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似血,果然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頭上的輕紗被豁然撩起,楚雲霓怔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緊閉的殿門,帝后的冷若冰霜,以及……緩緩的從潛龍殿內走出來的孟贏。
“朕難得與皇后同心同德,太子,你還有何話說?”靖帝擡眸,對着此刻依舊跪在殿下的獨孤翊宸說道。
獨孤翊宸緊抿着脣齒,始終不發一言,只是微微側首看着孟贏,神情鎮定,靜若寒潭。
楚雲霓這下卻是看不清獨孤翊宸在想什麼了,他不是應該早就安排好一切麼?爲什麼還有此刻的束手待斃?
似乎,他洞察到了楚雲霓此刻的驚慌,只將手搭放在楚雲霓的手背上,一對新人,卻是有着千言萬語,更無從說起。
“父皇答應過我,只要青冥皇叔走後,你就安全了。”孟贏站在殿前,對着楚雲霓說道,隨後,卻又將眼光放回到獨孤翊宸的身上,身爲兄弟,他無需多說什麼。
“你母后當年掀起靖國那麼大的風浪,天下到現在都爲之忌諱,朕不得不……”獨孤驚天在龍座上,無情的說道:“朕這麼些年來留你至今,也算仁至義盡了,你且先退下,等青冥的皇叔回去後,再下定論。”
“這算什麼?”楚雲霓豁然站了起來,直視着靖帝,“大婚當日,即可廢黜嗎?”
孟贏原本平靜下來的神色,在楚雲霓這豁然指出來的一剎那,臉色也變了起來,他有些張皇的看着皇帝,隨後又朝着楚雲霓說道:“獨孤翊宸不該穩坐太子之位這麼多年,你且安靜下來,現在非常時期……”
“非常時期,不就爲了穩住我皇叔嘛!”楚雲霓訕訕的道。
反而在此刻,獨孤翊宸卻是將楚雲霓的話給打斷,“兒臣願聽從父皇吩咐。”
楚雲霓詫異了,看着獨孤翊宸,她不明白何以獨孤翊宸要這般委曲求全,以他的實力……
可是,當他觸及到獨孤翊宸此刻眼中的擔憂的時候,楚雲霓才豁然發現,獨孤翊宸在這種時刻,他也在隱忍,而且,這一刻不是反抗的時候,否則,場面將無法收場。
“太子暫時囚禁東宮,謝宴後,就等候發落,太子妃身系青冥和靖國兩國之間的和平,也只好暫時委屈了。”靖帝淡淡的說,側首又望向了皇后,“太子妃也屬後宮管轄,就暫時交由皇后處置,等事情平息了之後,再作安排。”
說罷,便見到有侍衛取出一副鐐銬,鎖在了獨孤翊宸的雙手上。
堂堂太子,如此對待……
豁然,楚雲霓有些錯愕了,獨孤翊宸今日的模樣,不正是當日楚雲昭的模樣嗎?
唯一不同的是,獨孤翊宸的隱忍,和楚雲昭的稚嫩判若兩人,他深深的望着楚雲霓,只在脣齒中午聲的道:“等我……”
這一句‘等我’,讓楚雲霓的心一沉。
隨後,卻被人押赴了下去,楚雲霓擡首望向皇帝,“大婚當日,你就把太子如此押了下去,皇叔那邊,你又怎麼交代?”
“太子試圖弒君被擒,囚禁東宮。”皇帝早有預料的說道。
無須有的罪名……楚雲霓忽然笑了出來。
“接下來的這場戲,太子妃還得做下去,爲了太子的安危,只要送走你皇叔……”
“好說。”楚雲霓暫時妥協,自己卻緊攥着拳頭,心中暗道:“只消送走皇叔,你也該死了,皇帝一薨,天下易主,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