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誰?
又是司馬倩靈魂出竅,想辦法幫我們嗎?
不,司馬倩的聲音宋晴認得。
嫿魂!
一定是她,凌翊臨走前說過,嫿魂會留在我身邊保護。但她是鬼魂,所以並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在我身邊,導致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沒見到她。
“小晴,你剛纔不是幻聽,那個和你說話的姑娘。應該是凌翊身邊的手下嫿魂,凌翊走之前讓她暗中保護我們。”我說的很簡單,但心裡卻很暖。
我知道凌翊即便去了幽都,依舊在冥冥之中派手下保護我。
宋晴點了點頭,她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發呆,喃喃的說:“原來是凌翊家的鬼,差點嚇死我了。我倒現在都沒適應,你的新婚老公連二公子就是凌翊呢……真複雜。”
我可真是滿頭的黑線啊,我也搞不清楚凌翊怎麼就成了連二公子。他倒是不像是佔用了連二公子的身體,反倒是一開始就是這個連二公子。
反正事情的複雜程度,我自己都沒弄明白,更別說跟宋晴解釋清楚了。
看宋晴驚魂未定的樣子,我給宋晴擰開了一瓶礦泉水,讓她喝點水先壓壓驚。宋晴現在已經受刺激到,喝口水都能嗆到,紅着臉咳嗽了半天。
“你慢點喝。”我有點責備她。
她卻抓着我的腕子,有些惡狠狠的說:“我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注意。我在想要怎麼對付硃紅這個小賤人,她居然還敢對我們動歪腦筋。老孃這次非弄死她不可!”
這一次我和宋晴想到一塊去了,我也在想這裡這些局,到底是不是硃紅乾的。如果是硃紅乾的,我和宋晴總要想點辦法對付,坐以待斃那是以前的蘇芒乾的。
現在我爲了自保,手段必須比以前更加凌厲一些。
我扭頭幫宋晴順氣,接過她喝了一半的水,幫忙擰上蓋子,“硃紅幹了這些,未必敢回來。這間屋子裡古怪多,不處理清楚,怕是不能住人。”
我想的是,先弄乾淨屋子,在對付硃紅。
在外面賓館的日子,我是已經住夠了,那賓館的隔音效果不好。時不時就能聽到學弟學妹婉轉動聽的叫聲,有規律有節奏的律動,更是讓人面紅耳赤。
這早晨起來的時候撞見,隔壁房間有熟悉的面孔出來,也不好意思。
“等等,蘇馬桶,你別動。”宋晴突然叫住了我,目光在我微微傾斜的身上掃了一眼,似乎在我不經意間露出的脖子上看出了什麼端倪。
她坐着就扯住我的衣領,把我的重心往下扥。
我被她一扥,身子沒了重心,單膝跪在了地上。
我膝蓋磕在地上,磕得生疼,“你亂使什麼勁兒啊,宋晴!一驚一乍的,我都跪地上了,你還不鬆開我的衣領子。”
“你先別管你的膝蓋了,你……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其他地方不舒服,我……我看你的脖子不對勁兒。”宋晴呆滯的看了一會兒我的脖子,給我送了一面鏡子。
看到宋晴嚴肅的表情,我才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對。剛纔在夢裡,我的脖子差點就被鷙月給擰下來了,這時候難不成我的脖子已經和腦袋分家了?
我好奇的想接過鏡子,卻感覺手臂巨疼,那種疼是骨頭被車輪一樣的東西碾碎般的疼。我沒接好,鏡子一下就碎在地上。
額上登時見了汗,我捂着肩膀,又跪在了地上。
真的太疼了。
我眉頭皺的緊緊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知道爲什麼,肩膀疼,好疼啊……”
這個位置,是剛纔鷙月壓過的地方。
宋晴走到我身邊,她站着看了一會兒我,一開始臉上也都是擔憂之色。但似乎是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她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說:“放鬆。”
這麼疼,我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怎麼放鬆?
她冰涼的手輕輕的將我捂着肩膀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然後又說了一遍:“讓我看看,蘇芒,你這個位置,是不是讓鬼給接觸到過?”
她冰涼的手指觸碰之下,有一定的鎮定作用,我肩膀上的肌肉已經沒有那麼緊繃了。
可是疼痛依舊讓汗水滾滾而下,這來的太突然了,我都沒準備。剛纔醒過來都不爆發,就偏偏這個時候,疼成這樣。
“是啊……”我咬着牙,感覺後槽牙都要被我咬出血了,“我在夢裡的時候,是鷙月摁了一下我的肩膀。但是當時並不覺得疼,醒來也沒什麼異常。”
宋晴沒說話,她手裡的剪刀剪開了我肩膀上的衣料。
然後,一下就扯開了那肩膀上的那層布料,我自己一歪腦袋都能看見。肩膀上是一片深紫色的淤青,而這塊淤青很像是人的手掌和五根手指頭。
剪刀被宋晴扔到了一邊,她用手指頭輕輕的去摁我淤青的地方。這個摁也不是隨便摁,也是宋晴的爺爺教的手法,有那麼點中醫的意思在裡頭。
皺着眉頭摸了一會我肩膀上的骨骼,宋晴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只是脫臼了,其他沒什麼大礙。還有你脖子上的,也有淤青,擦點活血的藥酒應該就沒事了。”
肩膀的位置,被宋晴摁了一會兒,那種骨頭碎裂一樣的感覺緩解多了。
我的另一隻手摸了摸脖子,在夢裡被掐的地方一摁,就能疼出一腦袋的汗來。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瘀傷,按宋晴說的,擦點活血化瘀的藥酒,應該就沒事了。
“不對,她脖子上的是陰氣,不是淤血。如果不把陰氣拔除,會癱瘓的。”空氣裡響起了一聲柔柔的,卻很陰森的聲音。
我知道,是嫿魂在說話。
我單手遮住了額頭上的陽火,在四周圍掃了一圈,就見到嫿魂像一個怨婦一樣坐在牀邊。她拿起對面那張上下鋪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長髮。
宋晴似乎也看見的嫿魂,上下牙齒一打架,說道:“鬼……鬼梳頭!”
