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人中”溫萱敏吩咐,“惠濟庵現在,可不能少了主事的”
白鷺過去,狠狠的掐得慈的人中。
得慈醒轉過來,就地盤腿而坐,雙手合十,悽聲的念着:“阿彌陀佛”
翼王妃道:“什麼都別說了把人帶走吧主持師太好自爲之吧”
“世子爺小王爺”得安掙扎着大喊,“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我供出幕後的人,你放了翠姑。翠姑是個可憐的孩子,她是無辜的啊檎”
夏祥冷笑,“一個修行之人,居然來跟本世子談交易。免了吧帶走”
得安急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主持師太救我啊這一切都是東方二小姐的主意啊殺手是她找來的我只負責跑腿而已魍”
得慈的眼睛倏然睜開。
翼王妃道:“無利不起三分早你圖的什麼?”
得安道:“我說我全說二小姐答應事成之後,給貧尼一百兩銀子。”
得慈道:“見錢眼開,大開殺戒,你已經不是我佛門中人了。”
夏祥冷笑,這麼快就撇清關係了啊
得安想殺珞兒,應該不止是銀子那麼簡單吧
夏祥黑了臉,“來啊去把東方珠抓起來”
“母妃”裡間裡傳來了東方珞虛弱的聲音。
醒的恰是時候。
得慈慌忙從地上起來,“郡主醒了貧尼去看看郡主”
“不用了”翼王妃擋在了她面前,“主持師太還是去大殿那邊主持一下庵裡的事務吧”
得慈賺了個沒臉,長長的嘆了口氣,只得退了出去。
翼王妃和溫萱敏就一齊進了裡間。
東方珞正坐在炕邊,踢騰着雙腿,哪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翼王妃過去坐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額頭,“肯定留了很多的血,頭暈不暈?”
東方珞揚起小臉,露出甜甜的笑容,“珞兒真的沒事,母妃就寬心吧不信,你問哥哥,珞兒是自己從別院走回來的裝裝樣子,就是爲了讓那些害我的人不好過而已。”
翼王妃道:“珞兒放心此事,母妃定會讓你父王還你一個公道”
東方珞點頭,“嗯父王已經讓了東方侯府一局,該報的恩我也已經報了。接下來父王就儘管爲女兒出頭,再也不用顧忌什麼了。剛剛,母妃和嫂子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她們給收拾了。”
翼王妃嘆口氣,“母妃這還是給菩薩留了幾分薄面的這幫假仁假義的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溫萱敏也跟着附和,“就是居然敢對珞兒下手,我看,這惠濟庵也是留不得了”
東方珞忙道:“我雖然對庵裡的尼姑一概沒有什麼好感,卻知道那得慈,的確是一心向佛的。雖爲一庵主持,但庵裡的大小事情,其實是很少管的。她一直都很仰仗得安”
翼王妃道:“你也不用爲惠濟庵說情,究竟怎麼處理,已經不是哪個人說了算的了。此事,既然通知了京兆府,就必然會上升到朝堂。那就不是咱娘幾個能管得了的了。”
溫萱敏道:“這眼看着正午了,太醫來,恐怕還得一段時間。大家都空着肚子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帶着丫鬟婆子去廚房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做些簡單的齋菜來。”
東方珞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嫂子做事,最周到了”
溫萱敏道:“若是真周到,你就不會受傷了。”
說着,帶着自己的丫鬟嬤嬤出去了。
東方珞低了頭,“此事怨不得別人的是珞兒自己欠考慮了”
翼王妃道:“傻丫頭你也別太自責了,有些事情,也是防不勝防啊”
東方珞就倚在了翼王妃的肩頭,對於剛纔的刺殺,想想也是很後怕的
若非白鷺撲救及時,她極有可能就被利箭穿心了。
真要被東方珠得逞了,那她這重活一世也就未免太虧了。
東方珠殺她一次,她沒有追究。
沒想到,她死性不改,卻又要來殺她一次,那麼這一次,就新帳舊賬一起清算吧
說實話,對於東方侯府,因爲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的迴歸,她真的想就此作罷的。
可惜,對方不給她退的機會。
既然是他們先挑起的戰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溫萱敏果然是個能幹的,一桌素菜很快的張羅上來。
一家四口圍着桌子簡單的吃了。
溫萱敏道:“那三府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夏祥道:“當然都是留了尾巴的”
東方珞知道,她的“重傷”肯定會有很多人擔心的。
惠濟庵出了謀殺郡主之事,再留下,怕是就要招惹是非了。
今日之事,是查到了東方珠頭上,否則他們的嫌疑怕就難以洗清了。
留了尾巴,無非是打探翼王府這邊的消息,對於惠濟庵的存亡,應該是沒有幾個人關心吧
翼王妃道:“那東方珠沒有反抗吧?”
