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卓不凡坐枯坐了許久也不見小公子回來,晨晨不盡很是擔心,自夜闖順昌賭坊後,他便情緒低落,現在放他一個人出去,晨晨心裡竟隱隱生出不詳的預感。心裡亦蹦出來N種可能,每一種可能都被無限的複雜化,直至連自己都不敢正視那幻想出來的結果。
她實在受不了內心中的煎熬,便央求卓不凡同她去尋找。卓不凡被纏不過,只得答應下來。二人在牆上做了些了些痕跡,才舉着火把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路邊走邊聊的走了許久,晨晨亦仔細的觀察着通道中的一切,雖然四周亦是烏色的牆面,但她還是細心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走了半個多時辰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急性子的晨晨不免心浮氣躁起來。而卓不凡卻一直神色淡然,一派的雲淡風輕,不禁讓她有些氣餒:“卓不凡,小公子倒底去了哪裡,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呢。”
卓不凡一直是淡淡的笑着,既看不出煩燥也感覺不出他的情緒有何變化:“她不會有危險的。”
“你怎麼知道她沒事啊,他一個人,心情又不好。你說,他會不會自己找到出路離開了。”晨晨忍不住猜測着。
卓不凡停下腳步,神情嚴肅了許多,反問道:“晨晨,你認爲呢?”
晨晨被他嚴肅的樣子嚇到了,委屈的搖搖頭,急得直跺腳:“我不是怕他有事嗎,如果他沒事,就是扔下我一個人走了也沒人怪他。”停了片刻,她才心平氣和的低聲道:“他決不會扔下我不管的,我相信他。”這個答案是肯定的,因爲她腦海中已浮現出小公子爲了她挺身而出迎戰嫵媚夫人時毅然決然的表情。
正當她腦補着小公子與她所經歷過的所有快樂時光時,身邊的卓不凡向前走了數步,彎身從地上撿起了什麼在手中查看着。
“是什麼?”晨晨拋下思緒,奔了過去。
卓不凡將一銀鋼針送到她面前,晨晨接過來放在火光下仔細的看着:“這是小公子的針,我認得。”她很篤定的回覆他,同時拋給他一個疑問的目光,這能說明什麼,說明他遇襲了?那說明這裡是有出口的,只是我們找不到?
卓不凡臉上的表情亦不再輕鬆,他向走又走了數步蹲下身來,用手在地上輕輕的抹了一下後,將手指放在鼻下聞了聞。片刻纔對晨晨道:“我們走吧。”
“小公子怎麼辦?不找了嗎?”晨晨焦急的問道。
“晨晨,這通道本就是循環往復,我們還需要找他嗎,如果他還在這裡,很快會與我們匯合。”晨晨咀嚼着他的話,覺得不無道理,索性隨着他一同繼續前行。
二人又走了許久,前方依舊是渺茫的黑暗,好似這通道永遠沒有盡頭。
晨晨不由得想起了她曾看過一本叫做《鬼吹燈》的書,裡面有一個情節就與現在的情況驚人的相似。幾個盜墓者無意中走進一個通道,在無數個循環中幾人走得筋疲力盡,最後是其中一個發現了牆壁上烏色的牆漆不吸收任何光線,既便站在牆上的門前,亦不能發現它的存在,那麼這裡的通道中的牆壁上是否也會存在一個門呢?
晨晨壓抑着心中的狂喜,不放過烏牆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一直又走了許久,直重新走回到起點也沒有發現出口。滿含着失望的她疲憊的剛要坐下來休息,卻看到卓不凡將火把塞到她手中,便直直的向前面走去。晨晨忙站起身向他
的背影喊道:“卓不凡,你幹嘛去?”
卓不凡回給她一個頑皮的笑容,拋下一句:“稍等。”便向前走去。片刻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晨晨懊惱的坐回到角落裡,雖然光明就掌握在手中,但四周逼人的寒氣還是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全身的關節處傳來的痠疼感也越加的強烈起來。她努力的將自己縮進衣裙中,恨不能練成縮骨功纔好。心中卻不免感嘆,卓不凡的大袍子做了火把真是可惜了。轉念又想到,難道自己渾身發冷痠疼,不會是感冒發燒了吧。
正在當她躲在角落裡瑟瑟發發抖時,一陣濃烈的香氣從前方飄來,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腹中的空空感越加強烈起來。如果眼前有一頭牛,相信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她被那味道吸引着,似乎大腦中只有那濃香的味道,直到卓不凡手提一個小巧的竹盒從前方走了回來。
“好香啊,是什麼?”她終於找到香氣的來源了,竟是卓不凡手中的竹盒。她驚奇的看着那竹盒,雖然它只是編制得很是精細,但恐懼已漸漸從她眼中升起。因爲她突然意識到,剛剛從通道中走過時,並沒有發現這竹盒,它是從何而來?
卓不凡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將竹盒放在了晨晨面前,歡快的道:“晨晨,吃東西嘍?”