鬼梳頭,是什麼玩意啊?
我還沒弄清楚呢,就見到嫿魂放下手裡的梳子,丟回那張牀。她一把摟住我的後背,小嘴居然就這麼覆在了我的脖頸上,如同嬰兒一般的吮吸起來。
她的身子和之前的彤彤一樣,輕輕的就好像凝聚在一起的氣體一樣,沒有任何的重量。
小嘴對着我的脖頸的時候,就好像有一片羽毛,在撩撥着我的肌膚。
我只覺得腦子裡面有些空白,呆呆的站在原地,心裡頭實在沒想到我居然被一個女鬼親了脖子。她的腰肢就像是水蛇一樣,輕輕的扭動着,我要是個男的肯定是一早就血脈噴張,噴出鼻血來了。
但是,我腦子裡很清醒。
嫿魂是在吸收我脖子上的陰氣,脖子上那種瘀傷過後的腫痛已經沒有了。她吸過了我的脖子之後,又開始對我的肩膀下口。
我緊張的說不出話,人陷入了發呆狀態。
過了好半晌,才發現嫿魂似乎已經處理好我身上的瘀傷。
她白皙的手掌早已經撫摸上了我的側臉,曖昧而又妖嬈的說道:“老闆娘,只有我能欺負你。這個腦殘的活人敢動你,我就讓她嚐嚐厲害。”
“你說的是硃紅嗎?你打算怎麼對付她?”我想到剛纔嫿魂用牀鋪上的頭梳給自己梳頭,那頭梳上必定是浸染了陰氣。
要是誰再用這把梳子,陰氣就會從頭髮根裡面,一直滲入到頭顱。
古語有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古代人那是連一絲頭髮都不肯剪斷的,頭髮可是人精血凝成的。若是體內氣血極好,那麼頭髮便是烏黑油亮。
若是氣血兩虧,則會分叉發黃。
“你猜。”
可是嫿魂只是妖媚的一笑,輕輕挑了一下我的下巴,就在我的面前消失了。空氣中還殘留着嫿魂頭髮裡的,淡淡的檀香味。
我腦袋上的青筋一下就暴起了,這主僕兩個怎麼回事,怎麼都喜歡調戲人?
剛打算從地上站起來,就覺得肩膀處的劇痛依舊沒有得到緩解。只是表面上的那層青紫色的淤青,已經消散了,露出了肌膚本來就有的顏色。
見我疼的齜牙咧嘴,半天站不起來。宋晴趕忙把我給扶起來,我這趟去醫院收天魂,順帶還能幫我把肩膀看了。
去了醫院,醫生幫我打了石膏,還問我肩膀是怎麼脫臼的。
我被今天這件事攪得腦子裡挺混亂的,也編不出來謊話,只好說實話,說自己是睡覺時候不知不覺就脫臼了。醫生說我可能是骨質酥鬆,要多補鈣,還給我開了兩瓶鈣片,讓我回去按時吃。
晚上,收集天魂也挺順利的。
只是數量上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足,收魂瓶裡至少還差二十多個天魂。
想想只能說等到明天,再去城郊的幾家殯儀館看看。明天是週末,如果順利的話,估計只要明天一天就能把收魂瓶裝滿。
回去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站在寢室門口沒開門,就知道硃紅和張曉甜一個都沒回來,因爲裡面漆黑一片。打開門開了燈,寢室裡面空蕩蕩的,十分的安靜。
宋晴拿了鬼蓮子,放在掌心,似乎是在用意念和裡面的水鬼交流。
別說這蓮子裡面的鬼雖然不能出來,不過感覺卻好像很厲害,它們四個一眼就能看穿房間裡的不利風水的佈局,以及巫蠱之術的那些下三濫的小伎倆。
要破局倒是挺容易的,隨便改一改那些東西擺放的位置就可以了。
可那些巫蠱之術的小玩意搜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燒了,可是這裡是宿舍樓。一點火肯定得把宿管阿姨給請來,宋晴說要給硃紅一點顏色瞧瞧,把這些小玩意陷害的對象全都改成硃紅。
硃紅她有本事就不回來拿東西,要是敢回來,就等着被自己弄的東西反噬。
我很贊同,可我不會啊。
就只能幹看着宋晴和那些鬼蓮子無聲的交流,然後慢慢的去弄那些找出來的物件。這時候,寢室的門被敲響了。
敲法實在文藝,弱弱的敲幾下,就不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