夏祥道:“已經被看押起來了,卻是一副死鴨子的嘴臉”
東方珞抿一下脣,道:“京兆府來人之前,我想見見她”
夏祥就看向翼王妃,翼王妃幾無可見的點了點頭。
於是,飯菜撤下去後,東方珠就被帶了來。
沒有逃跑,是對那些殺手的嘴巴很有信心吧
當然了,就算是逃跑了,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的
東方珞看向東方珠,不覺有些意外。
還以爲經歷了被休之事,她整個人會因爲萎靡不振而消瘦下來。
卻沒想到,竟是比以前更胖了,眼睛更是隻餘一條縫隙。
唯一不變的是看向東方珞的眼神,恨意如同淬了毒,那麼的不加掩飾。
“東方珞”東方珠大喊,“你害我還不夠慘嗎?還要害我到什麼時候?”
翼王妃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誰害了誰?”
東方珠做垂死的掙扎道:“王妃肯定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當初我祖母,不,是北郭侯夫人,就是聽信了她的讒言,纔會讓相公休了我的”
翼王妃眯了眼睛,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你的意思是,珞兒在背後給你下絆子,你才落得如此下場的?”
“王妃明鑑”東方珠巧辯道:“我與她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何要害她?”
東方珞忍不住的笑,“母妃,這東方二小姐的意思是,您的女兒我,有被害妄想症。無論是上一次刺殺我,還是這一次,都是我想象出來的。與她,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東方珠嘴硬道:“難道不是嗎?”
東方珞擺擺手,“將人帶下去吧京兆府來人,直接交給京兆府吧”
東方珠從進門那一刻起,想着的就是要激怒東方珞,看着那個小災星在自己面前跳腳,應該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可沒想到,她卻是這樣子一副寡淡的神情。
暴跳如雷的人便換成了她,“東方珞,你什麼意思?”
東方珞勾脣一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看看我,活的很好而你,卻活不成了。”
“不不會的”東方珠躁狂的大喊,“你這個該死的災星,怎麼就殺不死你呢?你們不能抓我你們這是仗勢欺人你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定不了我的罪”
夏祥冷笑,“若是沒有證據,怎麼會抓到你頭上。殺手招出了得安,得安招出了你。東方珠,你還要做垂死的掙扎嗎?”
“不不可能”東方珠一下子跳了起來,“東方珞,肯定是你這個賤人故弄玄虛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說着,作勢就要撲向東方珞。
東方珞站着不動,冷笑的看着她。
有些人,就是豬油蒙了心,已經徹底的輸了,還要做垂死的掙扎。
這次出手的不是東方珞的丫鬟,而是夏祥。
飛快的移身到東方珞面前,擡手,兩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響聲清脆,直接將東方珠那個大塊頭打翻在地,嘴裡冒血。
可見,夏祥這力道,定然是注入了所有的憤怒。
東方珠癱在地上,暈頭轉向中,早已沒有了剛纔的囂張。
夏祥拍拍手,道:“珞兒,記住了跟這種泯滅人性的,不需要廢話,直接用拳頭就可以讓她老實了。”
“哥哥威武”東方珞笑,“我今天想見她一面,其實是有件事想要告訴她。就是她的不孕症,我真的可以治好的可惜,她在第一次派人追殺我的時候,就已經葬送了自己全部的幸福,這其中,就包括爲人母的幸福。”
東方珠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擡起手指着東方珞,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了。
東方珞看着她,眼神不帶絲毫的憐憫。
她們不是姐妹,而像是天然的仇敵。
不過只見了兩面而已
第一面,東方珠就想要知她於死地。
這第二面,卻是東方珠將自己的命交到了她手裡。
只是不知道,那李氏在得知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的下場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東方珠的所做作爲,真的就與那李氏沒有半點兒關係嗎?
