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生毒女!

趙元雋想到這裡,不由得又是轉頭,埋怨的看了溫雪心一眼,要不是她,事情也不至於演變成這樣,堂堂鎮國公與一個丫頭比試,傳出去都是有損聲譽的事,趙元雋與溫雪心幾十年夫妻相敬,至今日首次有了隔閡。

半黎釋然的點點頭,狀似隨意的拍着如意的肩頭:

“嗯,你記着就好。”

剛一說完,“哎喲”,半黎一聲輕呼,微微皺着眉,右手撐在如意背上,左手扶着自己的膝,如意關切的問道,

“小姐,你怎麼樣?可是傷着了脆蓋?”

半黎搖了搖頭,收回扶着她的手,說道,

“無事,膝上的血脈不通,一時未站穩罷了。”

半黎站直了身子,恭然肅立,雙手貼在身側,看向已走向比武場中的趙東泰,等侯比試開始,右手間的金針己不落痕跡的收入懷中。

比武場中,趙東泰與如意己是各就各位,緒勢待發,就在這一刻,溫晚情卻是卟嗵一下跪倒在地,眼中含着淚說道,

“祖父仍是當朝鎮國公,一個丫頭怎配向祖父請戰。

孫女雖是女子,也是將軍之後,願代祖父一戰。”

衆人又是一怔,趙元雋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眼中帶着欣慰,口中卻是呵斥着說,

“你個深閨女兒家,說什麼比武比槍,雖是爲祖父着想,一片孝心,卻是不可再胡說,你祖父自有決定。”

半黎眼睫毛霎了霎,嘴角帶了一絲笑意,此前的注意力放在溫雪心身上,到是未發現,這個趙晚晴還是個更難纏的,她這個時侯跳出來,是想截她的胡吧。

可惜,此時出來己是晚了,時機一旦錯過就不會再回來。

趙晚晴低垂着頭,咬着脣脆在地下,溫婉的臉上滿是擔心,眼中閃着的焦慮,夏半黎這是明顯的避嫌設套。

本來,如意是七王爺所贈,己是招了趙東泰父子的疑忌,如果她們謀算得當,連着夏半黎也要連帶吃悶虧,失了趙東泰父子的心,可是夏半黎現在在做的,卻是把如意交到了趙東泰手上。

鎮國公趙東泰是武人出身,最是欽佩喜愛年少有志之人,如意只要在這練武場堅持住了,過了趙東泰這道坎,就入得了趙東泰的眼。

她們以後再想借着如意,牽扯夏半黎就是難上加難。

溫雪心此時仍是未回過神來,雙目帶着不解的看向自己一向得體,極得趙元雋歡心的大女兒。

半黎微昂着下巴,給瞭如意一個眼色,如意會意的點了點頭,拿着燒火棍,雙手抱拳,請示道:

“鎮國公大人,這比試是否還要換人,如意初入鎮國公府,不瞭解國公府的規矩,一切聽從大人安排。”

半黎淡淡的笑,如果如意不說這話,趙東泰尚且還會覺着趙晚晴是孝心之舉,說不得,還真就換了人,可錯在,時機己失,趙東泰己是發過了話,再不允人多說一句,她卻是在這之後,又有了此舉,顯然就是挑畔趙東泰的權威了。

果然,趙東泰怒瞪了趙晚睛一眼,手中的棍槍重重的往地下一戳,聲若洪鐘,不容人置疑的威嚴,

“晚晴不許再多說,老夫己是有言在先,若有誰再多一句,立時趕出府去,再不是我國公府之人!”

溫雪心臉色大變,挽住了趙晚睛的胳膊,低頭告了個罪,站起了身,此時,若是她仍未看出夏半黎打得什麼如意算盤,就妄爲鎮國公當家夫人了。

若是剛纔,趙晚晴代趙東泰迎戰倒是好了,如意一個奴婢,敢傷了趙晚晴,就是個死,若是趙晚晴手下一重打死了如意,左右不過是一頓責罵,但不論哪種結果,夏半黎與簡七王府與鎮國公府,三者之間,必生嫌隙。

沒了七王爺這個靠山,失了趙家父子迴護,她夏半黎在這後宅之中,就是任她拿揉,再無反擊之力,現在,卻是時機之失!

