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飛身上的傷,好得非常快!
體內,丹田處,逆天神木盤旋一週,便是一個小週天,十二週,便是一個大周天。
源源不斷的提供着無盡的靈力和生機。
被凡人的殺豬刀刺了,對於吉飛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麼。
場中修士,寂靜無聲,卻又暗自討論着吉飛忽然有所覺醒的十陰之體。
因爲這漆黑晶瑩如墨的雪,因爲那令人崩碎、歸寂於虛無的眼神。
“真得麼?十陰之體大成之際,當真是能夠掌握我們的死?”有修士驚疑道。
畢竟,此事聽起來太過玄乎,這豈不是死神了……
“噤聲,上古太初之際,便開始流傳的傳言,豈能非虛?難道你沒有看到,一名金丹前期的長老在他的一眼怒視下,崩裂爲虛無嗎?”
有人道。
風起,捲起了吉飛一身鐵甲後,那飄飛如血的紅色披風。
這是韓舞親手爲她縫製的。
披風倒卷,觸動了吉飛的臉頰,而後又在風中烈烈作響。
“這樣說來,他在金丹期豈不是無敵了?”
又有人問道。
有知曉一二的人道:“金丹期無敵,這應該是自然的——只是不知道對上那元嬰老怪,又會是怎樣?”此人有些希冀道。
旁邊一人冷哼,“怎麼可能!十陰之體雖說是略有甦醒,但畢竟沒有大成!”
“無量天尊——”旁邊有一名無量道士,捏着小鬍子道:“依貧道看來,道友所言極是!”
無量道士長得模樣猥瑣,鬍子根根屢屢,細細鬆鬆,眼眶更是泛黑,好似從墳墓中爬出來的殭屍。
“貧道掐指一算,這十陰之體,之所以能夠看你一眼,你就死,其實是另有玄機的——”道士誇口道。
他的話,果真是吸引了旁邊不少修士的矚目。
“哦!道長,此話何解?”一名圓乎乎,虎頭虎腦的修士問道。
“啊!無量那個天尊,嘶——”道士故作愁眉狀。
“怎麼,道長,可有難言之隱麼?”
“出家人不打誑語,只是這其中卻是暗含天機,貧道若是說出,恐怕會招天譴啊——”無量道士搖搖頭,一臉的苦悲樣。
衆人聞此,頓覺這道士的話,有極大的可能性。
當即衆人將之圍住,好生央求,那道士只好無奈說道:“其實麼…十陰之體這種秘術,乃是一種暗含大道的秘法!”
“你想啊,能夠掌握我等丹極內的陰極,修士修真,丹田內衍化金丹,金丹處於丹極的陰陽兩極之間,恰恰這十陰之體能夠掌握陰極,這是巧合麼?”
無量道士一臉神棍,洋洋說道。
衆修士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紛紛點點頭。
此刻恰逢無量道士一聲大喝:“不,這絕不是巧合,這是天意啊!”
“天意?道長,你怎麼說得越來越邪乎了呢?”
無量道士搖搖頭,“非也非也……這,正是天意!”
他掃視了衆修士一眼,而後道:“司 修士丹極之陰,這是暗含大道之境——如果貧道推衍天機沒有錯誤的話,無論這十陰還是十陽,他們應該是分裂的道!”
“要知道,道生一,一生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頓時虛空一個霹雷,嚇得無量道士跳了起來。
“無量天尊——貧道泄露了天際,罪過罪過…”說罷,他便遁走,向着遠方飛遁而去。
速度,比吉飛快上了幾萬倍。
“高人吶!”有人點頭稱讚道。
過了不過幾息的時間,頓時人羣中忽然人聲鼎沸。
“該死,誰見了老夫的儲物袋?”
“混賬,在下的儲物袋哪裡去了?!”
不少人都驚駭憤怒,一轉眼,忽然想起了先前那個賊眉鼠眼,飛遁而去無量道士。
“是那個臭道士!”有人怒罵道。
當即,一干人向着無量道士飛遁而去的方向追去。
這一幕,發生在不過是幾息之間……
不少人聞此,皺眉皺得更深了。
吉飛緩步向前走去,神色不再淡然,而是帶着些許惆悵。
他要離開這裡,前往丹城了…
他想要藉助禁城傳送陣前往丹城的目的,隨着身在城主府的洪流中,早已經被衝擊得支離破碎。
“豎子,屢犯我城主府威嚴,就這般離開了嗎?”城主府中站出來一名長老,臉色一直都十分的陰鷙,先前,死去的幾名長老,有一名是他的胞弟。
原本以爲,城主孤獨一敗會站出來,看來,隨着吉飛的離開,孤獨一敗似乎是沒有了一戰的必要。
“怎麼?”吉飛揹着身子一頓,聲音寒冷到了極致。
雖然他心存善念,但並不是人儘可欺!
