲的恐怖。
由此可知,這道靈壓是多麼的恐怖……他有一種錯覺,就好像是直接從引力極小的月球直接來到了引力無比恐怖的恆星上面,不僅是不適應,而且身上被靈壓拘禁着,全身上下處處隱隱作痛。
但,實際上,這種恐怖的靈壓只不過是相當於數千倍地球引力罷了!
疼!全身都疼!
這是一種好似分筋錯骨的疼痛,吉飛瞪着爆出的兩顆眼珠子,心悸不已。
若是此地的靈壓在恐怖幾分,想必他的身體這這般靈壓下會直接崩潰!
如此靈壓,即便是元嬰後期修爲的老鬼身上也不曾見到,而這便是禁制獨特的魅力,擁有如此靈壓恐怕只有禁制這種逆天的存在才能實現。
吉飛哼哼唧唧着,眼球上因爲極爲恐怖的靈壓不僅突出,而且還佈滿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血絲。
“要崩潰了……”這種狀態下,吉飛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此時他的身子一片通紅,絲絲鮮血順着他的毛孔滲透到外面,這纔不過是數十息的時間,密密麻麻好似蠅頭小箭的血絲已經將他的白色衣衫全部浸溼!
如此恐怖,吉飛失血差不多有一杯茶那麼多……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覺得皮膚下面的血管內,血液已經開始了僵化,停止了流動,而接下來的便是機體崩潰……
他額頭更是冷汗連連,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臉頰緩緩地滴入到大坑內!
“今日喪命在此了麼?”
吉飛深吸了一口氣,丹田內的靈力急速流動,抵抗這股逆天的靈壓,身子的痛楚頓時消失了不少。
但也不過是一點點而已…..
但即便如此,吉飛依舊蹣跚着從大坑內爬了起來,他來到地面上,緩緩地盤膝而坐,極大地吸收着此地微薄的靈氣,抵禦着這股靈壓。
而他從大坑爬出的過程,足足持續了數個小時……
每爬一步,他頭上的冷汗便會如暴雨一般直接滴落在土地中消失不見,然後吉飛不得不停下來,深深地吸幾口氣,然後繼續……
吉飛擡頭望了一眼斜坡,差不多有三米的距離,角度差不多將近四十五度,原本他平日裡從來都不曾放在眼中的小坑,今日着實爲難着吉飛。
數個小時後,吉飛艱難地爬出了深坑,順着他爬過的痕跡看去,那裡已經泥濘一片,都是他汗水打溼得!
當他仰面望向黃濛濛的虛空時,看看自己身臨其境的困窘,他對於禁制這種極爲玄而又玄的存在有了更深的瞭解。
昏黃的世界中,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尤其是吉飛此時身在禁制中,更是覺得這黃炎大世界根本就沒有絲毫黑夜白天的區分。
這黃炎大世界雖然是數十位元嬰後期大能開拓的空間,但想要和寰宇中任何一顆自然星宇相比那是遠遠不如的。
此時吉飛又經過了數個小時的奮鬥,終於盤膝而坐開始吐納着微薄靈氣。
身在禁制中,他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對於眼下這道禁制吉飛心有駭然,雖然沒有什麼大殺器,但若是普通的修士恐怕會在那種靈壓下直接被壓得崩潰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更不用說,似吉飛這等都被困在此地,尷尬非凡。
想必“困”才能更好地說明這道禁制的玄妙法門……
……
一晃時間已是兩週過後,吐納着的吉飛緩緩地睜開了眼,呢喃道:“靈力終於恢復正常了,不過在這般環境下根本就難以持續很長的時間,莫非真要被這道禁制困死在這裡麼?”
他冷哼一聲,冰冷的目光轉過四周,望着這裡的每一塊碎石都要盯個不停,哪怕是隻有拇指蓋大小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