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你不用傷心。或許你的父親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沐春陽安慰說,“既然你好不容易纔找到他,難道真的想要不相認嗎?”
魅沒有言語,半天像是在沉思。許久纔回答道:“我倒是想和他相認,就不知道他會不會認我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兒!”
“這件事不要擔心,我幫你!”沐春陽笑着應道。
爲了替魅認親,沐春陽想了許多的主意,特意把杜梓、獨孤雲和火鳳一起叫到書房裡商量。
杜梓的意見是袖手旁觀,獨孤雲也不認同。他們覺得若是讓深諳雲巫法術的魅認下東魁,只會讓東魁如虎添翼,更加加快對其他四國侵略的魔爪。只有火鳳默不作聲,一言不發。她只認沐春陽做主子,沐春陽的決定就是自己的決定,所以她等着沐春陽自己作決定。
可沐春陽卻不這樣認爲,她覺得讓東魁認下魅這個女人,只會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先說這魅是自己的至交好友,通過這麼久的相處,她覺得無論魅認不認這個父親,都對她們的友誼沒有影響。況且,若是魅真的成爲了東魁的女兒,只會對沐春陽在東信的情況越來越有利。司徒月和司徒明不再敢對自己輕舉妄動。對接近東魁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沐春陽做了決定,要幫魅認下這個父親。她訂了幾套計策,最終以借沐春陽替東魁治病爲名,把東魁引到司徒輝的府中,隱秘的認下這樁事情。
司徒輝這個傻蛋有些不悅,心說這個新娶的媳婦怎麼那麼好客。爲什麼好端端的又請護國大將軍到自己的府中。一個精密的計劃正存在於沐春陽的胸中。
天黑時分,沐春陽在書房裡精心準備了一番。剛想出門,正碰上站在門口的獨孤雲。自從沐春陽上回被杜仲秋下毒之後,獨孤雲死活要求從隱衛變回從前的貼身侍衛。無奈,沐春陽只有向王爺府中的衆人宣佈,這貼身雲內衛正式從琉璃探親回來,繼續任原來之職。直把司徒輝給看得有些惱怒,平時看到獨孤雲老是對他大眼瞪小眼。
“春春……”可憐的貼身雲內衛看到沐春陽又尤如孩子一般可憐的語氣呼喚沐春陽。
沐春陽瞪了他一眼,輕聲道:“我不是叮囑過你,不許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叫我嗎?你爲何不聽!”沐春陽本打算邁出書房的步子又縮回來了。
獨孤雲倒是不退縮,直接走了進去。“春春,爲何你總是叫我擔心?”
沐春陽稍稍把門一掩,機靈的火鳳守在書房門口,觀望着外面的動靜。相處數月,她也知道這獨孤將軍與沐春陽之間親密的關係是不適合當外人知道的。
“上次你身中劇毒,若不是醫治得及時,恐怕你小命不保!這回你又要去招惹那個東魁,爲什麼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同我遠離這是非之地,過着我們的逍遙日子呢?”獨孤雲神情憂傷,眼神中無不透露出對沐春陽的擔心。
沐春陽長嘆一口氣,說道:“我早就說過,天下雖大,卻已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現在已經是東信國王爺的王妃,若是與你出自,不要說東信國不會放過
我們。其他的國家又何曾不會出賣我們,將我們送回東信?再者,天下到處都是東信的爪牙,若東信不除,天下豈有安身之地?這些事情,你可想過?”
“我不管什麼天下,我只想看到你平安。若你不安好,這天下太平又與我何干?”獨孤雲如墨染的雙眸凝視着沐春陽,輕聲道。
“你也是男兒之身,爲何沒有鴻鵠之志呢?”沐春陽不解的問道。有時候他覺得獨孤雲似乎太沉湎於兒女私情了。
“我的確沒有什麼鴻鵠之志,我只擔心你的安危。春春,答應我,不要招惹那個什麼東魁了!”
“我不是在招惹他,我只是在幫魅認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會幫她達成心願。”沐春瞭解釋道。
“春春,你只想到別人,怎麼從來不想想自己?想想我?”獨孤雲靠近沐春陽,親密的問道。
“咳咳咳……”書房外傳來火鳳暗號的咳嗽聲。“王爺,你來了!”
話音剛落,司徒輝已經樂呵呵的推開書房門。在他看到獨孤雲之後,又一臉的不高興。氣乎乎的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哦,是我叫他來的!”沐春陽解釋道。
司徒輝白了他一眼,道:“春春,我已經將貼子派人送到將軍府中。東魁答應明天就來!”
之後他又故意在獨孤雲的面,像孩子一般投到沐春陽的懷抱,道:“王妃,我把事情辦好了!你是否應該獎賞一下我?”