那名長老冷冷一笑,恨聲道:“殺了人,就要離開,這便是你的做法?”
對於這種無理取鬧之輩,吉飛無言以對。
先前大戰,誰生誰死,聽天由命!
“雖然吉某人手上沾滿了鮮血,但並不在意多染一些…”
“索性,就讓爾鮮血的紅,映襯出我的道!”
吉飛獨自呢喃,他的腦海裡想了很多,關於他自己,他的體質還有他的道。
此刻他兀自呢喃,像是若有所得。
“哈哈,狂妄,真是狂妄!不過是十陰之體麼,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這天理不容的體質,究竟能厲害到什麼地步!”
“劉長老,你當真是要動手麼?”孤獨一敗提着黃金劍,冷聲道。
劉姓長老冷哼道:“城主,吾之胞弟戰死,爲兄者,豈能不親手斬下仇人的頭顱,以告慰我胞弟在天之英魂?”
說罷,他便是一步踏出。
他手中提着一把烏光閃爍的斷金圭,渾身都是烏金閃爍,符文隱耀其上,威勢逼人。
他的身形很快,吉飛背對着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不知何時,虛空中的雪終於停了,吉飛體內那股異樣而邪異的波動消失。
他的眸光恢復如初!
如常人一般…
只是他明白,已經發生的已經回不去了。
體內的墨色血液從早在幾十年前煉化真靈真血那一刻,便是開始被激發。
直至今日的小爆發…
他的十陰之體,這個古體已經初見端倪。
就好像是一張古老的封印,經過古老的歲月,終於是有所封動。
吉飛閉上了眼,身上氣息忽然大變,陰寒而妖異!
這纔是十陰之體,他所在之處,盡是死氣陰寒,沒有一點的陽光。
這一刻,他的眸中深深地掠過一絲血紅,這是嗜血的衝動。
“殺吧——”心底深處似乎有個聲音對着吉飛道。
吉飛一怔,大手一抹儲物袋,頓時一杆銀色的軒轅槍出現在手中。
銀色,卻不似白雪給人一種稍顯冰涼的意境。
而是完完全全的清純、溫暖。
吉飛的心一動,滿頭的黑髮飄舞,他的眸子中,瞳仁一轉,原本的烏黑變成了正常的白色。
“十陰……”吉飛冷哼一聲,忽的持槍向後刺去。
劉長老見到吉飛正常如初,冷哼一聲,當即手中的斷金圭打出,瞬間虛空中金色光點如雨滴一般,漫步在虛空。
每一擊都能崩碎虛空……
吉飛的臉色很淡然,心中卻帶着淡淡的……享受感覺。
爲這鎧甲,爲這披風,更爲這手中的軒轅槍。
這本是凡品,但是在吉飛手中,這把不祥之物——韓千重曾經用這把喜愛的利器釘死了自己的妻子,卻好似被激發了百年的沉鬱。
他手中軒轅槍點出,鋒芒如銀色般在虛空中勾畫…速度快到了極致,破碎的風和虛空,迷亂的靈波震動,好似一道狂風向着劉長老捲去。
它破滅了一切,什麼斷金圭的符文在虛空中一個個崩裂,發出噗噗的聲音。
“殺——”吉飛狠狠地一點,頓時一道銀蛟在虛空中浮現,卷向劉長老。
不知何時,禁城城牆處,站着兩道倩影。
“姐姐,難道你不去看看師兄麼?”冰女神色激動,忽然發覺身旁的孤獨芊兒,神情卻是不對。
她看了一眼吉飛,此時發現原本極爲熟悉的吉飛,此時看上去竟是有些陌生。
是啊,那已經變了的衣着,即便是她都能感覺到,吉飛的身上,佈滿了另一個女子的痕跡。
聰明如孤獨芊兒這般的女子,又怎能看不出!
只是孤獨芊兒的眸光卻是望向了虛空中漂浮而來的一道靈舟。
一襲素衣,白色紛飛,如精靈,嫣然一笑,臉上梨渦如天使般甜美;她的美眸,一隻癡癡地望着吉飛的身影。
靈舟上女子,似有所覺,從吉飛的身上,轉移到了禁城城頭。
頓時,一股靈壓籠罩在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