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兩重煎熬!果真是手足情深呀

簡太清彎了彎嘴角,露出編白整齊的白牙,修長挺撥的身軀隨意的靠在椅背上,一個笑容,顛倒衆生,勾魂奪魄,他伸出一隻手,向着夏半黎勾了勾手指:“你沒念過書嗎?沒誠意,重來!”

夏半黎咬着牙,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

“你說我負了心,無憑枳實,激得我蹬穿了地骨皮,願對威靈仙發下盟誓,細辛將奴想,厚朴你自知,莫把我情書也當破故紙。

想人蔘最是恨離別,只爲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黃連心苦苦爲伊擔心,白芷兒寫不盡離別意,囑咐使君子切莫作負恩人。你果是半夏當歸也,我當對着天南星一世等君。這樣行了嗎!”

簡太清輕笑出聲,舒展的眉角,張揚的笑容,眼眸中複雜測懂,“呵呵,我記住了!半黎兒,這纔是你的真心話。”這確是夏半黎才說得出來的,十四味藥名,呵呵,她能許下一生一世的誓約。

簡太清溫眼含笑,說:“即是你親口許下的承諾,本王也就勉爲其難許你一句。我與你要分離,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離,除非是東做了西!要分離,除非是官做了吏!你要分時分不得我,我要離時離不得你。就是死在黃泉,也做不得分離鬼!”

夏半黎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金針一緊,說不出話來,心口的地方一根金針在刺着,說不清楚。一世流年,時間就這麼暗自偷換,她看着他淺笑溫柔的眉眼,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很多事實,她不想說,也不想看清,可他卻容不得她再去逃避了……

她咬了咬牙,看向周圍的青木幾人,冷着臉暴斥一句:“看什麼看!沒看過風風光光的私奔呀!老孃今日私奔大喜,還不快點套上馬車,趕着啓程!”

隊伍重新出發,一登上馬車,夏半黎一沾到車座,就閉上眼睛,腦中還在暈着,身上仍是火燒一樣,片刻之後,沉沉暈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才發現己是正午,車正用龜兔賽跑的速度行進在山路上。

夏半黎嗓子有些啞,動了動,睡了一覺,人也精神了很多,發燒也退下去了。她坐起來,看看窗外,詫異的問:“怎麼了?”

“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小四下車去看看,發生什麼事。”簡太清正對着一本小冊子,專心注的看着什麼,隨口回了句的說。

“噢。”夏半黎不感興趣的點點頭,肚子在這時咕嚕咕嚕響了起來,夏半黎摸摸肚子,不客氣的說:“我餓了。”

“想吃點什麼?”簡太清有好脾氣的問。

夏半黎腦子飛快的轉了轉,現在她跟簡太清的關係己是這樣了,以後幾天的日子,自然不用再那麼矯情,該發生的事情她也心裡有數,沒有迴歸到正常之前,他與她註定是揹着個姦夫淫婦的標籤了。

正常的男人,正常的女人,不正常的關係,簡太清不是正人君子,她也不是貞節烈婦,測孕紙上那二道槓也就是早晚的事了,她不能不把情況想到最不可預期的糟爛壞事裡去。可是孩子?她現在真的是還沒想清楚。

背夫偷漢是一回事,可是懷上個帝王的私生子,帶球嫁進將軍府,夏半黎自認她的人品還真的沒有這麼無恥。做人目光要長遠,現在出了這種事,她也要改變一下對未來的設想,楚屠蘇若是能接受,她也願意嫁,若不能,那她靠自己也一樣。

“噢,最近吃得肉太多,現在只想吃得清淡點。我特別想吃胡蘿蔔拌蒜,對了,再來杯木瓜蠱,再煮幾個土豆就行了。”

想了想,夏半黎又加一句:“你也吃太多了,就吃芹菜吧,一道芹菜炒時香乾,再加上芝麻拌芹菜,再上個芹菜燉羊肉,嗯,這樣就差不多了。”

胡蘿蔔,攝入的大量胡蘿蔔素會引起閉經和抑制卵巢的正常排卵功能。

大蒜,多食大蒜克伐人的正氣,還有明顯的殺滅精子的作用。

木瓜,衆所周知,木瓜能豐胸美白,可是其中含有酶木瓜蛋白酶,可與孕酮相互作用,從而達到很好的避孕效果。

芹菜,抑制睾丸酮的生成,從而有殺精作用,減少精子數量,精子量會明顯減少後甚至達到難以受孕的程度。

夏半黎一口氣列出菜單,這麼堅持吃下去,簡太清這個天子龍孫,還能有那個雄性能力嗎?