趙晚晴端莊的站直了身體,給了溫雪心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神色間上仍是嫺靜從容。

忍字頭上一把刀,溫氏之女的血脈中最不缺的就是這個忍字,趙晚然扶着溫雪心,默無聲息在她掌心寫下八個字,

“事緩則圓,靜觀其動。”

溫雪心微微頷首,悄無聲息怨毒地瞪視了半黎一眼,轉過頭看向比武場中的趙東泰。

這個恨,她記下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倒要看看,這個戲子生的賤種,還能耍出什麼手段,她們走着瞧。

趙東泰與如意,己是開始比試。

半黎侷促不安的看向場中,翦水瞳眸,帶着關切與焦慮,一眨不眨的看着,心中卻是冷笑,溫氏母女三人倒真是母女齊心,龍生龍,鳳生鳳,戲子生的若是賤種,那美人蛇生下的就是毒蠍肝,溫雪心這身觀音衣,早晚有一天她會親手扒下來。

趙晚晴與趙晚然,這對姐妹花,看似溫雅淡然,卻是帶着毒芯。

溫晚然的小動作,可以瞞得過別人,騙不過她的眼睛,密醫刺穴,講究的就是目明耳聰,一點點細微的之處都不能有錯,趙溫然手底的幾個字,以爲她就看不出來嗎。

真是溫雪心的貼心女兒,一個善於察言觀色,一個善於攻心謀算,到真是她的右膀右臂,血脈相承。

等等!

一道念頭閃過半黎的眼睛,她眼中閃過一道凌厲,心頭尤似是石破天驚一聲巨響,視線在溫雪心,趙晚晴,趙晚然,趙昭奇、宮雲霜身上一一劃過,幾人都是面帶着焦急,看向比武場。

原來卻是如此,半黎扯出一道淡淡的笑,自開始時,她就覺着有一些不對勁,卻總也說不清楚是哪裡不對,此時,她纔算是解開了這道謎。

呵呵,真是差一點,就錯失了這齣好戲呀。

溫雪心真是好手段,瞞盡了天下人,連着鎮國公這三代重臣的老狐狸,也讓她玩弄在手掌間,可見這趙元雋也是個眼瞎心盲的,沒關係,她夏半黎可以陪着她慢慢玩。

半黎調轉着視線,轉頭看向比武場,現在的勝負形勢己是顯現出來,如意一介女流,耍起那燒火棍,也是沒有章法,怎能及得趙東泰這員久經沙場的猛將。

她全是仗着意志力,拼力在抵禦,半柱香的功夫,身上己是捱了好幾下重棍,臉色蒼白,雙手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棍棒,幾次被打倒在地,趴在地下,幾乎不能起來。

如意仍是目帶倔強,身子搖搖欲墜,仍在一次又一次全力衝了上去,趙東泰就是完全不幅輕鬆閒適的表情了,貓戲老鼠一樣,一次一次擋回瞭如意的進攻,不時的抓住破綻給如意重擊。

半黎冷淡着眉眼,看向場中,如意果真是個聰明人,不愧是簡太清那隻千年狐狸調教出來的,沒有辜負她的信任,這一手貓戲老鼠的戲碼演得入神入畫,若不是,她早己探得如意根底,險些連她也要騙過去了。

半黎抓緊了衣角,拿着手帕掩脣,一聲驚呼,場中如意拼着兩敗俱傷,迎着趙東泰的軍棍,迎了上去,眼見就要擊落他手中的棍棒時,卻不想這是趙東泰誘敵深入之計,砰的一聲,如意的燒火棍,落在地下,面如金紙,

“哧——”吐出一口血,撲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衆人齊聲喧華。

半黎眼中含着淚,幾步快跑到如意身邊,扶着躺在地下的如意,着急的說道:

“如意,你怎麼樣了?”

手中的金針,快如閃電,借位她扶着如意時,刺入心口的穴道,如意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面色尤如死灰,勉強地說道:

“小姐,如意不中用,不能爲小姐分憂。

只求國公爺,看在如意忠心爲主的份上,免了小姐與小少爺的處罰,如意死也無怨。”

說完,又是吐出一口殷紅的血,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如意,如意——”,半黎呆怔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如意,眼淚涌出了眼眶,用力的搖着她,

“你,你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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