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詭譎的是他們都覺得這些血針讓他們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這是因爲?
“無影針!!!”倒在地上的韓文虎心中巨震,來不及細想其他,便是看到韓西柏的大金鉢被濺射出數十個針洞!
“啊!”慘叫聲起,韓西柏身前的罩門被破,擡起遮擋的手臂鮮血飛濺,竟是連骨頭都射穿了!!!
不好!韓西柏以手臂爲代價擋了下了些許時間,自覺自己絕對不是這個少年的對手,暫且不管他們韓府如何之強,但是人家不在乎,照樣殺你,這便是最重要的!
逃命要緊!
呼啦!身形掠起,一點一躍,便是彈射在欄杆大球柱上,刷!如同飛雁般飛射向下方河流,船隻往來,正巧此刻正有一艘船隻經過,船上的商人旅客此刻便是看到一個黑影從上空落下,齊齊驚呼。
驚呼聲未過,便是看到天空巋然小團雷雲匯聚,然後....轟隆!小腿粗的雷電悍然劈下!
就在他們正上方,那個黑影便是被直接劈中了....蓬的一聲,直接墜落在船板上,噗嗤噗嗤的冒煙之氣逸散出來,那身體看起來狼狽的緊,卻是沒死....因爲他們都看到韓西柏艱難轉身,氣若游絲的看向上面。
一襲身形就站在他們斜上方得的橋欄上,雙手還維持着掐雷印的動作,紅衣斜斜飛揚,髮絲似乎有些亂,些許擦過淡粉涼薄的脣,眼睛很大,卻不明朗可愛,只覺得有種幽深邪氣的感覺。
第一眼。驚豔!
橋頭下的文荊塵跟驚空等人皆是驚訝,沒想到跟韓府衝突的人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少年,而且風采如此出衆。
翩翩少年郎?怕是傾城少年郎吧!
俯視着下方的韓西柏,代離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瞥了他一眼,不過目光便是有意無意得略過文荊塵等人。
這些是什麼人?
不過也只是稍許留意,便是直接跳過了。因爲她聽到了韓文虎的怒吼:“該死的,你這個傢伙!我們韓府是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你這個孽種!!”
“你那個卑賤的母親死定了!”
“死定了!!!”
一般說來,死亡是最可怕的,而大多數人都難以看淡死亡,因此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會緊張,恐懼,從而暴露出懦弱,瘋狂等等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陰暗面。不過也有些人會表現得很勇敢,願意爲了存活下去而拼一把,但是也有些人會色厲內荏得試圖做最後的掙扎,這種便是僞勇敢!
就像是吃了偉哥一樣,是有時效的,也是有副作用的。比如現在,代離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廝喉嚨便是如同被掐住了一般,無聲無息得淡去了吼叫。
寂靜。無比的寂靜,不過代離不會以爲韓府就只有這般能耐,所以她看向了京都城內,在城牆上面看到了一個身影。
青衣聯袂飛揚,腰間一柄長劍,劍鞘上雲龍繚繞,暗銅色,劍柄上已經有指尖扣着,隔着如此之遠的距離,她彷彿能聽到風聲揚起他衣衫的聲音。還有劍身上躍躍欲試的尖銳之聲。
劍,只爲殺戮而生。
而真正的劍修着,莫說萬米飛劍取項上人頭。就是萬里穿空殺人無形也不在話下,而眼前這個人給代離的感覺便是....他的劍只要一出鞘,便是要直取她的性命!
而這個時機,似乎並不遠!
一剎那,雙方氣機凝聚,似乎各自繃緊了氣勢,橋身上的人都不自覺抽緊了呼吸,而後.....
“呵呵,一來就看到一場好戲了麼?”輕鬆而脆然之聲悠悠傳來,顯得來者很是悠閒,而這清淺的一句話,瞬間打破了死寂,也讓不少人都下意識轉頭看向官道上出現的一撥人。
騎在一匹雪白踏雪飛龍馬上面的少年,笑容溫和,藍衣俊美,目光瞥了下城牆頭上,而後看向代離。
嘴角彎彎,青竹貴氣盡顯無疑,似乎很是愉悅,道:“有緣相見,這位朋友,似乎我們很有緣啊....”
代離看向席秋水,眼眸微垂,淡笑道:“是挺有緣的...順路啊....”
有緣麼?順路而已,只是沒想到我會被韓府纏上而已。
代離的回答不鹹不淡,倒是讓以爲代離會順杆而上以求攀關係的蔣厲有些詫異,看代離的眼神也略微有了變化,不過仍舊是戰意跟敵意並具!
席秋水也不怒,只是目光環顧一圈,在韓文虎跟韓修允身上停頓了片刻,然後對已經城牆上面的青衣男子凝氣成音,喊道:“韓家雲龍劍客?”
