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過了一夜後。早起,於連音帶着顏陌之來到了莫淵的醫室內。
莫淵早己經準備好,就等着他們兩個人的到來。
進入後,莫淵讓顏陌之躺到石牀上。
顏陌之發現,這間屋子裡有兩張石牀,而且兩張石牀的旁邊都放着一些器具。他莫名的就感覺今天並不是給他治療那麼簡單,肯定有哪裡不一樣!
感覺到不對勁後,顏陌之不肯躺下來,一個勁兒地追問莫淵,今天要進行什麼樣的治療?
莫淵正想解釋,又不知怎麼說好時,於連音向他使了一個眼色,莫淵會意。
顏陌之突然一下暈倒在石牀上。
此時,莫淵正在他的身後舉着手刀還未放下,是莫淵在他後面一下將顏陌之劈暈。
“開始吧!”
於連音很冷靜地說。
“那我就開始了。我最後一次問你,真的都決定好了嗎?”
“你開始吧!不要再問了。”
說完,於連音自己在另一側的石牀上躺了下來。
躺在石牀上的於連音對莫淵說:
“請你讓他忘記一切,忘記我。毒被解開後,讓他放開一切,更好的生活。”
聽於連音說完,莫淵剛剛拿起器具的手一顫。
這個女人,她不但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對方,而且還怕對方有負擔的活下去,讓他忘記關於她的一切事情。然後無憂無慮,沒有一絲愧疚感的繼續和別人去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這就是愛嗎?難道這就是真真正正的愛?
於連音讓莫淵震驚了。
但他又無法以任何理由反駁她的決定,感覺自己是多麼的自愧不如,只要隨意說出任何話來,都是那麼的自愧形慚。
在莫淵心裡,於連音的存在現在更是無任何人可以比擬的了。
“你能不能答應我?”
於連音見莫淵並沒有回答她,繼續問着。
但她不知道,莫淵此時的喉頭己經堵的無法喘息,調整理了一下。聽於連音又問他,纔回答她。
“好,我答應你。”
於連音得到莫淵的準確回答後,躺在石牀上,安心地微笑了。
這時,莫淵正始開始着手準備給他們兩個換血。
莫淵給於連音和顏陌之都注射了一定量的麻醉劑,顏陌之睡得更沉了,而於連音也漸漸閉眼,面帶微笑地睡了過去。
莫淵緊張的操作起來,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終於替於連音和顏陌之換完了血。
此時的莫淵直接躺在了地上,久久都不想起來,已經是要虛脫的狀態。
突然一下,莫淵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再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莫淵竟然恍惚了。
腦袋裡瞬間閃入了好多畫面:小時候的乾國皇宮,威儀的父皇,慈愛的母親,心裡溫馨快樂。畫面一轉,母親在哭泣,他陪在母親身邊。隨後就變成他看着母親和父皇的墓碑,身邊只有穿着道士服的老者,心裡壓抑卻沒有一滴眼淚。然後是貧民衣着的老婦,他叫她母親,又恢復的那種最簡單的快樂感覺。最後是用木板做成的墓碑,這時的他看着墓碑哭的淚流滿面。最後,他看見的是靜靜躺在石牀上的於連音,接着於連音消失,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石質墓碑。
“不……”
還沒等看清墓碑上的名字,莫淵就大叫着,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怎麼了?身下怎麼這麼涼?
又一緩神,他纔想起來,自己剛剛給於連音和顏陌之做完換血手術。
莫淵知道自己是剛剛太累了,一時緊張過度的神經一放鬆,就昏了過去。
他看看時間,自己整整暈了一刻鐘的時間。
莫淵立即爬了起來,一看於連音和顏陌之還在石牀上昏睡着,沒有醒來。
看來,麻醉劑的藥效還沒有消退。
莫淵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又忙碌了起來。
他將還在昏迷中的顏陌之扶起,讓他呈坐姿。然後自己坐在他的後面,運起功來。
他用自己的獨門秘功進入了顏陌之的意識世界裡。
在裡面,莫淵看見了無窮無盡的於連音,充斥這在顏陌之的整個意識世界裡。
莫淵不及再看,他必須在顏陌之麻藥失效之前完成這一切。
莫淵用自己的“攝影術”,將於連音留在顏陌之意識世界的影子全部收集了起來,裝在一個小小的爐鼎裡。
如此,顏陌之關於於連音的一切記憶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的意識世界也變的荒蕪空蕩。
莫淵抽身,立即收功。
睜開眼睛後,顏陌之依然還沒有醒過來,莫淵將顏陌之放下,讓他躺在牀上。
將顏陌之放好後,莫淵轉身來到於連音的牀前,將她抱起,送去了另一間密室。
把於連音都安頓好後,轉身又回到顏陌之那裡。
過了一會兒,顏陌之醒來,看着面前坐着的莫淵,努力的慢慢動了動臂膀,全身軟弱無力,又痠痛無比。
“我,動不起來。”
顏陌之努力地說出這一句話。
“剛剛治療後,你出現軟弱無力是很正常的現象。這次的治療很成功,你身體裡的毒這次應該全部被解開了,再觀察幾天看看,就可以完全確定了。用不了幾天你就會和正常人一樣的。”
“謝謝莫淵神醫,您辛苦了。”
在顏陌之心裡,一直都是莫淵一個人在爲他治病,而莫淵也是幽暗求來的,在他的心裡再沒有於連音的存在。
顏陌之剛剛說出謝莫淵的話時,心裡莫名感覺缺了些什麼,他仔細想了想,又根本什麼都沒有。
可能是自己剛剛經過大治療,身體還沒有恢復完全造成的錯覺吧。
顏陌之爲自己找到理由後,就不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帶你去別處修養,過幾天就可以返回了。”
莫淵扶着顏陌之從石牀上坐起,慢慢下地,攙着他,一步一步來到了另一個房間修養。
這個房間就在於連音那間的隔壁,但在這裡卻看不見於連音那間房的入口。
就這樣兩個曾如此親密無間的人被分割在如此近的距離,卻又互不相見,不相識。
莫淵讓顏陌之在這裡休養着。
他回到於連音的密室時,於連音已經醒來,她坐在牀邊,努力地用雙手抓着牀沿,用兩條細細的胳膊支撐着身體。
和虛弱無力的身體完全相反的是她的眼神,她用眼裡還有些上次去雪塬被凌風颳上帶着血紅絲的眼睛看着他,但眼神卻是炯炯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