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一路,駿馬馳騁過山水幾程,風沙侵染得駿馬的鬃毛上盡是風塵,也將這馬上將軍的容顏凜冽得有幾分格外的滄桑。
距離此處不遠,就是青冥城了,薛韋霆一路策馬,披星戴月的直往這邊前來,駐步在這片塵風外,駿馬有些焦躁不堪,薛韋霆目視着前方的巍峨城樓。
“不愧是青冥,短短時間內便已經如此崛起,皇叔並非普通人。”薛韋霆直到親眼見到這青冥城的宏偉的時候,纔有這等感慨。
也不難解釋,他扶持獨孤翊宸短短二十餘年,就有這麼高的成就,足以兵強馬壯到現在獨步天下,逐鹿中原,這是有絕大的關係的。
“駕……”他策馬朝着青冥城的方向奔走過去,城樓上,在薛韋霆的駿馬還沒接近的時候,豁然有羽箭從那城樓的上面的飛了下來。
“嚯嚯……”駿馬叫了幾聲,前蹄高揚起,繼而駐步在這城樓前面,薛韋霆看着這前面插在黃土裡面的羽箭,眉心深擰。
“來者何人?”上面的士兵厲聲質問,眼見着這下面薛韋霆一身武將的裝扮,戒備驟然也提高了起來。
薛韋霆擡眸看着上面的士兵,拱手道:“邑國薛韋霆,求見你家楚皇叔。”
“薛韋霆……”那士兵沉吟了一瞬之後,隔着這跑不遠的距離目測着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匆忙的下了城樓去稟報。
薛家戰將,忠心聞名,薛韋霆的名聲自然在外。
在這青冥城外,薛韋霆等候了一陣之後,隨即卻見青冥城的城門大開,從裡頭一隊士兵走了出來,“請將軍下馬,皇叔有請。”
薛韋霆聞言,沒有拒絕,兀自下馬朝着城內的方向走去,只不過,在薛韋霆朝着這城門內走去的時候,那士兵則是又朝着薛韋霆腰間的長刀瞅了幾眼。
“兵器也得交出。”士兵忽然朝着薛韋霆出手。
薛韋霆驟然凜冽了起來,眉心深擰,在士兵朝着自己出手的那一剎那,他已經將這腰間的長刀給抽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長刀帶着寒光與戒備。
架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周圍的士兵見到薛韋霆出手,也豁然將長刀齊刷刷的朝着薛韋霆直指過來。
“刀是我的命,誰敢動?”薛韋霆烈烈的說道,悍將的脾氣自然是帶着格外的剛烈,全然無視此刻直指着自己的那無數把長刀。
“名將愛刀,兵器勝過他的生命,你們都退下。”一道清亮的聲音豁然從城裡的方向傳了出來,士兵一聽到這聲音的時候,也紛紛退下。
卻見在這青冥城之中,這人是生面孔,但是卻是在青冥城內有着不低的地位,如果是楚雲霓此刻在場的話,當然會被嚇到。
說話的人,正是上官景林,上官家的五公子,上官儀一倒,璃皇后也死了,大公子帶兵投靠了疆蠱國的上官駙馬,只剩下這個最懦弱無能的五公子。
兀自守在靖國的那一片商號,等到孟贏回去的時候,第一個剷除的自然是他這上官家的遺孤,無奈之下,他只有投靠青冥城。
因爲……他也有一身醫術。
獨孤翊宸的身體常年需要有人調養,他雖然文不比二郎,武比不上大哥,但是一身醫術也不可小覷,故而便一路投靠青冥過來,頗得重用。
“五公子。”士兵首領在見到上官景林走來的時候,兀自朝着他行禮。
“五公子?”薛韋霆從來沒聽說過青冥城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在,何況看這人的打扮,一身儒士的裝扮,溫文爾雅的模樣,半點不像是戰場上廝殺的戰將,一時之間薛韋霆也狐疑了起來。
“在下上官景林,久聞薛將軍大名,皇叔特命我前來迎接。”上官景林躬身作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這一說到上官景林,薛韋霆忽然也明白了,“靖國上官家的五公子?”上官家的三個男兒,個個有其妙用,一文一武,加上一個杏林高手,卻沒想到在青冥城之中,能夠見到這個上官家的小兒子。
