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帶着陣陣的臭味,在風中被吹散,味道不好辨別,但是楚雲霓卻依舊止不住心中的詫異,“這,這不是,屍香……魔芋嗎?”
屍香魔芋!
一種十分古老的植物,相傳是從上古時分,人類還沒衍生的年代就已經存在了的植物,惡臭難聞,體型巨大,能夠使人迷失心智,陷入瘋癲狀態當中。
而楚雲霓也無法忽略的是,這個袋子,是當時在相送的時候,上官景軒替代父親送過來的。
“難怪瑾妃會瘋成那樣了。”楚雲霓這下恍然大悟了,在初初見到瑾妃的時候,她那瘋癲得胡言亂語的模樣,讓楚雲霓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在見到這屍香魔芋的時候,她心中所有的不解都開朗了。
而且這東西,還天生帶着一股臭味,若是換做平常人,自然是不可能下嚥的,唯獨瑾妃,她自己臉上的潰爛,不但讓自己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更是連嗅覺都給破壞了。
也難怪瑾妃會中這種花的毒。
可是如今,知道得再多也是無益了,瑾妃已死,死在這片不屬於自己的國土上。
楚雲霓疲憊不堪,她將手上的袋子給鬆開,讓自己暫時依偎在這塊大石頭上面休息着,接下來自己還有更長的路要走,只能趁着現在好好休息一下。
手上的袋子,被風一吹,便朝着邊上滾落吹去,蔥蔥玉指間,只餘下風沙摩挲的粗糙,輕顫着,在耳邊,還有駿馬哼哼的聲音在不斷的縈繞。
想是這兒的風沙太大了,駿馬沒有屏障可擋,被栓在大石頭的邊上,一直狂躁不安着。
楚雲霓撐開眼,看着這周圍的境況,天已經將近黎明,她也不能夠再這裡逗留了。風凜冽,帶着清寒,撩過她的衣,她的發,她起身牽過那匹駿馬。
從遠處看去,山丘起伏,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清寒,她一身嫁衣與墨發被風吹得根根在身後飄揚,如同波浪一般,在這黎明時分,有無限美。
慢慢的,她只覺得渾身體力不支,終究,無力,整個人倒了下去。
耳邊,除卻風聲,卻依舊還是那馬匹的哼哼聲,在風沙中沒有了人的牽引,再次顯得狂躁不安了起來。
隱約間,那方熟悉的胸懷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渾渾噩噩中,只感覺得他用手指輕輕的劃過自己的臉頰,帶着熟悉的味道,惋惜着道:“你只適合在那高高的宮闕上,受萬人敬仰,不應該涉足至此,受這等悽苦……”
聲音妙曼,楚雲霓在他的懷中逐漸的心安了下來。
緩緩擡眸,一絲縫兒將他的容顏盡窺眼中,“獨孤……翊宸,翊宸。”她無力着道,最終,熟熟的睡在了她的懷抱當中。
長風依舊,風塵斂過獨孤翊宸那剛冷決絕的臉,冷若冰霜,“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我也會心疼的嗎?”
他說道,一邊將這個羸弱的女子朝着來時的路上走去,步履極爲緩慢,深怕驚醒了懷中的人兒。
一陣風拂過,但有塵沙飄揚一起,斂去眼眸,只剩余天地一片迷茫,只有天邊天色隱約變成的一片白茫茫。
卻道風塵何在,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