就算不是李氏授意的,可女兒一直都是當孃的教導的,東方珠如此的泯滅人性,李氏怕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吧
不然,她親手帶出來的庶女,爲何也是那般的心狠手辣呢?
自此,有了東方珠這個污點,東方侯府的小姐少爺們,想要再說親,怕是難了。
東方珠被拖了出去,喊來庵裡的尼姑,清洗了屋內的血跡。
夏祥去外面查看情況,屋子裡的三人便喝茶聊天。
去京城那邊,雖是快馬加鞭,但等到京城那邊來人,一去一回,還是用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翼王爺親自帶來了太醫,還有翼王府的一干護衛。
史啓倫隨後而至,更是一臉的肅穆。
此事發生在京畿附近,這就是嘉珞郡主還活着,不然,他這次的罪責怕就大了去了。
太醫來了,東方珞自然又躺回了炕上,裝出萬分虛弱的樣子。
傷重不重瞞不了太醫,但驚嚇擾亂了心神,以至於臥榻不起,這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太醫診過脈後,一臉的凝重。
皮肉傷,影響不到生命。但是驚嚇過度的內傷,卻是很難說的。
翼王府人人緊張,相信太醫回宮後怎麼跟皇上交代,應該是不會輕了。
有了太醫跟隨,東方珞這才被丫鬟從庵裡抱上馬車。
一路上行駛的很慢,倒真的像是因爲顧忌重病號,怕顛簸了傷口一樣。
鍾凌風半道上而來,卻也沒能近到翼王府的馬車。
因爲翼王爺的臉色很難看,誰若上前,就絕對欠抽。
鍾凌風只得轉向夏祥,夏祥也只是丟了個眼色,便匆匆護送馬車而去。
鍾凌風的眼眸就如同冬日的湖面,看着還沒有結冰,卻已是水寒徹骨。
翼王爺是拉着臉進城的,那臉的長度堪比他坐騎的臉了。
路上看到這幅面孔的人,不禁都倒吸了口涼氣。
不禁紛紛猜測,嘉珞郡主應該是傷的很重吧
馬車直接從側門駛進了翼王府內,然後大門緊閉。
嘉珞郡主出事很快傳遍了京城,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東方珠這幕後主使的身份一暴露,大多數人的臉上呈現的都是瞭然的神情。
翼王府更是閉門謝客,除了每天太醫出入外,就連騰親王妃和越親王妃來訪,都被擋了了回去。
忠王府因着姻親的關係,自然也是日日派人上門,卻都只見下人回話,見不到半個主子。
皇宮那邊也很快傳來消息,對於東方侯世子養外室之事,因爲東方侯世子自呈請罪書,並且已經將外室迎進家門,鑑於認罪態度和補救措施做的比較好,本來決定從輕發落,頂多是閉門思過也就罷了。
卻沒想到出了東方珠買兇刺殺嘉珞郡主一事,龍顏大怒。直接剝奪了東方博世子之位,然後是閉門思過半年。
皇上還說了,家宅不寧,連自己的女兒都沒約束好,怎麼擔當起一個東方侯府?怎麼管理東方閣城?怎麼爲朝廷報效盡忠?