上官景林見到薛韋霆的這副模樣,也是不意外,兀自笑了笑,“不怕將軍見笑,家父死後,上官家落魄,靖國再無立身之地,只有投靠君上。”
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上官景林的言語之中有着隱約的悲哀。
他也知道這一次父親死於誰的手中,之前在靖國的是,他和楚雲霓之間並沒有交惡,只是現在,上官家的一切,卻是全部都毀在了楚雲霓的手中。
薛韋霆也沉默了下來,上官家的落漠,一切都是發生在邑城的,薛韋霆也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當初上官儀的人頭割下,也是他帶兵圍剿。
如今見到這個溫文儒雅的五公子,薛韋霆反而是沉默了下來。
只是,上官景林卻是顯得異常的冷靜,只是淡淡的引路在前面,不着一言一語,只讓薛韋霆跟隨在身後,一路朝着這青冥城的深處走去。
皇叔和獨孤翊宸同住在城主宮中,除卻城主的青冥宮之外,就是承君閣最爲壯觀,王叔便是住在這其中。層層宮禁,青冥城一日一日的壯大,此時模樣早不是當初楚雲霓來到青冥城中的景象了。
承君閣由無數的樓閣組成,皇叔住在其中,有承託君主之意。
上官景林將他帶往承君閣前的時候,兀自讓薛韋霆在閣外等候,進去裡面和皇叔通報了之後,纔出來。就在薛韋霆朝着那承君閣裡面走去的時候。
五公子忽然叫住了薛韋霆,“你是來投靠的嗎?”他也想知道,邑城如今的情況,那裡面,住這他的殺父仇人。
薛韋霆停頓了一下,卻是沒有迴應他,兀自朝着承君閣裡面走去。
獨剩上官景林站在這承君閣的外面,“邑城,楚雲霓。”他淡淡的說着,印象之中,當初在靖國那個無助的亡國公主已經不復存在。
甚至,在上官景林的心中,楚雲霓的印象卻也已經模糊,當初的一切不復存在,所剩下的,就只有滅門的仇恨,他上官景林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恨過一個人。
他知道,投靠在青冥,投靠了楚皇叔,這輩子纔有可能再次見到楚雲霓,真正與她爲敵。
承君閣之中,皇叔負手站在這一張虎嘯圖的前面,兀自擦拭着手上的寶刀,在見到薛韋霆到來的時候,回首竟然是得意的笑。
“我就說嘛,我那皇侄女再怎麼能耐,到底只是一介女流之輩,怎麼有那本事掌控得了一切,將軍這次前來,如果是來投靠的話,楚某自是以最高禮遇對待將軍。”他手持着手上的那把刀,轉過身來說道。
一邊說着,一邊擦拭着自己的寶刀,將寶刀朝着薛韋霆的方向指了指去,似乎在觀察那刀身乾淨與否,但是在薛韋霆看來,他更像是在觀察自己。
“時間過得可真快,我當年離開邑國的時候,你這個薛家小兒纔不過幾歲孩童,真沒想到轉眼之間,也二十多年過了,你也成就一代名將的威名。”皇叔感慨着。
經過上次打邑城的時候,和薛韋霆也有過不少的交手,他的實力可說是與顧蕭不相上下,那個時候,可讓楚皇叔妒忌的,楚雲霓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同時擁有這樣出色的兩名戰將。
現在倒好,這其中一名竟然親自來到青冥城。
“殿下呢?”薛韋霆似乎並沒有心思和楚凌霄寒暄,徑自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這次來青冥,只想見見雲昭殿下,然後……咱們談談條件,做一筆交易。”
“哦?”皇叔挑眉,看着眼前這個男子,臉色也沉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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