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雲某看在凝兒的份上不想與你計較,可你不要得寸進尺。”
雲若初手中摺扇緊握,臉上不再是邪魅的笑容,而是冰冷的面容,睿王其實最不該用柳凝兒說事。
這是他心中永遠無法癒合的傷,他說過會保護她一輩子,可是她一輩子實在太短,直到她死,他都沒能看到她退最後一眼。
柳凝兒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在做什麼,在夏國的皇宮什麼都不知道!他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是他太過掉以輕心,害死了她。
夏國皇帝的目的並不是三公主,而是他的人。把他軟禁在夏國,封閉他的消息,讓他無法知道蘇國的情況。
以他的勢力,想保住夏國有何難,可事實上他卻什麼都沒爲柳凝兒做,他噁心這樣的自己。
“當年蘇國有難時你去了哪裡?那時你分明在蘇國,卻在夏軍入關時退出蘇國,如果不是你離開,夏軍怎會猖狂至此!”
睿王是桐藺國皇帝最寵愛的子嗣,夏國的軍隊無法與桐藺國抗衡,光是憑這點,他在蘇國皇城,夏國怎敢攻進去。
夏軍入關,睿王得知此事向桐藺國求救,皇帝卻沒有做出迴應,他心急之下回國,想求皇帝出兵。
皇帝同意了他的請求,卻說沒有接到他的書信,調查之後才知道書信被太子的人攔下銷燬,還想派人把他殺死在蘇國。
然後借夏軍攻城,他在戰亂之中死去來掩蓋。睿王知道後並沒有很吃驚,這纔是太子一貫的作風,見不得他好。
皇帝下詔書,讓大將軍出兵去援助蘇國,大將軍卻回絕了皇帝,對皇帝的詔令視而不見,兵符在他手中,皇帝拿他沒辦法。
無奈之下,睿王只好把希望放到乾陵身上,希望她能夠出兵去幫蘇國。
可是信件還沒有送到乾陵手中,就傳來蘇國滅亡,帝后慘死,盛昌公主殉國的消息。
“本王並非見死不救,其中事情複雜,本王多分周折向乾陵求助時已無力迴天。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有保護好,在這裡指責本王有何用處?”
睿王冷笑,柳凝兒是他雲若初心愛的女子,他多番想方法救她,雖然沒救成。
他們之間並沒什麼關係,做到這個地步已是仁至義盡。他沒有義務爲了蘇國,而去攻打夏國吧?
反而是雲若初,聽說他遲遲才知道柳凝兒的死訊。柳凝兒保衛蘇國的時候,雲若初遲遲不出現是什麼原因,他自己清楚。
雲若初手中摺扇一開,揮向睿王。強勁的扇風向睿王飛去,肉眼可見的藍光如同一把利刃飛向睿王。
內力一般沒有形態,肉眼能看到的,說明招式所蘊含的內力很高,寧雪飛心一提,雲若初起了殺心。
扇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睿王淡然的站在原地,腰向後壓去,扇風就這麼從離他臉不到半米的地方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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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過身後的柳樹,彭的一聲巨響,背後的牆上出現一道裂痕,牆前的柳樹被扇風砍斷,轟然倒地。
“剛纔只是警告,不要讓雲某聽到你再
提她的名字。雲某的府邸容不下睿王,睿王還請離開,不要在這裡佔了位置,擠的很。”
身邊要不是還有寧雪飛在,雲若初可不會這麼客氣的和睿王說話。睿王不走,他不介意讓暗衛把睿王從雲府“請”出去。
寧雪飛知道雲若初功夫了得,從他的輕功可以看出他內力不凡,直到今天寧雪飛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還太少。
剛纔那一下睿王要是沒有躲開,他的身體就要和他身後的柳樹一樣被削成兩段。
雲若初的內力遠比她預料中的還要高,那個柳凝兒她聽說過,說起來她比柳凝兒要小几歲。
聽說柳凝兒的事蹟是在幾年前聽說,那時候柳凝兒可是她心中的偶像,如此剛烈卻又溫柔的女子,世間能有幾個。
知道柳凝兒,她卻不知道雲若初和蘇國公主居然是戀人關係,信息量有些大,她得讓自己緩緩才行。
“本王自會走,不勞雲公子費心,只是走之前,本王要帶走飛兒,她得和本王回皇城,而不是在這荒涼的地方待着。”
雲府外邊可是深山老林,除了這雲府,附近沒有其他人家,荒涼的很,睿王就不明白,睿王府哪裡比不上這裡。
“我還什麼都沒說,睿王可不可以顧慮一下我的感受,不要總是替我自作主張。我還要在雲府待幾日,王爺你還是先回去吧。”
睿王剛說的那些話,對雲若初的打擊不小,她是還要回寧府辦些事,但不是現在。
“你說什麼?我大老遠來雲府,結果你讓我自己回去?那你呢,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感覺到睿王語氣中的不悅,寧雪飛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沒有去睿王府,自有她的考慮。
睿王來雲府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堆廢話,還差點和雲若初打起來,總覺得近日來他很不正常,疑神疑鬼。
從雲若初的語氣來看,他是十分在乎柳凝兒的,既然如此,睿王爲何還要往撕開他人的傷口,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想到自己是個局外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纔沒說什麼,不然她非得說上睿王兩句。
他要是被別人這麼說他會怎麼想!在說什麼之前,好歹該顧慮他人感受,不要不知分寸。
“睿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人生自由,去哪裡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幹涉我的人身自由?”
