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三 入殿若無人 含枝獻舊舞
只見那含枝公主也同樣側了側目,正好與溫素心對視上來。
溫素心皺了皺眉,可眼中依然不見膽怯,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彷彿這個含枝公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如同看見街邊隨便一個人那樣。
可也正因爲這樣的眼神,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含枝公主,讓她覺得怒火中燒!
她在甘布國,那是人見人讓,國主都對她寵愛的含枝公主!
爲何這個外國而來的女子,竟然敢在這樣大庭廣衆之下忽略了她?
一向受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含枝公主頓時找不到心理的平衡感,心中便更加不高興起來了。
只見她的眼神稍稍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忍不住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溫素心接收到了含枝公主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咯噔,也不知道這含枝公主,等一會兒會來做些什麼事情?
總之,今晚想要安生就不可能了。
只能看看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罷了。
衆人也看見了尉遲甫和溫素心,方纔熱鬧的聲音也逐漸地降了下來,大家都想來看看這兩位外國而來的王爺和王妃。
特別是被百姓們傳得沸沸揚揚,敬仰無比的救命恩人殷王妃。
南榮宏眯了眯眼睛,看見了尉遲甫和溫素心,便露出豪放的笑容來,如同他身上烈焰般的大紅色朝服一樣:“這就是殷王爺和殷王妃吧?來人!快賜座!二位前來甘布國良久,事務繁忙,竟還沒有見過一次,實在罪過!”
這國主也不是一個善茬,輕輕一句,把自己的鍋就如此簡單地推開了來,還似乎想要讓別人認爲,尉遲甫和溫素心從外地而來,爲客卻沒有第一時間就去宮中見一面國主,禮儀不好!
溫素心卻只笑着,搶過了尉遲甫正要說話的話頭,“承蒙國主厚愛!因爲甘布國的病疫情況實在緊急,我們一來到甘布國,第一時間就想着要爲甘布國的人民們治病,這一治便是到了今日。其實,若不是國主盛情難卻,恐怕時刻素心已在屋內,與才良國帶來的太醫們一同在製藥了!”
南榮宏微微閃過一道殺意,可溫素心卻全然不怕,甚至擡了頭,當衆看着他!
一個外地而來的王妃,直視甘布國的國主,最主要的是,這女子身上的氣勢,竟然沒有因爲國主的國威而消減半分!反而還隱隱有着可對抗的風度!
而溫素心方纔所說的那一番話,別說是國主等人,下面的不少大臣聽着都覺得不太舒服。
一個外地請來的大夫,都能爲了甘布國的病情而如此拼命,可在此的所有大臣們,卻在這宮宴當中醉生夢死,燈紅酒綠。
一時之間,大家都突然覺得少了幾分興致。
忍不住開始紛紛想念家中的親人,這剛烈的酒,一時之間竟然也成爲了苦澀的思念之酒。
“哈哈,甘布國有幸請來殷王妃,實在是我等之幸!王妃醫務繁忙,還要在各種百姓們的場所當中來來往往,實在辛苦!不過,王妃現在還是個待嫁之身,不要讓王爺太過吃味的好!”
這一番話,又是在說殷王妃隨意出去拋頭露面,甚至出入各種男子衆多的場所!
這是想要在說溫素心不檢點咯?
挑撥離間?也不看看她家的尉遲甫是什麼人!還能是誰都挑唆得了的心性嗎?
不過,溫素心一時也覺得疑惑了起來。
這個國主究竟想要做什麼?溫素心都快要忍不住想猜測國主說出來這一番話,是不是看上了尉遲甫,想要當她的情敵啊?
“呵呵,國主此言差矣!”溫素心以袖掩脣,笑了笑,“爲醫者,不管男女,皆是我的病人,若是因爲男女有別而選擇不同的醫治,豈不是害死了多少的人?不過是,盡着一名大夫最主要的原則罷了,想必王爺也是體諒我的。”
尉遲甫這才收緊了他手中牽着的溫素心的小手,眼神寵溺地看着她說:“王妃醫者仁心,本王得此妻,着實有幸。”
彷彿就是拳頭給硬生生打在了棉花之上,軟綿綿的得不到發泄,南榮宏眼神微閃,只好說着:“殷王爺與殷王妃可真是夫妻情深!”
而不知爲何,就在尉遲甫說方纔那句話的同時,溫素心不知道從哪裡感覺到了兩處芒針般的視線。
她轉過頭去一看,卻見所有人都像是沒事人一樣,讓她不禁警惕了起來。
這樣的視線,在京城她也非常熟悉。
溫素心忍不住無奈地笑了一聲。
看來,這個妖精,不管到哪個地方都是個禍害呢!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又俘獲了哪個可憐的貴女芳心?