“是”沉厚男聲傳來。
“此人是我朋友,誤會可解?”
“公子客氣,既然是誤會,當然可解”,說完,那青衣男子便是消失在了城牆上面,而韓文虎等人看着席秋水風輕雲淡的笑容,頓時背脊發寒,而後一窩人急速收拾了自己的狼狽下了橋頭,順道下橋將船上重傷的韓西柏也帶走了,碼頭邊上,文荊塵等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繼而看向橋上的席秋水。
“公子,看來那席秋水也打着同樣的心思....”文士男子依舊搖着摺扇,一派風雅。
雖然是這麼說着的,不過語氣裡對於席秋水似乎也不甚在意,這種態度可能因爲他本身的資本,也可能是因爲文荊塵。
文荊塵對於這一切似乎並不大在意,只是淡淡道:“這是他的事情,怎麼做,是我們的事情”
如此一說,文士男子便是瞭然了,搖着摺扇,給了幾個下屬一個眼神....瞬息,這些下屬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這是去打探消息去了,在他們還未接觸到這個少年之前,必須將她的所有資料放在公子的桌上,這邊是他們的職責。
這時候,在橋上,代離看到了蔣虎兄弟跟白馬學府的一堆人,當然還有席秋水。
既然席秋水出面幫了代離一次,代離也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便是順水推舟得應了他的邀請,只是在走之前,扭頭看了韓修允一眼,目光很淺,讓韓修允頓時覺得心中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而後他呆呆看着代離等人離開。
直到橋頭上恢復了車水馬龍,他才晃過神來。
在行走的時候,範裡抽空低聲問了下代離,“公子是看出這個小子有什麼能耐了麼?”
在跟隨代離的四個人之中, 琴姬雖然聰明,卻淡漠,不善理事,也不會輕易發問,因爲她自覺若是代離真要讓她知道的自然會說。
鬱離一心撲在修煉上,只有實力這些才能讓他起好奇心,而如果不是今天代離插手,他可以很淡定得看着那個韓修允被欺辱致死。
李慶對代離盲目崇拜,又壓根不喜歡問問題,所以會時常問代離問題,並且承當了一定處理任務的範裡便是這個發問的人。
對於範裡,代離是看中的,這個個子瘦小的傢伙,骨子裡有股梟雄般的野望,沉穩,精明,不乏義氣,能力跟天賦都不差,也擅長僞裝,是很不錯的人才。
對於人才,總不能當做豬一樣只喂着就好,那樣長得再肥也只是豬!
得給他點刺激,一點機遇,把他培養成豬八戒或者晴天小豬那樣的波ss,最不濟也得成爲殺豬的豬肉榮~!
一手梳着飛狼駒頭上的長毛,代離淺淺笑道:“那些符籙看似普通低劣,大多數符籙師學個一段時間都會煉製,然而韓修允煉製出來的這些符籙,所用材料卻是遠遠低於正常用量,並且裡面有一兩種材料是替換過了的....你知道這個意義麼?”
盯着代離笑得輕柔的臉龐,範裡神情瞬息萬變!
不管是符籙師還是煉器師等特殊職業者,他們的路子大多是沿着前輩的傳承走下去,比起修煉之道更爲嚴苛跟規整,稍稍出差錯都難以煉製成功,所以這些人甚少能自學成才,都是由師傅領進門才行,但是能自行改個煉製方法,並且將材料缺斤少兩還能將符籙煉製成功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像代離這種憑着一本符籙寶典就出頭的人已經是極少數了,只不過也還未做到這個程度....那麼韓修允呢?
他會有什麼強大的師傅?
不可能,因爲若是有師傅,這廝不會混得這麼慘,聽別人的話語裡, 這廝似乎只會煉那三種符籙!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韓修允可能擁有一本特殊煉製法寶典,第二種便是這廝爲了節省煉製材料,便是硬生生研究出來了這種煉製方法,這隻能證明——這廝是個符籙之道中的超級天才!
連代離都覺得驚豔的超級天才!
範裡精神亢奮了,他太明瞭後者可能性帶來的深刻意義了,若是將如此孝順重情的韓修允收入麾下,那麼將來的回報.....
不過..
“那麼公子爲何不...”
明明剛剛是邀功的最好機會,將韓修允收在麾下的機會幾乎是百分百,爲何代離卻沒什麼動作呢?、
對於範裡的疑惑,代離只是笑了笑,沒有給予回答。
只是在別人看來,這兩人交頭接耳,那姿態就有些親密了,讓本來還以爲代離會對他熱絡一些的席秋水感覺很複雜。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顯示友好之後還被人忽略呢!