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和沐春陽一路策馬而奔,沒經過太長時間便來到了北陽郡。
這北陽郡只是一個不大的小郡。獨孤雲和沐春陽來到這裡,並沒有見到這裡的百姓惡疾纏身,大街小巷之上還是一番井然有序的樣子。沐春陽心中頓覺事有蹊蹺。
她找了一個過路之人一問才知道,這北陽郡只有一個地方傳說感染屍毒,是靠近深山的老村。
兩人又直奔北陽郡老村策馬奔去。
老村地處偏僻,人煙稀少。沐春陽來到村中,只見村裡面到處掛着白色的燈籠,遠處時不時傳來人們悲愴的哭聲。到處看到空蕩蕩的茅草房,給人感覺陰冷淒涼。
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吃力的推着一輛木製的板車,板車上鋪着一層草蓆。草蓆一角,依稀可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婦人倦在車內,面色發黑、奄奄一息,手臂無力的垂着。
沐春陽走上前去,攔在了那輛板車面前。用手扶了扶那婦人的手,很快用自己的手指搭在那婦人的脈上。
“你做什麼?爲什麼要動我孃的屍首?”那孩童似乎很不滿沐春陽的行爲,揚着小臉質問道。
看那孩童一張稚氣的小臉上臉色臘黃,隱隱還顯黑死之氣。這是大病的徵兆。
沐春陽笑着對這孩童說:“你娘還沒死呢!小弟弟,爲何不帶你娘去看病,反而在這裡詛咒你孃親?莫不是你想把你娘活埋不成?”
那男童一臉驚訝,問道:“啊,我娘沒死?大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村長大人跟我說,我娘已經沒救了,要我和其他人一樣把人給埋了!”
“相信我,你娘沒事!她只是因爲體虛氣弱而染上了疫症,只要我開些藥調養一些時日便可痊癒!”
之後,沐春陽給那婦人服下一粒藥丸,又將手中的一瓶藥放到那男童手中。叮囑道:“這藥每天服一粒,每天給病人餵食些稀粥。記得把病人放到陰涼通風沒有溼氣的地方,我保證三五天之後,你娘定會起死回生!”
“真的?”男童一臉的驚喜之情。他感激的衝沐春陽笑笑。
沐春陽想了想,又道,“你們村長不通藥理就草菅人命,真是可惡!你帶我去見你們村長,免得他又讓別人枉丟性命!”
那男童點點頭,放好板車,便帶着沐春陽和獨孤雲到村中去找村長。
“春春,那婦人真的沒死?我看她好像快斷氣了一般。”獨孤雲悄悄在沐春陽的耳邊說道。
“她確實沒死!只是我發現在她的體內中了一種毒,這種毒細微不可查,卻可以使人呈現出假死狀態。讓她得的疫症好像是已經死去了一樣。”沐春陽低聲說。
“竟有這種事?誰這麼惡毒,竟然讓人假死,差點讓大活人都被活埋!”獨孤雲有些氣憤。
“我也覺得這村子裡面透着古怪。所以,先跟着這孩子去找到村長再說!”
兩個人跟在那個男童後面,在這破敗的村子裡走了一會兒,在一間類似於山神廟的祠堂裡找到了村長。
這村長不過是四十來歲年紀,瘦瘦條條,眼中卻閃着精光。
“小福子,不去埋葬你娘,又跑到這祠堂做什麼?不是告訴你,這祠堂裡面有乾屍嗎?”村長不耐煩的說道。
“我……我娘沒死!”那男童鼓起勇氣,理直氣壯的說。
“什麼?誰說的?”村長的臉立刻黑了起來。
這時,沐春陽才走近幾步,緩緩說道:“在下正是學醫之人,剛巧經過這裡,發現那位婦人只是患了疫症,卻並未死去。所以和這孩子一起前來,看是不是誤症!”
村長一臉的不悅,眼神之中還帶着幾絲恐懼。憤怒的說:“什麼誤症?休要胡說!那……那些人……都死了,都死了!”
“村長大人,可不可以讓我給那些人驗屍?”沐春陽問道。
那村長大驚失色,用憤怒的聲音朝沐春陽怒吼道:“驗屍?驗什麼屍?那些人全都是死於屍毒,還驗什麼?你們這些外人,快點離開這裡,要不然你們也會中屍毒而死!”
獨孤雲看到村長這般模樣,一閃身用手一把抓住這歇斯底里的村長,“你這人好不講理!人家好心好意替你們村的人看病,替你們驗屍,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有攆人走的道理?莫不是你這村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別人知道不成?”