一連三個問話,東方博跪在大殿裡,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至於他的嫡次女,直接判了死刑,秋後問斬。
夏祥將事情說完了後,翼王爺也正好回府了。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晚飯。
翼王爺親自夾了雞腿到東方珞碗裡,“好好補補”
東方珞莞爾一笑,“謝父王珞兒早就沒事了,磕破的地方已經結痂了。”
翼王爺道:“這次的事都是你哥哥不盡心,若是再有下次,父王就打斷他的腿。”
夏祥就低頭猛扒飯。
夏晟道:“祖父,下次還是讓晟兒去保護姑姑吧父親每次領了保護女人的差事,都不怎麼情願。”
夏祥的手就拍在了夏晟的頭上,“食不言”
翼王爺的手也就拍在了夏祥的頭上,“晟兒又沒說錯”
夏晟就搞昂着下巴,挑釁的看着夏祥。
滿桌子的人就都笑了起來。
用完飯,便去了翼王妃寢殿旁邊的側廳喝茶。
翼王爺沒有去書房,破例也在座。
東方珞就衝着黃鸝使了個眼色,黃鸝就回了明珠小閣取了一雙男人的布鞋來。
東方珞就拿到翼王爺面前獻寶,“女兒只是做了簡單的布鞋,父王下朝回來,可以在家裡穿穿。等着女兒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給父王做雙靴子出來。”
說着,蹲下身,竟是要親自給翼王爺換鞋。
翼王爺哪裡肯,“這種事,讓下人做就可以了”
東方珞擡起小臉,“珞兒好不容易有了爹,爹就讓女兒伺候一回吧”
話說到這份上,翼王爺的心就軟成棉花,哪還能再拒絕。
翼王妃也道:“你就好好享受女兒孝順吧”
東方珞爲翼王爺脫了朝靴,然後爲其穿上千層底藏青色的布鞋。
翼王爺立馬起身,在屋裡走了兩圈,大喜道:“合腳又舒適,難怪你母妃天天在我耳邊唸叨了。”
東方珞咧嘴,“父王喜歡就好”
雖然明知道翼王爺這讚美裡摻雜了太多的水分,卻還是很受用。
夏祥酸溜溜的道:“還真是有女萬事足啊”
翼王爺就瞪了一眼過去。
溫萱敏道:“看到父王母妃這般的寵女兒,媳婦也眼饞女兒了。”
此言一出,衆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夏祥。
夏祥驚訝道:“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都說女兒跟爹親,以爲我不想要嗎?”
翼王妃趕忙轉換話題,道:“那個,去避暑山莊的行程,可是定下來了?”
“嗯”翼王爺道,“這一拖再拖,今年去避暑山莊,較比着去年,竟是拖了一個月。這次是真的定下來了,七月二十六。”
翼王妃道:“那可定下來了,誰監國,誰隨行?”
東方珞就到翼王妃身邊坐了下來。
翼王妃這意思,是皇上要在騰親王和越親王之間做出安排。
留下一個監國的,坐鎮京城。
一個跟隨去避暑山莊,卻是離着皇上近的。
皇上遲遲沒有立儲君,現在無論做什麼安排,都會讓人思量一番。
如今皇上的身體正在走下坡路,對於儲君的暗裡爭鬥,也就愈發的激烈。
皇家最是無情
每當改朝換代,就難免血雨腥風。
而在這場角逐裡,被放在火上烤的,除了皇子,還有就是臣子的站隊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站錯了隊伍,一步錯,步步錯,怕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而站對了,那就是從龍之功,從此的榮華富貴,便也是無限風光了。
翼王府需要站隊嗎?
在儲君這件事上,皇上那麼信任翼王,會不會聽從翼王的意見呢?
從另一方面說,翼王作爲皇上最信任的人,對於皇上的屬意,應該是有所察覺的吧?
那就不存在站隊的問題了,而是支持皇上的決定了。
翼王爺道:“越親王坐鎮京城”
東方珞忍不住出聲道:“這樣的安排,對騰親王來說,是好還是壞?”
翼王爺看看東方珞,“珞兒關心的爲何不是越親王?”
東方珞笑笑,“珞兒不敢關心啊那嘉怡郡主的牙齒------那筆帳,怕是算在了珞兒頭上呢所以,本着趨利避害的原則,珞兒還是離着越親王遠一點兒比較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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