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想害死他嗎?
這樣的一句話,讓薛韋霆忽然僵住了,“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否則我殺了你。”他嚇唬着這個侍女。
“主子快被你害死了。”這個侍女也一臉着急的模樣,“他身上的毒癮一天比一天還深,他會生不如死,到最後自己把自己了結的了。”
“殿下到底中了什麼毒?”薛韋霆也是震驚了,一時之間,薛韋霆才明白爲什麼皇叔會這麼信誓旦旦的,在這座‘邑宮’裡面就連一個侍衛都不用安插,放任楚雲昭這麼自由。
原來,他用毒控制住楚雲昭,好卑鄙!
“罌粟。”那個侍女將薛韋霆一推,將那個香爐扶到楚雲昭的面前,再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包罌粟粉,正當她打開那包罌粟粉的那一刻,薛韋霆就像是發狂了似得,一下子將這包藥粉給打散了,將自己腰間的長刀一把抽了出來,牴觸在這個侍女的脖子上。
“把這些東西給我撤出去,以後都不要讓殿下再碰這些東西,否則我殺了你。”薛韋霆怒吼着。
他何嘗不知道罌粟之毒,這種東西乃是禁藥,世上難求的東西,卻沒想到,青冥居然動用這麼大的精力,長時間將楚雲昭養成這樣一個隱君子。
傳聞,罌粟是魔鬼之毒,一旦上癮,便不生不死,醉生夢死……薛韋霆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又怎麼能親眼見到楚雲昭深陷在這魔鬼之毒中。
可是,在地上毒癮犯了的楚雲昭卻是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朝着那地上的藥粉爬了過去,薛韋霆見狀,豁然出腳,一下子踩在這藥粉的上面,不讓楚雲昭得逞。
“殿下,跟我回去,長公主會醫術,她的醫術那樣高明,一定能夠爲你解除身上的毒的。”薛韋霆蹲身下去,想要拉起楚雲昭。
可是,楚雲昭就像瘋了似得,也不知道從哪裡徒生的力氣,將薛韋霆甩開,徑自過去抱着那香爐,顫抖着在這地上,那香爐裡面燒着的罌粟殼,那種入骨的味道。
“你不要再瘋下去了,你這個樣子要是回了邑城的話,你還怎麼當一國之君,邑國要的不是你這樣的君王,絕對不是……”薛韋霆也如同發瘋了似的。
他沒想到楚雲昭竟然會這樣,楚皇叔竟然捨得對自己的親侄兒下這樣的毒手,眼見楚雲昭抱着那個香爐,像是在汲取最後一點生命之源似得,薛韋霆一把上前去,將楚雲昭順帶連着那個香爐也一起踢翻。
香爐灰散了一地,散落在楚雲昭的臉面上,堂堂的邑國太子,此刻竟然這麼狼狽的模樣,竟然是不惜身份,發狂似的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香灰給捧起來,竟然是往嘴裡送。
“殿下……”薛韋霆朝着楚雲昭跪了下去,他看着這個少年此刻這麼生不如死的模樣,薛韋霆也是心如刀割,“我們走吧,不要留在這裡,總有辦法替你解毒的,等不及了,等到公主發兵來救你的話,你也沒救了。”
薛韋霆篤定下了心思,將楚雲昭拉起來,“山河爲證,天地爲證,我薛韋霆一定會將你帶離青冥城,不死不休。”
可是,塞了滿滿一口香灰的楚雲昭卻是抽搐顫抖得更加厲害,直讓人看了害怕。
“你這是要害死他,他要死了,對誰都沒好處。”那個侍女見狀,也再顧不得對薛韋霆的害怕,一把推開了薛韋霆,拔出自己頭上的簪子,將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用自己的血喂在楚雲昭的口中。
“你做什麼?”薛韋霆大聲怒吼。
“救他。”那個侍女瞪着薛韋霆,“我是皇叔用罌粟養大的,他離不開青冥,更離不開我……”那個侍女信誓旦旦的,神情之中卻有着更加篤定的堅決。