雖然腹中唱着空城計,但一想到這不明出處的食物,晨晨卻興趣索然的將自己縮進了衣服中,緊緊的抱緊自己搖搖頭,低聲道:“我不想吃東西,我冷。”
卓不凡放下食盒走到她身邊,用手放在她額頭上:“這麼熱。”
晨晨裹緊自己,擡手位住卓不凡的衣袖央求道:“卓不凡,陪我坐會好不好。”
卓不凡從腰間取下一個皮囊遞給晨晨,柔聲道:“來喝些水。”
晨晨眨着眼明亮的大眼睛興奮的看着那個皮囊,才感覺到口乾舌燥,嗓子裡也幹痛異常。她不客氣的抓過皮囊,打開後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才鬆了一口氣。
“哪來的水?你怎麼不早拿出來?”晨晨有些不滿的看着他。
卓不凡歪着頭,眼中含着笑意道:“水很有限哦,當然要算計着喝了。”
晨晨頑皮的皺了下鼻子,主動拉過竹盒,揭下蓋子後,最上面的紅燒肉引起了她的興趣,她興奮的撲上去輕輕吸着那濃烈的肉香,當那香味衝入鼻間時,一股如吞了蒼蠅般噁心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不由得捂住口鼻迅速的逃離那竹盒,蹲在角落裡不停的乾嘔着。
感覺到走近的卓不凡,她無力應付,只得向他不停的擺手示意,表示她沒有事。乾嘔了許久,空空的腹中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吐出,才站起身退回到角落裡坐了下來。卓不凡走過來遞給她一個小小的藥丸輕聲道:“吃了就不會覺得難受了。”
眼含淚水的她接過藥丸,哽噎着道:“你怎麼不吃飯?”
卓不凡不慌不忙的坐在她身邊,將抖作一團的她拉入懷中。晨晨身體僵直的任由他緊緊的擁着自己,大腦早已因爲這個親暱的動作瞬間短路。
“晨晨,給我講講奇幻散,人服了以後會有什麼症狀?”
“怎麼說呢。”晨晨略沉思片刻,道:“這種東西在我們那裡被稱爲毒品,雖然不會馬上讓人死亡,但是它會慢慢耗掉一個人所有的意志。”
“哦,你可以說得再詳細點嗎?”卓不凡淡然道。
“其實我也不清楚它的具體情況,但是我想吸食久了一定會上癮的,它分爲生理依賴和心理依賴。生理依賴的原理簡單說就是:人身體裡會有一種能夠生成快樂的東西,和一種能夠生成痛苦的東西,正常狀態下,這兩種是平衡和制約的。但是當吸入毒品後,會與不快樂那部分結合,多次或長期或大量結合後,平衡被打破了,爲了建立新的平衡,快樂的感覺就會減少,這樣一旦突然停用毒品,就會有很多的不快樂甚至是痛苦,使人產生痛、癢、困、倦等一系列難受的症狀。”說了一大堆的話,晨晨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見卓不凡一直沒有反應,擡起頭仰望他棱角分明的臉,好奇的問道:“在想什麼?沒聽懂嗎,我再說一遍。”看到卓不凡微笑着搖頭,她才放下心來,低聲道:“其實,我感覺你好聰明的,不過你這個人太風流。”晨晨揶揄道。
卓不凡爽朗的笑聲從她的頭上方傳來:“晨晨,你不會是想說我這個人太下流吧,多謝你沒有說得那麼直接。”
晨晨努力將自己縮進他的懷中,輕輕的咳着道:“你這個人太複雜,讓人看不透,不過總的來說,做個朋友還是不錯滴。”雖然她不停的調侃着他,但還是因爲緊張整個身體都是繃得緊緊的,在這個幽閉的空間,他既使是個君子,也不能否認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火把已燃燒了過半,火光也黯淡了許多,晨晨俯在卓不凡的懷中,輕輕的睜開眼,自從服用過藥丸後,感冒的症狀雖沒見輕,腹中卻有一種飽腹感,身上不覺間也舒服了許多。她輕輕的擡起頭,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卓不凡,跳動着的微弱的火光將他的五官映襯得更加立體,如劍的雙眉濃黑整齊斜斜的挑向鬢角,緊閉的雙目在光線中印出狹長而美好的陰影,高挺的鼻樑下薄薄的嘴脣緊緊的抿着,在她的注視下竟微微上揚。
“幹嘛偷看我。”晨晨不滿的指責他,卻因爲被識破有些小惱火。
“好象有人在看我呢,難道是我在做夢?”
“哼!瞧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以爲叫玉面飛狐就一定長得漂亮如狐狸啊,還不知道以後誰家的姑娘遭殃嫁給你。”在卓不凡的朗聲大笑中,晨晨卻一臉的鄙夷。
“晨晨姑娘認爲什麼樣的姑娘才能遭殃呢?”卓不凡反問道。
晨晨嘟着嘴思索了片刻才低聲道:“你這個人這麼複雜,經歷過的女人又那麼多,和你一樣複雜的姑娘,以後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我倒覺得找個單純點的姑娘,最好像一張白紙,還能中和一下你這顆被污染了的黑心肝。”
卓不凡忍住笑意追問道:“這世上有象白紙一樣的姑娘嗎?要是真有,卓某還真得要去她家提親嘍。”
晨晨若有所思的啃咬着自己的手指,才發覺手指尖處傳來的滾燙感讓她意識到自己還是個病人:“小可人倒是挺單純,不行不行,太熟了不好下手,要是有愛情早就愛了。莫姑娘,不行不行,她太複雜了,和你過日子是高手對高手,太累。哎,對了,我想起一個人來。”她談笑風生的說着有關他的未來,心中已沒有了以往的那種酸楚與刺痛。
“哦,看來晨晨姑娘要爲我做媒了,是誰家的姑娘這麼倒黴呢?”卓不凡笑着道。
“是冰兒。”晨晨想也不想的回答。
卓不凡臉上一怔,反問道:“爲何會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