她是醫女,對於避孕這種事情很清楚,雖說用針法也有效果,可終究還是多防一層是一層。

“胡蘿蔔?大蒜?”簡太清終於挑起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詭異,讓夏半黎瞬間起了滿心的警戒,冷着眼捏緊了衣角,毫不畏懼的對視着他。

簡太清似笑非笑,說夏半黎是豬腦子,豬都要告侵害名譽。這個世上,還有女人喜歡自己一天到晚滿口臭大蒜味對人的嗎?特別是夏半黎這種行醫,又喜歡乾淨的女人?自己笨不要緊,別把別人也當成她的同類。

夏半黎仔細的察言觀色,心頭一緊。他該不會查覺到了吧?不可能!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夏半黎擡頭挺胸,冷着眼眸,硬裝鎮定。

簡太清一個皇子王爺,養尊處優,又不是婦科聖手,怎麼會懂這些,他總不會也無聊到研習古藉醫書吧?

“這馬車舒適嗎?”簡太清擡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看着夏半黎。

這小毒物果真不能讓她閒着,閒着就要生出事來,夏半黎這種女人,更是如此。本看她昨晚生病,今天想放她一把,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她自己偏偏要找事。

即然如此,反正他這一路正無聊着,那麼——

簡太清突然瞟了一眼突然間緊繃,警戒端坐的夏半黎,又笑問了一句:“這馬車舒適嗎??”

“不舒適!”本能的,夏半黎果斷出言拒絕,可那出口而出抑揚頓挫的軟綿嗓音,夏半黎自己都給噁心了,她是怎麼了?對着這個賴皮王爺,她就是硬不起口氣來,這該死的甜膩死人的聲音,不該是她這個密醫中號稱死神的夏半黎!

簡太清被這抑揚頓挫的撒嬌聲給弄的渾身發癢,眼神瞬間一暗,立時將她就地按倒在自己腿上,輕笑着立時就貼了上來,他眉眼全笑,一眼的溫柔醉的能薰死人:“又口是心非了,該打屁股了——”

四月初的天氣,完全不同於盛夏時,早午晚溫差極大。早上還是三月的寒風,到了中午就成了六月夏至的烈日了。

夏半黎只穿了件天青色的石榴裙,清清涼涼的衣料,也是一身的熱氣。一切發生的太快,又太突然,完全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就像被七步蛇盯上的獵物,連求饒的時間都沒有,己是中了毒,動彈不得,只能淪爲獵物。

夏半黎一動不動,冷着眼看着簡太清,被蛇咬就是這種感覺吧?被緊緊的纏住,只能眼睜睜的等着被吞噬的那一刻到來。

她很清楚知道,簡太清這一路上是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動搖她的機會。可是打屁股?呸!她從三歲後就沒有得到過這個待遇!

夏半黎用力咬住脣,難得的臉蛋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力持鎮定,冷聲說:

“你告訴我,你到底在簡江夏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夏半黎一巴掌拍飛了簡太清,保持着與他的距離,冷着眼不死心的問,簡江夏沒瘋沒傻沒暴斃沒變死屍,果真就是如所料般,第一時間,不顧着封城的命令,帶着自己所部衝出了城門樓子,連帶着她們也跟着混出了城。這是怎麼回事?她是真的好奇死了。

“這可是冤枉我了,他被你下了火麒麟,我不過是看不過去,出手幫他降降火,送了他點冰。想一想,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可沒辦法,誰叫人是你招惹來的呢——”簡太清跳了跳眼角,似是而非的笑。

加了點冰?啊——!萬年寒冰!夏半黎回過神來,瞪圓了眼睛,看着簡太清,一手捂着脣,以免自己驚叫出聲。她都忘了,簡太清手上,可不就是有萬年寒冰嗎!