尉遲甫帶着她坐在貴客席上,因爲方纔那一出,不知爲何,大家竟然都隱隱感覺到尉遲甫和溫素心之間有着一道別人無法插足進來的空間。
只有寥寥幾人上去敬了酒,但看着尉遲甫禮貌卻稍顯疏離的表情,也沒有人過多的湊上去套近乎。
兩個人看這個樣子也樂得一份清淨,便自顧自地兩個人吃起旁邊的點心果子來。
現在的大殿中央,正好就是甘布國的舞娘們展示舞蹈的時間。
與才良國不一樣的是,甘布國的舞蹈要更加大膽一些。舞姬們皆是穿着玫紅色的露腰抹胸和裙子,外面套着一層極薄的紅色外紗,根本遮不住裡面的肌膚,卻顯得更加嫵媚。
兩隻手皆握着雲紗水袖,柔中帶剛地翩翩舞動,像是宴會當中數只華麗的蝴蝶。
而甘布國的舞姬們本身也看上去要更加大膽一些,有看上宴會上的哪個男子,便直直向他拋媚眼去。
就在尉遲甫坐着的這段期間,舞姬們都紛紛向他暗送秋波,有的舞姬甚至還大膽到直接甩起了水袖,直接拋到尉遲甫的面前,然後快速一收,繼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可尉遲甫怎麼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才,這樣的舞姬,甘布國,或者更西部一些的西域也有,不足爲奇,表情也看上去很正常。
旁邊的溫素心就忍不住笑了,直偷偷地拍他手臂:“我的好王爺,人家好幾個姑娘都來向你求一絲側目呢,我看人家可都長得水靈靈的,你不心動啊?”
“噢?我的王妃很想看到我殷王府裡頭多擡幾室側室?”尉遲甫微微一挑眉,看着溫素心的眼神帶着幾分輕微的危險!
溫素心一聽他這麼說,立刻醋罈子就打翻了,惡狠狠地說道:“你可以試試!哼!”
尉遲甫看她一副小刺蝟的模樣,甚覺可愛,便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嘿嘿。”
殷王爺和殷王妃當衆打情罵俏,衆人微微一怔,覺得驚訝。甚至還有後面待機的侍女們,看着英俊無比的殷王爺如此寵溺殷王妃的樣子,紛紛覺得羨慕不已,而他看着溫素心輕輕展開了一個笑容,後面的婢女們好幾個人跟着忍不住紅了臉來。
只有一直在旁邊待命的單雀和雙鶯,完全就是一臉習慣了的模樣。
當然了,她們兩個人可是一直都跟着她們家小姐的,這樣的秀恩愛別說在這裡了,京城的宮宴怕是宮人們都給看習慣了!
也就這羣人見識短,沒有見過這種神仙眷侶罷了!
哼!
如此一想,單雀和雙鶯居然感受到了一種迷之自信,更加昂首挺胸了起來!
高位的含枝公主看着這一邊的鬧勁兒,心頭微微一暗,居然上前走到臺子的中央!
她要做什麼?
就連尉遲甫和溫素心都忍不住詫異了,而尉遲甫因爲之前對含枝公主早就認清了人品,眼神閃過一道警惕,只覺得接下來的事情,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
就在所有人差異的眼神之下,對着南榮宏款款一拜,口中說道:“父王!今日,正好也是我國迎接殷王爺和殷王妃的日子!女兒方纔便一直想着要如何爲宴會增添什麼,現在,女兒想要獻舞一支,歡迎二位貴客!”
含枝公主乃是甘布第一美人,這舞技,也是佔據甘布國的首席!
傳說當年因爲含枝公主的一舞傾城,竟然惹來了隔壁幾個蠻夷番邦爭相搶奪,而含枝公主當年爲了求愛而跳的舞,也已經完全封了舞,不再踮起腳尖。
而世間對於含枝公主的舞技也因爲這個傳說而名聲大振!
如此一聽,含枝公主竟然又要在臺上獻舞,而且是爲了殷王爺和殷王妃!
“噢?我的好女兒,你想要獻上哪一隻舞蹈?”
“回父王!”含枝公主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尉遲甫的身上,竟然微微地笑了一笑,答道,“是百鳥朝鳳!”
百鳥朝鳳!
在場不少人聽到這個名字,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只因爲當年,含枝公主爲了求愛而跳的舞蹈曲子,便是百鳥朝鳳!
以前完全封鎖了舞蹈不再跳的她,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之下,重新跳起這支舞蹈!
究竟是爲了殷王爺和殷王妃,還是……
僅僅爲了這裡某一個看上去無比英俊的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聚焦在了尉遲甫的身上。而尉遲甫自然也從暗衛的口中得知含枝公主這樣的消息,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也已經忍不住一黑。
只有旁邊的溫素心有些不明白,聽見單雀和旁邊低聲解釋之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這樣,含枝公主的想法便有些讓人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