看着眼前這樣的情形,薛韋霆一步步的後退,朝着這後面的殿門狂奔了出來,順着來時的路朝着承君閣疾馳而去。
他終於明白了,終於一切都明白了,爲什麼楚皇叔這麼自信了,哪怕他現在帶着大軍前來攻城,都未必能夠讓楚雲昭心甘情願的跟隨自己離開。
皇叔一點一點的用罌粟之毒餵養着楚雲昭,一點一點的蠱惑着楚雲昭的心神,哪怕將這個殿下接回去,也是一個廢人,如何成爲一國之君。
或許……楚雲霓也放棄了這樣的一個弟弟,所以,一直遲遲不肯發兵。
“啊!”想着這一切,薛韋霆忽然覺得一切,竟然是這麼的荒唐,他朝着承君閣踹了進去,提刀就是朝着皇叔砍去。
皇叔似乎是早就料到薛韋霆會有這樣的反應,剛纔擦拭在手上的那把罡刀此刻抵擋住了薛韋霆的怒火。
“殺了你,所有的事情全部一了百了。”薛韋霆的怒火難以遏制住。
然而,皇叔卻是寶刀未老,常年的征戰沙場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在薛韋霆盛怒之下劈砍過來,他竟然是一刀接着一刀抵擋住了。
“想要楚雲昭,拿那半闕山河佩過來,我連那個侍女都一併送給你。”皇叔格擋住了薛韋霆的長刀,憤然一甩,將長刀丟甩在地上。
“甚至還能夠告訴你解罌粟的辦法。”皇叔就像是丟出誘餌一般,一步步的勾着薛韋霆上鉤。
“你會這麼好?”薛韋霆強遏制住怒火,心中卻是明瞭,皇叔這麼煞費苦心的,還養了那個侍女那麼久,不就是爲了這樣的結局嗎?
“天下沒有解不的毒,更何況,你們不是還有楚雲霓嗎?”楚皇叔坐回那椅子上面,冷冷的看着薛韋霆,“一句話,我要山河佩,交換楚雲昭,否則的話,我就一天比一天猛烈的給他喂毒喂藥,哪怕到時候你們發兵來救的時候,他也形銷骨,不成人形了。”
“好。”薛韋霆篤定的答道,“給我一個月時間,我和你交換。”薛韋霆再管不了什麼了。
“好,就一個月。”皇叔也是爽快,只是,他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我那皇侄女也該分娩了吧!”
她的肚子裡,那可是大患啊!如果要是讓君上知道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的存在的話,那麼一切苦心就全部白費了,孩子快出世了,他是否……也該動手了?
“順便,還請將軍幫我殺一個人。”皇叔忽然開口了。
“你想殺公主?”薛韋霆忽然戒備了起來,雖說他和楚雲霓之前有間隙,但是……整個邑國現在只靠楚雲霓在撐着,殺了她,等於毀了邑國,薛韋霆不會這麼傻。
“有顧蕭在她身邊,你殺不了她。”皇叔篤定的說着,那個手持寒槍的將軍,英勇無雙,皇叔忽然咧嘴一笑,“我是要你殺……顧蕭。”
只要顧蕭一死,殺楚雲霓那就是時時刻刻都能下手的事,顧蕭不肯爲自己所用,這纔是皇叔最在意的事情,只要顧蕭呆在楚雲霓的身邊一天,他就是楚雲霓最鋒利的寶劍,這纔是楚皇叔的心頭大患。
薛韋霆忽然也詫異了,那個寒槍將軍,在他策馬離開邑宮的時候,是他孤身一人追了過來,這份情誼,加上這段時間戰場上廝殺的相互信任,卻是讓薛韋霆忽然皺起了眉頭。
“休想!”薛韋霆但只留下了這兩個字,轉身朝着青冥城外走去,再度策馬穿越那層層風沙,滾滾煙塵帶着身影的決絕。
可是,在青冥城之中的皇叔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你會幫我殺了顧蕭的。”似乎,他有異常的自信。
此時的邑宮之中,忽然風氣了,帶動着冰河上的寒氣,將這邑城外面的黃沙吹起,漫天滾滾的煙塵,顧蕭守在這城樓上面,枕戈待旦。
只是……一切的危機,才正開始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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