寧雪飛有些不耐煩,不自覺喊他睿王。
不否認她將來必須得嫁給睿王,並且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先皇的指令誰能違抗。
除非是睿王主動提出要解除婚約,在衆人眼中,寧雪飛不過是寧府的庶女,能嫁給睿王,可是莫大的光榮。
她從不在意地位,表面的光鮮亮麗,背後卻是腐朽不堪,好比有着華麗外表的皇宮。
睿王要娶身份低下的她還沒有說什麼,她有什麼權利去拒絕這次婚姻。
對於這場政治婚姻,她本就有無奈在裡面。倆人開始只是合作關係,可
是慢慢的倆人之間有了變化,睿王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她無法容忍他這樣限制自己,把自己當成私有品,不允許與其他人正常的來往。
如果感情只是用來束縛對方,那她寧願不要這樣的感情。
“我……”睿王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睿王望着寧雪飛的眼睛看了許久,從她的眼神裡,他看到了自己的落寞。呵呵,也是,寧雪飛現在還不是他的王妃。
他怎麼就忘了如此重要的事?他們現在都是獨立的個體,並無任何關聯,非要說,那就是那張冰冷的聖旨。
什麼時候他從父皇的身上遺傳了他的懦弱,父皇年輕的時候驍勇善戰,是桐藺國子民眼中偉大的帝王,可他如今變成了什麼樣。
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變成和父皇一樣,想到此處睿王打了個哆嗦,晃了晃腦袋,他最近是怎麼了。
爲何時常覺得心中煩躁……今日來並非是要說這些話,寧雪飛的眼裡,肯定討厭極了他罷,不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只要一關係到寧雪飛,他的理智好像全部都不見了,他也討厭自己現在這個摸樣,明明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想要保護她,做出來的事情和說出來的話卻總是讓她討厭。
“好……你要回京城時讓人給我送信,到時我派馬車來接你可好?”
睿王隱去眼中的戾氣,無力的笑着。寧雪飛心一抽疼,看着他的眼神,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
“恩。”他話說到那個份上已是極大的退步,她要是拒絕,睿王會發飆吧。
兩人的關係隨着近段時間的誤會和各種插曲變得有些僵,寧雪飛不想變成那樣。
睿王嘆息一聲,轉過身離開小院。寧雪飛咬了咬脣,自己剛纔說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他來雲府,說明已經知道了她的事,擔心她纔過來。看見她與雲若初如此親近,難免吃醋。
他出現的時候,自己心裡分明是開心的,她心裡想說的,並不是那些話啊……
也罷,雲若初的事下次再和他解釋,還是先解決這邊的事情要緊。
柳樹被攔腰砍斷,斷口處平整的很,可見扇風劃過時的速度有多快,牆上的裂痕令人觸目驚心。
雲若初伸手撫摸着柳樹的斷口處,眼睛的光彩被黯淡的失落取代,他竟是如此在意那名女子。
柳凝兒姓柳,他說在這裡建宅時這裡原本就有很多柳樹,之所以把宅子建在此地,或許就因爲這裡有柳樹。
一個人是有多愛自己的心上人,心中有多悔恨,纔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不惜讓自己陷在痛苦中,苦苦掙扎。
“凝兒,你可會怪爲兄給你取了這麼個名字?”
凝兒,柳凝兒,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他給寧雪飛取了這個名字,是因爲想把她當成柳凝兒嗎?不。
雲若初提起那位女子時,神情語氣與叫她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