那暴躁的村長被獨孤雲扼住頸脖,動彈不得。
“你別弄作了他!我進去看看!”沐春陽知道獨孤雲不會輕易殺人,自己便徑直走進了小祠堂。
這間一畝良田大小的房間,除了供奉祖先的牌位,就是地上躺着滿滿的死屍。幾十具死屍密密麻麻按順序擺放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呈黑死之氣,有的甚至出現了屍斑。
沐春陽給其中幾具屍體檢查,發現除了一兩具是已經無力迴天之外,其他的脈博裡都存在着一絲生氣。如果醫治及時,還可以救回。
沐春陽從袖中掏出金針,在那些瀕臨死亡的“屍體”上輕輕扎針,用她的獨門秘技在這些人的穴位上驅動血脈,讓他們可以重新呼吸。
當沐春陽在一人身上連續施針之後,那人身上的黑死之氣正慢慢褪去,臉色較剛剛已經恢復許多。
“咳咳……”被施針之人在沐春陽的捻花十二針的幫助下,終於抑制了體內的毒氣,開始重新用肺呼吸,依稀可以感覺到那人血脈裡勃勃跳動的一脈生機。
那人死而復生讓在場的幾人都驚駭不少。最覺得恐懼的莫不過於村長,他一看事情敗露。竟然乘獨孤雲不注意,一把推開他,拔腿就往外跑。
獨孤雲飛身一躍,跳到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開始還凶神惡煞的村長此時已經像泄了氣的皮球,趴在地上連連討饒。
“大俠,壯士,饒命呀……老夫也是迫不得已呀!那……那屍妖抓了我家人,說我不聽他的便要殺了他們!我……我只有按他們說的做!”
沐春陽這時已經從祠堂裡出來,看着地上討饒的貌似可憐兮兮的村長道:“究竟怎麼回事?你慢慢說來!”
“半月前,我們村裡有人從水井之中撈出兩具乾屍。老夫覺得不吉利,便命人用火燒了。沒想到幾天之後,
夜裡就有一個行蹤詭異自稱屍妖的男子要我抓走了我的家人,要我按他說的做,否則就要殺死他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呀,只有按照他們說的做!”
“哼,你這人爲了自己,居然可以枉顧這麼多人的性命,真是可惡!殺了你也不爲過!”獨孤雲長劍架在地上的男人的脖子上。
“你身爲村長,不應該因爲自己而讓別人白白枉死!我們可以幫你救下你的家人,但是你不要再散佈屍毒的流言了,那些人還可以救回。”沐春陽給村長寫了一張藥方,吩咐他按照自己的方法去救這些人。
主意已定。沐春陽和獨孤雲去救村長的家人,再叫村長按照沐春陽救人的藥方去配藥,希望能多挽回幾條生命。他們在村裡稍作休息,準備夜裡去村長說的地方去救人。
“春春,你又大發善心了!”獨孤雲笑着說。
“有嗎?你可知道這山上便是風月姑姑的義兵。有人特意在這裡下毒害人,肯定別有用意!我若是隨了下毒之人的心意,那纔是大發善心呢!”沐春陽輕輕回答道。
“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明明是心地善良,卻說得自己自私冷酷。明明對我有意,卻要裝做漠不關心!你的心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有什麼苦?爲什麼不找個人來與你共同分擔?明明心意已明,卻不讓人輕輕靠進!”獨孤雲聲音帶着幾分惆悵,眼神深情的望向沐春陽。
沐春陽扭過臉去,“我何曾有什麼秘密?衆生皆苦,誰活在世上沒有難言之隱。說與誰聽,不說與誰聽,又有什麼區別?人活在世,總要有所目標,誰都應該爲自己的事情負責,而不是把別人拉入自己的生活而替自己分擔!”
“若有人願意替你分擔呢?兩個人一起走路總好過一個人的孤單。一個人在人生路上行走總有太多的無奈與寂寞,兩個人走可以一起分擔你的寂寞,你的煩惱。你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裡。你說你不想有人替你分擔,可這是你心裡真正想的嗎?”獨孤雲輕輕道。
“明明是一個人的事情,爲什麼又要變成兩個人的事情。一個人解決不了的問題,兩個人分擔就能解決得了嗎?這個世上終究能靠得住的還是自己,爲什麼要把自己的煩惱與苦痛分擔給別人?結果變成兩個人的煩惱!”沐春陽堅持說。
“春春,我只是想替你分擔而已!若是你心中有什麼苦,請不要一個人放在心裡面。要記得這變悠悠天地間,還有一個人願意爲你分擔!……”說完,輕笑而去。
沐春陽望着那笑容略帶憂傷的少年,心中有幾分不忍。但願自己做的決定對兩個人都好。
……
入夜時分,沐春陽和獨孤雲來到老村村長所說的地方。離老村幾裡遠的一所廢棄的老房子。據村長說,在他燒燬掉從井水裡撈出來的乾屍之後,初次遇見那神形詭異的屍妖就是在這裡。
沐春陽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裡正處在山腳下,是上山的必經之地。這屍妖會不會和風月姑姑的義軍有關?
兩人靜靜的守在這裡,看有什麼異樣。月圓時分,一個鬼魅般的人影出現在老屋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