他還真敢說呀!什麼叫加了點冰!身上冰火兩重煎熬,簡江夏要受折騰狠了去了,生不如死!

而且,火與冰相剋,簡江夏從今後不能動武,否則就會被這兩種奇毒會把他撕成兩半,他身掌江夏二十萬重兵,卻沒威攝住京城大門,呵呵,這下京城要鬧騰了了。

“果真是手足情深呀。”夏半黎深吸了氣,閉了閉眼,不管怎麼說,她是不該爲了這種事,與簡太清鬧不和,那就成了仗着簡太清的縱容,使起小性子了,真到了這一步,她自己都不恥。夏半黎放緩了語氣,心平氣和地說:“你不餓嗎?我可是餓了,什麼時侯開飯——”

話言剛落,情況立時變了。也不知道她這一句話是哪裡觸怒簡太清,在夏半黎主動放軟語氣求和時,簡太清的神色爲之一變。

“咦?你幹什麼!滾開!”

如同暴風雨一般,簡太清扣住她,牢牢抓着她的肩膀,黑亮的眼眸像一團火,死死的看着她,整個人象是蓄事待發的獵豹。

覺悟!江湖欠債要還的!不能相認!好便宜的侯門賤女!咦,還是那隻兔子!作人活得這麼白目!快抓刺客!你們都是死人嘛!色是鋼刀?活該你被刀砍了!這樣你就不怕了!再掐斷你肉裡的骨!這是眼拙?是眼瞎吧!她腦子糊塗了!那麼,我滾了!人進我一尺,我斷他七寸!白弄了一身灰!狗咬狗一嘴毛!五姨娘是內奸呀!掉毛的母雞也敢充鳳凰!一種劫數,叫男人!作人活得這麼白目!孝?可不是用來孝順妹妹的!我是你的債主!這可是純種的野雞糞!一府的疑難雜症!還鬧騰什麼!我爲你盡孝,還帶孝呢?是她死還是別人死?那還是別人死吧。是她死還是別人死?那還是別人死吧。先把事兒辦了才行!賣瘋賣傻!夫君,你專招那爛桃花!好大的架子呀!打蛇最是該打七寸!他會先殺了你,還是挖了姓夏的祖墳?養你這窩囊廢幹什麼!你個老肥婆!這都是你偏心的錯!畜生睡得比人香!我是你的債主!哪來的瘋子!你的事就是爺的事!美人心如蛇,毒如蠍!七位姨娘?各有算計!哪來的瘋子!老夫人是廢油燈!又一個年少才俊!這就是個白眼狼呀!我對你一刻不忘!高唱着凱歌,熱血赴死?陳世美都該給鍘了!一府的疑難雜症!背上插着死神之翼的男人!這府裡只有我能稱王稱霸!真是楚楚可憐呀!單數比雙數多!這個虧不能吃!這是揭她的底牌?欠了她的給她死回來!綠帽子與兒子哪個重要?毒是藥,藥也是毒!王八配綠豆,天生一對奇葩!老子賣的是美貌!不是啞藥!咬那小賤貨!老子賣的是美貌!不是啞藥!今生債,今生了!有病,就是下重藥呀!上了賤丫頭的當!沒膽子去死?本小姐親手送你去死!”活該遭天遣!丟那賤人睡柴房!哪來這麼多廢話!毒是藥,藥也是毒!你爹沒教給你,不許欺負病人嗎!升肝火的荷葉粥!這就是病呀!這個是查!一定要查!重重毒局,抱團陷害!扒了你的觀音衣!哪有貓不偷腥的!將熊熊一窩!饒不了他這條小命!好!你有種!老只老狐狸拼修行講人生!美貌是我的!毒婦生毒女!到底有多少暗線在府中?我心眼小的很!沙場秋點兵呀,祖父!嫁個鬼臉將軍!這老狐狸絕對是牛郞!死馬活馬一塊上!好像只癩蛤蟆喲!妻不如妾呀!本王是鬼,專門偷心的鬼!我把十八歲以上的男人全勾來?將計就計!一根金針,一成錦瑟!不聽話?打屁股!你不能走!你當我是三歲沒斷奶的娃?你大爺的孝心!祖母,你這是雞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