“你要什麼獎賞?”沐春陽錯愕的問道。
司徒輝厚着臉皮指指臉上,暗示要沐春陽親他一口。只聽房內不遠處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雲內衛心頭似乎不快,總想揍誰一頓。
沐春陽一陣臉紅,心想,怎麼兩個小孩似的人都站在同一間房內?“王爺,別鬧!”
“我不喜歡他在這裡!”司徒輝撇一撇嘴,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獨孤雲也沒有好臉色的揮揮拳頭,若不是沐春陽站在身邊。他說不定真要揍這癡癡傻傻的王爺一頓。
好說歹說把兩人哄了出去,沐春陽突然覺得頭疼,以後最後不要讓他們兩人同時見面。
第二天,東信國赫赫有名的護國大將軍來到司徒輝的府中。東魁是什麼人,當今東信第一人。一路上敲敲打打,儀仗隊氣勢非常。規格不輸給各國的皇帝。
沐春陽和司徒輝親自站在門口迎接,雖王爺也算東信皇族,可如今日漸勢微的司徒一族,朝中有幾個還放在眼裡呢?
一見東魁走下馬車,沐春陽便拉着司徒輝上前笑道:“恭侯將軍多時!”
“王妃真是客氣!”東魁神采奕奕的走下馬車。
沐春陽看着他,與前幾日相比,他的氣色較之前更好了。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四十多歲,久經滄桑的中年人。
而魅站在迎接的隊伍之中,眼睛偷偷注視着東魁。心裡問道, 就是自己的父親嗎?架子好大呀,一點也不輸給其他國家的君王?可是這樣的父親,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東魁來到沐春
陽的書房,沐春陽先給她把脈。噓寒問暖的提了一些治病的建議,又囑咐東魁一些飲食、生活上應當注意的細節。
東魁點了點頭,似乎對沐春陽十分滿意。之後,按沐春陽事先的安排,魅端着茶水送到書房內。然後,悄悄的站到房內一側。
沐春陽笑盈盈的說道:“春陽知道大將軍喜歡品茗。特爲將軍準備了西湖龍井,望將軍品嚐!”
魅爲東魁斟了一杯茶,東魁接過茶杯,看了一眼魅,卻沒有什麼印象。
魅卻神情黯淡的低下了頭。東魁喝了一口,讚了一句:“好茶!”
“將軍,不知將軍身邊可有什麼親人?”沐春陽不動聲色的問道。
“嗯,本將軍一身戎馬生涯,還未成家!”東魁隨口應道。
“哦?”沐春陽故作驚訝,“將軍功成名就,爲何不成家呢?春陽還以爲將軍都有兒女呢!”
“人在亂世之中,如何談成家?虯虎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倒和我的兒女差不多!”東魁爽朗的回答。
原來東魁把虯虎、蛟女當成自己的孩子。倒是自己之前誤會了他和蛟女之間的關係。
可是旁邊的魅卻一臉的憂傷。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承認自己的存在,居然還認別人爲自己的孩子。這讓她的心裡如何會覺得好受。
沐春陽察覺到魅的臉色不好,立刻轉移話題,換了一種口氣試探。“前一陣子也不知道聽誰亂傳,竟然說赫赫有名的東魁大將軍竟然和雲巫族一位前任巫師長得很像,也不知道會傳出這樣的謠言?”
東魁端着茶杯的水微微顫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半秒鐘的惶恐。可是馬上神情又恢復如常。笑道:“大藥司從何處哪來的這種謠言?聽來真是可笑!”
“春陽也覺得此事子虛烏有,可有人卻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如同親身經歷一般。他說這巫師原本是雲巫族中人,爲救病死的妻子以身犯險。妻子被救回來了,他卻被逐出雲巫一族。之後他妻子雖然到最後還是死了,卻爲他生下了一個女兒。此人將女兒留在雲巫族收養,卻一次也沒有看過她。卻是那個女孩可憐,一直念念不忘他那素未謀面的父親。爲了尋找他,不遠萬里,走訪了無數地方,去了不少的國家!”沐春陽一口氣把話說完,還時不時的觀察東魁臉上的神情。
東魁聽完之後,輕輕一笑,道:“這倒是一個聽來感人的故事,千里尋父,戲摺子裡常有!倒不知道能不能夠尋到?”
“只怕尋到了,兩人從未謀面,相見也不相識!”沐春陽故意當着東魁的面嘆息道。
東魁似乎洞悉了沐春陽的用意,反問道:“大藥司叫我前來,倒不像是給我看病,反倒像是另有所求!”
沐春陽看了看站在東魁身後,一臉難堪的魅,想必這世上沒有比不被親生父親承認的女兒更讓人覺得尷尬的了。她想了一想,決定豁出去,爲魅討個說法。
便說道:“將軍果然心細如塵!春陽此次求將軍前來,除了關心一下將軍的病情,還有一事相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